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天地浩大。
軒轅王朝,帝都,燕京。
長街之上,行人寥寥,到處,一片愁雲慘淡的氣息,再也不復往日的喧囂繁華。
一匹快馬,渺千里煙塵,自邊關而來,將十萬火急的戰報,送入皇城之中。
皇宮,玄霄殿。
“啪——”一聲沉悶的聲響,在死寂一片的大殿之中,分外驚心。
滿殿的朝臣,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一個個,深深的垂在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黃金龍座之上,皇帝一臉怒色,拍案而起,將手中的奏摺狠狠的摔在了身前的黃金御案之上。
“混賬!豈有此理!這漠北帝國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簡直是欺人太甚!”皇帝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焚燒爲灰燼,一雙陰冷嗜血如同極地惡狼般的眼睛,微微閃爍着點點赤紅之光,一看便知是連日來的怒火未消,如今,又起波瀾,一時間,怒火攻心所致。
這個夜天瀾!簡直就是太過可恨!他這是自恃漠北帝國鐵騎無人能敵,所以,纔敢這般公然挑起戰事?真是荒謬!他早就想吞併漠北帝國,可,一直以來,就是缺少了一個可伶天下人信服的理由!如今倒好,這漠北帝國趁他內亂之時,發起戰事,這可真是叫人,始料未及。
“皇上息怒,那漠北皇帝說,您居心叵測,幽禁了他們的王子,所以才……才……”那個前來傳信的士兵,還跪在殿中,耳邊聽着衆人的抽氣聲,竟是連頭都不敢擡,緊緊地貼着地面,戰戰兢兢地回道。
“混賬!混賬!什麼漠北王子?朕何曾見過什麼漠北王子?這分明就是他們的藉口!愚蠢之極的天下人,竟然連這等謊言都相信?”只要一想到,漠北出兵,非但沒有受到天下諸國的聲討,指責,反而,還得到了衆人的支持,天下之人,此刻都在爲漠北帝國打抱不平,言辭聲討軒轅王朝,幽禁他國王子,實屬居心叵測,用意歹毒!
漠北帝國的兵力本就強盛,漠北鐵騎更是雄霸一方,無人能敵,如今,竟還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可,這於軒轅王朝而言,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啊!
“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爲王子報仇分明就是他們的藉口!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吞併我朝的大好河山!”看着高座之上,滿臉震怒的皇帝,下面的大臣,一個個,戰戰兢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一人上前,滿臉義憤填膺之色的開口,聲討漠北帝國,爲皇帝叫屈喊冤。
“漠北帝國自恃兵力強盛,就可以這般目中無人了嗎?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這羣北方的野人,定要好好的殺一殺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我軒轅王朝,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不就是區區漠北鐵騎嗎?咱們的四方騎兵,那也不是泛泛之輩!”
“……”
一人開口,很快,百官便爭先恐後的指責起漠北帝國的惡劣形跡來,而且,愈演愈烈,一個個,言辭愈發激烈起來。
“既然如此,哪位愛卿願意領兵出征,迎戰漠北小兒?”耳邊聽着衆臣的豪言壯語,皇帝陰沉的臉色,怒氣,似乎消減了幾分,冷厲的視線在殿中一掃,沉聲道。
皇帝一語出,原本沸騰譁然的大殿之上,瞬間一片靜謐。
百官個個縮回了腦袋,低調的站好,悶聲不語。
“都低着頭,這是什麼意思?”見狀,皇帝的眼神,瞬間陰冷了幾分,聲音,也是加大了幾分,質問道。
“報——”恰此時,殿外又傳來一聲高亢的呼聲。
皇帝的眉心狠狠的一凸,擱在黃金御案之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百官聞言,呼吸也是微微一窒,心道,可千萬不要再傳來什麼壞消息了呀!
