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朝來人看去,是個文質彬彬的男子,大概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散發着一股藥材味,不是醫生就是病秧子。
可是他應該不是病秧子,因爲他的身手不錯,而且,他一點也沒有病懨懨的模樣,那麼,他是醫生!雲裳心裡一喜,得讓這個人救她才行,這種時候活命要緊,纔不管他是好人壞人,只要能救自己就好。
只見他此時正一臉傷痛的看着自己,看樣子是認識自己,啊,不,是認識秦粟粟的,可是爲何自己沒有關於他的記憶?雲裳有些疑惑。
“你是誰?”雲裳本能的開口問道,見他那表情,應該不是要害自己的人,畢竟這是王府,要追殺自己,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他武功厲害躲過了暗衛,但是要是殺手只會一來就殺了她了,想到這些,雲裳就有了些底氣。
蘇亦謹聽她這樣問起,不由得目中劃過悲傷之色:“粟粟,你何苦將自己弄成這般難堪?”他傷心的開口道,語氣裡全是無奈,似乎還帶着心疼。
雲裳一愣,這個人果然是認識秦粟粟的,可是爲何秦粟粟的記憶裡就是沒有這個人?翻遍了腦袋就是找不到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蘇亦謹見她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便苦笑道:“沒想到你我青梅竹馬十幾年,卻敵不過你與玄允呈的一個月相處,而我們都成全了你,可是如今你得到了什麼?就是這一身的傷痛嗎?這就是你想要過的生活麼?”
雲裳仍然茫然的看着他,聽他的話,他和秦粟粟是老相識了,不過,她真的不記得他啊,只能弱弱的開口:“對不起……我以前的許多事都不記得了,也記不得你,請問你是哪位?”
蘇亦謹知道她不再認識自己,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出來,還是覺得很傷人,不過他也藏起了許多暗傷:“你當然不記得我,你爲了玄允呈找我要烈焰露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已經決定好了,我也成全了你,以爲你會幸福,但是爲何你如今卻是一身傷痕?你這樣,知道我多心疼?”
雲裳愣了,這個帥哥,是秦粟粟的愛慕者?瞧他這一身素衣,英俊如謫仙的臉龐,雖然沒有玄允呈妖孽,但是也算是另一種極品了,這秦粟粟真是不知道珍惜啊!丟了這麼個深情款款的男人去招惹什麼妖孽男,不知所謂,不知好歹。
“莊主一直惦記着你,只要你肯認錯,我就帶你回別客山莊去,好麼。”蘇亦謹又道,帶了些詢問。
雲裳更加茫然了:“別客山莊?莊主?”這些都什麼什麼啊?
蘇亦謹在她牀邊坐下,看了眼她那血肉模糊的臂部,“我先給你上藥吧?你這樣,讓我如此心疼……”
雲裳一陣不好意思,看來這人果然是喜歡秦粟粟的,可是他說秦粟粟爲了玄允呈,然後什麼的忘了他,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是相當於忘情水之類的東西?因此她纔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嗎?
“那個,男女有別,你給我上藥不太好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儘管她是挺想被療傷的,但是對方是男人誒。
蘇亦謹一怔,眼眸暗沉,對啊,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再也不能一起洗澡一起嬉鬧,一起受傷什麼的還可以彼此安慰,如今,她的心,已經遺落在玄允呈身上了。
“我出去給你找個女子來,你先吃點鎮痛藥吧。”說完將一個小瓶子遞給她,“一粒就好。”
說完已經不見了身影。
雲裳更加確定了,看來此人是大夫,不是病秧子,一身藥味,一定是醫術了得之人了,那來去自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一樣的輕鬆,一定很厲害了。
將小瓶子的活塞拔下,到了一粒藥丸出來,聞了一下,一股苦苦的味道,她皺了皺眉,捏着鼻子吃了下去。
他武功看來是很好,不然也不會輕易地進了王府,還輕鬆的說要帶個人進來了。
可是,別客山莊,那是什麼地方?秘密組織?莊主,認錯?秦粟粟做了什麼錯事麼?唉,腦子裡一片空白,可能是他說的那什麼烈焰露造成的了。
看來,這一切只有等那個人回來後再問清楚了,如今想也沒用。
玄允呈依舊呆在書房裡,靜靜的看着那一副紅衣的美人圖,不過相比往日的憂傷現在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秦粟粟有沒有被他打死?
武功那麼好,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死,而且,她還有任務在身,怎麼可能就這麼死去?監視自己?這就是下場!
