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賤人,我打死你!
雲蒼大陸,風雲翻涌,九州大地,狼煙盡燃,天地之間,一片金戈鐵馬的亂世殺伐之氣。
而風雨飄搖的軒轅王朝,更是處於多事之秋,到處,皆是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蕭索肅殺之氣。
借兵赤焰王朝,卻被脅迫,逼廢太子!
天下,誰人不知,這辰王雖爲皇族第二子,但是,其生母乃是赤焰王朝的和親公主,赤焰王朝此番做法,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時之間,天下諸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軒轅王朝,密切關注着皇室的一舉一動,心中,忍不住新奇猜測,這愛子如命的皇帝,會答應這個不合理的要求嗎?
皇帝寵愛太子的程度,天下人皆知,廢太子,本就是強人所難!
況且,立辰王爲太子,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不知道,這個內憂外患的皇帝,會如何抉擇?
皇宮,御花園,觀景閣。
良辰美景,風清日朗。滿園的花,開的正豔,陣陣幽香瀰漫在空氣之中。
只是,院中的氣氛,卻有些凝重壓抑,倒是辜負這一番良辰美景。
皇帝的臉色,一變再變,眼底,更是幽暗陰森,垂於身側的手,早已是青筋爆出。但,他卻並未開口反比蕭煥。
只因,他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如今,軒轅王朝,風雨飄搖,內憂外患,早已是一片水深火熱,況且,無論是亂軍,還是漠北的入侵者,這二者,都是虎狼之師,且來勢兇猛,根本就不是哪一個國家可以獨自承受的起的!
只是,真的要廢了逸兒的太子之位嗎?
他固然想要剿滅亂軍,將南宮雲希和軒轅澈那兩個叛逆碎屍萬段,一泄心頭之恨!但,這些,是要以犧牲逸兒爲代價嗎?
不!
“辰王,你很想做這個太子?”皇帝未看蕭煥,卻是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二皇子軒轅辰,目光陰冷的開口,聲音之中,似乎隱着幾分隱晦的威脅之意。
夏日的風,帶着無盡的暖意,吹過奼紫嫣紅的御花園,吹起軒轅辰那一身錦衣玉華的衣襬,在風中,飄飄灑灑出一道沉穩內斂的弧影。
陣陣花香瀰漫在觀景閣中,卻驅不散那滿園陰冷壓抑的氣息,皇帝目光陰冷的看向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軒轅辰,表情隱忍,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今,形勢已經很明顯,赤焰王朝答應借兵的唯一條件便是,廢太子,立辰王!
他們,態度堅決,根本無法改變,那,唯一的契機,便是軒轅辰本人!若是,他開口,不做這個太子之位,那赤焰王朝,也當無話可說。
只是,這個軒轅辰,向來心思深沉,城府極深,有時,竟連他,都看不透他心臟,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一直以來,他所表現的,都是沉穩內斂,恪守己道,尊進兄長,孝敬長輩,不爭不搶,但,這又何嘗不是他隱藏自己鋒芒的一副假象呢?
只是,他卻希望,他可以一直披着這幅假象的外衣,生活下去,永遠,都不要奢望他不該奢望的,永遠,都不要覷視逸兒的位置。
“父皇此言差矣!兒臣對太子之位並無留戀之意!”軒轅辰緩緩擡手,拂去衣袖之上飄落的幾片落花,深沉的眉眼,淡淡飄向皇帝,他的聲音如他的表情一樣清淡,深沉,讓人,一時之間,竟看不出他內心中的真實想法。
聞言,皇帝陰冷的眼中,劃過一抹不動聲色的暗喜,面上,卻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帝王威嚴,淡淡的看了軒轅辰一眼,對於他的表現,還算是滿意,心底,卻微微鬆了一口氣。
“既然皇兒無意於太子之位,那,廢立太子一說,也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三皇子……”皇帝轉頭看向一旁的蕭煥,沉聲開口,只是,還未等他將話說完,便被一道低緩深沉的嗓音打斷。
“但,軒轅王朝,如今內憂外患,黎民受苦,百姓朝不保夕,且,父皇年事已高,實在不應再爲國事操勞,太子皇兄,病魔纏身,不見好轉,如何當起大任,率領我朝將士,平定內亂,驅逐外敵?如今的軒轅王朝,早已陷入生死存亡之際,兒臣身爲皇子,更應爲父皇分憂,爲百姓所想,所以,縱然兒臣無意於太子之位,但,爲匡扶社稷,度過國難,兒臣定當,義不容辭!”鏗鏘有力的話語,靜靜的飄散在午後輕暖的微風中,一字一頓,字字清晰的落入皇帝的耳中,恍若平地之上響起的一道悶雷,掀起了千尺狂瀾。
皇帝猛然擡頭看向軒轅辰,陰沉變幻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眉眼淡淡,表情深沉的男子,似乎,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他會說出那樣一番明明大逆不道,野心暗藏,卻又冠冕堂皇到無懈可擊的話來!
