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汽車喇叭聲,然後便聽到房門被人用鑰匙擰動着。
“呀,不好,是顧醫生,他回來了。”張媽有些害怕地說道。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顧醫生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張嘯和陳玉珍的時候,臉色頓時一寒,嚴肅地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張嘯迎上顧逸輝的目光,笑道:“顧醫生,我不過是來向張媽求證你昨晚真的是在家裡的事情而已。”
“我已經說過了,昨天晚上我在書房寫了一夜的論文,直到凌晨時間才稍微休息了下。”顧逸輝臉上的怒氣稍減,不過依然是一副警惕的神色。
而後,顧逸輝讓開門,指着門外說道:“你們還有問題要問嗎,如果沒有的話,請離開我的家,我不喜歡外人在我的家裡亂走亂動。”
張嘯和陳玉珍相視一眼,而後一起朝着門外走去。
就在張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身,望着顧逸輝,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顧醫生,你喜歡喝涼咖啡嗎?”
顧逸輝冷聲回道:“我腸胃不好,不能吃涼的東西。”
“謝謝。”張嘯朝着顧逸輝露出燦爛的笑容,回謝道。
顧逸輝的突然出現令兩人的處境有些尷尬,直到坐上警車駛離他的別墅,張嘯纔敢放鬆口氣。
此時的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路道兩側的路燈也已經點亮,將路道映得橙黃朦朧。
不過即便如此,張嘯還是感覺到異常的開心,畢竟他將那個咖啡杯給帶了出來。
“喂,張嘯,你拿那個咖啡杯做什麼?”陳玉珍邊開車邊問道。
張嘯從口袋中摸出那個塑料袋,盯着裡面的杯子和匙勺,笑道:“這可是能證明顧逸輝有沒有說慌的證據呢,正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的腸胃不好,如果他當時不在家裡,等他刺殺我之後,迅速回到家。那時,這杯咖啡已經涼了,他自然不會喝,他會倒掉,然後再擺回去,裝作喝乾的樣子,用這個假象爲自己的不在現場作證。”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玉珍立時拍着方向盤,興奮地說道:“對啊,只要我們去檢驗一下這個咖啡杯裡有沒有唾液不就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喝咖啡嗎?!”
“哈哈,答對了。”張嘯朝着陳玉珍打了一個響指,笑道。
得到這個驚喜的證物之後,陳玉珍立時掉轉車頭,將方向改爲去市公安局。
不過張嘯在欣喜之餘也有一絲疑惑,如果這個顧逸輝真的就是兇手的話,那他的頭髮和眼睛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時而黝黑時而雪白呢,難道他真的請鬼附身了?!
一想到鬼,張嘯不禁拍了拍腦袋,低聲苦笑道:’這怎麼可能,怎麼一到破解不了的問題就推到鬼身上啊,真是諷刺啊。’顧逸輝的別墅。
“他們怎麼進來的?!”顧逸輝用兇狠的目光盯着張媽,臉色鐵青的異常難看。
張媽被顧逸輝這表情嚇得直後退,緊緊地捂着胸口,道:“是……是我讓他們進來的,不……不……顧醫生,是他們說您在醫院遇到了麻煩,需要向我證明您昨晚在家,所以我才放他們進屋的啊。”
“那他們都做了些什麼?”顧逸輝緊緊地逼問道。
張媽很是害怕現在的顧逸輝,特別是這種殺人般的表情,於是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根本就不敢提張嘯進過書屋的事情,能省就省,不然又不知道哪裡會惹得顧逸輝發雷霆之怒。
聽完張媽的描述,顧逸輝這才長鬆口氣,而後便走到書房前,將門打開,朝着裡面看了一眼,見沒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跡然後便將門關上,回身望着張媽,厲聲命令道:“今後無論是誰,都不準放他們進來,知道嗎?”
“是……是,顧醫生,我知道了。”張媽趕緊迴應道,心中卻是驚詫不已,眼前的顧醫生和平時的顧醫生有些不同。
平時的顧醫生溫和有禮,而今天的顧醫生卻是充滿了暴戾之氣,真是令人費解。
或許是因爲今天太過勞累的緣故,顧逸輝揉了下胳膊,而後便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張媽,待會你把書房裡的咖啡給我清洗乾淨處理掉,我不想看到它們,記住,一定要清洗乾淨再扔掉,知道嗎?”