“回稟皇上,秋水宮亂軍懾於皇帝陛下的英明聖威,現在,已經望而卻步,按兵不動,相信,過不了幾日,他們便會退兵!”這一次,前來傳信的士兵,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喜色,身影剛剛踏入大殿,便迫不及待的稟報。
“什麼?此話當真?”皇帝聞言,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鬆懈,雙眼之中,乍然射出一道雪亮幽深的暗芒,沉聲問道,聲音之中,帶着幾分難以掩飾的急切。
“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亂軍對我方的城池,都是圍而不攻,雖然還沒有立即退兵,但是,七路亂軍,都是按兵不動而且,夜王手下的四大軍團也停止了進攻!”那士兵,滿臉的激動,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竟是這樣嗎?”聞言,皇帝微微皺着眉毛,一副若有似無的神情,不知,在思量着什麼。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英明啊!”瞬間,寂靜的大殿之中,又響起了百官譁然的高呼聲。
“這定是,那軒轅澈,忌諱天下人的唾棄與聲討,不敢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了!”百官之中,一人開口,語氣之中,滿是篤定之色,臉上的神情,全部都是對軒轅澈的不屑和輕視。
“弒君弒父本就不容於天,就算他再怎麼狂妄囂張,目中無人,也敵不過着,千夫所指,萬古罵名啊!哼!算這個軒轅小兒還有點自知之明!”一人,捋了捋八字鬍,一雙小眼睛裡閃爍着點點邪惡的光芒。
“最好,他可以迷途知返,一舉拿下秋水宮亂黨,向陛下贖罪!”
“……”
話題一旦挑開,百官瞬間議論個沒完沒了。
“夠了!都閉嘴!”高座之上,皇帝聽着百官的譁然議論,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還多了幾分怒氣,猛地一拍身前的黃金御案,喝道。
一羣廢物!酒囊飯袋!就只知道說些沒有用的廢話!談到正事,一個個就都成了啞巴!
一瞬間,大殿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皇帝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起來。
他最貼心的四大城主,朱雀城主被軒轅澈那個混賬所殺!青龍城主,不久前也戰死沙場,爲國捐軀!白虎城主和玄武城主,現在還在遠在邊關!而朝着那些老臣,之前,一個個還表現的對軒轅王朝忠心耿耿,可是,這前朝餘孽纔剛一現身,他們就拖家帶口的倒戈去了!真是氣煞他也!如今,這滿朝文武,竟是連個頂用的人,都沒有!
殿中的氣氛,頓時陷入一片沉悶之中,壓抑的氣氛,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恰此時,侍衛來稟,有一宮中內侍求見。
皇帝陰沉着連,擺了擺手,示意那人進來。
不多時,便見殿外走來一人,看衣着,可辨別,是宮中某個品級的內官。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金安。”那內侍入得殿來,似乎被殿中壓抑的氣氛驚到,連忙跪地磕頭。
“說!”皇帝的心情顯然很糟糕,沉着臉,冷聲喝道。
“是!回皇上,冷宮的四皇子殿下日前失蹤了。”那內侍瞬間點了點,額頭之上隱隱滲出了一層冷汗,顫抖着嗓音回道。不知是被皇帝嚇的,還是心虛。
“什麼時候的事?”聞言,皇帝面色陡沉,緊蹙着雙眉,冷聲道。
“回皇上,就、就、就今日才發現的……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內侍說完之後,連忙磕頭不斷。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也不知道?”皇帝的眼中,驟然迸發出一道寒光,陰冷的嗓音,比六月飛雪還要讓人心顫。
“皇上饒命……”一時間,那內侍只知道重重的磕頭,求饒。
他們是奉命看管四皇子的,只是,他一個不受待見的冷宮皇子,誰會盡心看管?況且,這麼多年來,他不是也沒有離開過冷宮半步?誰知道,盡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啊!
“推出去,斬了!”皇帝心情鬱結,殺人,更是平常,只需一個不高興,便會讓你血濺當場,更何況,這還是失職。
兩名禁衛軍立即上前,託着那不斷喊叫的內侍,朝殿外走去,哭喊聲漸漸遠去。
殿中,皇帝卻是緊緊皺起雙眉,眼神。陰暗詭秘。
四皇子?多麼陌生的記憶,他甚至都已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只知道,當年鬼王將人帶回皇宮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嬰兒,他也不知道鬼王把這樣一個嬰兒交給他,是何用意,鬼王其人,行事向來詭秘莫測,非常人可理解,當年,他並未多問,只是按照鬼王的意思,封了他一個皇子的稱號而已。
如今,他竟然失蹤了!而漠北帝國打出的旗號又是,爲王子報仇,他,與漠北王室,有何關聯?