震驚?震怒?
皇帝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骨骼都在咯咯作響,手背之上,青筋爆出,就連那根根血脈,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軒,轅,辰!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咬牙切齒的低吼,一字一頓,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把,帶着讓人心驚膽戰的森寒與幽冷。
皇帝此刻看着軒轅辰的表情,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狠決之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向來最知進退的兒子,竟然是野心暗藏!並且,在最精準的時機,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在選在這個時候,攤牌,是已經有恃無恐了麼?
也對!如此的軒轅王朝,根本就像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者,早已是搖搖欲墜,千瘡百孔!他在這個時候,覷視太子之位,他,的確是無力阻止!
皇帝的臉色,變幻不定。彷彿,內心正陷入激烈的掙扎之中,眼神,晦暗難明,幽冷陰暗。
“呵呵……看來,皇帝陛下果然是年事已高啊!只是不知,這是耳朵不好使呢?還是,腦子不靈光了?”軒轅辰,似乎,不想再重複第二遍,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帝陰暗森冷的臉,若無其事的別開目光,看向滿園繁花似錦,倒是一旁的蕭煥,滿臉堆笑的看着皇帝,語氣半真半假的開口,似譏誚,似嘲諷。
“蕭煥!你不要得寸進尺!”聞言,皇帝的臉色驟然鐵青一片,一雙如同惡狼般的眼睛裡,幾乎可以噴出火來,死死的盯着蕭煥那張陰柔的臉,怒喝出聲。
“哎呀!看來皇帝陛下的耳朵是沒有問題的!那,你應該是聽得很清楚纔對?既然都聽到了,又何須在多此一舉反覆發問?”蕭煥的臉上,始終掛着笑意,只是,那笑容裡,卻有種說不出的陰鷙,看似嬉笑的話語,卻隱着無盡的凌厲與威脅。
“你!你!”聞言,皇帝險些氣的背過氣去,手指顫抖的指着蕭煥,卻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不僅是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着,就連嘴脣都在微微顫抖着。
簡直太可惡了!自十八年前,反了希國,自立爲王之後,他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向來,他都是殺伐決斷,令百官畏懼!令百姓膽寒,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會淪落到被人明目張膽的威脅,有恃無恐的嘲笑!
“父皇何須如此激動?兒臣也是爲了大計着想,如今的軒轅王朝,早已是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如此形勢,難道父皇竟是看不出來麼?”相較於皇帝與蕭煥之間的劍拔弩張,軒轅辰,實在是顯得太過淡靜了,但見他若無其事的端起一杯茶,姿態悠閒的細細品嚐,深沉的眉眼,淡淡的飄向皇帝,緩緩開口,漫不經心之中,隱着幾分逼人的強硬。
“你!軒轅辰,你是在嗤笑朕看不清天下大勢嗎?”聞言,皇帝的怒火再次飆升到一個層次,一雙惡狼般的眼睛,燃燒着滔天的怒焰,直逼軒轅辰,一副,恨不得殺人的表情。
“兒臣不敢。”對於皇帝的怒火,軒轅辰,始終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彷彿,根本就不曾把一朝天子的雷霆之怒放在眼中。
“你,你,你!”軒轅辰愈是這般漫不經心,皇帝,就越是怒不可遏,只覺得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這種憋悶的感覺,簡直讓人抓狂。
“皇帝陛下,有道是,國之將亡,匹夫有責,這太子啊,據本王所知,根本就是毫無建樹,廢材一塊,虧得您,還把他當個寶,貴國正是因爲有了這樣廢物的太子,纔會落到如今的下場。”蕭煥,眼角輕挑,饒有興致的看着皇帝因怒火而青紅交加的臉,一張陰柔的臉上,笑意難明,口中,更是毫無遮攔的開口,一副,不把皇帝氣死,就不善罷甘休的架勢。
“嘭——”一聲巨響,皇帝身前的紅木桌應聲而碎,杯盞茶壺,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
“來人!將這個混賬東西給朕拿下!”皇帝,騰地一下站起來,一雙陰冷的眼睛裡,閃爍着吃人的烈焰,陰寒無比的掃過觀景閣四周的御林軍,沉聲暴喝。
他就不相信,離開了他赤焰王朝的幫助,他堂堂大國,數年根基,就會被一些亂黨和北蠻子如此輕易地毀了?
