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輕狂之傻王盛寵
禁宮九重,庭院深深,滿目陽光,卻也驅不散這座華麗牢籠之中遍佈着的陰霾與灰暗之氣。
玄霄殿內,軒轅澈與慕雲希比肩而立,目光坦然的直視着高座之上,臉色陰沉的皇帝,滿殿之中,跪了一地的禁衛軍,唯獨他二人,泰然而立,風華自凌人!
玄霄殿外,那兩口黑森森的棺材孤零零的擺在那裡,成爲了一衆路過的宮人們眼中詫異的風景線。
聽到皇帝陰森森的質問,軒轅澈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殿外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棺材,又若無其事的回過頭來,看向皇帝,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始終掛着幾分慵懶魅惑的邪肆輕笑。
“棺材裡裝的,自然是皇上要的人!”低沉如魅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語氣中的隨意,彷彿是在討論着天氣般,這般神態,實在不像是面見皇帝時該有的!更不像是,面對皇帝殺機暗隱的質問時,該有的回答!
“啪——”一聲悶響,在殿中響起,驚得一衆禁衛軍們,再次把頭低了低。
皇帝一掌拍在身前的玉石案上,暴怒而起,豁然站起身來,怒目而視着魅惑輕笑的軒轅澈。
“軒轅澈!你還敢糊弄於朕!朕再問你一遍,這棺材裡面裝的,果真是匪首風蕭蕭和雲千笑的屍骨麼?”陰寒無比的嗓音,帶起一陣陰風陣陣,皇帝這一次,不是用斷喝,而是,咆哮出聲的!
“哦?本王沒有說,這棺材裡面裝的是風蕭蕭和雲千笑啊!皇上,是聽誰說的?”聞言,軒轅澈瞬間漫過滿臉的困惑之色,微微蹙起邪眉,一臉不解之色的看着皇帝,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什麼?他沒有說這裡面裝的是風蕭蕭和雲千笑?他的旨意,他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麼?
“那你倒是告訴朕,這裡面裝的是誰?”皇帝極力忍住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滔天?怒火,雙眼如惡狼厲鬼一般,死死的盯住軒轅澈那張魅惑輕笑的邪美俊臉,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還能有誰?自然是皇上心心念念要救的人嘍!”對於皇帝那幾乎要殺人般的怒火視而不見,軒轅澈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回答的很是乾脆。
“什麼?你的意思是?這棺材裡面裝的是、是……”一時之間,皇帝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不知是震驚過度?還是惱怒過度?就這樣,伸手指着軒轅澈,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那隻指着軒轅澈的手,因爲極度激烈的情緒,也是在微微顫抖着。
他的意思,是,這棺材裡面裝的,不是匪首,而是,而是華城主,華小姐,以及,他的兩位公主?
皇帝的氣息極是不穩,滔天的怒氣夾雜着刻骨森寒的殺氣,一張陰沉幽冷的臉,此刻,更是猙獰扭曲的嚇人,雙眼之中那嗜血幽暗的寒光,更是如同惡狼厲鬼般森冷可怖。
“皇上,這是快要見到朝思暮想之人時,太過高興了麼?”看着皇帝那隻手,軒轅澈就有種一刀剁碎了的衝動,微微垂了垂眼簾,稍微移開些視線,他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真的這樣做了!那可就,大逆不道了!
“高興?呵呵……朕的確是高興呀!”聽到軒轅澈那漫不經心的嗓音,皇帝眼底的兇光一瞬間乍盛,彷彿,那一道道兇光,都是一件件鋒利無比的兇器一般,直刺軒轅澈,欲要將他千刀萬剮了才甘心!
“打開!”皇帝深呼吸,用了超強的自制力,才剋制住了想要一劍斬了軒轅澈的衝動,眼底閃爍着絲絲縷縷赤紅的光芒,瞥了一眼那殿外跪着的禁衛軍,陰寒着嗓音低喝道,
“是是是……”皇帝一聲令下,那禁衛軍立刻連滾帶爬的爬到了棺材旁邊,伸手招來幾個禁衛軍,就準備打開棺蓋。
“錯了,是另一隻!”在他們動手之前,身後飄來軒轅澈那慵懶的不像話的嗓音,好意的提醒着他們。
禁衛軍齊齊的愣了愣,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均在對付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光芒。
這棺材,可是大有玄機!棺材裡面裝的是什麼,也就夜王最清楚,既然,他說錯了,那,應該就是錯了吧!