不過,她那蒼白的臉龐一直在眼前閃過,感覺有些不放心,還是去看看吧?他畢竟不是大惡之人,今天這麼重的懲罰了一個小妾,而且還是父王的眼線,明兒個上朝怕是要掀起一些風浪的。
畢竟,這是打了父王的臉,他明着不好說,暗着總是要給他些難堪的吧。
活着真累,關上門,朝着雲裳住的地方移去。
親們都不收藏??難道紫紫的書真的很難看麼?
淚奔中……
話一落音,就聽見幾聲抽氣聲,兩個侍衛見自家王爺真的發威了,不由得替雲裳擔心,身份這麼低賤還敢惹怒王爺!
惹怒了還威脅王爺,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還好他們家王爺脾氣較好,否則若是遇上其他王子,怕是直接推出去斬了吧?
卻不知道,這樣痛着還不如直接砍了呢,好歹一下子就過去了,不用痛也不用受罪。
雲裳含着淚水死死地瞪着玄允呈,似乎要將他生生的刻在腦海裡下輩子好復仇一樣:“我會記住的,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你最好打死我,否則有一天我一定也會讓你也吃盡苦頭!”
那語氣裡的恨意讓打她的兩個下人都嚇到了,生怕王爺降罪他們也受罰於是便加重了手裡的份量。
玄允呈危險的眯着眼睛,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是多麼的恐怖只有在場的人知道:“本王等着這麼一天,看看是你的命長,還是本王的命長!”
雲裳哈哈大笑起來,怒罵:“你個短命的王爺,你還有幾年好活啊,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你只會英年早逝罷了,你這樣陰晴不定的人,活該要短命的了。”
瘋狂的口不擇言,雲裳已經豁出去一切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兩個侍衛倒吸了口氣,都不敢擡眼望玄允呈了,只顧着打雲裳,這下王爺怕是要發飆了……
玄允呈將拳頭握得格格響,臉色也變得鐵青,那是一種極致壓抑而造成的缺氧,雙眼也噴着火光,該死的別客山莊,真當他是好欺負的嗎?他們以爲他是軟柿子可以隨他們恣意揉捏嗎!
明張目膽的派人來到自己身邊,還是個狂妄的賤女子!他此刻眼中全是殺氣,看來不將這個女子處死,父王以爲他真是好欺負的!也好,就拿她開刀,讓他們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再說,她只是個卑微的妾,就算打死了,又如何?
當下便陰狠的下令:“給本王往死裡打,打死了扔到亂葬崗去喂狼!”
眼裡的冷意逐漸擴散,他全身都是冰冷的氣息。
本來二十大板已經到了,但是王爺發怒了,要打死這女子,看了看那血紅的屁股,兩個侍衛不禁一陣顫慄。
雲裳人聽到這句話後心更是涼透了,而且也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卻還是喃喃的說着:“你打不死我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玄允呈差點將自己的牙齒都咬碎,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就算是面對他光火的種種場面他都咬牙忍了下來,今天卻是莫名的火重。
就算是別人說他只是表面風光他都一笑而過,但是這個秦粟粟,她觸到了他心底深處的痛楚,她一定要死!
“稟王爺,她暈過去了。”一個侍衛報告道,“還要繼續打嗎?”
問出這句話後才後悔,該死,怎麼問這個問題,王爺不是說了要打死她嗎,看來他要遭殃了……
看到雲裳那蒼白無色的臉龐,以及血肉模糊的屁股,玄允呈深深的皺起眉頭,竟然也動了惻隱之心,不耐煩的擺擺手,“將她先扔到她住的地方去,由她自生自滅去!”說完便煩躁的走了。
兩個侍衛也鬆了口氣,他們王爺果然還是善良的,若是這女子這樣冒犯別人,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同情的將她拖着回到了她住的那個倉庫然後搖着頭走了,男女授受不親,他們也不能爲她怎樣,再說,若是被王爺知道他們私下裡救助她,怕是沒好果子吃。
隨着黑夜來臨,雲裳痛苦呻吟着醒來,剛一醒來就覺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看了看,她被他們送回來了?那個王爺不是要將她往死裡打嗎,怎麼她還活着?他竟然大發慈悲?那個冷酷的人?
肚子咕嚕一聲,雲裳動了動身子。
“噝……”她痛得齜牙咧嘴,嘴脣也好痛,之前一直死死地咬着嘴脣,嘴脣都被咬破了。
身子好燙,是發高燒了麼?她要死在這了嗎?沒人換藥,沒人送吃的,行動不便,如何是好?
在玄允呈面前挨板子的時候一直忍着沒哭,可是這回她倒是很有哭的衝動。
忽然,燭光一閃,屋中便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