哼!這個狂妄囂張,無禮至極的黃毛小兒,竟敢如此詆譭他的逸兒?還敢妖言惑衆,說什麼國之將亡?這簡直就是,氣煞他也!
只是,盛怒之中的皇帝,等了半天,都未見那些御林軍有何動作,眼底的怒火,不由得更勝。
“都聾了嗎?沒有聽到朕的話嗎?”皇帝一掌拍在了觀景閣中的大理石柱上,恍若一隻暴怒中的惡狼般,對着那些紋絲不動的御林軍咆哮出聲。
只是,不管皇帝怎樣怒吼,咆哮,那些御林軍,都彷彿是木雕一般,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盛怒之中的皇帝,腦中驀然劃過一道靈光,卻是,驚得他驟然張大了嘴,身形微微搖晃了下,腳下,竟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父皇,還是別再浪費時間做無謂的事情,廢立太子的詔書,兒臣已經準備好。你只需印上玉璽便可。”果不其然,耳邊,隨即傳來軒轅辰不緊不慢的嗓音,卻帶着幾分,強硬的威壓。
軒轅辰放下手中的被子,深沉的眉眼,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後的內侍,那人會意,微微上前幾步,將手中的詔書恭恭敬敬的遞到了皇帝的眼前。
皇帝看着眼前的那份詔書,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眼底燃燒着的怒火,沖天而起,恨不得一把撕碎了那份詔書,撕碎了那個太監,也撕碎那個心機深沉到可怕的軒轅辰!
他竟然在悄無聲息之間,將御林軍全部換成了他的人!這樣的事情,絕非一朝一夕之間可以完成!那麼,他是很早以前就開始暗中準備了嗎?竟然能夠不動聲色的瞞過了他的耳目?這,這個軒轅辰,心機果然是深不可測!只是,他發現的太晚了!
“兒臣雖不是軒轅澈,可以明目張膽做出弒君弒父之事,但,父皇最好,還是不要逼兒臣,不得不做出一些對父皇不利之事!”看着皇帝遲遲不肯去接那份詔書,軒轅辰微微皺了皺眉,深沉晦暗的臉上,劃過幾分幽深莫名的情緒,淡淡的看着皇帝,不溫不火的開口,卻是,威脅之意十足。
“好!好!好!”皇帝雙眼雪亮而幽深的看着軒轅辰,那張臉,與他有着三分相似,那是他的兒子!可是,如今,他竟堂而皇之的威脅他!弒君?弒父?呵呵呵……他是想要告訴自己,不要逼他做出弒父之事麼?真是很好!很好啊!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老頭有眼啊!十八年前,他犯上弒君,如今,他的親生兒子,竟然逼宮政變!這可真是,天道輪迴,報應啊!
耳邊聽着皇帝的笑聲,軒轅辰不由自主的蹙眉,只覺得,那笑聲莫名的刺耳。
“你也無需如此介懷,在你心中,你的兒子,只有軒轅逸一人罷了!”軒轅辰驀地起身,拂了拂衣袖,朝觀景閣外走去,空氣之中,飄來一句情緒不明的話語。
輕暖明媚的陽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臉上,只覺得,他眼底的情緒,實在太過深沉,讓人,無法看透。
脣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帶着幾許諷刺。
皇帝雖然子嗣衆多,可,所有人的寵愛加起來,也不及軒轅逸一人!有時,他真是不明白,一個人的心,可以偏袒到如斯地步!
若說皇帝不喜他,是因爲顧忌着他母妃異國公主的身份,擔心,皇權旁落,倒也是情有可原,那,軒轅澈呢?軒轅傾宇呢?
或許,與他們相比,他還算是幸運的!
很快,軒轅王朝廢立太子的消息,便傳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一道聖旨,昭告天下,太子無德無能,驕奢淫逸,荒於正業,現,內憂外患,國難當頭,罷黜太子,改立辰王,命其率領赤焰王騎和軒轅大軍,共計百萬雄兵,揮師北上,迎擊漠北狼騎和北方叛軍!
一時間,天下諸國無不譁然躁動,唏噓着,一場曠世烽煙的大戰,即將來開帷幕,這,已不再是一個國家的內戰,這場戰爭,已經牽扯了雲蒼大陸,最強大的三個帝國!徹徹底底,由一場因復仇而起的內戰,演變爲帝國之間,蠶食吞併,一統天下的驚世之戰!