一瞬間,心底似乎閃過萬千道流光,驚得他,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冷汗,鬼王,他到底在做什麼?他到底意欲何爲?至今,他都沒有想明白,當年,他爲何要助自己奪取江山。
千里之外,巫山北疆。
縹緲峰頂。
青長老,一襲黑衣,靜靜的站在峰頂,遙望着漫天飛墜而落的雪花,臉上的神情,有着飛雪的清寂,有着寒冰的凜冽,也有着懾人心魄的肅殺。
只是,她站在那裡,許久,都沒有動一下了。
瑟瑟白雪,落滿了她的肩頭,白色的髮絲,在飛雪漫天中飄灑,天地一色。
“在想什麼?”一道冷冽的嗓音,自身後傳來,黑衣勁裝,一身冷厲幹練的尹玄,踏着皚皚白雪,緩步而來。
“已經停戰三日了!真的,就要就樣過去嗎?”一聲輕語,似嘆息,似無奈,青長老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一點點,在手心消失了痕跡,那雙浸染歲月風塵的眼中,緩緩,劃過幾分波瀾。
“公主的命令,無法質疑。”尹玄,在青長老的身邊站定,擡頭,看向萬丈山巒之下,那一方浩渺的天地人間,冷峻的臉上,神色,是一片傲視天地,巋然不動的浩然。
“公主是爲了軒轅澈,可是,哎……軒轅澈爲了她,又何嘗不是捨棄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了那個惡賊!
“天邪老人不是說過,凡事,都會有轉機,你且稍安勿躁,這幾日停戰,權當是休整了!將士們連日出徵,也很辛苦。”難得,如尹玄這般不苟言笑的硬漢,竟也會說這安慰人的話來,雖然,語氣有些生硬了,可,他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
“也只能這樣了!希望,會有轉機。”一聲嘆息,跌落在漫天飛雪之中,飄渺峰頂,萬仞絕壁之上,那一對凌風遠望的身影,漸漸的,淡化在那一片浩渺的天地之間。
月城,城主府。
午後的風,帶着夏日的溫熱,緩緩自人間而過,吹得人,慵懶犯困。
別苑之中,梧桐樹下,慕雲希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姿態慵懶半倚在樹下的竹椅之上,手裡拿着一本書,卻是半天,都沒有翻一下。
茂密的枝葉,擋住了刺眼的陽光,落下一地蔭涼。
輕柔的風,帶着暖意,吹起女子如墨染的青絲,靜靜的飄灑出幾許清涼的弧影。
驀然,一道光影劃過陽光萬丈的虛空,落在,慕雲希的身前,站定。
軒轅澈,半彎下腰,湊近女子的眼前,這才發現,她的眼睛,竟然是閉着的。
一抹笑意,劃過眼底,帶着幾許寵溺,滿滿的,都是柔情。
她竟是睡着了麼?坐着看書也能睡着?
性感慵懶的薄脣,不自覺的上揚,彎起一抹輕柔邪魅的笑意,看來這幾日,她真是累着了!
雙臂一伸,軒轅澈自然而然的將睡夢中的女子撈進了懷裡,身形一旋,坐在了竹椅之上,女子,已經被他安頓在懷中。
慕雲希只是嚶嚀了一聲,並沒有醒來的意思,而是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午睡。
饒是在睡夢之中,她也知道,是誰在抱着他,熟悉的味道,帶着讓人安心的感覺,讓她愈發的嗜睡。
見狀,軒轅澈不由自主的勾脣,淺笑出聲,眼底的柔情,愈發醉人。
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隨意的翻了幾頁,眼底的星光,明滅閃爍,軒轅澈微微凝眉,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幾許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看的書是記載山水遊記之類的,希兒竟是喜歡看這些書嗎?看來,他該好好計劃一番,待戰事結束之後,便帶她去看盡這世間所有的風光。
看,黃沙萬里的大漠風情,看,細雨綿綿的江南三月,看,雪飛漫天的塞外風光,看盡,這天地之間的山河萬里。
僅是這般想着,軒轅澈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揚,彎起幾許輕柔的笑意,帶着星星點點的滿足與嚮往。
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她笑靨如花!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要給她!
“小姐——”忽然,一道清亮的嗓音自遠處傳來,驀然打斷軒轅澈美好的遐想。
半眯着的鳳眸,倏地睜開,軒轅澈驀然回頭,看着那道急掠而來的黃色身影,飄去一記殺人般的眼風。
半空之中,清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險些,一個不穩摔下來。
一抹冷汗劃過心底,殿下這是抽的什麼風呀?她可沒有得罪他呀!這眼神,也太可怕了!如此兇狠,彷彿,是要將她秒殺當場一般。
切!不就是嫌棄自己打擾了他和小姐的好事嘛!真是的!要不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她也不會來呀!
腹誹之間,清凰已經一個輕旋,躡手躡腳的落地,這才發現,原來殿下的懷中,小姐是睡着的呀!
