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沉吟了一下:“應該是可以的,不過我在雪裡紅的口腔鼻腔裡,都沒有發現藥物。”
也就是說,雪裡紅並不是吸食藥物致幻的。
孫策嘆息一聲:“這可難辦了,難道不是藥物致幻的?”
周雯將照片,擺在了衆人的面前:“我看過很多次,現場照片,並沒有發現任何植物,和動物。古董店的裝修很好,我去現場的時候,問過發現屍體的員工。”
“我很好奇,爲什麼這麼好看的地方,沒有任何的植物作爲裝飾品。”
“員工說過,雪裡紅對很多的植物都過敏,所以在古董店,是不可能出現植物的。”
“至於動物,現場也沒有找到,任何動物出現的痕跡。”
孫策將檢測報告拿出來:“現場發現的古董,上面並沒有任何可燃物,也沒有致幻藥物。所有的古董,都沒有任何的問題,問題應該不出現在古董上。”
貝柯漠翻看了一下,現場拍攝的照片。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這面鏡子,就是在死者的面前對吧?”
孫策探頭過去,看了看照片上的鏡子:“是啊,這面鏡子,就是在這個位置的。”
“那爲什麼,我們檢測的東西里,並沒有這面鏡子呢?”
“因爲這面鏡子很貴,又大又容易碎,所以我們就沒有拿回來。三號樣本就是鏡子上面,整體的提取物,一點都沒有落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貝柯漠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再無現場看看吧。”
說是沒有問題,全部都有,可是誰知道是不是有問題呢?
那面鏡子,是距離死者最近的東西之一,沒有帶回來,對案子是沒有幫助的。
貝柯漠和孫策等人,帶着檢測儀器,來到了古董店。因爲雪裡紅的死,古董店沒人搭理,處於歇業的狀態。員工們也是無精打采的,看到唐宇堂他們來這裡,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知道他們是查案子來的,員工們也就不去過問了,這裡的東西,反正都是需要檢查的。
那面鏡子一人多高,還是很古老的銅鏡,鏡子旁邊的裝飾,是純金的。
這麼大的一面鏡子,怎麼看都價值不菲。
鏡子周圍,顯示出歲月的痕跡,黃金並沒有因爲塵土,而變得廉價,反而更耀眼。
雖然是銅鏡,可是鏡子裡的人,很清晰,看着也很乾淨。鏡子把人照的很好看。這面鏡子,就算是在古代,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
走到鏡子後面,鏡子的後面,做工更是精巧。
黃金雕刻出了龍鳳的形狀,下面朵朵燦爛的牡丹,嬌豔的綻放着。
這樣的鏡子,貝柯漠看到了,都不禁開始感嘆,做工真的是非常好。
如果是她,在街上偶然遇到了這樣的東西,肯定也會想要買下來。作爲一個古董,這面鏡子的價值,確實是比他們昨天檢測的很多東西,都要高上一些的。
孫策戴着手套,摸摸鏡子的邊緣:“純金打造的,這要花多少錢啊?”