東宮,太子寢宮。
“嘭——”一聲緊接着一聲的悶響,不斷的自寢宮之中傳來,院中,早已跪了一地的宮女內侍,一個個,戰戰兢兢,不住的發抖。
寢宮之中,依舊是往日的奢華與金光燦燦,只是,地面,卻是一片狼藉,各種瓷器玉石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一個花瓶,自內殿之中飛出,狠狠的砸在了殿中的盤龍金柱之上,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之後,化作滿目的殘片。
“你不是很神氣嗎?你不是很了不起嗎?皇帝不是對你千依百順,寵愛有加嗎?他就是怎麼寵愛你的?哈?廢太子?廢太子……”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吵鬧之聲自內殿之中傳來,聲音尖銳且刺耳,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與嘲諷。
“閉嘴!你個瘋女人!”一聲暴喝,比之那道尖銳刺耳的女音,絲毫不遜色,隨着那聲咆哮,一尊黃金佛像自內殿之中,直直的飛了出來,砸翻了外殿的八仙桌,杯盞茶壺之類器皿,散落了一地都是。
“你罵我是瘋女人?好!很好!那我就瘋給你看!”內殿之中,華夢君滿臉怒火,形容瘋狂,一手指着軒轅逸的鼻子,口中,怒吼出聲。
話音未落,她便倏地揚起唯一僅存的右手,對着軒轅逸那張慘不忍睹的臉,狠狠的扇了過去。
許是,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又或許,軒轅逸,根本就未曾料到她竟敢大膽到如此地步!一聲清亮的巴掌聲,自殿中響起,分外清晰。
軒轅逸,着實愣了一下,一副,完全被打懵了的表情。
“沒用的東西!”見他愣住,華夢君的怒火更甚,唰的一下,又揚起了右手,對着軒轅逸的另一邊臉,狠狠的扇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她的手,並沒有成功的扇到軒轅逸的臉上,而是,落入了一隻蠻力的手中。
“賤人!你找死!”軒轅逸,目光猙獰,滿臉的扭曲之色,雙眼死死的盯着華夢君,眼底蒸騰着劇烈的怒氣。
一聲怒吼,他抓着華夢君手腕的那隻手,猛地用力,空氣之中,傳來一聲清晰地手骨斷裂之聲,隨即,便是華夢君那悽慘無比的尖叫聲。
“啪啪啪啪——”只是,軒轅澈對華夢君的慘叫聲充耳不聞,甚至,他都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巴掌,如雨點般落下,狠狠的打在華夢君的臉上。
“賤人!你敢打本太子!我打死你!”軒轅逸此刻,神情癲狂,一手狠狠的揪着華夢君的頭髮,一手,一下緊接着一下的,打在她的臉上,手中的力道,很大,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華夢君的臉上,很快便紅腫一片,只是,軒轅逸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賤人!殘花敗柳!不要臉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軒轅逸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神情,愈發的瘋狂起來,下手,也是越來越狠,一張醜陋不堪的臉上,滿是猙獰扭曲之色,口中,更是暴喝出聲。
“啊——你這個廢物——敢打本宮?我和你拼了——”此刻的華夢君雖然被揪着頭髮,人,也被打的暈頭轉向,但是,她那雙幽暗陰冷的眼睛裡,卻閃爍着蝕骨驚心的幽暗之氣,一副,恨不得將軒轅逸碎屍萬段的狠勁!
一隻手,早就沒了,唯一的一隻手,還被軒轅逸用內力捏斷了,華夢君唯一可用的,便是雙腳,而她,也沒有閒着,兩隻腳並用,朝着軒轅逸,便是一番疾風驟雨般的奪命連環踢!而且,那極盡瘋狂的踢打,毫無章法可言。
“啊——賤人!”扭打之中,軒轅逸一聲慘叫,額頭之上,驟然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來,醜陋的臉,因痛苦而愈發的扭曲。揪着華夢君頭髮的手,也瞬間收回,狼狽不堪的捂住下身。
華夢君微微愣了一下,但,看着軒轅逸的痛苦的樣子,她的眼中,很快的燃起興奮的光芒,再次擡腳,朝着軒轅逸身體的某個部位,狠狠的踹了過去,一副,恨不得讓他斷子絕孫的表情!
