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內的各處亭廊過道,牆垣宮殿上,依舊掛着紅燈籠,一片喜慶。
姜瀾穿過數層庭院圍廊,回來的時候,他父親姜臨天和母親李青姝,正在後院的花園裡,散步聊着天,臉上都帶着笑容。
姜臨天手中拿着魚食,由他母親隨手抓起一捧,往池塘裡灑去,引起其中的諸多異種魚兒爭相搶奪。
“父親、母親。”姜瀾過來,順便行禮。
“瀾兒這麼急着回府?不如多在宮中住幾日,你外公對夏君溪倒是挺看重的,新婚燕爾,正好加深一下感情。”
“而且,大典纔剛結束,你就這麼離開,就不怕引得夏君溪不滿?”
李青姝目光溫和,說話間,走過來幫他將帶着一些褶皺的衣領撫平,道,“這夏君溪也不會照顧人,有時間得讓她學一學,讓人好好教一教她。”
“夏皇畢竟是一國之君,未來的天下共主,又怎麼可能學這些?夫人你這話被她聽到,估計怨念又會更深了。”聽到這話,姜臨天都有些無奈。
李青姝冷哼道,“我管她是不是一國之君,總之現在嫁給瀾兒,那她就是瀾兒的妻子,就得學會相夫教子,少動些歪心思,沒逼着她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就已經對她很好了。”
“我雖然不管朝中之事,但如今朝堂之上,相國府已經放給她多少權利了?”
“換做之前,國器丟失一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那鎮北王府更是早被滿門牽連,以平朝怒,哪會像是現在這麼順着她來?”
姜瀾眉心跳了跳,對於夏皇,他母親這是一萬個不滿,若非爲了家族大計,估計打死都不願意讓他迎娶夏皇。
這婆媳關係還真不好搞,好在這對他也沒什麼影響。
畢竟迎娶夏皇,也只是爲了氣運和相國府的計劃,以後母親和夏皇碰面的機會,估計也屈指可數。
“母親不必生氣,這些只是小事而已。日後我會好好教她的。”姜瀾當了回好人,勸說道。
“夢凝以前都不會照顧人的,現在不也學得有模有樣?要不瀾兒你把夢凝帶進宮中照顧你,正好也藉此機會,讓夏皇學一學。”李青姝還在給他出主意。
姜瀾似有些頭疼道,“母親這話就別再說了,我不想讓夢凝因此受委屈。”
姜臨天也是適時道,“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處理便好,夫人就別給瀾兒添亂了。”
李青姝這話也是帶着幾分玩笑,再怎麼說,李夢凝也是當今歲季李家的真傳,又是太一門聖女,身份尊貴至極。
哪怕是李夢凝願意,太一門的那些老傢伙也是不會答應的。
“瀾兒回來的也正好,剛好有些事情,要和你說一說。”姜臨天斂去了臉上的隨和,變得認真起來。
“父親請講。”姜瀾看向他。
其實他隱隱猜得到姜臨天想對他說的話,因爲牽扯到未來大勢。
劇情走向雖然提前了不少,甚至於一些牽扯到自己的劇情都變得不一樣了,但這方世界的最主要世界軌跡肯定是不會變的。
這是一種天地大勢,就好像人死了,但太陽照樣會升起,不會因爲一個人而發生變化。
在時代的滾滾洪流中,一個人也不過只是微塵而已。
原劇情裡,相國府和皇室爭鬥最爲劇烈之時,也正是整個時代氣運最爲蒸騰,機緣噴薄的黃金盛世之始。
也正如盛極必衰之理,那段時期,朝廷內部動盪,局勢再難以控制。
邊境各地,戰亂四起,各郡王藩王,揭竿而起,厲兵秣馬,各自爲政,雄踞一方。
秩序混亂,各仙門道統,門閥世家也都獨善其身,很多人趁着混亂局勢,扼取機緣、搜刮資源。
九州大地其餘各大州,也同樣如此,機緣奇遇噴薄,也就意味着天驕奇才層出不窮,整個大世,迎來一種璀璨大爭之景。
以往所維持的局面和秩序不存,中天州也成爲了各聖地道統逐鹿必爭之地。
