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撇開眼去,臉上浮出一絲紅暈:“你哪兒突出就望哪兒了,這是視線使然。”
逆千瀧走了過來一隻手撐着門板低頭淺笑地看着她:“大小姐就不怕放本王這麼大一個美男在身邊,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去你的,你有龍陽之好誰不知道,本小姐看你只是純欣賞,懂不?”冷如瞳推開他,他那曖昧的氣息包圍着她讓她受不了,雖然知道他是個gay,可畢竟是個男的,也會使她心跳加速。
逆千瀧毫不在意地一笑:“如果本王願意爲大小姐開始喜歡女色呢。”
冷如瞳翻了翻白眼:“自古以來,由直變彎容易,由彎變直難!你還是乖乖喜歡男色吧。”邊這視麼。
逆千瀧輕蹙着細緻的劍眉不解:“什麼直啊彎的?”
“這麼跟你說吧,就是你對女人不感興趣,那就會一輩子不感興趣,但如果你對男人不感興趣,可是隻要有男人手段好勾,引你,你就有可能對男人感興趣了。”
“你的意思就是本王不愛女色這一點,不可逆?”
冷如瞳點了點頭:“是,就是這麼個理。”
逆千瀧把那張妖孽的臉貼近她的眼前,聲音低沉地說:“那要不要來試試。”
“試什麼?”冷如瞳用手擋着自己的臉,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試試本王到底愛不愛女色。”逆千瀧說着便俯下了自己的雙脣,嚇得冷如瞳趕緊伸出兩手擋住了他:“你瘋了,就算你愛好正常,本小姐也是有夫之婦,豈是你能亂碰的。”
“有夫之婦怎麼了,你夫君又不能給你這些。”逆千瀧絲毫不在意,甚至在她手掌上吹起了熱風。
“你都能從愛男色變成愛女色,我夫君爲什麼不能給我,他是正常男人!”冷如瞳用力推開他整了整自己衣裳:“別玩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辦,值好幾萬兩銀子,你快換裝!”
逆千瀧眼光黯淡下去,有些氣餒地看着她:“在這種時候,你怎麼可以說銀子。。。俗!”
冷如瞳抹了抹鼻子:“我是人,又不是神,凡人哪能不俗的,你以爲人人像你大王爺,勾一勾手指金錢自然來啊。”
逆千瀧睨視着她,邊撈起玉榻上那一堆女裝,隨意挑了件簡單的綠色千水裙穿上,這丫似乎對女裝很熟悉,穿起這複雜的古裝比冷如瞳還熟悉。
他邊穿邊淡淡地說:“別說得好像就我是大王爺似的,你好歹也是皇妃,你看這下人房的擺設,那都能比上大戶人家了。”
冷如瞳走到椅邊坐了下來,欣賞着他換衣服,聳了聳肩回他:“這屋裡東西再好,那也是七皇子的,始終不是在我的名下,他有再多,我也只是依附品,吃別人手短,用別人的手軟。”
“此話也對,七皇子和你畢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有無妻之實你自然沒有安全感。但女人太在乎金錢始終會降低氣度。”逆千瀧繫好水綠色的腰帶,塞了兩隻橘子在胸前,一雙修長的十指在青絲上隨意搗弄,一個頭釵釵上去,活脫脫一個美人便神奇地出現在眼前。
冷如瞳看得嘖嘖嘖地稱讚:“你這妝扮起來可真是俐落乾脆,我決定了,從明天起你就替本小姐收拾妝扮。”逆千瀧是個大王爺,到處行走,見識廣,若讓他妝扮,應該能出點新。
“你可真會使喚人。”逆千瀧走了過來揉了揉她的前額:“若是放在以前,使喚本王的人早被本王掐死了。走吧。”
“人都是會改變的,懂得變通才能生存下去,不管你多高高在上都一樣,還有你剛說的,女人的氣度有兩種,一種很仙,不接地氣,還有一種接地氣,看似很俗。第一種女人只存在神話裡,人間的每一個女人都是第二種,只是有的善於隱藏,有的表露無遺。再有錢再有權的後宮女人不也是鬥得你死我活。”
冷如瞳站了起來又搖了搖頭:“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不愛女人,所以也不需要懂。”
她愛銀子,也從不隱藏自己愛銀子的事實,她不仙,也裝不了清高。沒錢就活不下去,與其清高的死去,她寧願苟且地活着,至少世上還有這麼多美男可以欣賞,還有那麼多濺人可以鬥。
若是夜鳳琊有一天能真的愛上自己,那就更完美了。可理由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直到冷如瞳出了府,夜鳳琊依然沒有回來。七皇子府就在清風街,出府走幾步便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兩個美人夜晚出門,自然是引來不少指指點點,街上燈火通明,客棧的小二站在門外招攬着客人。