況且,他們手邊的這一口棺材,似乎,陰氣更重一些,而且,還夾雜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一念及此,那些禁衛軍瞬間蜂擁而散,嘩啦啦的跑向了另一口棺材。
“譁——”微微遲疑了片刻之後,閉上眼睛,心一橫,動作利索的打開了棺蓋!
瞬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撲鼻而來。
禁衛軍們一個個飛快的閃到了一邊去,伸手捂了捂鼻子,卻又覺得不妥,偷偷地瞄了一眼殿中,然後,又悄悄地放了下來。
“父皇啊……”棺蓋打開的瞬間,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哭之聲從棺材裡面發出,聲震四方,毛骨悚然!
“皇上啊……”緊接着,又是一聲低啞渾濁的嗓音響起,單是聽着這聲音,都能夠讓人想到一張老淚縱橫的臉……呃……
“嗚嗚嗚……”那道渾濁而悽慘的嗓音還沒有落地,緊接着,便是一陣低低的嗚咽聲,那聲音,像是被人卡主了喉嚨一般,明明是發不出來,可是,那聲音的主人,卻偏偏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只是,這低低的嗚咽聲,實在是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陣鬼哭狼嚎之聲,瞬間,響徹整個玄霄殿中,空氣之中,還瀰漫着那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皇帝的臉色一變再變,由青轉紅,由紅轉黑,再由黑轉白,精彩絕倫!
皇帝緩緩的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釘板上一樣,走的極爲緩慢,那緩慢到堪稱龜速的腳步,彷彿,是年逾百歲的老翁一樣,不知道,他怎麼可以走的這麼慢?
軒轅澈站在一旁,看着皇帝一步一步,呃不……應該是一點一點挪向門外的樣子,美若夭邪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魅惑衆生的邪肆輕笑,幽深浩渺的鳳眸之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縱然是萬丈陽光之下,也讓人,只一眼,便湮沒在那一片深沉的黑色之中,迷失了心神,消散了靈魂。
看着皇帝走向殿外的身影,慕雲希扯了扯軒轅澈的衣袖,遞給他一個清淺含笑的眼神。
軒轅澈立即會意,一手牽着慕雲希的手,緊隨着皇帝身後,腳步閒適的走了出去。
殿外,日光傾城,滿目繁華佳木,空氣之中,飄來陣陣清逸花香。
無數雙手,從那黑森森的棺材裡面伸出來,胡亂的揮舞着,似乎,正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那棺材,只可惜,許是在棺材裡呆的太久了,根本就爬不出來那高深的棺材。
“父皇——救我——”一隻佈滿了污垢的小手,胡亂的揮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一聲悽慘無比的嚎哭聲,隨着那揮舞着的小手,而愈發的慘絕人寰。
皇帝的腳步,緩緩在棺材前停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的死緊,手背之上,青筋爆出,指節,一根根泛白。
如同惡狼厲鬼般陰冷可怖的眼睛看着棺材裡面的情形,皇帝的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胸腔之中,那一股沖天而起的怒火,幾乎要將他自己都焚燒了!
他看到了什麼?
棺材裡,他貌美如花的六公主,此刻,像是從亂葬崗爬出來的惡狗一樣,全身上下,衣衫襤褸,破爛不堪,那張臉,更是污垢一片只餘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眼神,卻是絕望而瘋狂的!
這,這簡直比賤民營的乞丐賤民還不如!
再看那棺材之中躺着的那一個,那是他高貴端莊的五公主麼?
此刻,如爛泥一般的躺在棺材裡,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惡臭!站在棺材外面,還有滿院的花香做掩蓋,他都聞得到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而她,雙眼呆滯,目光無神,只是半張着嘴,不時地發出那類似於野獸哀鳴般的嗚咽聲,根本,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刻,即便是看到了他這個父皇,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還是死寂一片的躺在那裡,就彷彿,沒有生命的布偶一樣!