周雯看了看,上面的交易記錄:“絕對是貴的嚇人。”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這東西多少錢,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趕快檢測。”
孫策乖乖的,拿出儀器,開始對這面鏡子,進行檢測。鏡子上面,任何的角落都沒有放過,所有的細小東西,都被列入了檢測的範圍之內。
貝柯漠打量了一下,死者死亡地點,以及周圍的一切。
根據死者屍體的方向,可以看出,雪裡紅死之前,應該是照過鏡子的。
面向鏡子死去,如果是看着自己,皮膚漸漸乾癟的話,那可就太殘忍了。
雪裡紅平時很喜歡打扮自己,女人都對自己的外表很在意。這種成功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容顏更是很小心。她們會花很多的功夫,去整理自己的外表。
要是讓雪裡紅,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死去,貝柯漠這種人都覺得殘忍。
所以很多時候,人們會說,有些事情,比殺死一個人,更讓人們痛苦。
鏡子的檢測結果顯示,鏡子一切正常,看來他們還是要從,別的地方入手。
古董沒有問題,現場沒有問題,致幻的東西,也不一定是馬上起效。太多的可能,思考之後,貝柯漠等人決定,從平時雪裡紅接觸的人,和食物入手。
如果東西已經被消化了,那麼可能在死者的體內,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爲了查找致幻物質的線索,幾個人這幾天每天跑醫院和藥店,不過並沒有什麼收穫。
另一邊,喬家和貝家,已經將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
日子定在了十二月的一個好日子,時間可以說是非常緊迫的。
喬梵音知道下個月,就能夠和貝柯漠成爲夫妻,心中的欣喜,超越了所有情緒。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貝柯漠知道了,可是又怕這個時候,貝柯漠太忙。
如果這個時候,貝柯漠正在處理什麼重要的線索,被喬梵音打擾了。
喬梵音很可能,哭都沒有地方去哭。
因爲一旦貝柯漠不高興,隨時都有可能會悔婚。
儀式先舉行,然後再去領結婚證,這樣的處理方式,讓喬梵音覺得沒有安全感。可是結婚又是兩個人的事情,怎麼樣喬梵音都要讓貝柯漠知道。於是思考了很久,喬梵音有些忐忑的,撥通了貝柯漠的電話號碼,如果真的被罵了,喬梵音打算好好的哄哄貝柯漠。
就像是喬梵音當時猜測的那樣,此時貝柯漠確實是比較煩躁。
倒不是因爲有重要的線索,而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貝柯漠第一次,碰到如此的不知道怎麼下手的案子。就在這個時候,貝柯漠的電話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喬梵音,貝柯漠就覺得很煩躁。
“什麼事情?”
貝柯漠煩躁的時候,語氣從來就不好。
喬梵音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知道這一次,恐怕是撞到槍口上了:“其實也沒什麼事。”
“你沒什麼事情,閒的長毛了嗎?給我打電話。”
喬梵音被吼得一愣:“小漠,你是不是今天心情很不好啊?平時你沒有這麼煩躁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結婚的日子,爸媽們已經定下來了。”
貝柯漠聽到這話,也是楞了一下:“定下來了?這麼快就定下來了?”
“快嗎?那日子你聽了之後,肯定會覺得更快吧,就在下個月下旬。”
貝柯漠蹭的站了起來:“你說下個月!”
喬梵音揉了揉耳朵,頗爲委屈:“下個月我覺得很好啊,畢竟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夠儘快成爲夫妻了。小漠,我知道你最近煩躁,可是,這個日子是爸媽們定下來的。”
貝柯漠臉色y沉:“我去找爸媽說清楚。”
喬梵音一聽,瞬間就慌了:“不要這樣,小漠,你到底爲什麼不高興啊?”
貝柯漠思考了一下,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不高興。
難道不高興,還真的一定需要理由才行嗎?
“小漠,發生案子了,你要不要過去啊?”
聽着貝柯漠電話的內容,唐宇堂很不確定的詢問。貝柯漠的意思,是不想要在這個時候結婚,可是那邊的日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已經定下來了。
貝柯漠果斷的,將電話掛斷:“什麼案子?”
唐宇堂抿了抿嘴:“你真的確定,自己要去參與案件的調查?”
“有什麼不行嗎?沒有我,你們的調查不會特備艱難嗎?”
唐宇堂嘆息一聲:“你自己的事情,都已經夠應接不暇的了,我實在是不想要讓警局的事情,干擾你的心思。如果你不想要這個時候結婚,這個案子你就先別跟着了。”
貝柯漠挑了挑眉:“我偏不要,我覺得這個案子我很喜歡,一定要跟下去。”
唐宇堂無奈,只好帶着貝柯漠,來到了案發現場。
他們剛剛接到報案,就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
小王和陸小雨,已經先趕到了現場,對屍體查看起來。
“是什麼情況?”
