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輕狂之傻王盛寵
陽光穿透層層雲霧,灑滿人間大地,遠山,叢林,繁花似錦,鳥兒不厭其煩的大顯歌喉,世界,一派祥和安逸。
然,千魔洞中,卻是一片‘兵荒馬亂,狂風暴雨’!
整個山谷彷彿都在微微的顫抖着,如同那在暴風雨中瑟瑟發抖的花花草草們,慘兮兮的!
“嘭——”一聲巨響,帶着金戈鐵馬的沖天豪情。
那是,金屬與岩石的正面交鋒,錚錚之音,繞樑三日。
“轟轟轟——”一陣碎石落地的聲音響起,無數的沙石可憐又無奈的離開了他們生存已久的‘石頭媽媽’的懷抱,不甘的跌落在地,散了一地的小石子……
弧形的山谷中,早已聚滿了穿着各種奇裝異服的小嘍嘍們,一個個,縮着脖子,滿臉如臨大赦的表情,目露驚恐的看着那華麗麗滾了一地的碎石。
“老大這是想要拆了千魔洞的節奏麼?”一個小嘍嘍,晃悠着那一隻獨角袖,伸手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臉,滿臉哀嘆之色的感慨。
“非也!非也!老大這是想學習先人來一個愚公移山呀!”一個,衣衫還算是完好的小嘍嘍,手裡搖着一個芭蕉葉,一臉自命儒雅的神態,開口糾正道。
“移移移!移你個頭啊!洞府都被老大給拆了,睡哪呀以後?”一孩紙,頭頂三顆野草,滿臉義憤不平之色的瞪着那個手搖芭蕉葉的小嘍嘍,承粗聲粗氣的吼了一嗓子。
“啪——”一把掃帚毫不留情的拍在了那頭頂野草的孩紙的腦袋上,瞬間,三顆野草,犧牲了倆。
“就知道睡覺!你是豬投胎啊?老大一發威,說不定咱連小命都沒了,哪還用得着想睡覺的問題麼?”那始作俑者還嫌不夠似的,收回掃帚再次拍了過去,一幅,誓死也要將那倖存的一顆野草給拍下來的模樣,口中,惡狠狠的教訓着。
“你丫的狗娃子!不準拍我的草!”三顆野草一根不留的孩紙,頂着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雙眼噴火的怒視着那個手拿掃帚,滿臉得意之色的傢伙,怒聲狂吼,地動山搖。
“什麼狗娃子?老子早就改名叫掃把星了!你不知道啊三根毛?”那自稱掃把星的孩紙,伸手掏了掏耳朵,兩條眉毛扭到了一起去,像極了兩條毛毛蟲,隨即,滿臉的兇狠之色,毫不示弱的吼回去。
那三根毛被他這麼一吼,頓時有些頭昏眼花,甩了甩腦袋,眼睛一瞪,眉毛一豎,剛想再吼回去,驀然,一道足以與天崩地裂相媲美的河東獅吼平地響起,震得整個山谷都在隱隱晃動着。
“哇——我不活了不活了——我的花花——你們賠我的花花——”
那平地一聲驚雷的狂吼,絕對帶着石破天驚,地動山搖的威力,且,那穿透力極強的女高音,音色極佳,感情豐富,其中的哀痛欲絕之意,聽得人一陣不忍。
千魔洞中,風蕭蕭正坐在地上,一哭二鬧,雙手拍得地面啪啪作響,兩條腿還不停歇的亂踢亂蹬,儼然一副撒潑耍賴的模樣。
那把比她還要高的大刀,被仍在一旁的地上,風蕭蕭閉着眼睛,高仰着頭,在那裡鬼哭狼嚎,只不過,這嚎了半天,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來。
“哇——我不管我不管——雲千笑,你要賠我的花花——你把我的花花美人弄丟了——哇——你賠我賠我——”風蕭蕭伸手在身邊的地面上抓了一把,不知道是被她的鬼哭狼嚎震落的,還是被那把大刀的威力震落的琉璃珠朝着一邊抱着酒葫蘆的雲千笑便丟了過去,同時,口中哇哇叫着。
見狀,雲千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手,隨意的一揮,那些蹦蹦跳跳而來的琉璃珠便被他的衣袖盡數掃落在地,嘩啦啦滾了一地都是。
山洞中,一片狼藉,琉璃玉石,滾了滿地都是,桌子椅子也是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可謂是,放眼望去,慘不忍睹。簡直就像是遭遇了土匪洗劫之後!
一片狼藉之中,雲千笑勉強找到一處下腳的位置,一手拎着酒葫蘆,一手抱着那把破銅爛鐵的廢劍,滿臉的恣意悠揚之色,欣賞着風蕭蕭的一哭二鬧。
“風丫頭!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累呀?不把這山洞拆了,你今兒是不罷休了是吧?那就歇會再繼續砸吧!”仰頭豪飲了幾口壺中之酒,雲千笑滿臉的享受之色,斜了一眼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的風蕭蕭,榮辱不驚的開口道。
“不要不要不要——我只要花花——哇——雲千笑,是你把花花弄丟了,你賠我——”風蕭蕭一邊乾嚎,一邊雙手捂着眼睛,嘴巴張的足以塞下去一個雞蛋了,還真是有些孩子氣!