這,這真的是他的五公主?那個,飛揚跋扈,意氣風發的女兒?
再看金陵城主,那發福的身子縮成了一個圓球,滾落在棺材一角,似乎,是有意避開那渾身散發着惡臭氣息的五公主,此刻,正神情激動的看着自己,老淚縱橫,似有無數委屈與冤屈正等着向自己訴說!
這,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
“軒!轅!澈!”皇帝咬牙切齒,雙拳緊握,眼中刻骨的寒涼之意,夾雜着漫天的兇殘幽光,恨不得立即將軒轅澈千刀萬剮,一泄心頭之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朕解釋解釋!”皇帝倏地回頭,雙眼赤紅一片的怒視着軒轅澈,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連牙齒,都在微微顫抖着。
對上皇帝那要殺人般的眼神,軒轅澈卻是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一派淡然閒適的表情。
邪眉輕挑,脣角輕揚,美若夭邪的臉上勾起一抹邪魅不羈的輕笑,漫不經心的開口回道。
“還能是怎麼回事?本王從匪徒手中救出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言外之意,他們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只有匪徒知道了!
而,他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與他,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父皇……爲語兒做主……”軒轅澈話音剛剛落地,那六公主便哭的稀里嘩啦的看着皇帝,極致委屈的開口,一張佈滿了污垢的臉上,梨花帶雨,卻一點也引不起人們的惻隱之心。
“軒轅澈!你最好老實交代!”聽到軒轅澈的回答,皇帝的肺都快要氣炸了!這根本就是在唬弄三歲孩童!逸兒可是都告訴他了,軒轅澈與那羣亂匪早就已經暗中勾結,如今,心語和心雅落得這等天地,絕對和軒轅澈脫不了干係!
“該說的本王都說了,皇帝偏偏不相信,那還要本王說什麼呢?”對於皇帝的質問,軒轅澈卻是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一幅,意興闌珊的樣子開口道。
那般散漫不羈,慵懶邪肆的姿態,絲毫不將皇帝的怒氣放在眼中。
“你!”皇帝怒極,伸手指着軒轅澈,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怎麼?難道皇上以爲,落在了一羣亡命天涯的亂匪手中,他們還能像在宮中一樣錦衣玉食的款待着?嘖嘖!能撿回一條小命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沒有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就知足吧!”看着皇帝那幾欲噴火的雙眼,軒轅澈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劃過幾分莫名難測的波光,似愜意,似暢快,似嘲諷,那低沉如魅的話語之中,盡是毫不掩飾的輕嗤。
對於自己這個皇子,這皇帝,是巴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可惜!一直未曾讓他得償所願!
“語兒,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將你們害成這樣的?”彷彿再多看軒轅澈一眼,皇帝就會壓抑不住那心底狂飆的怒氣,乾脆回頭看向棺材裡面哭哭啼啼的軒轅心語,和聲問道。
聽到皇帝的問話,軒轅心語下意識的想要回答,可是,卻忍不住悄悄地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慕雲希,對上那雙清冷如飛雪,淡漠似秋水的眼眸,驀然縮了縮身子,眼底,劃過一抹深深的恐懼,瞬間,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嗚嗚……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五姐只是在一個眨眼之間就變成了這樣,那個夜王妃真的好可怕哦!她不敢說……至少,不敢當着她的面說……
聽到軒轅心語的回答,皇帝的眼底劃過一抹怒氣,那是一種怒其不爭的憤怒!
這個女兒從小就膽小怕事,懦弱無能,若不是淑妃正當盛寵,而軒轅心雅又是飛揚跋扈,向來護着她,不知道她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呢!
這,也是他不怎麼喜歡軒轅心語的原因!如此懦弱,根本就不配做他軒轅烈的女兒!
“軒轅澈!是誰給你的膽子,把他們裝進棺材裡面運回京城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胸中劇烈翻涌着的狂風駭浪,雙眼陰冷的逼視着軒轅澈,陰沉着嗓音逼問道。
一雙如惡狼厲鬼般的眼睛,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左後方,眼底,一抹幽光一閃而過,彷彿,一種詭秘難明的訊息一般。
皇帝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是沒有逃過慕雲希的眼底。
清冷空靈的眼眸微微一眯,推動內息,凝神看向那一片華光萬丈的天地間,明媚耀眼的陽光之下,有一片片暗紅色的影子,模糊不清,但,卻沒有逃開她的視線。
那是,血影衛?
