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低着頭,聲音變得很小:“對不起,我下一次絕對不會了,我也沒想到,會忽略這個娃娃。如果是留下了娃娃,那麼案子就不是簡單的孩子失蹤案了。”
根據犯罪心理學,提供的可能顯示,這說明一起兇殺案將會發生。
之前周雯就看到過相似的案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孩子的生存可能很小。
劉霞急切的看着他們:“你們是什麼意思是,這個人是針對我們的嗎?”
貝柯漠搖了搖頭:“恐怕不是,並不是簡單的,針對什麼人的案子。你們回憶一下,最近見過什麼人,亦或者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尤其是在孩子方面。”
趙越恆想了一下,堅定的點頭:“我們和朋友,鄰居的相處都是很好的。”
“就算是遇到了陌生人,我們對他們的態度也都很好。”
趙越恆和劉霞這對夫妻的人緣,是非常不錯的。
知道劉霞的孩子欣欣不見了,幾乎整個小區的人,都在幫忙尋找線索。就連保安也幫着一次次的確認,是不是那天有陌生的人,進入了小區之中。
當然結果並不好,欣欣還是沒有找到。
一直和人相處都非常好的夫妻,怎麼孩子就會被盯上了呢?
當時小區裡那麼多孩子,爲什麼片片選擇了,距離小區正門最遠的欣欣?
如果真的是爲了,偷孩子的話,偷盜者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選擇的。而且,那個人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可以見得,這個人對小區的設施非常熟悉。
要不是早有預謀,那麼這個作案的人,肯定就是小區的住戶。
周雯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只不過小區的住戶太多了,實在沒辦法排查。
周雯拉着貝柯漠,來到了當時劉霞所在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暴露在攝像頭之下的,可是孩子在的地方卻在盲區。
這個人早就計劃好了,也很確定劉霞一定會,去幫助那個孩子。更知道劉霞放心,自己的孩子在那裡。所選擇了出手,要不是計劃,那麼就真的是運氣了。
“柯漠,你有什麼發現嗎?”
周雯看着貝柯漠臉色嚴肅,不禁焦急的詢問。
畢竟這是周雯,第一次碰到和孩子有關係的案件,尤其是這個孩子還可能遇害。
想到這個可能,周雯就焦急不已,希望這一次,貝柯漠能夠儘快救出孩子。
“還沒有,這個娃娃,說明帶走孩子的人,是有計劃和目標的。如果不是和家長有仇,那麼這個孩子,肯定不會是唯一一的一個。”
周雯焦急的看着她:“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到帶走孩子的那個人!”
貝柯漠淡淡的看了一眼周雯:“你淡定一些,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帶進來。”
辦案是一件,非常可觀的事情,如果帶着自己的情緒,有的時候就會偏執。
一旦思想進入了死衚衕,就很難再退出來了。周雯是犯罪心理的天才,那麼就更不能夠,將個人的情感,加入到案件之中。
周雯抿了抿嘴:“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本來,周雯以爲,自己已經夠冷漠了,沒想到和貝柯漠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在這裡轉了一圈,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娃娃。聽到了之前,他們說的話,劉霞和趙越恆,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可能活不成了。他們這段時間,一天比一天更加消沉,也是因爲,他們在猜測,孩子已經遇害了。只是還沒有肯定這個說法,他們就一定要有希望才行。
孫策安慰的看着他們:“我們一定會盡力,孩子不一定出事了。”
這句話孫策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很沒有底氣。
畢竟貝柯漠都已經說了,孩子遇害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而貝柯漠的說法,幾乎沒有一次是錯的。現在這個案件,還真就不是,普通的孩子失蹤案件了。
唐宇堂看着三個人回來,不經意的詢問:“你們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孫策沒精打采的坐下:“發現這個案件不尋常。”
唐宇堂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有點不太相信:“是綁架還是什麼啊?”
