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偉回到家裡的時候,沒見到妻子董雯。只有衛生間傳出嘩嘩嘩的流水聲。
曹偉走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老婆?”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裡面的水聲停止了一下,隨後門突然被打開了。
只見董雯光着身子,身上還掛着水珠,頭髮也溼漉漉的,還有水珠不停地滴落下來。
看到曹偉,董雯一把撲了上去緊緊地抱着曹偉。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聲音中帶着哭腔,眼睛紅紅的。
“你不在的這兩天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去公安局找你,他們不讓我見你......”
董雯是極其依賴曹偉的。
她比曹偉小了近10歲,起初,跟曹偉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父母極力反對。
那時候的曹偉沒有正經工作,也沒有什麼錢,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
唯一的優點,就是長的好看了。
年紀尚小的董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沉浸在曹偉給她營造的粉紅泡泡裡,誰的話也不聽,在父母的反對下,跟着曹偉私奔了。
那一年,她16歲。
就這麼懵懵懂懂地從象牙塔裡逃了出來,跌跌撞撞地誤入了這人間。
這些年,董雯跟着他吃了不少苦頭。
好在曹偉後來出息了,開了一家服裝廠,也算是過上了小資生活。
可她總覺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曹偉變了,好像沒有之前愛她了。
至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董雯也說不上來。
許是從發現董雯一直生不了孩子開始,也或者是從日子開始變滋潤了開始。
曹偉有些許愧疚地將環抱住了她,摸了摸她溼漉漉的頭。
“乖,咱先把頭髮擦乾。”曹偉溫柔地說,隨後慢慢地從董雯溼漉漉的懷裡退了出來,轉身去衛生間拿了浴巾出來給董雯擦身體和頭髮。
“你先去穿衣服,我洗個澡,待會兒咱們出去吃飯。”曹偉將浴巾裹在董雯的身上,對着她的額頭親了一口。
隨後,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曹偉打開水龍頭,將水溫調到很高,洗了一個很長很燙的澡,有一種自己又重新活過來的錯覺。
衛生間水汽氤氳,鏡子上結了一層水霧。
曹偉將鏡子上的水霧擦去,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許久,他決定重新做回一個好丈夫。
他將頭髮吹乾,裹上浴巾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此時,董雯已經換好衣服在客廳等着了。
她畫着淡妝,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給陽臺上的花澆水。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撒在董雯的身上,閃着明亮的光。
那一瞬間,曹偉彷彿看到了十年前的董雯。
那個扎着高馬尾辮,笑起來很治癒的女孩子。
第一次見她,她也是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董雯察覺到曹偉的存在,擡眼衝着曹偉笑了笑,那笑容像是一把箭,一下子刺中了曹偉的心臟。
一時間,愧疚、不安、慌亂等各種情緒夾雜着向他涌來,如洪水猛獸般要將他吞沒。
他走到董雯身邊,一把將董雯擁入了懷裡,盡情地吮吸着她的脣。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趕走他的那些糟糕的情緒,讓他尋得片刻的安寧。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和董雯這麼忘情地親吻過了,他將董雯抱起來,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兩個人盡情地纏綿着,風從陽臺吹進來,窗簾也隨風起舞,陽光在花葉上搖曳着。
淚水從董雯的眼角流出來,曹偉停下了動作,連忙爲她拭去眼淚。
“我弄疼你了?”他關切地問到。
董雯搖了搖頭,“沒有,我這是開心。”
聽到董雯的回答,曹偉滿足地在董雯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他並不知道,董雯那滴淚不是爲他流的。
他更不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改變了。
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是所有的錯事都有可以悔過的機會。
他以爲衝個熱水澡就可以重新活過來,但錯覺終究只是錯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