“皇上還真是國事繁忙,健忘的很哪!您不遠千里派人運了兩口上好的棺材過去,並且,千叮萬囑的要本王將幾位身份尊貴的城主公主好生安置在棺材之中,免得被亂匪一路劫持了去!這份用心良苦,真是感天動地啊!怎麼,這才幾天啊,您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彷彿,沒有察覺到空氣之中瀰漫着的那絲絲縷縷不尋常的氣息般,軒轅澈眸光幽深而坦然的迎視着皇帝惡狼般兇狠殘虐的眼神,勾脣一笑,無盡魅惑的開口,低沉慵懶的嗓音之中,帶着入骨的嘲諷和玩味。
“你!軒轅澈!你不要胡說八道,信口開河!朕何曾下過這樣的旨意?”聽到軒轅澈那煞有介事的回答,若非是深諳御史的性格,知道他們絕對不敢妄傳旨意,皇帝真的會以爲,這是自己下的旨意呢!看看軒轅澈那一幅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了!看他還能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
“當然是您尊貴的御史傳的諭旨了!”聞言,軒轅澈鳳眸微眯,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旁邊那一口棺材,話中,別有深意的開口道。
“軒轅澈!你竟敢謀殺朕的御史,你可知,這是何罪?”提到御史,皇帝才驀然驚覺,他的御史被這個膽大妄爲的軒轅澈聯合亂匪給虐殺了!並且,屍骨無存!這無異於甩了他皇帝一個耳光!
瞬間,皇帝的眼中殺氣瀰漫,陰霾的沒有一絲光亮,無聲的瞥了一眼周圍的空氣,一種無聲的指示,已經傳達,只待,時機一到,他一聲令下,就將軒轅澈斬殺當場!
“嘖嘖!真是冤枉啊!皇上是聽哪個小人說的?是你的御史太沒用,不到一個回合便被驍勇善戰的匪首一刀砍了,您怎麼可以冤枉本王呢?”聽到皇帝的話,軒轅澈瞬間滿臉被冤枉了的表情,出言辯解道,只是,那含沙射影明朝暗諷的話,明眼人,一下便聽出來,是在嘲笑皇帝沒用!
誰都知道,御史代表着的是皇帝的威儀!敢笑御史沒用,廢物,那不就是在笑他?
皇帝眼中,兇光乍盛,未及開口,卻又聽到軒轅澈低沉如魅的嗓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枉費本王還是一番苦心,費盡艱辛才從亂匪的手中搶回了兩位尊貴御史的屍體,雖然,人是廢物了些,可是,怎麼說,那也是代表着皇上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本王還是把他們給搶了回來,完好無損的,完璧歸趙!”
刻意加重的某些字音,讓皇帝的臉色一變再變,極是精彩。
這一番,明裡刀光暗裡劍影的話,真是聽得皇帝怒氣沖天恨欲狂!
不過,那最後幾句話,完好無損,完璧歸趙,倒是讓皇帝的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
依據軒轅王朝的禮法,御史,既然是代表着皇帝,那死後,都是要葬入皇陵之中的!整個軒轅王朝也就九名御史!他們的墓穴早已修好,就在皇陵的後方!而,屍身完好,這也是對皇帝最起碼的尊重!
所幸!所幸啊!若果真是屍身完好無損,那也,不傷皇帝威儀!
“兩位御史就在那裡安好的躺着呢!皇上,開棺有驚喜哦!”看着皇帝變幻不定的臉色,軒轅澈彷彿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一般,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劃過一抹意味難明的波光,伸手指了指那一口孤零零的棺材,出聲提醒道。
御史的意義,整個軒轅王朝上下,幾乎,無人不知吧?
乍然聽到,完好無損,皇帝,還是有那麼一點驚喜的!
只不過,這開棺有驚喜,完整的說法,應該是,有驚無喜纔對!