百花街前站了一排美人,騷首弄姿的呼喚着路過的恩客,酒樓的門前有許多喝着酒大聲說着話的大漢,賣藝的藝人貨真價實的在那表演着胸口碎大石。
清風街的街口有一對乞丐,女的蓬頭垢面的跪在那裡,男的一副馬上便要斷氣的模樣,夜歌城不算是個冷漠的地方,對於這樣的乞丐,很多人還是扔下了銅錢,冷如瞳走了過去,想也沒想地對着斷氣男命根子一腳踩下去,那男的立即生龍活虎地哀叫了起來。
冷如瞳笑了笑:“你這病可真容易治,這麼快就好了。”
剛扔銅錢的那些百姓,立即回了頭來對着那對乞丐便是一頓圍毆。逆千瀧把冷如瞳拉到一邊低聲說:“你是女人,怎麼能大庭廣衆之下亂踢。”
“因爲踢那最奏效啊。”冷如瞳一臉理所當然。
“你可以吩咐我。。。”逆千瀧簡直想剖開這女的腦袋,看她腦子都裝的是什麼,明明是丞相府的千金,爲何做的事情卻這麼不符合大家閨秀,他不自覺地喃喃道:“真不知道夜聖朝的丞相是怎麼教女兒的。”
冷如瞳眼底一寒,拍了拍逆千瀧的肩膀不帶感情地說:“兄弟,我有爹生沒爹教,是個野孩子,別指望我大家閨秀。”
逆千瀧露出錯愕的表情:“你不是嫡女大小姐麼?”
冷如瞳嘆了口氣:“我好歹是你主子,你怎麼對你主子這麼不瞭解,我沒空跟你解釋,自己去打聽吧。”冷如瞳揮了揮手,轉過身去看到那對乞丐被揍得倒在地上哀聲痛哭。
她露出得逞的笑容,往烏衣橋走去,橋上站着三三兩兩情投意合的男女,雖然各自有意,但依然相敬如賓,保持着兩步距離聊着天。
冷如瞳靠在石橋上感嘆:“年輕可真好。”她也才二十三,不知爲何就心生這樣的感慨,二十三四歲在現代可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可到了這古代已是遭人嫌棄了。
如若她只有十八,她肯定得再多選幾年,不會一頭栽在夜鳳琊的懷裡。她發現自己雖然自詡獨立女性,結果還是沒能逃過世俗的圈圈,不過也沒什麼,萬一夜鳳琊真要負她,她還可以休夫。。
冷如瞳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有些因爲夜鳳琊的徹夜不歸而傷感了。她望了望四周,想知道寵七到底在哪裡。他拿走她的嫁妝到底是何意,是真的急缺銀子,還是其它原因。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就算她失去所有,她還會有寵七,可是現在她也迷茫了。
“你在找什麼?”逆千瀧靠近她凝視着她的面容,那上面有着複雜的情緒,一閃一閃而過,讓他抓磨不透,他討厭這種感覺,明明就在這個女人的身邊,可發覺她離他很遙遠。
“一個人。”冷如瞳答道。
“什麼人?”
“一個說我只能是他女人的男人。”
逆千瀧不解:“你的夫君?”
冷如瞳搖了搖頭:“他還只是個少年。”因爲是個少年,所以話便不可信。
“那找到了嗎?”逆千瀧眼底流露出失落,原來美好的東西總被人惦記。
“沒有,我站在這,如若他想見我,但會出現。”她和寵七竟然是這樣一層關係,他那麼神秘,來無影去無蹤,其實她對他沒有半分了解,就像她對夜鳳琊一樣,以爲了解的人,生活在一起才發現,對他知之甚少。
“也許他不會出現了,因爲他說的,他沒做到。”逆千瀧跳上石欄做了下來,既然敢說她只能是他的女人,卻爲何要眼睜睜見她嫁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懦夫,當然,是個少年的話,也情有可原。
冷如瞳睨視了他一眼:“說得出,做得到,世間能有幾人。”就是夜向浩,還是因爲自己的鬧騰,也改過幾次口,皇上又如何。
逆千瀧看向烏衣河裡的遊城船坊淡淡地說:“那倒也是。”
就在這時,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咬着冰糖葫蘆衝他們走了過來,那小孩徑直走向冷如瞳開口便道:“冷姑娘,爺讓小的告訴你,你的嫁妝在他那裡,不過不關爺的事,那是馬八刀私自的行爲,爺已經教訓過他了,明日便會把嫁妝送到你府上去。”
“你是寵七派來的?他人呢,我要見他。”冷如瞳有些欣喜,終於能連上寵七了。
“爺最近不能見人。”小孩說完便要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