邵斌以爲無餘生回房休息了,擡手輕輕敲門。“少奶奶。”
“……”
敲了好久,都沒反應,擔心無餘生出事只能開了房門進去,沒想到進去後沒看到無餘生。
邵斌連手上的水都來不及放下就開始找人,怕顧延城擔心所以邵斌並沒有告訴顧延城,找了快二十幾分鍾還沒找到無餘生,邵斌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不得不通知顧延城。
轉身要去大廳,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無餘生。
“少奶奶。”邵斌鬆了一口氣,快步上前。
“嗯。”無餘生應了一聲。
雖然赫連旳會處理這件事,但無餘生還是很擔心,走到房門口頓住腳步。
“少奶奶,怎麼了?”
“我們還是回去大廳吧。”
“少奶奶,您得注意身體,還是在房間歇着。”
“不用了。”就算在房間她一個人呆着也害怕,特別是在老宅這種吃人的地方,只有在顧延城身邊無餘生纔有安全感。
邵斌看到無餘生下樓,快步跟上。
快到大廳時,無餘生就感覺到那股寒氣從腳底躥起。
未免屍體腐爛,一樓大廳開了冷氣,那種陰森森的感覺真的很令人不舒服。
“邵斌,你說人死了都這樣嗎?”
“一般都是這樣。”少奶奶怎麼突然說如此傷感的話。
“我不喜歡待在那麼冷的地方,如果是我一定不要這樣。”觸景生情一下子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無餘生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反應過來立刻閉嘴轉移話題,“好了,咱們過去吧。”
“是。”少奶奶怎麼有點怪怪的?
顧小包困到不停打瞌睡,顧延城往旁邊挪身子,顧小包腦袋點一下點一下,顧延城伸出手,用巴掌捂住顧小包的小腦袋。
困得迷糊的顧小包還以爲自己直着頭所以腦袋沒有一點一點,繼續保持原樣,保持着保持着就真的睡過去了。
回來的無餘生,看到顧延城伸手托住顧小包的額頭,顧小包半個身子傾斜依靠腦袋抵在顧延城巴掌睡覺。
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卻看得出來顧先生這個奶爸做的是越來越合格了。
聽到旁邊有動靜,回過臉,回來的女人讓顧延城忍不住皺起眉心。
無餘生知道顧延城要說什麼,在顧延城說話之前,無餘生擡起手落在顧延城大腿上。
寬大的袖口下,女人冰涼的小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顧延城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有尖叫聲。
“啊,啊——”一聲叫喊聲突然響起。
人羣中不少打瞌睡的被吵醒,一臉迷糊四處張望。
顧小包被嚇醒了,立刻抱住顧延城的胳膊,顧延城摸了摸顧小包腦袋,“別怕。”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無餘生順着聲音看去,看到拿着槍瘋瘋癲癲闖入人羣的顧雪峰。
大家看到顧雪峰手上的槍趕緊起身後退,生怕被顧雪峰擊中。
顧延城也把無餘生和顧小包護到身後,“顧雪峰,你幹什麼?”顧延城喝令一聲。
無餘生擔心顧雪峰是因爲剛剛的事情所以來找她算賬,立刻拉住顧延城的胳膊,“老公,我跟你說……”
話沒說完就被劉春花的聲音壓蓋過,“雪峰,你拿着槍幹什麼?”
顧雪峰抓住劉春花的手,“媽,我看到老爺子了,他說他要來找我們算賬。”
“你胡說八道什麼!”劉春花叱喝一句。
“媽,我沒有胡說,真的,他就在這裡。”顧雪峰拿着槍胡亂指。
每指一個方向,在槍口下的人就擁擠成團發出害怕的聲音:“啊……”
陳佩茹從地上爬起身也趕緊躲到後面去未免受傷。
而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沉默了許久的老祖母,看到混亂的場面瞬間變臉,手掌用力拍打輪椅扶手,語氣嚴厲,“今天,是博華的喪禮,你們一個接一個這樣鬧,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噓——”顧雪峰把手豎起抵在脣邊,“老祖母,我跟你說,不可以那麼大聲,否則老爺子的鬼魂會來找你的,老爺子陰魂不散要回來找人尋仇了。”
“越說越不像話,把他給我拉下去!”顧延城叱喝一聲。
顧雪峰突然跳起,嚇得來拉他的傭人都往後退了一步,顧雪峰用槍指着拉他的男傭,“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是誰派來殺我的,是不是來滅我口的,我告訴你們沒門,你們誰敢殺我,我就抖出誰!”
顧飛雄和顧賈文對視一眼後,顧賈文立刻上前指着顧雪峰,“馬上把他給我拉下去!”