軒轅澈心中正這樣想着,驀然,一股沖天而起的糜爛惡臭噁心的氣息,刺激着衆人的感官!令人作嘔,恨不得一陣翻江倒海將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
皇帝腳步踉蹌着後退了七步,才堪堪穩住身形,一張臉上,卻是精彩紛呈!赤橙黃綠青藍紫,差不多,是七種色彩在變幻交錯着,精彩至極!
“嘔……”皇帝扭曲猙獰的臉,有些嚇人,驀然彎腰扶住了身邊的一根金柱,吐得昏天暗地。
想起剛剛開棺的那一瞬間看到的畫面……
“嘔……”瞬間,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根本就抑制不住那瘋狂而來的嘔吐物!
那畫面,簡直就是終生難忘!
那裡,且不說那糜爛惡臭熏天的難聞氣息,單是那視覺效果,都讓人恨不得吐上十天十夜!
那,那根本就看不清是什麼東西!黏糊的一片,黑的發黴,還交織着暗紅之色,而且,居然還生出了一層毛茸茸的綠油油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還在不停的蠕動着……
“嘔……”完了!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就恨不得將內臟全部都吐出來!
可是,卻偏偏剋制不住的去想,那畫面,彷彿是印在了腦子裡一般,揮之不去!
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手快了一步,去打開那見鬼的棺蓋!
以皇帝爲首,四周,瞬間,響起一陣嘔吐之聲。
在所有人都爭相嘔吐的時候,院中,唯一還能坦然自若在站在那裡的人,也就只有慕雲希和軒轅澈了!
那般閒適恣意的姿態,就彷彿,空氣之中那股飄散八百里的糜爛惡臭氣息,他們,根本就聞不到一般。
而事實上,他們,的確是聞不到的!
“希兒,想不到這藥丸這麼神奇啊!居然一點味道都聞不到哎!”軒轅澈鳳眸微眯,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周圍大吐特吐的衆人,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幾分明顯的同情之色,脣邊,卻是勾着一抹魅惑衆生的邪肆淺笑,低頭看向身邊的慕雲希,嗓音低沉且輕柔的開口笑道。
“那是自然!這可是依依的寶貝,平常人想要得到一顆都很難哦!”聽到軒轅澈的話,慕雲希忍不住輕笑出聲,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淡淡的寵溺之色。
依依這丫頭,最喜歡研究這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以此爲生平最大的樂趣,而依依的手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只要你說的出名的,她那裡,絕對都有!
“可不是,那我下次可是要向依依多討要些好東西來備着。”聞言,軒轅澈那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幾許莫名的古怪笑意,嗓音低沉,半真半假的低笑道。
單單是子墨,就不知道被依依整了多少次了!而,曾經聽子墨說過,那個慕玲可是被依依整的……嘖嘖!怎一個悽慘了得啊!果然是好東西啊!
二人正說笑間,驀然聽到院中響起一聲暴喝,震得滿院樹葉都飄零了無數。
“軒轅澈!這就是你說的完好無損?”皇帝好不容易纔止住了那驚天動地的嘔吐,陰沉着一張……呃……一張五顏六色的臉,雙眼噴火的逼視着軒轅澈,咆哮出聲。
完好無損就是這個樣子的?那根本就分不出人形來!爛泥一堆,血肉模糊,還夾雜着層層泥土!而且,那稀泥一樣的東西上面,還生了綠油油毛茸茸的不知名爬爬……
“嘔——”剛一想到這裡,那好不容易止住的嘔吐,瞬間又鋪天蓋地的襲來。可惜的是,皇帝之前差不多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此刻,也就只有乾嘔的份!