“土匪的形象都被你給破壞殆盡了!哎——”一旁,雲千笑一邊飲酒,一邊,搖了搖頭,滿臉惋惜之色的感嘆着。
“去他孃的見鬼的形象!我只要花花——你不把花花給我找回來,我就離洞出走——哇——”聞言,風蕭蕭哭得愈發的厲害了,只不過,還是沒有擠出半滴眼淚來。
“腳長在他的腿上,他要走,那我還能阻止的了麼?”耳朵被某女的魔音嚴重荼毒着,雲千笑滿臉的無奈之色,看着閉着眼睛乾嚎的風蕭蕭,卻也無計可施,這丫頭的脾氣,他再瞭解不過,不鬧夠,誰勸都沒有用。
“不管不管!你應該把他留下的,至少要等我睡醒啊!哇——是哪個不開眼的王八蛋居然敢給本大王下藥?哇——丟死人了——”想到那不算光彩的歷史,風蕭蕭就恨不得把天柱都給哭塌了!想她堂堂叱吒風雲,風靡黑白兩道的千魔洞主居然被人給下藥了!說出去,何以面對手下萬千計的小弟們?
想到這裡,風蕭蕭嚎得更厲害了。
“你的捆仙索都困不住他,大哥可沒有本事留下他呀!”雲千笑不緊不慢的從衣袖上中取出了一個錦袋,伸手掏出兩團棉花來,一左一右,塞在了耳朵裡面,一臉滿意之色的嘆息了一聲,繼續抱着酒葫蘆喝酒。
“哇——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本大王就應該先洞房了之後再去收拾那羣龜孫子們——哇——”此刻,風蕭蕭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雖然嚎哭是假的,可是,那滿臉的後悔懊惱之色卻是情真意切。
一旁的雲千笑,微微蹙眉看着風蕭蕭那一開一合的小嘴,成熟魅力的臉上劃過幾分恣意悠揚的輕笑。
“世界終於安靜了!聽不到,嘿嘿……效果又精進了不少嘛!”
“爲什麼我沒有先洞房——哇——那羣龜孫子,都是他們攪了老孃的好事!不行,我要去把他們的屍體也煮了!”說風就是雨,風蕭蕭一念及此,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氣勢洶洶的狂吼一聲,腳一跺,那把大刀應聲飛起,直直的落在她伸出的手中。
風蕭蕭手提大刀,仰頭望天,大喊一聲,就準備殺出去。
雲千笑聽不真切,但是,卻將風蕭蕭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風捲層雲般恣意灑脫的臉上,劃過幾分疑惑之色。
這丫頭又抽得哪門子風?這樣想着,伸手摘下了一隻棉花團,掏了掏耳朵,側耳聽去。
“報——”一聲高亢嘹亮的喊聲自山谷之外傳來,那長長的尾音,足以傳出幾裡遠。
“老大——不好了——山下來了一羣人——”很快,便有一個頭頂金鍋蓋的孩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看他生着一雙小短腿,跑起路來,卻是一點也不含糊,那速度,怎一個快字了得?
“什麼人?”聞言,雲千笑微微蹙眉,看着那氣喘吁吁的金鍋蓋,眼底劃過一抹恣意悠揚的光芒。
“回雲老大,是一羣騎白馬的人……”金鍋蓋微微歪頭想了想,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鏘——”一聲尖銳刺耳的響聲,那是,鏟子撞上金鍋蓋時發出的噪音。
一個脖子上面掛滿紅雞蛋的孩紙,屁顛屁顛的跑來,一鏟子敲上了那個孩紙頭上頂着的金鍋蓋,隨即跳腳罵道,“什麼一羣騎白馬的人?那是一羣騎白馬的兵!是兵!不是人。沒文化真可怕!”
“那他到底是人還是兵啊?”一旁,雲千笑見狀,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的開口問道。
“老老老老大,那是兵!是一羣厲害的兵,乖乖!長這這這這麼大,還是第一回看到這麼有氣勢的兵啊!”雲千笑話音剛落,那個口癡的孩紙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滿臉的唏噓之色,語氣,明顯的有些激動的開口說道。
“是嗎?有多厲害?連你也怕了?”聞言,雲千笑的臉上微微劃過幾分詫異之色,自家手下如此不吝辭色的大誇別人,這可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破天荒的頭一回呢!