“你外公李冉,乃當世聖人,早在多年以前,便預感到天地大勢變化,整個大世將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黃金盛世,這是不可想象的機遇造化。”
“在這樣的時代中,每個修行者和生靈,都可能達到以往時代,所不能達到的境界,擁有長久的壽元生命……”
“因此你外公早早佈局,讓我輔佐大夏先皇,征戰各國,清掃了中天州雄踞各地的一些國度,恢復了大夏曾經震懾宇內,百國來朝的盛景。”
“這其中不乏你外公的一些深遠佈局謀劃,不然憑藉當時大夏的底蘊實力,也很難掃清諸多阻礙。”姜臨天侃侃而談,爲姜瀾解釋起這些事情來。
大夏雖然強大,但存世時間也不過數千年,要知道在中天州內,可不缺一些極爲古老的門閥世家,曾經祖上甚至誕生過聖人,有着小世界作爲家族底蘊。
在外界動盪大亂,戰事不休的時候,依舊能超然於外,不受影響,雷電枯竭而不朽,由此可知其強大。
大夏的開國皇帝當時能懾服各大世家、各方仙門道統,成就這一番豐功偉業。
但在他隕落之後,後世沒有才能與之堪比的人物出現,皇室後繼無力、青黃不接,再強盛的帝國,自然也終究有腐朽的一天。
原本大夏的氣數,在上一任夏皇的手中,其實就已經衰落到了某個地步,若無姜臨天出世,輔佐其左右,估計大夏也就不到數百年的氣數。
也就是說,其實大夏能有當今的盛況,完全是因爲有一尊當世聖人在背後,硬生生爲其續了一世。
相國府爲何能權傾天下,甚至連各方仙門道統,也忌憚不已?
這纔是最主要的緣故。
姜瀾熟知原劇情,所以對姜臨天現在所說的這些,其實都很清楚。
可也正是因此,在原來的劇情中,主角林凡能攢雪球一樣,將相國府這樣的龐然大物推倒,讓大夏擺脫棋子的命運,甚至叫板聖人,纔是最離譜的地方。
“九州大地,在中古時期以前,其實被稱作爲神州浩土,就連海外諸國,那些仙山島嶼,無盡海岸,其實都是神州浩土的部分。在上一次的天地大劫時,遭無邊偉力擊碎,自此以後,遠古的仙門、佛、魔、妖也消失了。”
“在你外公的推算中,黃金盛世降臨後,那些遠古仙門都會歸來,開始佈局謀劃。”
“而九州大地,乃自古以來的天地中心,中天州這片土地上,孕育了不少橫壓天地的至強人物,若將這片土地把控在手,不久的將來,也將握住最有底氣的一張牌。”
“爲父所修行的功法,也和大夏的朝運息息相關,當國運蒸騰,機緣噴薄之際,那也將是爲父成聖的契機。”
姜臨天眼裡也顯示出了野心勃勃。
姜瀾深知這方世界的修士,對於九境羽化境的追求和神往,一旦破境入聖,成就天地聖人,立即享有萬年以上的壽元,長生久視,坐觀滄海桑田,斗轉星移。
姜臨天雖手握大權,權傾天下,但依舊對於此境有着很深的執着。
超凡入聖中的“入聖”,可不是簡單說說而已,舉手摘星,撕天裂地,穿梭時空,掌控規則,可謂無所不能。
“若瀾兒你若和以往那樣享樂聲色,爲父和你母親保你一世富貴平安,無憂無慮,自然是輕而易舉,但眼下你再度踏上修行,洗盡鉛華,並有瞭如此境界……”
“那有些事情,爲父即便不告知於你,你也得去爭,在你的身上,爲父看到了很大的希望。”姜臨天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
“父親是指黃金盛世?”姜瀾心頭微動,已經明白了什麼。
“對,你外公在你身上,看到了入涅合道的希望,所以這一世你外公打算將家族所有的資源,都往你身上傾注。”姜臨天道。
“所以父親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在歲季李家之中,去證明我的實力,而非是仰仗父親、母親你們的威名是吧?”
