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希望臨刑之前不接受任何人的探望。”冷如瞳嫣然一笑:“並且民女希望能與三皇子關在一起。”
“什麼?你讓三皇子陪你去尹天府坐牢?”冷如瞳的話剛落,皇上那頭便再次火冒三丈,這女人倒是什麼要求都敢提。
令慈太后再次皺緊了眉,她活這麼老了,第一次見到一個人能提出n個要求讓她很爲難,她爲難地說:“三皇子並未犯錯,怎能無故陪你去坐牢。”
冷如瞳仍然巧笑嫣然:“三皇子已在尹天府大牢裡等着民女去呢,太后只需答應將我與三皇子關在一起便是,這要求不爲難吧。”
衆人一聽都覺疑惑,冷如瞳爲什麼說三皇子已經在大牢裡了。夜鳳琊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有些弄不明白冷如瞳要做什麼,他把三蟲三腦給了冷如靈,她生氣倒是正常,難道因爲知道自己只能活幾天了,所以真的不管不顧了,她真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
皇上夜向浩卻只當她是胡扯,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他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不知在胡扯着什麼,帶下去。”
“哈哈,皇上你是不是有點被我弄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沒見過如此讓你頭疼的人,皇上你有沒有想過,你除了有權勢掌管着別人的生命之外,你毫無用處,你甚至連我一介女子都搞不定。”冷如瞳不覺有些樂了,皇上依然他高高在上,比人高貴,隨便讓主宰人的生死,她就要讓他知道,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沒有什麼了不起,他的驕傲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只是皇族的權勢。
他甚至沒有驕傲的本錢,就憑他任由自己妹妹胡作非爲,亂定皇后之人選,就說明他並不是個高明的皇帝,太后都沒老糊塗,他先老糊塗了。
“你這個賤民,給朕關到尹天府地牢裡,看她的嘴能有多硬。”夜向浩真的被氣炸了,臉上一臉怒氣,額頭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皇上,你是皇上,遇事應該冷靜,不該如此氣急敗壞。三皇子還在大牢裡等您去解救呢。”冷如瞳呵呵地笑,任由禁衛軍拉着她走,她又回過頭來說:“太后,民女提了四次要求,您沒有一個能滿足民女的,民女敬你是百歲老人,不與你計較了,好好對待我外公。”
夜鳳琊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看到夜向浩的氣急敗壞,他心裡無比爽快,他多想有一天,他可以把夜向浩氣到口吐白沫。冷如瞳罵得好,罵得太好了,夜向浩就是個毫無頭腦的人,否則也不會讓太后控制這麼多年,更不會讓母妃含冤而死。
令慈太后嘆了口氣:“哀家這輩子沒欠過人,想來止兒也是個孝孫,應該是願意陪你同坐牢的,哀家這就答應你與止兒關在一個牢裡。來人,卻把止兒找來。”
令慈太后剛吩咐完,就有太監在外頭急急地稟報:“稟報太后,皇上,貴妃娘娘,尹天府的段正宗段大人求見。”
冷如瞳被押出大殿的時候,正巧見到戴着烏紗帽穿着官服的段正宗一臉着急地進去進見,她忽然就覺得心情爽朗起來,管她人生還有幾個日子,至少今天出了口惡氣,只可惜讓冷如靈那踐人得到了三蟲三腦,真是暴殄天物。
大殿裡段正宗急急地跪了下來:“太后皇上萬福,微臣有急事稟告。”
“何事讓你如此慌張。”夜向浩穩定了下來,正色地問,他突然想起剛剛冷如瞳胡扯的話,一直說三皇子在尹天府大牢,這會段正宗就來了,莫非真有什麼事?
“微臣今早開府衙接到一宗強搶民女案,女子已被侮辱。”段正宗思忖着要怎麼說才能不會惹怒皇上,他的烏紗帽正搖晃着岌岌可危。
“這樣的案件審了便是,何需如此慌張來稟告。”令慈太后有些疑惑,心裡不好的念頭涌了上來。
段正宗擡起頭想了想又欲言不止。
“有什麼就快說。”夜向浩厲色道。
“這個。。。這個,那民女狀告的人是三皇子!”