“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看着華夢君直直踢來的腳,軒轅逸的眼中閃過陰鷙的殺意,口中暴喝一聲,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華夢君的腳,一個用力,將她掀翻在地,隨即,未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擡起一腳,對着她的胸口,便狠狠的踹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華夢君根本沒辦法躲開,硬生生的捱了一腳。
“噗——”頓時,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華夢君的臉色,也在睡一覺變得煞白。
“賤人!”只是,軒轅逸才沒有理會她的痛苦,而是,再次擡起腳,對着她狠狠的踢了過去。
華夢君嬌若芙蓉的臉,因爲劇烈的痛苦而極具扭曲,那隻軟綿綿垂下的手,不斷的在地面摸索着,終於,夠到了一隻破碎的玉碗,然後,費力的收緊手,用力的握緊。
軒轅逸滿臉的瘋狂之色,並沒有注意到華夢君的動作。
華夢君強忍住身體之上傳來的劇痛,拼勁了所有的力氣,抓起那隻殘破的玉碗,用力的丟了出去。
“嘭——”一聲悶響,破碎的玉碗直直的砸上了軒轅逸的額頭,頓時,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額頭緩緩流下,劃過那張猙獰醜陋的臉,一路流下。
激烈如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也瞬間停下。
趁着這個機會,華夢君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後退,朝着身後的屏風,滾去。
“啊——我殺了你——”軒轅逸微微一愣之後,也不去管額頭之上流出的鮮血,而是,雙眼赤紅的看着華夢君,瘋狂的大叫,一副,瘋狗般的模樣,朝着華夢君便衝了過去。
看似連滾帶爬,慌不擇路後退的華夢君,實則,是早有預謀,看着瘋狗一般撲來的軒轅逸,那雙幽光閃閃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陰暗的寒光,雙腳並用,狠狠的踢向一旁的屏風。
“嘭——”一聲巨響,屏風狠狠的倒下,朝着撲過來的軒轅逸,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軒轅逸猛然驚醒過來,看着那倒下的屏風,動作帶着無邊慌亂的後退,樣子,很是狼狽。
“噼裡啪啦——”屏風砸到了一旁的黃金御架,打翻了上面無數的珍惜古玩,栓劑,只聽得一陣喧譁嘈雜之聲在殿中響起,擾的人心慌,看的人眼花繚亂。
四處飛濺的物件,有不少砸在了軒轅逸的臉上和身上,讓本就狼狽不堪的他,更顯狼狽。
而華夢君,卻是滾到了屏風之後,此刻,已經半支起身子,坐在地上,看着屏風之外,狼狽不堪的軒轅逸,目光陰暗且森冷。
“你這個賤人!賤人!”世上語言千千萬,此刻,已經沒有一種可以形容軒轅逸的心情,他只想,一把掐死那個瘋女人!只是,那漫天飛來的物件,他還可以勉強躲開,但,腳下,實在是狼藉一片,滿地都是瓷器的殘片,一不小心便會摔倒在地,被瓷器的碎片劃傷,是以,他雖然已經憤怒到發狂,但,還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大意,而是,小心翼翼的朝華夢君逼近。
縱是軒轅逸走的再慢,那殿中,也就那麼大的空間,況且,此刻的華夢君根本就行動不便,眼看着,龐大的陰影將她籠罩在其中,華夢君不由得一陣心慌。
電光火石之間,她左右環視的目光,瞥見了牀邊掛着的寶劍,一時間,竟是連滾帶爬的朝牀邊滾了過去。
“賤人!你還想殺本太子?今日,本太子就先殺了你!”察覺到華夢君的意圖,軒轅逸驟然暴怒,下一瞬,他整個人都直直的向前飛撲而去,恍若一隻覓食的野狗,將還未滾到牀邊的華夢君,死死的撲在了身下。
“啊——滾開——”驟然而來的重量,幾乎將華夢君當場壓死,拼命的踢打着雙腿,意圖將壓在身上的男人踢下去。
“賤人!我掐死你!”相較於華夢君的拼死掙扎,軒轅逸此刻,滿臉的扭曲之色,一雙陰鷙的眼中,閃爍着猩紅刺目的幽光,一聲怒吼,下一瞬,他的雙手,驟然掐上華夢君細嫩的脖子,表情猙獰。
“嗚……放……手……”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華夢君幾乎昏死過去,空氣,被一點點的抽離,華夢君的臉色,一瞬間漲紅,口中,艱難的嗚咽出聲、
“賤人!”只是,此刻的軒轅逸,根本就處在情緒失控的邊緣,哪裡聽得到華夢君的痛苦掙扎?此刻的他,頭腦一片發熱,只想着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眼看着華夢君的掙扎弧度越來越小,那臉色,也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很快,就要氣絕身亡。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喊聲。
“皇上駕到——”
尖細,刺耳,夜色之中,久久迴盪着。
夜風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朝大殿而來。
“參見皇上——”院中,傳來宮女與內侍們的見禮聲。
軒轅逸的神智,微微恢復了幾分,看着身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華夢君,眼底,劃過一抹陰霾之色,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緩緩站起身。
華夢君白皙的脖子上,已是青紫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