姜瀾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事情,當日南狩演練結束後,就已然註定他不可能像是以往那樣,繼續韜光養晦。
鳳君大典之後,注意他的目光,也遠超從前。
“歲季李家乃聖人世家,除了你外公以外,還曾誕生過一位聖人,那位聖人曾感悟天地歲季之道,於太古四季之外,再創一道,名叫歲季,因此衍生五季之法,而李家也由此得名。”
“你外公天縱之才,超越李家的諸多老祖宗,於數千年前登臨劫橋九步,後閉關百年,一舉超凡入聖,成爲了當世的天地聖人……”
“但以他的天資,也很難入涅合道,成就那虛無縹緲的十境涅道境……”李青姝也微微嘆道。
姜瀾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越是龐大古老的世家,內部越是盤根節錯,他外公李冉雖是聖人,但也不能全權決定家族的所有事情,家族也並非其一言堂。
姜臨天和李青姝對他說這番話,其實就是想要他回歲季李家一趟,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證明自己的天資和潛力,爭奪少主之位。
姜瀾對此,其實沒有什麼好抗拒的,如今他的修爲實力,完全可以不動用血仙教的傳承,就能輕易擊敗諸多年輕一輩。
家族不可能浪費資源在一個廢人身上,想要獲得資源傾瀉,那就必須得展現自己有這份能力。
歲季李家不同於相國府,相國府畢竟是他父親親手建立,他又是唯一子嗣。
而對歲季李家而言,他並不姓李。
“這歲季李家,遲早得回去一趟,少主之位完全就是囊中之物,父母親過於擔憂了。”姜瀾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李家當代除了李夢凝之外,還有幾名年輕種子,頂多實力也和李夢凝在伯仲之間,甚至還有不如。
等他將所有本命神通都徹底凝練完成,實力又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告別父母,回到自己的庭院中時,幽兒正在練習一門步法,黑裙如蓮,霧氣迷濛,身影飄忽,宛如驚鴻殘影一般,時而出現,時而消失,似乎連氣息也都能完全看不到了。
若是閉上眼睛,眼前就似一方真正的虛空一般。
“主人……”
見姜瀾回來,她立即歡喜地現出身影,迎了上來。
幽兒這段時間修爲已經突破至四境照幽境了,也能爲姜瀾辦更多的事情。
“我沒在的時候,幽兒你是不是偷懶了?我一回來,你就趕忙修行起身法來?”姜瀾嘴角噙起笑意,伸手撫摸着她的青絲。
李夢凝修爲到了瓶頸,在鳳君大典之前,便返回至太一門,需要藉助宗門的幾處寶地進行突破。
等修爲突破再穩固,也需要不短時日,如今並未在府上。
“幽兒……沒有偷懶……”
幽兒揚起雪白如瓷的臉蛋,正蹭着他溫熱的手掌,聽到這話,臉蛋頓時都因爲着急了而變得紅了起來,急忙解釋起來。
姜瀾笑了笑,道,“騙我的話,可是要挨懲罰的。”
“沒……沒有騙主人……”幽兒磕磕巴巴地解釋。
“沒騙我就好。”
姜瀾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口問道,“讓你盯着的那名女子,這幾天怎麼樣?”
