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是夜深人靜,可此刻千夜本家卻是燈火通明。
千夜上邪帶着白靈兒和幾個下人來到了輕水的院子,剛剛還漆黑一片的院子,瞬間被用人手裡的燈籠照了個通亮。
在院子裡值班的小廝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見千夜上邪都來了,趕緊跑了過去,“少主。”
千夜上邪點了點頭,“你們家小姐呢?”
小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輕水小姐此刻正在屋子裡睡覺呢,下午回來的時候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就連晚飯都是在屋子裡吃的。”
千夜上邪又問,“你親眼看着你家小姐再沒出來過?”其實這話他是問給白靈兒聽的,畢竟白靈兒剛剛說了,月清然到現在也沒有回來,而這丫頭也清楚月清然和輕水之間的矛盾,如果他現在不問清楚了,看白靈兒現在這樣子,沒準一個忍不住就直接衝進去了。
小廝想都沒想,很肯定的回答,“晚飯是奴才送進去的,而且吃了晚飯之後,也是奴才一直在這裡值班,並沒有見輕水小姐出去過。”
白靈兒是急瘋了,也不管千夜上邪在場,張口就說,“你不過就兩隻眼睛,人家一個當主子的想要出去,難道還要和你彙報不成?”
小廝被白靈兒噎的腳下一晃,見千夜上邪在這裡,哪裡敢回嘴,低下頭不再說話。
千夜上邪知道白靈兒愛主心切,看着不遠處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去將你家小姐叫起來,就說是我有事情找她。”
小廝哪裡敢耽擱,點了點頭轉身去敲門了。
等在院子裡的千夜上邪見輕水院子裡的前廳也點燃了燈籠,回身吩咐道,“你們站在這裡等着,白靈兒你隨我進前廳。”
“是。”
“是。”
帶着白靈兒進了前廳,千夜上邪讓白靈兒坐下等着,自己也坐在了前廳的正位子上,端起丫鬟們剛剛倒好的茶水,靜靜的喝了起來。
白靈兒本來以爲千夜上邪聽見月清然沒有回來,應該是着急的,可是現在見他從頭到尾都淡定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樂意了,瞬間將矛頭指向了千夜上邪。
“千夜公子,我家小姐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您這茶水也能喝的進去?”
千夜上邪沒想到白靈兒居然敢拿自己開刀,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放下了茶杯,見白靈兒一副看着負心郎的樣子,並不生氣反而覺得好笑道,“我和你家小姐本來就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而且她的性子本來也不喜別人多問,我想你應該比我瞭解纔是。”
事是這麼個事,理也是這麼個理,但是現在聽起來卻讓白靈兒很是不舒服,“千夜公子,難道您也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她是月清然的人,自然不會怕千夜上邪,而且上次月清然和她說隨時可能離開千夜家的時候,她就已經想開了,不就是一走麼,她跟着走就是了,至於百里堂她雖然不捨,但最終月清然在她的心裡纔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千夜上邪笑了,薄薄的脣角勾起了一個
迷人的弧度,“靈兒,你這是在懷疑我?”伸手懶懶的支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燈火下那張因爲抱打不平而充滿怒氣的臉,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月清然確實是將白靈兒給交下了。
白靈兒也跟着笑,只不過她的笑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帶着怒氣,“我可不敢懷疑千夜少爺,現在千夜少爺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得罪了千夜少爺,我不是要被您的女人們給撓死麼?”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千夜上邪心裡好笑,這丫頭當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了,這脾氣這氣勢,還當真是越來越像月清然了呢。
兩個人正你一嘴我一嘴的說着,卻聽一道懶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大晚上的,你們在折騰什麼呢?”
聽着這口氣,白靈兒激動的剛要失聲喊小姐,卻在轉身的時候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因爲此刻站在她身後的正是剛剛起牀的輕水。
不過僵硬是僵硬,白靈兒卻沒忘了自己來這裡 的目的,“不知道輕水小姐見沒見到我家小姐?”
輕水聽了,忽然笑了起來,然後扭着精細的小腰靠在了千夜上邪懷裡,“真是好笑,你家小姐不見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靈兒盯着輕水,本來就一直對她不待見,先在見她直接當着自己的面坐在了千夜上寫的腿上,更是爲自己的小姐打抱不平,“千夜本家誰不知道輕水小姐視我家小姐爲眼中釘?難道現在我家小姐不見了,我不應該來問問麼?”
