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近日我縣出現的多起盜竊案件,一定要嚴加重視!根據我們的前期調查,這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盜竊團伙,必須儘快將該盜竊團伙一網打盡!”
工作會議上,縣公安局局長馬尚乾正嚴肅地發言,隨後點名主要負責此案件的刑警大隊隊長付建博,
“付隊,你把情況彙報一下。”
付建國接過話,正色道,“最近,轄區各派出所接到多起失竊報案。根據我們的整理,犯罪團伙主要以盜竊現金以及首飾等爲主,多活動在醫院、商場、公交車、菜市場、大巴車站等人流密集場所。此外,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這個盜竊團伙作案成員多爲未成年聾啞人,不排除被誘拐犯罪的可能。我們已經在醫院、商場、車站等人流密集場所安排了部分警力,暫時沒有什麼收穫。接下來,我們將繼續加大警力投入,下一步準備在公交車上安排便衣警察,通過重點場所重點布控的方式抓獲嫌疑人。”
局長馬尚乾點點頭,“好,此案必須儘快抓獲,查明真相!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散會以後,付建博將具體任務分派了下去。
郝佳佳所在的二中隊主要負責醫院、商場等的排查工作。
近幾年,郝佳佳“誤打誤撞”破獲了幾件刑事案件,作爲新人也算是小有成就。
自楊光案件結案沒多久,郝佳佳的師傅沈強國因爲在一次抓捕行動中受了傷,無法再繼續他的刑警生涯,就被調到了地方派出所當副所長,郝佳佳被沈強國推薦當了二中隊副隊長。
但 其實,郝佳佳本沒有那麼強的事業心。他起初來到這裡,也並不是因爲真的喜歡警察這個職業。
他從來不認爲自己具有多麼強烈的正義感,當初選擇做警察也只不過是因爲一時興起,覺得很酷。
可從穿上警服那天起,他莫名就覺得,這身衣服所帶給他的,與“酷”這個詞似乎沾不上什麼邊。
從業幾年來,他感受最多的是“無力”。
這幾年,他見過了太多陰暗,也體驗過了太多的無奈。
小麗那顆被放在冰櫃裡的孤零零的頭顱一度是郝佳佳的噩夢,結案後好些時日他依然緩不過來。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顆頭。
有時候睡覺會突然驚醒,夢到那顆頭顱在跟自己說話。
郝佳佳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適合做一名警察?
他是否配得上二中隊副隊長的職位?
他甚至開始抗拒查案,產生了牴觸心理。
爲此,郝佳佳特意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去了師傅沈國強所在的派出所。
也許,沈國強可以給他想要的答案。
“嗨,爲了什麼?保家衛國?匡扶正義?哪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啊,但你穿了這身衣服,得對得起肩膀上的責任不是?”
這是沈強國對郝佳佳關於爲什麼選擇當警察的回答。
其實,沈國強有些時候也害怕。
起初看見屍體的時候,他內心也抗拒。
明晃晃的刀子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內心也慌張。
與犯罪分子正面交鋒的時候他也會害怕,怕死,是人的本性。
“大家同爲血肉之軀,怎麼可能刀槍不入無所畏懼呢?只不過有些時候,你得把你恐懼的那部分藏起來罷了。”
郝佳佳若有所思,
“你後悔嗎?”他問沈國強。
“後悔?”
沈強國笑了笑,拍了拍郝佳佳的肩膀,堅定地回答:“從未。”
“從來沒有後悔過嗎?”
“小夥子,你還年輕,慢慢地你就會懂了。”
事物都存在對立的兩面。
這個社會存在陰暗,那就一定會有光;有惡也就一定會有善;有人試圖打破規則,就一定有人去努力維護去修復規則。
雖然郝佳佳依然找不到做警察的意義,但是他明白做警察的責任。
或許有時候,並不需要搞清楚它的意義。
就像太陽東昇西落,就像春夏秋冬的四季輪迴。
就像人活着,你問,活着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活着的意義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