“她……她前幾日在府外晃悠了一趟,不過得知主人……你被禁足了,她就離開了,然後一直居住在西城的韶花樓裡,沒有離開過。”一提正事,幽兒趕緊回稟起來。
姜瀾點了點頭,妙音仙子看來不敢親自對蕭騰出手。
她雖然懷疑蕭騰身上有問題,但卻苦於沒有證據。
眼下夏皇打算派遣蕭騰去調查鎮龍璽丟失一事,正好也給姜瀾機會。
國師葛七星隱藏極深,想要對付他,也只能從蕭騰身上佈局動手,目前夏皇還不清楚蕭騰和葛七星的關係。
當初先皇薨逝前,曾留有兩份遺詔,前太監總管魏公奉命守陵,但實則帶着其中的一份遺詔離開,找到了六皇子齊青玄,暗中保護其安全。
而另外一份遺詔,則掌握在國師葛七星手中。
至於他父親姜臨天,功高震主,雖然輔佐先皇成就一番功業,但卻不得其信任。
這兩件事情,姜臨天也還並不知情。
“先皇並不簡單,深謀遠慮,知曉大夏將來必然會成爲各方必爭之地,不論夏皇能否把持朝政,穩固局面,都有很大可能,會成爲他人棋子,所以特意留了這麼一手,來個釜底抽薪。”
“如今,宋幼薇已經離開了帝都,耶識顏又不好替我辦事,這妙音仙子身上看來也隱藏了不少秘密,正好可以詐她一詐。”
姜瀾思忖着計劃,打算從這兩件事情上動手。
因爲半仙真人所留的那個錦囊,現在夏皇還在四處派人探查,尋找相關之人,想知道先皇所留的子嗣是誰。
目前姜瀾還並不打算將此事透露給她。
夏皇對他雖有一些好感,但還沒到那種死心塌地會信任傾慕他的份上。
在逗弄了一會幽兒後,姜瀾則是回到了宮殿之中,繼續凝練本命神通。
眼下,除了三千凰虛術之外,他這段時日又以四聖古天功爲源,凝練了四聖殺伐大術。
每一門殺伐大術,都是以此作爲根基,結合他所吸收得到的林凡的諸多經驗積累創造而出,可演化真正的四聖之力,進行組合衍生,誕生種種強橫威能。
除此之外,還有以劍道經驗爲根基的天元一劍,取一劍既出,定鼎四極之意,以及血仙教傳承爲主的大無量術、紫霞道人傳承所主的紫霞仙光……
每一門本命神通,都代表着那些傳承經驗的精粹奧義所在。
姜瀾宛如烘爐一般,將這些都熔鍊爲一身,化爲己用,舉一反十,從中又將之衍生推演至一種極爲高深的境地。
當然,能達到這種地步,全然是拜那株神秘古藤所賜。
在此過程中,也消耗了磅礴大量的氣運。
“眼下只差最後兩門本命神通,我便可着手準備突破法相境所需要的諸多材料……”
姜瀾修行從來沒有任何的瓶頸和阻礙,也並不需要感悟什麼。
種種本能,彷彿與生俱來一樣,積累足夠,便會自然而然地突破。
別人到了六境神通境,除了凝練本命神通外,還需要通過各種感悟推演、學習磨礪,使之脫離雛形,趨近於完美。
而他所凝練的本命神通,每一道都是他目前境界所能達到的最精深玄妙的地步,已經無法繼續推進了。
所以,神通境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過渡階段。
正如之前的照幽境、魂宮境一樣,唯有法相境,或許要多耗費一點時間。
這除了有仙胎造化露,使他逆反先天,擁有無暇根基的緣故外,還有絕大部分原因,就是來自於那株古藤所結的氣運道果。
氣運之說,虛無縹緲,但卻似蘊含了諸世間一切的玄妙和真諦,以及諸多修行的秘密。
他有氣運道果在身,似乎與生俱來就參悟了修行的本質,所欠缺的也只是相應的境界、法力。
“命之道果的第三階段,已經牽扯到了命運長河,雖然只是模糊虛影,遠無法和真正的萬物長河所比擬,但已經讓我觸碰到了一些宿命真諦的意味……”
姜瀾打算凝聚屬於自己的命之道果本命神通,他將之取名爲大命運術。
此刻,他的眼前似浮現了許多的模糊線條。
有些很深,似連綿到了無垠的虛空之中去,有些則是很淺,若不仔細看去,都看不清楚。
這些線條和軌跡,錯綜複雜,自虛無之中蔓延而來。
有些落在了外面的一些事物上,比如一株植物、一棵石子,亦或者一隻撲騰着翅膀的飛蟲。
姜瀾靜心觀摩這些線條,隨後伸出手去觸碰。
噌!!!
