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謂和祝建華再次來到龍鵬集團總部，他們沒有打擾羅藝文，拿着調查令直接找到了集團行政部的女主任。
女主任見過祝建華，對他們甚爲客氣。聽說他們要找顧佳佳，很快把她叫了過來，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小會客室談話。
顧佳佳的臉很平，扁扁的，眉眼都很小，跟所有的前臺小姐一樣，她化着很濃的妝，所以看起來還是有點美女姿色。
見到祝建華，她本能地縮了一下肩膀，可能是上一次詢問時祝建華的犀利鋒銳她還記憶猶新吧。
祝建華直接發問：“我記得你說過，何國良來找你們董事長時，給他打過電話？”
“不是他打的，是我打的。”顧佳佳的聲音怯生生的。
“嗯，你是想請示一下董事長，能不能讓他上樓去？”
“對，來找董事長一般都需要預約，他沒有預約，穿得也像個鄉下人。”
“他說了什麼你決定給董事長打電話的？”
“他的態度很兇，說是董事長的老鄉。我有點害怕，因爲以前也有董事長的老鄉來過的，董事長是接待的。所以我就給董事長打了電話。”
“陳董事長是怎麼說的？”
“他說沒有約老鄉……這時那個人就把電話搶過去了。”
“搶過去後他說了什麼？”
“他轉過頭去了，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了。”顧佳佳的眼神閃躲，身體也瑟縮着，更害怕了。
鄭無謂向她傾身過去，和藹地說：“你不要緊張，也不用害怕，我們只是普通的調查，你如實講述當時的情況就可以了。”
顧佳佳泫然欲泣：“我真的沒聽清楚啊。”
“好吧，”鄭無謂寬慰着她：“沒聽清楚就算了，那你記得他跟董事長說了多久的話呢？”
“沒多久，就幾句吧。”顧佳佳的問答很乾脆。
“是你帶他上樓去的嗎？”
“不是，我告訴他董事長在幾樓，他自己上去的。一般比較重要的客人，我們纔會帶上去。”
“他走的時候情緒怎麼樣？”
“還好吧，我沒有太注意。我們一般只管進來的，要登記詢問，走的人就不太關注了。”
祝建華一臉鬱悶，還想發問。鄭無謂用眼神制止了他。他遞給顧佳佳一張名片：“以後要是想起什麼的話，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顧佳佳接過名片，謹慎地握在手裡。鄭無謂敏感地覺察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鄭無謂和祝建華走出龍鵬集團總部，他對祝建華道：“找局裡協調警力，監控羅藝文。”
盧靈楓終於在公寓門前的路口堵住了小蠻，一看見他，小蠻就嫌棄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盧靈楓的頭髮今天是啞藍色，在陰天的微光裡閃着鬼魅般的光澤。他痞痞地笑着，想去拉小蠻的手。
小蠻又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地握着包包的肩帶。盧靈楓壞笑着：“你跟那個傻大個談戀愛了？”
小蠻的臉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要你管！”
盧靈楓抖着腿，一副流氓樣：“我纔不想管你呢，你有男朋友了還怕啥呀。我又不想泡你，咱倆不一直是哥兒們嗎？”
小蠻放鬆了身體，轉身朝前走着。盧靈楓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一步一聳肩。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辦辭職了嗎？”
小蠻轉頭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盧靈楓又問：“你幾時搬家？”
小蠻停下腳步：“你別跟着我了，我不要你管。”
盧靈楓道：“我不是要管你，我是關心你。”
“那也不用你關心。”
“我知道，你現在有那個傻大個關心了，挺好的。”
“你知道就好。”
“你趕緊辦辭職，趕緊離開龍鵬集團，最好是跟那個傻大個天天在一起，你明白我的話嗎？”
小蠻開心地笑了：“你管我跟誰在一起呢？反正我就不想跟你在一起。”
盧靈楓站住了：“我就想當你的兄弟，也不行嗎？”
他的聲音又弱又輕，虛飄飄的很是可憐，跟他那又痞又壞的樣子完全不搭。
小蠻的心軟了一下，想起從前他對自己的種種好。她爽快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那就兄弟吧！”
盧靈楓一臉狂喜，伸出雙臂想要擁抱她。小蠻往後跳了一大步，朝他舉起了雙手：“兄弟，不要越界！”
與盧靈楓算是重歸於好了。
小蠻開心地告訴盧靈楓，她已經提出辭職了，陳龍和彭秋燕都全力挽留她。但她堅持要走，因爲鄭無謂更喜歡她當個老師。
她其實幹什麼都無所謂，只要鄭無謂喜歡的事，她就願意去做。
陳龍見留不住她，同意她辭職。這幾天他在北京開會，等他回漢東，小蠻可以辦理離職手續了。
“什麼？”鄭無謂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八度，辦公室的另外幾個人也放下手裡的活，轉頭看向他。
一分鐘後，他放下電話：“走，一起去技術部。”
鄭無謂感覺龍鵬集團的監控錄像有問題，把監控資料交給了局技偵部，技偵部剛纔打來電話，說有重要發現。
幾個人風風火火地闖進技偵部，技偵部主任把一個刑警拉開，讓鄭無謂坐在他的位置上：“你看。”
另外幾個人的腦袋也焦慮地集中在了屏幕前。
屏幕上出現了幾幀相似的畫面，主任指着其中一幀道：“你看這個畫面，這是陳龍出現在電梯裡的時間。”
他又指向另一幀：“這是羅藝文出現的時間。”
“有什麼問題嗎？”
主任指着畫面中電梯機廂的頂端：“一個畫面裡燈是亮的，一個沒有亮。”
“怎麼說？”
主任解釋道：“這樣解釋吧，按照監控顯示的圖像，陳龍在凌晨0點56分上了電梯，他一進電梯，電梯的燈自動亮起。
電梯運行到14層，羅藝文上了電梯。兩人一起乘坐電梯下到了一樓。
但羅藝文出現時的畫面上顯示，電梯裡的燈是沒有亮的。”
祝建華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這監控是後期合成的？”
技偵部主任鬆了口氣，朝他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