輕水忽然瞪起了眉毛,“好大的膽子,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的下人,居然敢指着我的鼻子質疑我!”回頭摟住千夜上邪的脖子撒嬌,“邪,難道你都是這麼看管下人的麼?”
千夜上邪無奈,只能將話題轉開淡淡的道,“剛剛我聽見院子的丫頭說從你這裡出現了一道綠光,你可知道此事?”
輕水一愣,眼裡的驚訝一閃即逝,“剛剛睡的比較死,我倒是沒有注意到,可能是丫頭們看錯了吧。”
輕水的話確實是讓人覺得有些敷衍的成分,千夜上邪倒是沒有說破,不過白靈兒似乎很不給她面子,直接冷笑的說,“輕水姑娘,人家小丫頭要不是親眼所見,怎麼大半夜的沒事找事?我看輕水姑娘如此就是有隱瞞。”
“你覺得我再隱瞞什麼?”輕水好笑,“難道你還打算搜我的屋子不成麼?”
白靈兒本就有此意,聽輕水這麼一說,自然是欣喜的,“輕水姑娘這麼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千夜上邪哪裡想到白靈兒竟然這樣無法無天,不禁蹙眉道,“靈兒,不得無禮。”就算月清然再疼着她,她也是個丫頭,輕水現在好歹是明面上千夜家的少夫人,哪裡能讓她一個丫頭說教?
輕水勾起一絲冷笑,笑着從千夜上邪的身上站了起來,“既然你覺得你家小姐是被我抓了,我倒是也不願意揹着個黑鍋,屋子是可以給你搜,不過……”輕水話音一頓,眼裡寒光閃現,“要是找不到你家小姐,你覺得你拿什麼補償我?”
白靈兒一心想着
月清然一定會在輕水這裡,不免着急的道,“如果找不到我家小姐,我任由你處置。”
“好!”輕水拍手,還不忘回頭看了千夜上邪一眼,“邪,你不會反對的是麼?”
千夜上邪是沒想到她會陪着白靈兒一起瘋,不過既然她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再出面,只能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於是,在院子裡小廝和丫鬟的陪同下,白靈兒將輕水的屋子裡裡外外的找尋了一圈,牀上牀下甚至是屏風衣櫃,沒有一處落下的地方。
看着那個嬌小忙碌的身影,千夜上邪不禁嘆氣,“你又何必與一個孩子較勁?”
輕水搖頭,不贊同千夜上邪的看法,“是她說的要找她家小姐,是她懷疑我在先,事情都是她先提出來的,我只不過是點了下頭而已。”
千夜上邪笑,“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必明兒侯爺就會上門了。”
輕水也笑,笑的卻是深藏不露,“難道你不想他麼?這麼久沒見了,我可是很想他啊。”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白靈兒失望的走出了屋子,當然是兩手空空,這樣的結果在千夜上邪的預料之中,也在輕水的意料之中。
看着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輕水朝着身後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小廝揮了下手,“就在這裡打十個大板。”
“輕水!”千夜上邪拉了下她的手腕,沒想到她竟然會派人動手打白靈兒,“怎能如此胡鬧?”
輕水笑顏如花,軟趴趴的靠在千夜上邪的身上,“怎麼,你是心疼了麼?”
沒等千夜上邪回答,白靈兒便主動趴在了凳子上,“我願意接受懲罰。”
“很好。”輕水眼裡閃過了一絲讚賞,“給我打狠點,不然別人都當我好欺負了。”
“是。”
隨着小廝的板子落下,從另一處剛剛趕過來的如煙嚇得有些腳軟,聽着板子拍打在肉上的聲音,更是靠在丫鬟的懷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見如煙來了,千夜上邪與輕水對視了一眼,輕水臉上的笑意更濃,而千夜上邪則是關心的走了過來,“天色已晚,如煙怎麼過來了?”
如煙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盯着正在被打的白靈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她如此,千夜上邪嘆了口氣,“這丫頭被清然寵壞了,一時找不到清然便來到了輕水的院子裡鬧,輕水氣不過,這纔派人打了她。”
“姐姐找不到是什麼意思?”如煙抖着聲音問道。
“靈兒說她中午就出門了,但是現在也沒有回來。”
“那千夜哥哥不打算找麼?”
“爲何要找?”千夜上邪挑眉,“她只不過是我的宿主而已,又不是我的女人,就算我也擔心,卻沒有派人去找的道理。”
剛剛挨完板子的白靈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經完全站不起來她吃力的爬到了千夜上邪的腳邊,伸手拽上他的褲腳,“你竟然如此對待小姐?你還有沒有良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