“那那那是!絕對厲害!我的第六感告告告訴我,絕對不好對付!”雲千笑不以爲意的話,立刻得到那口癡孩紙的大肆肯定,看看那點的像是小雞食米一般的腦袋,就知道了。
“孃的!老孃正愁心情不好沒人打架呢!這羣王八蛋來的正好!破壞了老孃的洞房花燭夜,還拐走了老孃的花花美人!哼!看老孃怎麼收拾他們!”一旁,靜默了許久的風蕭蕭,驀然一聲狂嘯,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大刀,氣勢萬千,無盡豪邁的開口高呼道。
“風風風老大,這些人不是上回來的那夥人,看起來比那些人厲害多了……”眼看着風蕭蕭就要衝出去,那口癡的孩紙上前兩步,非常盡職盡責的提醒道。
“狗屁!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本大王打不過那些傢伙嗎?恩?”聞言,正在氣頭上的風蕭蕭,雙眼一瞪,橫眉怒視着那口癡孩紙,滿臉兇狠之色的吼道。
“不不不——絕對沒有的事!小的豈豈豈敢懷疑老大的能力?只不過,那些人……”見狀,那口癡孩紙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有些畏懼的瞄了一眼風蕭蕭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吞了吞口水,繼續忠心耿耿的說道。
“閉嘴!丫的,再適合把你嘴縫起來!不準吃飯,不準喝水,不準說話!”只不過,那口癡孩紙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風蕭蕭的一通狂吼給吼了回去。
“就是!咱們風老大那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萬狐山上一枝花!那些個騎白馬的小嘍嘍們,哪裡是老大的對手!”口癡孩紙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那金鍋蓋一把給拉了回來,對着他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還不忘滿臉諂媚之色的看着怒氣衝衝的風蕭蕭,大肆吹捧道。
“就是就是!老大一出馬,野驢都要繞道走!更何況是一羣白馬?”那脖子上掛滿紅雞蛋的孩紙,連忙用手中的金鏟子堵住了那口癡孩紙的嘴巴,連聲說道。
“可可可可是,就算那些白馬兵不是老大的對手,可是,那那個好看的不像話的男人……”只可惜,嘴巴上面堵着一個金鏟子,那口癡孩紙的一番話,說的是含糊不清,風蕭蕭根本就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丫的!都給我閉嘴!不知道被人破壞了洞房的心情很鬱悶麼?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麻雀還是烏鴉?再嘰歪,毛全部拔了!丫丫的!”好吧!換作是誰,被人破壞了洞房花燭夜應該都會暴走的吧?更何況,還是脾氣本就暴躁的風蕭蕭!而且,不但洞房花燭夜沒了,就連準夫君都不知所終了!也難怪她想要殺人了!
“是是是!老大說的對!丫丫的!都操傢伙跟老大去滅了那羣不開眼的傢伙!”紅雞蛋反應最快,拿着金鏟子,對着金鍋蓋的腦袋就是狠狠一敲,滿臉義憤填膺之色的開口,積極響應。
“滅了滅了!”金鍋蓋被震得有些暈,翻着一雙死魚眼,還不忘開口附和着。
“這還差不多!帶上小的們,隨本大王下山,活捉了那些騎白馬的傢伙回來下酒喝!”見屬下們如此貼心,風蕭蕭臉上的怒氣微微平息了幾分,將大刀往肩膀上一扛,萬千豪邁的開口,吼了一嗓子。
隨即。扛着那把大刀,鞋子都沒有穿,就風一般的捲了出去,看那架勢,去勢洶洶,不知道一刀下去,要砍傷多少無辜之人呢!
“乖乖!都說慾求不滿的男人最可怕,這,慾求不滿的女人也毫不遜色啊!”風蕭蕭身後,那紅雞蛋滿臉的唏噓之色,看着風蕭蕭那豪邁的背影,忍不住由衷的感嘆道。
“沒文化也就算了,常識都沒有!咱老大,那是女人麼?”聞言,一旁乖乖清醒過來的金鍋蓋,忍不住滿臉鄙夷之色的看着紅雞蛋,撇了撇嘴,毫不客氣的鄙視。
話音剛落,便捂着腦袋‘噌’的一下,跳開了幾步遠,顯然,這孩紙的心中已經留下了陰影了!那金鏟子撞擊金鍋蓋的聲音,還真是……嘖嘖!
“山下來得,是何人?有何標誌?”山洞之中,雲千笑看了一眼,那已經縮成了一個小黑點的風蕭蕭的身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眼底,卻是劃過一抹正色。
“回雲老大,那些人,全都是穿着黑色的騎兵服,領口的地方用銀色的絲線繪製了一隻雄鷹的圖案!並且,他們的旗幟,上面沒有軒轅王朝的標誌,倒是繡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夜’字!”恰此時,那個喜歡手搖芭蕉葉的孩紙,也趕了過來,微微皺着眉毛,滿臉的沉吟之色,緩緩開口道。
“夜?難道是……”聞言,雲千笑微微蹙眉,風捲層雲般恣意灑脫的臉上劃過幾分驚訝之色。
萬狐山下,叢林幽幽。
清晨的陽光,清淺,柔和,透過枝繁葉茂的萬千綠葉,淡淡灑下,落下滿地斑駁的光影。
往日靜謐悠揚的古道之上,此時,已經是人滿爲患。
遠遠看去,黑壓壓一片。
飛鷹精騎,隊形齊整,嚴陣待命。
西風烈,酒旗斜,馬蹄瀟瀟金鼓歇!
“主子,咱們就在這裡等着土匪自己送上門來麼?真的不用殺上山去麼?話說,人家還沒有進過土匪窩呢!”子墨,微微伸長了脖子,看着掩映在重重雲霧之中的萬狐山,滿臉的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