孫策拿着本子過來:“死者名叫崔穎,是高中的數學老師。崔穎的母親說,這一段時間,崔穎精神不太好,每天都無精打采的,總說自己看到了鬼。”
崔穎媽媽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站在一個警員面前做筆錄。
根據崔穎媽媽的說法,崔穎說鏡子裡有一個人,要掐死她。
爲了讓崔穎安心,她媽媽把房間裡所有的鏡子,都賣出去了。
可是沒兩天,崔穎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家裡。手上還拿着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崔穎的脖頸上,盡是手指印,崔穎的媽媽覺得,一定有人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所以報了警。
小王推了推眼鏡:“機械性窒息死亡,指印非常的明顯。這裡還有這裡。”
貝柯漠俯下身看了看:“力氣相當大,看起來,她的體力應該是做不到的。”
小王執起崔穎的手,仔細的看了看,從指甲上能夠看出來,崔穎有中度的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的人,體質不會強悍到什麼地方去。這樣的人,如果想要用這樣的力度,掐死自己,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小王將崔穎的手,和她脖子上的痕跡,對比了一下。
崔穎的手,和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基本上是吻合的。
高中的數學老師,白天將自己,掐死在家裡,還超越了自己平時的力氣。
掐死自己說着容易,做到可是一點都不容易。因爲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很多身體機能,都會產生紊亂。也就是說,瀕死的時候,人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繼續掐死自己的。而且人的手,會呈現出一種,掙扎的糾結形態。此時崔穎的手,就是這樣的一種形態。
如果是崔穎自己掐死了自己,她又怎麼可能,將手在放下來呢?
“還有一個問題,柯漠你過來看看這裡。”
小王將貝柯漠拉過去,看了看崔穎放在桌子上的小鏡子。
巴掌大的小鏡子,已經碎裂成好幾塊了,卻還是頑強的粘在鐵片上。孫策將鏡子,放在了證物袋裡,可是他不覺得這個鏡子裡,有什麼能夠破案的東西。
周雯大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個房間的擺設,曾經移動過。
“柯漠,你看看,這些痕跡,顯示這個地方的東西,剛剛挪動了。”
貝柯漠和周雯,一起蹲在地上,很多傢俱,都在地上留下了拖拽的痕跡。
崔穎的媽媽擦了擦眼淚:“這丫頭前幾天不知道怎麼了,非要將屋子改造一下。所有的傢俱本來都不是這個位置,丫頭說這個位置不好,我們就一起,把傢俱都換了位置。”
“那她爲什麼覺得,這個位置不好呢?”
“丫頭總是說,在鏡子裡能夠看到另外一個自己,總是指責她。”
孫策嗤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呢,一定是她的幻覺吧。”
“我也是這樣說的,覺得她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讓她請了幾天假。不過情況並沒有好轉,我就將家裡的鏡子,能夠賣掉的賣掉,能夠丟掉的丟掉,結果丫頭就..........”
一個女警員走過來,安慰着拍着崔穎母親的肩膀。
唐宇堂摸了摸下巴:“鏡子?小漠,和我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有沒有關係都找上我們了,沒關係也要繼續查下去吧。”
孫策顯得很有興趣:“我怎麼覺得,我們這兩次碰到的案子,都神神道道的?要是能夠找到一兩個,不和尋常的東西,那就真是太好了。”
陸小雨跟着小王,一起將屍體放在了車上:“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周雯還有柯漠接觸久了,當然也可能會對這些感興趣。”
周雯淡淡的看了一眼孫策:“我對鬼神,可是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案子。”
陸小雨看着孫策吃癟的樣子,想笑又不好笑出來:“還是不要和她們爭辯了。”
孫策聳聳肩:“我覺得你活着,都是一個奇蹟啊。一開始跟着柯漠,現在跟着周雯。你到底是怎麼,在她們兩個的領導下,頑強的生存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