“怎麼?難道不是完好無損麼?”聞言,軒轅澈故作滿臉的驚疑之色,擡頭。目光坦然的迎視着皇帝陰冷且憤怒的目光,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
“你自己去看看!”聽到軒轅澈那滿是疑惑的話語,皇帝的胃裡瞬間又是一陣翻滾,只不過,翻滾着的是滔天的怒火罷了!恨恨的伸手,一指棺材,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還是不用了!想來,天氣炎熱,兩位御史金尊玉貴的,定是耐不住這酷暑,發黴變質也是情理之中!本王,還是不去看那噁心畫面,以免,影響食慾!”聽到皇帝的低吼聲,軒轅澈若無其事的擡頭看了一眼九天之上那一輪華光萬丈的明日,然後,瞥了一眼那棺材的方向,微微蹙起的邪眉,滿臉認真之色的開口說道。
“軒轅澈!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朕嗎?”聞言,皇帝怒極之下,一掌拍在身邊剛剛扶着它嘔吐了半天的金柱子上,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雙眼,只一眼,便讓人有種身處萬丈火海之中的焦灼之感。
只可惜,某人,卻是偏偏毫無所覺!
“皇帝這不是活的好好的麼?何來氣死一說?”看着皇帝一幅怒髮衝冠的樣子,軒轅澈依舊是那一幅迷死人不償命的慵懶魅惑輕笑,邪肆幽深的鳳眸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皇帝,嗓音極致慵懶散漫的開口道。
皇帝心中,怒火瞬間狂飆,這言外之意,要是氣死了,那纔好?
“軒轅澈!你可知罪?”說來說去,終於是說到了重點!廢了這麼多的脣舌,不過是,要讓他心服口服的受死!怎麼說,他也是皇帝,名義上,還是他的父皇,這既然是要處決他,也該要名正言順,鐵證如山才行,要讓他,沒有一絲翻身的餘地!
對上皇帝眼底的陰冷與嗜血,軒轅澈鳳眸深幽,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性感慵懶的薄脣微微上揚,彎起一抹霍亂天下的慵懶笑意,終於,要說到正事了麼?這前戲,唱的還真是夠分量啊!
“本王不知身犯何罪?”邪肆的眉,輕挑,嗓音極致慵懶與低沉,隱着無盡的輕嘲與嗤笑。
“其罪一,朕限你三日之內剿滅亂匪,而你,竟玩忽職守,罔顧皇命,整整逾期七日!此乃,藐視王法藐視朕,論罪當誅!其罪二,你非但沒有剿滅亂匪,緝拿匪首,反而與之勾結,謀害朕之御史,且極盡侮辱,此乃大逆不道,罪同叛國,論罪當斬!其罪三,你將公主與金陵城主置於棺材之中,極盡羞辱之意,且不知悔過,論罪當誅!三罪並罰,罪無可赦!”皇帝雙眼陰冷且嗜血的逼視着軒轅澈,眼底,閃爍着惡狼厲鬼般陰狠的光芒,一字一頓,鏗鏘有力,且,還是一副大義凜然之姿!
“嘖嘖!本王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多的罪呀?如此罪惡滔天,單是一死哪能贖罪?不是應該,株連九族的麼?哦……九族啊,那第一個要被誅殺的,可不就是尊貴的皇帝陛下你?”聽完了皇帝那一襲驚天地泣鬼神般大義凜然的話,軒轅澈忍不住嘖嘖稱讚,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浮着幾分邪魅不羈的笑,眸光幽深浩渺的直視着皇帝陰沉的臉,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只是,那慵懶到極致的散漫嗓音之中,卻隱着一股凜冽冰寒的殺意,而,他鳳眸之中,那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彷彿,擁有着吞噬一切的魔力,讓人,莫名的不安。
“放肆!孽子!你還想弒父弒君不成?”對上軒轅澈幽深的眼,皇帝的心中,止不住微微一顫,竟劃過一抹深切的不安來,遂,雙眼一厲,面色驟變,怒視着軒轅澈,咆哮出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驅散那一抹莫可名狀的淡淡恐懼。
“弒父?呵呵……”多麼諷刺的兩個字啊!父親麼?他,配麼?
“軒轅澈,雖然你身爲皇子,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然朕心痛不已,卻也不得不依法行事!”被軒轅澈脣邊那抹嘲弄不屑的笑容刺了一下,皇帝陰冷的眼睛閃了閃,沉聲開口,義正言辭,微微頓了一頓之後,又接着開口,目光,卻是看向殿外四周帶刀而立的御林軍。
“御林軍聽命,軒轅澈罪大惡極,罪無可赦,朕命爾等將其收押,關入天牢等候發落,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陰冷森寒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無盡的怨毒,嗜血而冰冷無情,尤其是那最後四個字,就地正法!更是如同一道驚雷般,平地響起,驚得那些御林軍都是微微一愣。
就地正法麼?對於一個皇子來說,縱然是犯了天大的罪狀,那也不至於就地正法啊!