“什麼!”段正宗的話剛落,夜向浩就猛地站了起來,一旁的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誰都知道夜千止是這夜歌城最安分的皇子,怎麼可能去侮辱一介民女?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止兒怎麼會幹這種事,把那狀告的人給斬了。”夜向浩絲毫沒有考慮地下了命令,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道理根本不存在他的信條裡。都笑且丈。。
“可是。。。。皇上,三皇子是被十幾個百姓送來尹天府的,人證物證都在,如果不審而把狀告的人斬了,只怕會引起強烈的民憤啊。”段正宗之所以會是尹天府的段大人,是因爲他平時廉潔公正,王孫公子的大案百姓都會往他那送,但這次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是三皇子的。
雖然三皇子並無爭奪皇位的野心,但卻也是太后寵着長大的,誰都知道太后最向着的是三皇子,這萬一審錯,丟的不只是他的烏紗帽還有全家人的性命。
“你說什麼!止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他是三皇子,要什麼女人沒有,何來侮辱,就算真有也是臨幸!”夜向浩護短情結嚴重,最主要的是他心裡認定自己的兒子不會做這種事。
“微臣也是不信三皇子會做這種事,可是審下來的結果,三皇子確實是犯了案,三皇子又昏迷不醒,微臣只好把他先行收押了。”段正宗也不相信三皇子會做這種事,可是審下來人證物證都齊全,他也不能枉法啊。
“你怎麼辦案的,當事人都未醒來,你就先收押!收押不就是認定止兒有罪了!”夜向浩怒瞪着段正宗,旁邊的寧貴妃立即走到他身邊替他撫着胸口:“皇上別太上火,你這身子可要緊啦。”
令慈太后皺蹙着眉,覺得這事不簡單,冷如瞳怎麼會知道止兒就一定在尹天府牢裡,還要求與三皇子同牢,她想了想說:“皇上你也別急,既然止兒已經被關進大牢,就讓他與冷如瞳關在一起,這樣他就是爲了哀家進大牢完成承諾,而非犯了什麼案。至於案子就靠段大人你的本事了,哀家絕不相信止兒是會做出這種荒唐事的人。”
段正宗感覺自己的烏紗帽已經掉了一邊了,太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能治三皇子的罪,還得給三皇子平了反,這真是件頭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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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如瞳坐在牢車裡玩着手指,街上許多人駐足觀看,不知是誰透露的口風,說押着的正是冷丞相的大小姐,一時間許多人指手畫腳,有些人說起她在賭坊驚世駭俗的壯舉。
冷如瞳朝他們努了努嘴:“別看了,我又不是犯了什麼大案,不就是頂撞了皇上兩句。”
見她開口說話,有好奇的百姓便覺有趣地問了起來:“大小姐竟敢頂撞皇上,你這不是送命嘛。”
冷如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頂不頂撞我也只能活幾天了,前幾天皇榜找三蟲三腦的事你們也應該知道,結果三蟲三腦找到了,皇上通也不通知一聲就把唯一的救命丸給了我妹妹,說她是皇孫,我是一介平民,我氣不過就頂了兩句,原來平民的命就不是命,唉。”
“皇上怎麼能這樣,唐將軍爲國家出生入死保護我們,他的外孫女和皇孫一樣金貴,憑什麼就給冷二小姐了!”人羣中有人憤憤不平起來。
緊跟着就馬上有人附和:“平民就沒有活下去的需求了?”
“大小姐你頂撞得好,這樣做太過份了,唐將軍可是我們最敬愛的。”
冷如瞳見目的達到了,無奈一笑:“你們還是少說爲好,小心禍從口出,我一個人死不要緊,反正活不了幾天了,誰讓皇族血統高貴,比我們天生高一等級呢。”想來這唐傲還真是有些影響的,連百姓都會爲他說話。
押囚車的士兵見在些小起鬨了,趕緊拿着長刀把所有人給隔開厲聲喝道:“誰敢在此鬧事,全抓起來。”
圍觀的羣衆雖有憤慨,但也怕被抓,只得退後了幾步小聲地交頭接耳議論着。
冷如瞳本應該被送進地牢的,可是因爲夜千止要陪她一起坐牢,她得以免了地牢之苦,還能住在高檔的牢房裡,冷如瞳走進牢房一看樂了,這皇孫坐牢果然舒服。
有牀有椅,還有專人伺候,冷如瞳看到夜千止躺在乾淨的石牀上,竣眉微蹙,眼睛緊閉,右肩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她走過去伸出手戳了一下,夜千止的眉頭蹙得更緊,顯得十分痛苦。
“你做什麼,不許亂動三皇子。”伺候的丫環站了起來把冷如瞳推開。
“玩玩嘛,這麼緊張做什麼,又要不了他的命。”冷如瞳一臉無所謂地在石桌前坐了下來,上面擺滿了吃的,她隨手拿起一隻雞腿咬了起來,香倒是香,可是太油膩,肉也太老。
“喂,這雞是誰燒的,這麼難吃。”冷如瞳甩着雞腿問旁邊的丫頭,很不爽地說。
“這兒是牢房,不是客棧。”那丫頭的臉一會紫一會白,沒見過坐牢像是進客棧似的,簡直把她當小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