一抹了然之色劃過眼底,好吧!這就難怪了!原來,殿下是怕她擾了小姐的美夢,可是,也不想想是誰把小姐害成這樣的。
清凰,正在心底海闊天空的想着,驀然間,只覺得一陣涼氣從腳底升起,以秋風掃落葉之速,迅速蔓延自全身,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瞬間從那些七七八八的思緒之中,凍醒過來。
擡頭,毫無意外的,對上軒轅澈那張黑沉如鍋底的俊臉,以及,那一雙恨不得將她活埋了的可怕眼睛!
“殿下,大事!大消息!”清凰頓時,縮了縮脖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張了張口,以2脣語稟報。
雖然軒轅澈看懂了清凰所要表達的意思,可是,他卻微微皺眉,看了看懷中安睡着的女子,毅然揮手,命清凰退下。
“殿下!真是天大的消息啊!”清凰心裡一急,一個不小心,愣是把脣語說成了話語!
呃……有些無辜的縮了縮脖子,她可不是故意的!
軒轅澈的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分,眼神如刀,瞬間射向清凰。
“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還未等軒轅澈發作,他懷中的女子,已然幽幽醒轉,只是,睜開的雙眼之中,尤自帶着幾分惺忪的睡意。
“小姐——”聽到慕雲希的聲音,清凰瞬間滿臉的激動之色,腳一擡,瞬間向前移了幾步,一副見到了救星般的神情看着慕雲希。
“怎麼了?”見狀,慕雲希不由得輕輕挑眉,眼底,劃過幾許明顯的笑意。
方纔,雖然睡得迷迷糊糊,可是,她向來淺眠,清凰來的時候,她便知道了,雖然沒有聽到軒轅澈是怎麼開口的,可是,那一股瀰漫着空氣之中的‘殺氣’,她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
“小姐,天大的消息啊!有兩個,你要先聽哪一個?”想起那所有的消息,清凰的臉上瞬間漫過滿滿的興奮之色,一雙靈氣逼人的眸子,更是亮若漫天星辰。
“哦?隨便吧!”聞言,慕雲希倒是微微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聽哪個消息,只是,現在,對她而言,一切的事情,似乎,都不足以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因爲,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心中,竟是一片徹徹底底的安靜與寧和。
聞言,清凰的臉上明顯的劃過一分……失望?
不是!是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帶着幾許莫測高深的意味,又到這幾許意料之中的感覺。
“那我還是先說第一個吧!小姐,最新消息,漠北帝國昨日發兵征討軒轅王朝,八十萬鐵騎已經南下,聲勢浩大,如此虎狼之師,狗皇帝的那些蝦兵蟹將,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說起漠北的鐵騎,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漠北鐵騎,所向睥睨,世間,難逢敵手!震懾天下,威鎮寰宇!
只是,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出兵征討軒轅王朝!這不是天助我也嗎?
“哦?因何事出兵?”聞言,慕雲希不由得擡頭看了看軒轅澈,見他的臉上,並無半分異樣,彷彿,軒轅王朝的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一般。
“哦……好像是說,那個狗皇帝幽禁了他們皇室的王子,如今,他們終於將王子尋回,漠北子民情緒激動,義憤填膺,言辭請求討伐軒轅王朝!爲順應民心,漠北大帝親自下令出征,已經昭告天下了!”聽到慕雲希的話,清凰瞬間回過神來,接着稟報。
只是,她卻覺得,事情遠不似傳言所說的那樣簡單,雖然,爲王子報仇,這個理由很無可厚非,但是,若是細想,還是會發現不對。
“漠北王子?”聞言,慕雲希不由得微微蹙眉,眼底,劃過幾許明顯的疑惑。
狗皇帝幽禁了漠北王子嗎?爲何,此事從未聽人說起過,不由得擡頭看向軒轅澈,眼底,絲絲縷縷的詢問。
“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但,漠北皇族,的確是丟失了小王子,但,這已是陳年往事,竟是在軒轅王朝嗎?”對上慕雲希眼底的疑惑,軒轅澈輕聲開口說道,美若天仙的臉上,劃過幾許沉吟之色。
漠北的小王子,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到如今,是否還活着,都已是個謎團,這突然間,就在軒轅王朝找到了?還是被皇帝幽禁的?並且,漠北還在此時,以這個理由出兵征討,着實是,有些蹊蹺!
