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佳他們找上門來的時候,寧姐還以爲是來住店的旅客,熱情地迎了上去。
“這個女孩是住在你們這裡嗎?”郝佳佳先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隨後將林淼淼的照片從手機裡翻找出來,遞給了老闆娘寧姐。寧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心裡卻犯起了嘀咕。
“她現在人在哪裡?”
“吃過午飯以後就出去了,去......”寧姐有些吞吞吐吐地答道。
她原想撒個謊,自己先找到林淼淼問問情況再說。
但不知所以的姜叔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說到,“這會兒估計在港口堤壩呢,剛還說去那玩呢不是。”
郝佳佳問了去堤壩的路,就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寧姐有些不放心地瞪了姜叔一眼,跟他說自己要過去看看情況,便偷偷跟在了郝佳佳他們的後面。
林淼淼站在堤壩邊上,像是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林淼淼!”郝佳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往後又退了一步,“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林淼淼厲聲呵斥到。
郝佳佳和時大辰連忙停下了繼續前進的腳步,生怕林淼淼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人是我殺的。”林淼淼看着郝佳佳,坦白的格外爽快,眼神中充滿了淡然。
時大辰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句話,有些吃驚地看着她。
郝佳佳卻格外淡定。
從林淼淼發那條空間動態以及手機開始處於開機狀態開始,郝佳佳就已經預料了這個結果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他捅死了,捅了很多刀。”
“你還把他肢解了。”
“是,腿、胳膊、頭都砍掉了,放在了冰箱裡。軀幹被我丟到荒野中給小動物們加餐了。”
林淼淼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好像在講述自己看過的一個電視劇或者電影片段,又或者是在講事不關己的一個故事。
從她的表情裡,看不到殺人之後的惶恐與悲傷,也看不到被抓到的不安與害怕。
她鎮定的,讓時大辰心裡有些發毛。
郝佳佳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必死的決心與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淡然。
“爲什麼殺人?”
“爲了活着。”說完這句話,林淼淼自己倒笑出了聲來。
爲了活着?可她似乎已經沒有活路了,這句話聽着,格外諷刺。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林淼淼就站在堤壩的邊緣,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郝佳佳與時大辰的心提到的嗓子眼,可她在堤壩的盡頭,他們怎麼也繞不過去。
只能乖乖地站在林淼淼的對面,一步也進不得。
“好,你講,我們聽。”郝佳佳安撫地用溫柔的聲音回到。
其實,死者就是林淼淼的男友程浩。
準確的說,是前男友。
林淼淼與程浩是高中同學,很普通的同學關係,在學校的時候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但是畢業以後一次同學聚會,倆人互留了聯繫方式,程浩突然開始瘋狂的追求林淼淼。
程浩並不是林淼淼喜歡的類型,但經不住程浩的死纏爛打。
後來有一次,林淼淼生理期痛,面對程浩的一直詢問,不耐煩地對程浩說喝開水可以緩解痛經,程浩竟然傻不拉幾的送來一杯開水。
“你能想象嗎?他真的送開水!”說到這,林淼淼笑出聲來。
也就是這次,林淼淼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這個人傻的可愛,便同意了與他的交往。
起初,他們是有一段甜蜜的戀愛時光的。
但隨着更加深入的瞭解,她也開始發現程浩身上的偏執與近乎瘋狂的佔有慾。
他不能接受林淼淼與其他男生說話,更不能接受林淼淼有除他以外的任何男性朋友。
甚至在兩個人每次吵架之後,程浩都會用自扇耳光這種方式來乞求林淼淼的原諒,儘管林淼淼並不喜歡他這樣做。
程浩覺得,他愛林淼淼,卻愛的極其卑微,卑微到了骨子裡,低到了塵埃裡。但林淼淼卻沒有迴應他這份濃烈的愛,或者說迴應的不夠的濃烈。
他開始變得多疑,開始變得患得患失,開始頻繁地與林淼淼爭吵。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他發現林淼淼不是處女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總認爲,林淼淼背叛了他的愛。
“第一次,對你們男人來講,真的這麼重要嗎?”林淼淼看着郝佳佳,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郝佳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管是回答重要還是不重要,似乎都會傷害她。
“你們男人既然那麼在乎那張膜的話,就守着那張膜過一輩子好了!”林淼淼想不通,曾經那麼愛她的一個男人,爲何偏偏因爲她不是處女就可以不愛她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的不公平,男人發生過關係,你說他經驗豐富。
而女人發生過關係,就要遭受蕩婦羞辱,憑什麼?
“我跟他提了分手。”林淼淼擦了擦眼淚,“可是,他不願意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