“是你,就是你,你想殺我對吧,你和顧飛雄這兩個狼心狗肺的老不死,想合夥謀奪家產,自己搞不定就來找我媽商量聯手,現在又想滅我口,你們兩個……”
顧賈文沒想到顧雪峰全抖出來了,立刻衝上去,去奪顧雪峰的槍。
在奪槍的過程中,槍四處亂指,周圍的人害怕到東奔西跑,生怕子彈無眼射過來,劉春花跑上前,“雪峰你不要胡言亂語跟媽回房。”
“不,你們都想殺我,都想殺我。”顧雪峰大喊大叫:“老爺子說要回來尋仇了,你們殺了我,老爺子的鬼魂一樣會殺了你們。”
顧雪峰怎麼突然像瘋了一樣,無餘生覺得無比奇怪,在她想要和顧延城說點什麼時,“砰砰——”連着兩遍槍響聲讓空氣戛然而止。
周圍的人個個捂着嘴,面色震驚。
老祖母落在扶手上的手掌抓緊了扶手,不是緊張,而是有些興奮,特別是看到鮮血流在地上,望着那些自相殘殺的人她格外感到興奮。
這下好了,都不用出手,自己解決自己。
顧雪峰和劉春花倒在地上。而槍是被顧雪峰緊緊拽在手裡。
“馬上叫醫生。”顧延城喊了句。
“是。”
顧小包豎起小手蓋住無餘生的肚子,生怕這種場面嚇到小點心。
無餘生也回過臉,用手捂住顧小包的眼睛。
顧延城遞了個眼神給不遠處的邵斌,邵斌立刻知會,跟着男傭藉着上去攙扶人的機會直接把顧賈文摁倒在地上。
“顧延城你這是幹什麼?”
“放開我!”
“你藉機槍殺親宗,手段極其殘忍,我若不處理你,怎麼還二房一個公道?”顧延城說話時居高臨下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劉春花。
躺在地上的劉春花,用手捂着不停流血的肚子,喘氣時眼睛瞪得大大,渾身在顫抖。
而一旁的顧雪峰倒在血泊不停顫抖。
面對如此血腥的畫面,踩在血泊中的顧延城連眉心都不皺一下,冷靜在處理家族發生的事情。
“顧延城,你這是在藉機除掉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手段!”顧賈文昂着脖子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受害者在大喊大叫試圖讓所有人知道這是顧延城策劃出來的。
“沓——”轉動方向時,鞋底和地上的鮮血發出碰撞聲,那種聲音令人渾身神經發緊。
昂頭挺胸的男人,目光掃過一眼那遇到危險貪生怕死擁擠成一團的人,最後清冷的目光落在顧飛雄身上,“雄叔,你說呢?”
很有可能這個就是顧延城接二連三殺雞儆猴立威的手段,如今顧延城佔了上風,千萬不能再和顧延城硬碰硬否則吃虧的就是他。
顧飛雄咳嗽一聲後,開始是非分明,“顧雪峰風言風語,他的話不可信,但是賈文,你趁機暗下殺手這就是你的不對!”
“顧飛雄!”好你個顧飛雄,居然開始和他撇清關係了,好,翻臉不認人是吧,“顧飛雄,你這個……”意識到顧賈文要開始揭老底,顧飛雄立刻對着顧賈文使眼色,好像在告訴顧賈文這只是一個計劃。
顧賈文正要罵出口就看到顧飛雄對他使眼色,要罵的話卡在喉嚨沒說出去,就是在這個猶豫的時候,顧賈文讓邵斌拉出大廳。
地上的血也被及時處理乾淨,周圍恢復安靜,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那些人看到顧飛雄和顧賈文還有劉春花幾個接二連三被顧延城鎮壓住,不敢再鬧出點什麼動靜,生怕下一個就是他們,不用人叫,很自覺回到原位上跪着。
顧延城站在人前,轉身時,走過的地板都印有顧延城帶血的鞋印。
大廳的氣氛不知道怎麼着一下嚴肅起來,所有人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確實,我爸這次離世有些匆忙,有很多事情沒有交待清楚,大家因此着急擔憂我都能理解,所以爲了能給我爸一個安靜的喪禮,讓他能夠入土爲安,也讓各位能夠安心那就在下葬之前,把遺囑當衆宣讀出來。”
聽到要宣讀遺囑,即使知道顧延城會是繼承人但仍舊有不少人奢望着能得到些什麼,紛紛期待。
顧延城回過頭看了眼老祖母,“祖母,您覺得如何?”
在顧延城問如何時,老祖母發現陳佩茹正盯着她看,好像在說如果她說不好,就不會讓她好過。
迫於壓力老祖母不得不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
顧延城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人羣中已經響起從外面進來的腳步聲。
陳佩茹看到任剛帶着律師來了,嘴角勾起,好戲馬上開始,已經迫不及待露出一種勝利者的面色,一想到馬上要宣讀她家連旳爲繼承人繼承顧家的一切,陳佩茹就感覺無比興奮。
而此時完全沒有看戲慾望的赫連旳正坐在客房沙發上。
韓承安連連皺眉,“老三,我說你是不是瘋了,你搞什麼東西,用手擋子彈很酷嗎?”
“二哥,我受傷了,你能照顧下我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