軒轅澈美若夭邪的臉上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依舊掛着那邪魅不羈的慵懶輕笑,彷彿,那個即將被就地正法的人不是他一樣。
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眸光浩渺,恍若墨夜蒼穹籠罩之下的深海,海面之上,死一般的沉寂,可是,眼底的驚濤駭浪,又有誰,窺測的了?
就地正法?嘖嘖!這皇帝對他,還真是好的很啊!如此只有敵國梟首纔有的殊榮,他居然都有幸得到?
“皇帝還真是位大義滅親的,昏君!着實令人噁心!”一道清冷如飛雪落寒潭般的嗓音響起,淡漠如秋水般,不染一絲溫度,音色空靈如九天月華,卻帶着刻骨的嘲諷與不屑,隱隱之中,還夾雜着一股金戈鐵馬的凜冽殺伐之氣,漫天罩下,迫的人,不由自主的呼吸困難。
“大膽醜女!敢對皇上出言不遜,一併斬了!”皇帝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卻聽得那領命而來的御林軍校尉,大喝一聲,率先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直直的對着慕雲希便刺了過去。
“找死!”軒轅澈眼神一厲,面色陡寒,反手便是一掌劈出,帶着石破天驚之勢,直朝那御林軍校尉的面門而去。
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是誰給他們的狗膽?聽到醜女,醜妃這些字眼,他就恨不得將那些人的舌頭一個個的割掉,再將眼珠子挖出來,再將牙齒一顆顆的拔了!
“嘭——”那御林軍校尉手中呼嘯而來的長劍還沒有觸到慕雲希的衣角,人,便狠狠地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院中的金柱子上面,再狠狠地落下。
“噗……啊啊——”頓時,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慘白的臉上,五官早已錯位扭曲。
那一掌的力道,足以致命!只不過,是打在了他的臉上而已,所以,一時半會,他還不至於死去,只會慢慢地享受那份痛苦。
慕雲希卻是沒有理會那些衝殺上來的御林軍,清冷空靈的眸子,一直緊緊地鎖定着空氣之中飄蕩着的那些模糊不清的暗紅色影子。
素手輕揚,衣袂翻飛,銀針,毫不猶豫的出手,夾雜着凜冽風聲,破空而去,恍若流星出世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狹長的銀色的剪影,沒入那些暗紅色的影子之中!
軒轅澈雖然看不到那些模糊不清的影子,但是,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卻清晰地告訴他,空氣之中,看不到的地方,隱匿着未知的強大凶險!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陰冷,血腥,帶着絲絲縷縷的死亡氣息,讓人毛骨悚然!
敵暗我明,兇險難料,軒轅澈一邊對戰着那些如潮水一般涌上來的御林軍,邪肆幽深的鳳眸,卻是不時地看向慕雲希,警惕着那隱藏在空氣之中的未知兇險。
軒轅澈手起掌落,出手毫不留情,無數的御林軍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便瞪大雙眼,不甘的倒下,只是,這是九重禁宮深處,皇宮大內,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是御林軍,是禁衛軍,是各種等級不一的侍衛!
“反抗者,就地正法,半個時辰之內,拿不下他們,你們,全部提頭來見!”皇帝姿態閒適的站在一邊,看着那些如潮水般一擁而上的御林軍,將軒轅澈與慕雲希團團圍在了中央,陰冷嗜血的眼中,盡是幽冷與得意之色。
哼!軒轅澈,這一次,就算你插翅,也難飛了吧?
你不是很厲害麼?不是很能打麼?那今日,朕就讓你打個狗!精疲力盡而死,似乎,也不錯!
