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先喝着,今晚的單我買了。”林霄說着扶着樓梯踉踉蹌蹌下了樓。
“啊唔!”剛出門口,忍不住吐出來,正好吐在一雙男人的皮鞋上。
“臭小子,眼睛瞎了,往哪吐呢!”
林霄不以爲意的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沫,慢慢的擡手擦在男人昂貴的西服上說:“老子有的是錢!拿去!”說完從懷裡掏出錢包,抽出20張塞過去。
“呯”的一聲,林霄狠狠的被踹在冰冷的地面上,腦袋“嗡”的一下酒醒了一半。
“和我裝逼是嗎?”說着疾風暴雨般的拳頭對着林霄的臉不停的雷來。要說這林霄平時總有三五個保鏢陪着,今天恰好和唐三他們出來,保鏢一大堆,自己也就一個人也沒帶。
約摸10分鐘,林霄感覺腦袋上模糊一片,視線已經不清楚了,混合着胃裡的酒精難受極了,眼看着周圍的景物越來越不清晰,“咚!”的一聲,腦袋一耷拉昏了過去。
旁邊的女子拉了男人一把叫道:“別打了,別把人打死了。”男人伸手探了一下林霄的鼻息,怒聲吼道:“死不了,今天便宜這小子了,走!”說完摟着濃妝女子走了。
10月的西海氣溫並不低,但夜晚的空氣涼涼的,拌着流血不止,林霄感覺冷極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
“啊嘶!”林霄邊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慢慢張開雙眼,四周靜悄悄的,這是一間屋子。
屋子不大,也就七八平,林霄躺在一張鋪滿碎花牀單的小牀上,旁邊的書桌上擺滿了一撂一撂的圖書,有《簡愛》、《如何成爲好女人》、《平凡的世界》等等,擡起頭望去,對面牆上掛着一張大大的照片。
照片裡,一個雙眸皓齒的少女,身穿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扎着馬尾辮,大大的眼睛微笑着,晶瑩剔透的肌膚如象牙白一樣水靈靈的,手裡捧着一本書,微微揚着頭,嘴角邊還有兩隻淺淺的酒窩。
這就是林霄與柳白的第一次相遇。
“你叫什麼名字?”
“林小小,你呢?”
“我叫柳白,柳葉的柳,潔白的白。”柳白笑靨如花的臉在眼前漸漸放大、放大,直到消失不見。
回憶到這兒,林霄坐在沙發裡,雙指夾着雪茄,眼睛飄忽不定的望着窗外的夜色,失神的喃喃自語:“小白你在哪兒?”
林霄,西海四大家族之一林氏集團未來接班人。驕奢淫意、揮霍無度、目中無人、睚眥必報,總之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富二代,有錢、多金、多女人,就是典型的富家紈絝子弟。
那次被揍的半夜幸而遇到了柳白,這個讓無法放下的女人。他迷惑,爲什麼柳白不像其他女人那樣貪財、愛慕虛榮?她的字典裡似乎永遠只有簡單,一切簡簡單單、清清白白,像她的名字一樣。他沒想過結婚,像往常一樣他只想做他的逍遙公子,所以柳白走了,那麼的措手不及,那麼的瀟灑利落,他第一次對這個女人感到不解、失落、思念和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見到她。
思緒被推門聲打斷,“林少,賭坊的柳夢德帶着弟兄鬧事。另外,柳小姐竟然是柳夢德的親妹妹,恕屬下失職,今天才調查清楚。”
“什麼?”
“走!去賭坊!”林霄拿起白西裝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5分鐘後,林霄被簇擁着慢慢走進賭坊。
“林少,你聽我說,我只是來這兒放鬆放鬆,沒有別的意思。”被稱作柳夢德的男子滿臉通紅的解釋着。
“柳白在哪兒?”
柳老大通紅着雙眼正想着如何和林霄死磕到底,突然聽到這個名字,驚呆了片刻。身子不住的劇烈抖動着,林霄在西海的惡名早就傳遍街頭巷尾,什麼不負責任、泡妞無數、揮金如土,反正哪家好姑娘要是遇到這樣的男人,算是她祖宗上倒了八輩子黴了。
想到這兒,柳夢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聲下氣的對林霄說:“林少,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吧!我願意爲您做牛做馬,我心甘情願。”
“少廢話,快說,柳白在哪兒?”林霄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催促着柳夢德。他實在是想知道柳白在哪裡,他要親自問問她爲什麼躲着自己,爲什麼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夢德慢慢站起來,臉上的顏色忽青忽白,內心一片翻江倒海,“看來這林霄是不願意善了了,想到自己的親妹妹假如被這個惡魔抓住,那下場……他簡直不敢去想結果。”一個罪惡的念頭在柳夢德心頭慢慢浮上來,“乾死他,乾死他就一了百了了!”
突然,一聲怒吼,任何人都沒有防備柳夢德的拼死一搏,“林霄,你去死!”隨着一聲嘶吼,“呯”的一聲槍響!一切安靜下來,誰都沒有想到柳夢德會如此大膽。
林霄大睜着眼睛,額頭中間一個大大的血洞不停的往外冒着氣,周圍響起各種呼喊和打鬥,可惜他已經聽不到了。
腦海中唯一記得就是柳白滿臉淚水的嘶吼着:“我柳白願意用三生三世起誓,詛咒林霄今後再也無法獲得真愛,無法動情,否則便如萬蟲噬血般痛不欲生。”
一股大力生生將魂魄從身體裡抽出來,呆呆的望着四周的混亂和大睜着眼睛望向天花板的屍體。
“難道我死了嗎?”
遠處一道冷光打開的通道就在腳下,林霄順着通道慢慢向前走看到一扇光門,越過那光門場景突然一變。只見周圍烏雲籠罩,電閃雷鳴,鬼哭狼嚎的嗚咽聲彷彿就在耳邊。
“我死的好慘啊!”
“啊啊啊!疼死我了!”
“老婆,救我啊!”
……
密密麻麻的男男女女互相擁擠着向着遠處的橋上走,每個人臉上都一片木然、悲愴,他清晰的聽到這些人心中的痛苦,有哀傷、有恐懼、有痛苦,還有不捨。
“這裡,是地獄吧。”
林霄在小說和電視裡看過很多這樣的橋斷,想不到輪到自己死的這一刻才清楚的知道,那一切並不虛幻,遠處的橋一定就是奈河橋了。只不過不同的是自己不是上了天堂而已。
“這些人爲什麼都一個表情?”林霄看着左右兩邊,其中一個少年雙眼滴血,空洞的望着遠方。右側的老太太舌頭沒了,呆呆的耷拉着頭跟着人們的腳步向前走。周圍千號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像無主的孤魂緩慢的亦步亦趨的排隊等着投胎。
走了20分鐘,奈河橋終於到了。
林霄看着前面的少年接過旁邊一位面目冷漠,瘦臉細目的老太太遞過來的碗,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下一個。”老太太冷冷的看着林霄,端着碗的手不耐煩的抖了兩下。
突然,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一個瘦臉矮個兒小老頭兒,賊兮兮的奔過來,就跟一部拖拉機一樣“咣噹“一下將林霄撞了個天昏地暗。
林霄隱約感覺自己的衣兜裡似乎多了一個東西,來不及細想,大張着嘴“啊啊啊”的掉進投胎池,轉眼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