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水微笑,“既然是族裡的事情,哪裡還有邪解決不了的?爲何要一直緊鎖眉頭?莫不是在想我上次和你提到過的那名男子?”
千夜上邪呼吸一窒,隨後是漫不經心的僞裝,“怎麼會,每日來這碧水樓臺的客人衆多,我又怎能一一認識,恐怕是輕水多心了。”
輕水見他的樣子,不禁失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又何必如此緊張?那男子只不過是動手打了溫公子而已,並非真正的找我麻煩。”話題一轉,語氣再次嗲了起來,“不過倒是你,打算何時娶我過門回千夜家?”
千夜上邪一聽這個娶字,心裡就是一疼,他答應過一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現在爲了不得已的原因又答應了另一個女子,雖然這裡面全是謊言並沒有他的真心,但是對於他來說,他已然是爲了千夜家而對不起了她。
見他發呆,輕水索性坐在了他的懷裡,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嘟着紅脣眼含秋波,“邪,認識這麼久了,你還沒有吻過我。”
千夜上邪先是一愣,隨後猛然起身,因爲門口忽然傳出了異響,讓他終於有理由和藉口擺脫這種要命的糾纏。
見他起身走出門外的身影,輕水勾脣一笑,“千夜上邪,你早晚是我的男人!”
……
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啓靈山的時候,月清然睜開了沉睡的眼睛,昨晚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很多人在喊她,那種擔憂的思念就是現在想起來她還覺得有些胸悶,看來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她必須要趕緊回去纔好,而且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弄明白。
碧水樓臺的金魁輕水,傳聞中千夜上邪的情人,她早晚回去拜訪一下這個女人,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自己的男人。
“想什麼呢?一大清早就這麼面目猙獰的。”屠劫打着哈氣懶洋洋的起身梳理毛髮。
讓兔寶回到戒指裡,月清然拍了拍自己的面頰,“沒什麼,做惡夢了。”
“該不會想哪個男人呢?”屠劫不懷好意的挑眉,自從它跟了她以來,除了身邊的土坡白幽倒是沒見過其他的男人,不過雖然思然一口一個阿爹的叫着,它還是可以肯定土坡白幽那個男人並不是月清然的想好。
“屠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三八了?”月清然無奈,起身整理了下裙襬,開始活動筋骨。
“什麼是三八?”
“就是事多。”
“你!”
“我怎麼?”
兩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拌着嘴,忽然從不遠處的院子裡閃出了兩個人影,幾乎是同時落座在了那沒下完棋盤旁邊的石凳上,誰也沒有比誰早一步,誰也沒有比誰晚一步。
天穀神君眺望着不遠處已經恢復了精神的月清然,雖然昨晚那訛獸闖進了他的百果園,摘了不少的七色果,讓他心疼了好久,不過現在見月清然的氣色只好,他還是覺得欣慰大於了心疼的。
那七色果乃是神果之一,服下之後有助於提升服用者本身缺失的靈識,以前那小訛獸每次來只是摘取一顆,他也就沒太在意,哪裡想到那訛獸竟然把這事情告訴了月清然,這次一摘之下竟然摘下了十顆。
比他還心疼的鴻鵠神君哼了一聲,從棋盤中擡起了頭,“天谷老兒,敢和我賭一次狠得麼?”
天穀神君微微一笑,“如何賭?”