一念及此,皇帝朝着身後揮了揮手,頓時,又一批手持彎刀的禁衛軍衝了上去,加入了戰陣之中。
“皇帝,這是逼着本王血洗皇宮麼?”看着千百倍於己的御林軍和禁衛軍,軒轅澈鳳眸微眯,不屑勾脣,冷魅一笑,嗓音,極致低緩的開口,一股強大的殺氣漫天罩下,如有實質般,壓迫的人,生生的透不過氣。
伴隨着他最後一個字音的落地,修長有力的手臂,驀然一擡,一股強大的氣流飛出,一名禁衛軍手中的彎刀直直的飛人了他伸出的手中。
彎刀在手,霍霍寒光映着他美若夭邪的臉,有種魔魅而邪佞的美,卻讓人,驀然心驚於那一股毀天滅地的殺氣!
一刀橫劈而出,帶着橫掃千軍之勢,毫不留情的劈向那些蜂擁而來的御林軍和禁衛軍。
“啊啊啊——”頓時,一陣慘叫嚎啕之聲響起,不絕於耳。
御林軍和禁衛軍東倒西歪了一大片!
“好像,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慕雲希眉眼輕垂,看了一眼陽光之下,那白皙如月華流轉的纖纖素手,娥眉輕蹙,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話說,近日來,那些暗中覷視的渣渣們,都被小染的手下收拾的一乾二淨,根本就沒有留給她動手的機會!這樣算來,的確是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呢!
“那,希兒的意思是?”乍然聽到慕雲希這似嘆息,似沉思的低語,軒轅澈手中‘砍瓜切菜’的動作微微一頓,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劃過一道淺淺的錯愣之色,抿了抿脣,看了慕雲希一眼,饒有興致的開口問道。
心中,卻忍不住腹誹,他家娘子,難道,是有暴戾傾向麼?她所謂的活動活動手腳,那可是有很多人要去地府報到啊!
“送上門來的,不殺白不殺!”櫻花色的脣,緩緩上揚,脣邊彎起一抹清冷空靈的淺笑,眼底,卻是如秋水般,一片寒涼淡漠,不染一絲溫度的看向空氣之中那飄忽不定的暗紅色影子。
一抹凜冽懾人的殺氣,驟然乍盛,慕雲希的身影驟然化作一道白光,凌空而去,直指九天而去!
半空之上,陽光明媚,華光萬丈,那道白色的流光,即便是在耀耀生輝的明日之下,依舊是光華耀眼,讓人無法忽視。
白光穿梭遊離之間,半空之中似有點點暗紅色的雨點落下,交織着滿目絢爛耀眼的華光,迷離炫目,恍若一場煙花雨般。
聽不到慘叫聲,看不到屍身,卻可以,感知到一股詭異幽冷的氣息交織着無盡的血腥味,在空氣之中靜靜的擴散着……
院中一角,皇帝眼神幽冷,微微擡頭看着半空之中的那道白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那些暗紅色的雨點,別人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但是,他卻清楚地很!
這個慕雲希,倒真是小看她了!
“弓箭手!”皇帝目光陰冷,陰沉的臉上一片陰霾之色,陰寒的聲音響起,帶起一陣陰風肆虐!
“唰唰唰!”瞬間,偌大的庭院之中,佈滿了弓箭手,那陽光之下,閃爍着幽蘭之光的箭矢,讓人,一陣陣的心頭髮悸。
這箭頭之上,居然是淬了巨毒的!
軒轅澈心中驀然一緊,眸光陡沉,眼底寒涼一片,目光如冰箭般射向皇帝。
擒賊擒王,如今之際,只有孤注一擲了!
縱然是背上弒父弒君的千古罵名,也,決不能讓她有事!
心念及此,腳下一動,身影化作一道旋風,瞬間,卷向皇帝所在的方向。
“漠北帝國傾國公主覲見——”驀然,一道尖細的嗓音自院外傳來,所有人,俱是狠狠一震,皇帝,亦是面色微變。
來不及反應,那話音才堪堪落地,便見一道身影光風霽月般出現在庭院門口。
“久仰南朝皇帝威名,無憂冒昧覲見,還請皇帝陛下不要見怪!”一道恣意飛揚的嗓音響起,話,雖是恭敬,語氣,卻是恣意不羈。
皇帝循聲望去,臉色,陡然鉅變,身體狠狠一震,腳步,竟踉蹌着後退數步,目露驚恐之色的看着那緩步而來,恣意飛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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