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不覺好笑,這三夫人還真是個好船伕,見風使舵的技術簡直是如火純青啊。
“放過她只是簡單一念之間的事而已,但是三夫人你最好搞清形勢,本小姐纔是丞相府嫡女大小姐,除此之外的人都是庶女,誰敢造次我就治誰,替我把這話轉告一下二房。”冷如瞳眼眸含毒地看了一眼冷如秀,拂了拂衣袖而離去。
從冷如秀的表現來看,這府裡還真沒人把她當回事,看來這些年被他們欺負久了,他們的劣根性一時還改不過來,那她就慢慢幫她們改,改到他們哭爹喊娘。
回到後院,冷如瞳便吩咐香思說:“去把冷如秀身邊的情思找過來,別讓冷如秀知道。”
香思走後,冷如瞳把在街上買來的檀香給點上,這屋子常年封閉裡面總感覺有股潮溼的味道,弄得冷如瞳這原身子好像常年虛弱。她又把屋子所有窗戶給打開,讓外面陽光照射進來,這才覺得屋子清朗不少。
冷如瞳又把珠釵頭飾給拆了下來,這些都是她那什麼三舅媽硬要給她裝扮的,別看全是釵在頭上,冷如瞳也知道這是三舅媽送給她的珍貴飾品,金釵珍飾,珍珠亮得能閃瞎眼。
戴着倒是挺新鮮的,也能把冷如瞳襯托得更加光彩照人,可是就是弄個整個頭很重,讓她很不適應,冷如瞳乾脆把盤發也給弄散了,把整個長絲紮成一個麻花辮撩到一邊,倒地香梨木的玉榻上閉了會眼,便聽到香思人未到聲先到。
“小姐,情思到了。”
冷如瞳睜開眼,半坐了起來,眼神慵懶地看了一眼從門外走進來的丫環,冷哼一聲:“你就是情思?”
情思不過十七八歲,見到冷如瞳眼神裡有着閃躲,有些害怕地問:“大小姐找情思有何事?”如若是平時,她可不怕這大小姐,可是剛剛三小姐在房裡發火,就是被大小姐欺負了,現在連三小姐都怕大小姐,她也不敢放肆。
冷如瞳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坐下吧,就是想找你聊聊。”
情思卻突然顫抖起來,撲嗵一下跪了下來求饒:“大小姐,你就饒過情思吧,情思知錯了。”大小姐越這般冷靜她就越心裡慎得慌,這哪是以前的大小姐,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心裡發顫。
“你錯在哪裡了?”冷如瞳黛眉一挑,裝似狐疑地問。
“情思不該多嘴把大小姐的事說出去,情思只是見大家都在議論,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求大小姐寬恕。”她說出來原本只是想爲自己小姐出口氣,誰知這才說出來不到半天,就被大小姐這邊知道了,該死的杜大娘,說好不說出她的名字,還把她給抖了出來。
“哦。。。你說了本小姐什麼,我倒好奇地想聽一聽。”冷如瞳一臉興趣,饒有意思地看着她。
情思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難道大小姐找她不是因爲這事,那她自己先承認了不是不打自招了嘛。情思趕緊回說:“沒,沒說大小姐你什麼,就是說大小姐在府裡這些年一直受欺負,全是按事實說的,絕無半點虛言。”
冷如瞳輕斥一笑,擡起眼來卻是寒冷:“香思,掌嘴。”。
“是,小姐。”香思從桌上的包囊裡拿出幾塊由薄竹片做成的抽打竹,這是剛在街上買的,當時小姐說這東西以後會用得多,而且讓她不用太累,她當時還想着小姐怎麼會讓她準備這個。這會總算明白了,府裡太多人欠抽。
香思毫不猶豫地對着情思臉上便是一拍,她只是輕輕地用力,情思的臉蛋上就便紅了一片。情思咬着牙疼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只得再次求饒:“大小姐,情思錯了,求大小姐寬恕。”
“不要再讓本小姐問第三次,你錯在哪兒了?”冷如瞳淡淡地問。
“情思知錯,情思不該說大小姐已不是處子之身,求大小姐饒過情思,情思還有年邁的父母讓情思養,情思不能死啊。”情思嚎啕大哭求饒起來,看來是知道怕了。都術直嫡。
“本小姐要你命有何用,你只需告訴本小姐是誰讓你這樣誹。謗的。”
“沒有人,是情思自己說的,沒有人指使。”情思立即回答,眼裡產生出了驚慌,一下子就泄露了她的心事。
“香思,繼續。”冷如瞳一隻手撐着下顎,慵懶地吩咐着。
還未等情思來求饒,香思便狠狠地再抽了她一巴掌,這次可是使了全勁,不抽她個頭昏地暗她還會嘴硬。啪地一聲響,把情思打得嘴邊流出血來,她呆滯地停止了哭泣咬了牙狠狠地說:“大小姐就打死情思吧,反正情思說的大小姐也不信,遲早會被打死。”