孫策長感嘆一聲:“都不是,很可能是連環殺人案。”
唐宇堂的動作瞬間停頓了:“怎麼還扯到了連環殺人案呢?孩子死了?不應該啊,你們沒有交支援,孩子如果死了,屍體找到了嗎?還是有人郵寄了什麼東西?”
孫策指了指貝柯漠:“她猜的,我實在是不敢不相信,但是又不能不相信。”
唐宇堂皺起眉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確實需要警惕起來。
貝柯漠的話,就好像是預言一眼,幾乎次次靈驗。
周雯覺得很是不忍心:“欣欣只有五個月,還那麼小,怎麼就會成爲變態殺手的目標啊。柯漠,你有沒有可能是想錯了?”
貝柯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倒是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
“你聽說過之前,非常著名的玩具案件嗎?”
周雯抿了抿嘴:“當然聽說過,那個案子當時非常讓人震驚。”
玩具案件,就是當時,貝柯漠破獲的,那個玩具手藝人,殺死孕婦,然後剖腹取嬰,製作成玩偶的案件,那也是讓她覺得,令人髮指不寒而慄的那件之一。
當然周雯並不知道,那個案件是貝柯漠破的。
只是聽着貝柯漠的說法,她也知道貝柯漠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感情用事。
孫策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次的案子,和那個玩具案件一樣?”
孫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貝柯漠打了個呵欠,看着手裡,從草叢中發現的那個娃娃入神了。唐宇堂看了看貝柯漠,也沒打算去打擾她,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纔對。
雖然貝柯漠爲人冷漠,破案不過是因爲有意思而已。
可是如果這個案子,挑戰很大的話,貝柯漠的興趣就會越來越高漲。
一旦貝柯漠的興趣高漲,案子告破的時間,就會明顯縮短。
孩子還沒有找到,無論是屍體還是人。這就意味着,他們還能夠期盼一些什麼。如果在孩子平安的時候,找到她,那麼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鼓舞。
回到了警局不久,唐宇堂的電話突然響起。
唐宇堂接到電話後,眼神瞬間改變了,似乎那邊說着非常嚴肅的事情。
孫策和周雯,看着唐宇堂說完,等待着唐宇堂說話。
“你們還真是說的太準了,趙越恆打電話過來,說孩子被送回去了。”
周雯和孫策,不理解的對視了一眼。孩子被帶走了三天,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又被送了回去呢?再說,孩子被送回去也是好事,爲什麼看起來,唐宇堂很不高興的樣子?
“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是全屍嗎?”
還是貝柯漠比較瞭解,唐宇堂的表情,表示了有命案發生。
唐宇堂抿了抿嘴:“全屍,趙越恆說,和你們撿到的這個娃娃,一模一樣。”
周雯噌的一下站起來:“你說孩子已經死了?”
唐宇堂嘆息一聲:“是,孫策,你去通知小王,周雯你通知其他人,準備一下,我們就要過去了。真的是讓小漠說中了,這個案子不簡單。”
警笛聲,打破了這個小區的寧靜,所有人都對此議論紛紛。
劉霞已經哭昏過去了,趙越恆也不敢去看那個盒子。
唐宇堂帶着人,趕到了案發現場,此時失蹤的欣欣,正在盒子裡躺着。
小王還是很淡定的,見到的屍體,大大小小不勝其數,不會那麼的情緒化。只要是嚴格驗屍,從屍體中發現新的線索,就能夠得有所收穫。
只有找到兇手,纔是對死者最好的交代,這就是法醫的工作。
只是死者是一個,還不到一歲的孩子,饒是小王,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貝柯漠和小王一起,蹲在一邊,查看着欣欣屍體的情況。
屍體被保護得非常好,樣子和貝柯漠拿着的娃娃幾乎一模一樣。孩子是僵硬的,皮膚呈現一種奇怪的顏色,這並不是一般死亡,會出現的情況。
貝柯漠皺了皺眉頭,大面積的紅色斑點,頭面部最多,看起來很像過敏。
小王將欣欣的屍體,檢查了一遍:“是水銀中毒導致的死亡。”
水銀中毒導致的死亡,這個說法真的是很新鮮。
毒死一個孩子,要用到的水銀,應該並不是特別的多。可是這個東西,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爲什麼殺人要選擇,這麼麻煩的方式呢?