鴻鵠神君指了指桌面上的棋盤,“這棋就下到這裡,我將所有的棋子都壓在一個靈獸身上,如果那丫頭贏了,算是我輸,如果是我贏了,那丫頭的死活你可休要怪我。”
天穀神君捋了捋自己過肩的鬍鬚,想了想半晌將藍蝶招了出來,將剛剛鴻鵠天君的話一字不落的告知藍蝶,讓它去問一問那一邊的月清然。
雖然他和月清然也是有交易在先,但是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取了那丫頭的命,現在鴻鵠天君扔出這樣的一番話,想必定會派出殺傷力極強的靈獸,關於別人的生死,他無權過問,所以最後的選擇權利他留給了月清然,想讓她自己做定奪。
聽完了藍蝶的轉告,月清然幾乎想也沒想的就點頭同意了,她來到這裡說白了就沒想過空手回去,至於能不能死在這裡,那就要看閻王爺收不收她了。
屠劫沒想到月清然竟然會答應的這麼痛快,甚至是連猶豫都沒有,本來他還想趁着她猶豫的時候說些風涼話,現在看來倒也全都省下了。
見月清然點頭,天穀神君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丫頭確實是一個可塑造的好苗子。
鴻鵠天君哪裡甘心被月清然佔據了風頭,翻轉手腕匯聚靈識,閉眼開始默唸起了咒語。
剛剛還萬里無雲的清朗天空瞬間黑了下來,擡眼看着天上不斷匯聚到一起的烏雲和四周起的濃霧,月清然全神戒備的與屠劫站在了一起。
半盞茶的功夫,只聽不遠處的前面傳來了一陣低低的笑聲,那笑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讓月清然一時半會還真判斷不出那笑聲到底是男聲還是女聲。
聽到這笑聲的屠劫眸子一滯,隨後邪佞的勾起了脣角,“這麼長時間不見,想不到你這個老東西竟然還苟延殘喘的存活着。”
月清然一愣,側眼看向了屠劫,她哪裡想到屠劫竟然會認識,雖然現在她還沒有看見前面發出笑聲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濃霧漸漸散開,只見前面的石臺上坐着一個全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這人全身都隱藏在斗篷之中,除了把着手掌那如枯樹的幹手之外,就連頭髮都扣着寬大的帽子。
看着這雙手,不光是月清然,就連坐在遠處的天穀神君都是一愣,他是想到了鴻鵠天君會用殺手鐗,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殺手鐗竟然會是它,如果要是它的話,想來那丫頭必會凶多吉少纔是。
月清然將此人從上打量到下,在由下打量到上,看了一圈下來除了那枯樹枝一樣的手上戴着的一枚藍色鑲嵌着金邊的寶石
戒指以外,她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人隱藏的簡直太好了,要是生在戰爭年代,保準是個一流的地下黨工作人員。
既然看不出來什麼,就只有問了。
轉頭看着對面再次閃出興奮光彩的屠劫,月清然問道,“屠劫,那是什麼人物?聽你話的意思你是認識的?”
“何止是認識?”屠劫依舊盯着不遠處的人影,“神修大陸上,知道它全部實力的除了我之外好像就沒有了。”
月清然眼睛一亮,“說說看是何方神聖?”
還沒等屠劫再開口,只聽那人又低低的笑出了聲,“屠劫,想不到時過進遷,你竟然可以委身在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身邊,當着是聞者心酸,見者流淚呦。”
屠劫被它這一拔毛,果然火了,怒着聲音低吼,“傲因,難道你就比我好過多少?當年大至尊法師本意是收服於你,你卻用計將我騙了出來,在那水牢裡一呆就是上百年,本來還想去找你,現在看來倒是算賬的好時候了。”
傲因笑的更加放肆,似乎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屠劫,腦子是用來用的,並不是用來當擺設的,所以我當年勸你多多服用生腦,是你自己拒我的好意於千里之外的。”
屠劫像是被人說中了痛楚一樣,豁然豎起了渾身的絨毛,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傲因,當年若不是我被圈禁水牢,你也不可能成爲叱吒在神修大陸上兩百年的萬獸之王,既然現在遇見了,不如新帳舊賬一起算算。”
傲因五指在紅木雕刻的手杖上有規律的跳動,相對於屠劫的激動,它一直都是冷靜的有些漠然一樣,“你看看你,這上百年也沒改掉你衝動的毛病,忘記當年你是怎麼被我騙去的了麼?哈哈……”
兩個人的對話逐漸進入了白熱化,在一邊成了擺設的月清然聽得卻是肝膽生寒,屠劫當年的強大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果當年的一切只是個陷害的話,那麼躲在屠劫身後遊走了百年的傲因,當真不能讓人小視了。
技能將屠劫這麼厲害的角色算計在水牢,又能登上萬獸之王的位子兩百餘年,不得不說這個傲因不但手上的本事狠戾,想必他的腦子定然也有過人之處纔是。
一場的對話下來,屠劫氣的快七竅生煙了,傲因卻始終含着笑應對,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過任何的恐懼與怒火,以月清然以前學過的殺手心理學來看,這個傲因其實才是最狠戾的那個角色——笑面虎。
這種人要比屠劫這樣直接表達出恐懼的物種可怕的多,因爲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一招將你殺死,甚至可能還是在你覺得他是個好人的情況下。
“屠劫,我現在對你並沒有興趣了。”傲因手指輕輕擡起,在月清然的方向又是輕輕的一點,聲音似笑非笑,“我現在對你的宿主倒是很感興趣。”
聽到自己名字從它的口中喊出來,月清然呼吸一緊,隨後揚起笑臉朝着它微微一笑,“不知道我的哪裡讓你感興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