“哦。。。”冷如瞳懶懶地拖了聲:“原來你不怕死,你想你那年邁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小姐覺得你太殘忍了,你怎麼能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呢,不如本小姐幫你先把他們送走,免得他們傷心。”
“不。。。”情思眼裡露出害怕,這還是以前那個大小姐嗎,這根本就是個可怕的惡魔,就是三小姐平日裡待下人不好,也沒這麼讓人覺得害怕。“不,求大小姐放過奴婢家人,我。。。”
冷如瞳冷冷地凝視着她,等着她自己招出來。“我有耐心,我表哥可沒耐心,他今天聽到別人誹。謗我已經很不開心了,若不是我勸着,他早找到丞相府來了,你保了別人,別人可不會保你。”
“回大小姐,奴婢是聽趙大娘說的。”情思始終是個丫頭,被這麼一嚇唬哪還敢嘴硬,現在以求自保纔是真。
趙大娘?冷如瞳微眯着雙眼,這個人怎麼好像哪兒聽過,對了,剛來這世時,第一個在她面前做威做福的那個趙婆子,冷青祥跟前趙總管的娘們,上次看來是沒嚇夠她。
“她還有說過些什麼?”冷如瞳再次問道。
“趙大娘說小姐是被人侮辱受到驚嚇所以一時失語,說大小姐根本不是完壁之身嫁不出去,所以讓我們不要怕大小姐,說你。。。”情思吞吞吐吐,受到冷如瞳一冷光,接着趕緊說:“說大小姐你將會老死丞相府。”
冷如瞳聽了揚了揚手:“你回去吧,別讓冷如秀髮現我找了你,要是被她知道,你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奴婢知道。”聽到冷如瞳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自己,情思趕緊慌張地爬了起來,夾着尾巴灰溜溜跑了,就怕冷如瞳突然改變主意。
冷如瞳眯着眼想,趙婆子再大膽也不敢憑口捏造,她的話裡肯定有一定的真實成分在,她敢說她被侮辱過受驚纔會失語,這其中必有原因。
這婆子不用想是夜明珠那邊的人,夜明珠管着整個府的內事,用的管事必是自己人,看來得親自去會會這趙婆子才行,她正愁找不到娘是什麼原因死的,弄不清自己爲何會失語這麼多年,就有人露了底來給她,她該感謝她纔是。
爲了感謝趙婆子冷如瞳提了兩隻雞蛋去看她,當時趙婆子在賬房裡,見到冷如瞳來一臉不屑:“大小姐,這賬房可不是大小姐隨便能來的。”
“趙大娘可真愛說笑,丞相府的賬房我這嫡女大千金都不能來,那誰可以來?你麼?趙。大。娘?”冷如瞳呵呵地笑,一點也不因爲她的無禮而動怒。
“再說本小姐來這賬房可是找趙大娘您的,香思,把這兩枚雞蛋拿給趙大娘,趙大娘一定是雞蛋吃得少營養不夠所以容易算錯賬,這些年來,賬房欠了本小姐多少兩了,吃過這兩雞蛋趙大娘應該能想起來。”冷如瞳手沿着賬房的桌子撫摸着,慢條斯理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朝香思使了使眼色。
香思伸出雙手,把兩隻蛋攤在趙婆子的面前:“趙大娘,這是大小姐的心意,您該補補了。”
“賬房何來欠你錢,我一直按夫人所吩咐的辦事,賬房的賬也一直清清白白,大小姐勿要含血亂說。”趙婆子臉色一沉,知道這冷如瞳今天是來找麻煩的了,上次見過她的詭異,這幾天倒也聽過她的鬧事,但她可是混過幾十年的婆子,還會怕她一個入世未深的丫頭。
“既然你說清白,那本小姐問問你,二夫人一個月的月錢是多少?”冷如瞳含笑看着她好奇地問。
“一個月五百兩,這是老爺定的。”趙婆子回了之後,特意加了個老爺定的。
“哦,那二小姐一個月的月錢是多少?”
“兩百兩,也是老爺定的。”趙婆子再次拿出冷青祥。
冷如瞳咧嘴一笑:“那我這嫡女大小姐一個月才三兩月錢是不是也是老爺定的。”
趙婆子眼色一沉:“那自然不是老爺定的,老爺都記不起有你這女兒了,哪還會給你定月錢,你這三兩是夫人開恩給你定的。”
冷如瞳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和着這些年我還受了二孃不少恩慧。”冷如瞳說着便瞥向一旁的賬本,一個迅速地起身把賬本給搶了過來:“我來看看有多少人受了二孃的恩慧!”
趙婆子臉色大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