張嘯忙點頭稱是,而後趕緊走進書房將那個咖啡杯和匙勺端了出來,可是她卻發現那個咖啡杯竟然還保留着一絲溫度,裡面的殘漬還是液狀,隨後心中暗叫不好,立時便想到之前張嘯在書房的動作。她的眼睛趕緊瞄向大廳的桌子上,只見那裡除了一個空空的疊子之外,哪裡還有什麼杯子。
“難道杯子被那個警察給換了?!”張媽心時猜測道。
當她準備要將這件事告訴顧逸輝的時候,心中卻是一寒,之前她並沒有說張嘯來到書房,也沒有說自己給他沏了杯咖啡。如果此時告訴顧逸輝的話,他可能會立刻炒掉自己,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反正不過是一個杯子而已,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好。
想到這裡,張媽趕緊端着這套咖啡具跑到水龍頭前,將它們沖洗的乾乾淨淨,然後便跑到別墅外面的垃圾堆,將它們全部丟掉,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明和醫院的餐廳。
凌凡已經在八號等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是薜鋒還是沒有出現,服務員都已經過來催了好幾次,搞得他要不斷地拿起手機給薜鋒打電話,可是總是顯示對方已關機,這令凌凡覺得有些雲裡霧裡。
他的肚子已經鳴鑼擂鼓,小鬼開始大鬧五臟廟了。
凌凡癱趴在桌子上,用下巴頂着桌面,只得用眼睛盯着菜單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名解饞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凌凡的身後響起,然後便見薜鋒急匆匆地走了過來,焦急的臉上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之前有一個突然腦袋被撞的病人,所以在手術室呆了一段時間,真是對不起。”
凌凡立時來了精神,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道:“沒事沒事,救人比什麼都重要啦……那個……那個……我們能先吃點東西嗎?”他暗底下揉着肚子,想壓住那不爭氣的咕嚕咕嚕聲。
薜鋒見到凌凡忍飢挨餓的樣子,立時笑着將服務員喚了過來,先點了幾道易熟的小菜。
飯菜一上來,凌凡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了,天底下什麼事情都沒有吃飯最重要了。”
薜鋒不禁笑道:“凌警官,你剛纔還說救人可是比什麼事情都重要呢。”
凌凡將嘴裡的飯菜強嚥了下去,笑道:“我那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肚子必須是飽的。”
“你也吃啊,別光看着我,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凌凡見薜鋒連動下筷子都沒動,勸道。
薜鋒臉上露了一抹苦笑,道:“我今天沒胃口,好朋友突然遇到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有心思吃得下飯。”
此話一說,凌凡停止了繼續進食,而是問道:“你說的是範潔芳護士長嗎?”
薜鋒點點頭,道:“我、顧醫生、範護士長還有安醫生,我們四個雖然年歲有差距,可是我們卻是很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我們經常去安醫生的家裡看望安奶奶,幫她過生日聚會……”
憂傷的神色在安醫生的臉上浮現了出來,看得出當年他們的關係確實很好,對於安醫生的死,他也感到很難過。
“薜醫生,聽說你和顧醫生是從同一個醫學院畢業的,是嗎?”凌凡接着問道。
薜鋒道:“是的,顧醫生是大我三屆的學長,不過我們是在學生會裡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們一見如故,很快便成了好朋友,一有時間,我們便會一起約出去喝酒什麼的,他爲人溫和有禮,又多才多藝,很受下面的學弟學妹尊敬呢”
“既然如此,那顧醫生應該很容易找到女朋友啊,怎麼到現在他還是單身啊?”凌凡扒了一口飯菜,繼續問道。
薜鋒苦笑道:“說到女朋友,顧醫生其實也挺倒黴的,其實在大學期間,顧醫生就有一個女朋友,兩人的關係一向都是很好,被稱之爲我們學校的情侶代表呢。可是誰知後來這個女生竟然移情別戀,將顧醫生給甩了,所以自從那件事後,顧醫生便不再提起交女朋友的事,更不要說結婚什麼的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點倒和你薜醫生來了一個顛倒呢。”凌凡打趣着薜鋒。
薜鋒聽到凌凡的這番挖苦,神色立時一變,凌凡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對了,薜醫生,顧逸生當時的那個女朋友是什麼樣子啊,一定很漂亮吧。”
薜鋒點點頭,道:“嗯,她的相貌極佳,而且出身在一個優越的家庭裡面,是一個長髮飄飄、戴着秀氣眼鏡的漂亮女生。只是她有一個壞習慣令人有些難以接受,那就是她喜歡抽菸,是那種女式的香菸,雖然現在看來已經女生抽菸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在學校裡,這種習慣總是會讓人難以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