冥冥之中,似乎響起了一聲清脆且冷冽的裂音,彷彿琴絃突然繃緊,然後斷裂掉。
姜瀾注意到他所觸碰的這根線條,最終是落在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上去。
而在他手指落去的剎那,他眼前嗡鳴一聲,有模糊的景象浮現,然後漸漸變得清晰。
他看到了漫天的灰塵,從不知道的地方飄落而來。
這些灰塵有些是石屑、也有些是飛沙,還有一些是腐爛掉的骸骨,漫天飄舞,從天穹上飄飄灑灑地揚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飄散的灰塵,堆積成了小土包般丘陵。
在積年累月的風吹日曬中,這些丘陵不斷變幻外形,被抹平掉輪廓……
最後形成了小石塊。
“前世、未來,當下,在命運的映照下,都一覽無餘,若是修行到更高深階段,通過大命運術,直接摘取奪走未來道果,以壯大己身,而牽扯到命運,這些因果痕跡,也同樣清晰無比。”
“通過這些手段,遠在千里之外,也能隨時洞察和我因果相牽扯的人物,並進行干涉算計……”
姜瀾通過大命運術,在和自己牽扯極深的因果命運中尋找,終於看到了一些較爲明顯的痕跡。
他嘗試催動精神力,神魂霧氣濛濛,自他眉心飛出,似乎在沿着這因果在朝那片未知之地看去。
很快,他眼前浮現了模糊畫面,隨後這畫面變得清晰了起來。
一處草木茂盛的水潭邊,一名身穿褐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正在餵養一羣駿馬,不遠處是一隊商隊,馱負着大量的貨物,看樣子是在趕路,準備休息。
“只要過了前面的邊境線,就快到南陌州的地盤了,這些瓷器絲綢茶葉,都是南陌州稀缺的貨物,到時候倒賣一手,應該能賺不少。”
“只是離開大夏境內,就需要擔心安危了,那南陌州的治安,可沒有那麼好,毗鄰南荒州,蠻族經常劫掠,還是得小心點,不要太大意了……”
“大夏很快就要和南荒州開戰了,到時候那些蠻族,哪還有時間在南陌州劫掠?”
靠坐着馬車的這些人,一邊喝着水,一邊交談着,臉上有着賺大錢的憧憬,又帶着一些對於前路危險的擔心。
而水潭邊,那名餵馬的年輕男子,氣度沉穩,眸光平靜似帶着隱忍,在其手掌心之處,隱有生命氣息閃爍。
突然,他似感受到什麼,擡頭朝着天穹看了一眼,但除了湛藍的天空和漂浮的雲彩外,什麼也沒有。
“奇了怪了,爲何剛剛生出一種,有人在探查注意着我的感覺?”
“莫非此地隱藏着哪位前輩?”
他眉頭微皺,內心暗暗震動。
“不過,可能也是我多慮了,這一路上擔驚受怕,日夜不得安寧,總算是快安然離開大夏境內,等到了南陌州,找到老鬼所說的那名徒弟,我就安全了。”
隨後,想到了什麼,他搖了搖頭,慢慢放鬆下來。
“一段時間沒關注這傢伙,他倒是溜得挺快,已經快離開大夏境內了。”
“不過,南陌州嗎?看來劇情又提前了。”
姜瀾收回了探視的目光,露出微笑。
命運因果之力,極爲玄妙,縱然是隔着百萬裡以上的距離,他能窺探到如此情況。
不過,催動此法,也的確消耗心神,不能長久。
葉銘畢竟和蘇清寒、楚嬋等人不同,並沒有歸心於他,反倒是對他恨之入骨,所以他也無法通過氣運之力,來窺視其情況。
眼下這大命運術,倒給了他意外之喜。
翌日,帝都西城,韶花樓深處,一方恢弘的殿堂內。
“姜公子突然來訪,真是蓬蓽生輝,您也不提前給奴家說一聲,好派人準備準備,好生招待一下。”
妙音仙子輕紗掩面,一身寬大的絳紫色長裙,遮掩玲瓏浮凸的身材,雪白細膩的肌膚,令人遐想連篇。
其眸光含媚,隱有水光,彷彿能勾人神魂。
在姜瀾到來之後,她便親自前來,將他迎了進來,臉上滿是笑意,也帶着幾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