帶走了孩子,用水銀做成娃娃,再給父母送回來,用意是什麼呢?
趙越恆的眼中,含着淚水,因爲是男人,所以不允許自己隨便哭出來。
可是他的悲傷,絲毫不亞於旁邊的妻子。
“不管怎麼樣,唐隊長,你一定要抓住那個人!”
三天之前,還活潑可愛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樣,任誰都不會輕易接受。劉霞已經倒下了,事情已經這樣了,當初要不是他們大意,也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所以趙越恆只能夠期盼,儘量快的將那個人抓到。
唐宇堂鄭重的點頭:“我們一定會盡力,在最快的時間找到那個人。”
貝柯漠看過了欣欣的樣子,將整個盒子查看了一下:“孫策,看看盒子上的指紋,能不能採集到。周雯,記住每一個,小王說的,屍體上的細節。”
周雯點點頭,站在小王的身邊,跟小王學習查看屍體的本事。
想要破案,單單是靠屍檢報告,絕對沒有辦法找到真相。
貝柯漠走到趙越恆的面前:“你們這一段時間,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是奇怪的人?亦或者是有什麼人,對你家的孩子,做出比較突兀的事情?”
趙越恆回憶了一下:“不會,因爲孩子還小,所以我們不會經常帶她出門。”
“多數時候,只是在樓下曬曬太陽,最遠也不過就是帶着孩子去商場。”
五個月的孩子,還受不了這麼炎熱的天氣,父母不會經常帶着孩子出門的。劉霞是全職太太,家裡也用不到保姆,所以孩子接觸外人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按理來說,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纔對。
劉霞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我的孩子.........到底誰這麼狠心!”
一醒過來,劉霞就開始哭,幾乎是泣不成聲了。
趙越恆忍着心中的悲傷,拍打着劉霞的後背,安慰着劉霞。
貝柯漠淡淡的看了,對面的夫妻二人一眼:“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你們好好想想,這些時候,都帶着孩子見過什麼人,遇到過什麼事情,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
劉霞抽泣着:“真的沒見遇見,什麼特別的人,我很少帶着孩子出門的。”
“去的最多的,就是附近的商場和小區。”
頓了一下,劉霞接着說道:“最近一段時間,遇到的人也都是熟悉的。”
孩子的死訊,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是肯定的。一時之間,劉霞和趙越恆,可能還想不起來,到底預見過什麼,讓他們覺得奇怪的人。
現場採證已經差不多了,警員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如果你們想到什麼,就給我們打電話,孩子的屍體,我們可能要屍檢。”
趙越恆是發自內心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死了之後還要動刀。可是他也知道,這是破案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所以趙越恆只能夠,勉強的點頭同意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欣欣,死了之後還要被解剖,劉霞哭得更加傷心,整個人有幾乎要昏迷。
警局停電了,發電機只能夠維持太平間的溫度。
怕熱的貝柯漠,本來也要等屍檢結果,就索性直接去太平間看着屍檢。
周雯經過了貝柯漠的開導,也打算在這裡學習解剖,對屍體有最起碼的認識。
孫策和唐宇堂,則去了小區調查監控。就算是監控沒能捕捉到,欣欣失蹤時候的影像,也應該能夠知道,誰送了盒子到欣欣家的門口。
那麼順着那個人,也許就能夠找到,兇手的下落。
監控的調查結果顯示,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將盒子送到趙越恆家的。
保安隊長挑了挑眉:“這是我兒子啊,怎麼會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