“是這樣嗎?若真如此的話,澈覺得,那個漠北王子,會是誰呢?”被皇帝幽禁,那多半是在宮中的,只是,宮中的密牢暗室甚多,想要藏着一個人,不被人知曉,簡直是易如反掌。
若,漠北所放出的消息是真的,他們出兵,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若這只是他們的藉口呢?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是想趁虛而入,將漠北鐵騎開向南朝的疆土,伺機吞併!
若是後者的話,可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她不瞭解漠北的皇帝,更加不瞭解漠北的鐵騎,若是,就這樣被異族吞併,那百姓,豈不是要遭罪了?
聽到慕雲希的問題,軒轅澈不由得蹙眉沉思,一副認真專注的模樣,只是,他思考了半天,都沒有開口,慕雲希,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未指望聽到答案,畢竟,此事是真是假都還無法斷定呢!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軒轅澈的腦海中,卻是閃現出一道身影來。
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驟然劃過幾許驚疑之色。
“難道,是他?”一聲低呼,帶着幾許驚訝,卻又隱着幾分莫名的篤定。
“誰?”聞言,慕雲希微微一愣,擡眸看向軒轅澈,眼中,劃過一抹好奇。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猜到了那人是誰?難道,軒轅烈竟然真的,卑鄙無恥的幽禁了漠北王子?
“軒轅傾宇!”軒轅澈薄脣微動,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曾經,西征之時,他層與漠北大帝夜天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雖然只是遙遙的看了一眼,但是,他的印象,卻特別的深,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在牽引着他,讓他,無法說清。
而那一日,在皇宮,希兒可是與那個白麪團一樣的傢伙說了很久的話,還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了兩生花海中,懷着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心情,他可是把那個傢伙瞪了許久!
當時,他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心情去想其他事,如今,這樣搜腸刮肚的一番思索,倒是,將那個軒轅傾宇的身影和夜天瀾的身影,完美的重疊到了一起!
他們兩個人,除了年齡之外,幾乎是生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氣質迥異!夜天瀾,不愧爲一代梟雄,眉宇之間,處處張揚着霸氣與豪情!
而軒轅傾宇,卻是清貴無暇,初塵超脫,一身淡然寧靜的氣質,遺世獨立。
“什麼?傾宇?他,他是漠北王子?”聽到軒轅澈的話,清凰倒是沒什麼反應,可,慕雲希卻是在一瞬間睜大了雙眼,絕美空靈的容顏之上,盡是震驚之色,直直的看着軒轅澈,低呼出聲。
慕雲希話音方落,軒轅澈便瞬間黑了臉,一雙邪肆幽深的鳳眸,一瞬不瞬的瞪着慕雲希,蠻橫且霸道的開口。
“不準叫他傾宇!”邪魅慵懶的嗓音之中,帶着滿滿的霸道,還隱着一股濃濃的酸味。
傾宇!傾宇!叫的那麼親熱!聽着就讓人嫉妒!
“呃……不叫傾宇,那叫什麼?”聞言,慕雲希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看着那個一臉黑沉,語氣不善的男人,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辜的開口問道。
她真心沒有覺得,傾宇,這個稱呼有什麼不妥之處啊!
“叫什麼都好,反正就是不準叫傾宇!”看着慕雲希那一臉無辜的表情,軒轅澈心中的醋味,又濃厚了幾分,霸道的開口,帶着幾分孩子氣的無賴。
聞言,慕雲希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那一幅無賴霸道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好笑,只是一個稱呼而已!這傢伙,有時候,真是像個沒長大的孩紙般可愛!
隱去眼底那一抹笑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開口道:“叫什麼,都好嗎?”
那刻意拖長的尾音,帶着幾許認真的沉吟,隱着些許莫可名狀的促狹,聽得軒轅澈心底一個咯噔,瞬間推翻自己前面的話,急聲開口道。
“叫什麼都不好!就叫他白麪團就可以了!當然,最好是不要提他!”霸道的嗓音,清晰地傳入慕雲希的耳中,似乎,還隱着幾分竊喜與得意。
軒轅澈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他反應及時,將覆水收回!
他怎麼竟然一時情急說出了那麼句蠢話呢?除了傾宇叫什麼都好?這根本就是自掘墳墓嘛!
若是希兒像喚他一樣,喊那個傢伙‘宇’或者‘傾’……天哪!那還得了?他會嫉妒而死的!
雖然,慕雲希不知道軒轅澈在心底想些什麼,但是,從他那變幻不定的表情之中,多多少少也能猜測出幾分。
嘴角,不着痕跡的抽搐了下,白麪團?這個稱呼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