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擡起低垂的眼簾,長長的睫毛顫顫巍巍的甚是惹人憐愛,“太子……”
她聲音婉轉輕柔,帶着不明的情緒,一雙桃花眼彷彿要伸出鉤子來。
“本太子怎麼從沒發現,詩音竟然如此好顏色?”蘇天蔭一雙狐狸眼溼漉漉的,聲音也有些暗啞。
“太子過獎……”詩音眼中滑過一絲狂喜,還放在蘇天蔭的大腿上握成拳的手緩緩張開,輕輕的摩挲着。
蘇天蔭脣角邪肆的笑容慢慢擴大,手順着她的下巴撫上她的脖子,“詩音想以身相許,做本太子的第一個女人嗎?”
詩音呼吸急了起來,點了點頭,“奴婢本來就是太子的人,要如何全憑太子做主。”
手還在一點點的上移,眼看着就摸到可以讓她飛上枝頭的東西。
“好!”蘇天蔭的聲音很溫柔,但眸底閃過一抹寒光,手微微用力就擰斷了她的脖子。
詩音一臉的驚愕,耷拉着腦袋,從嘴裡發出“噝噝”的聲音:“太子……”
蘇天蔭像甩破麻袋一樣把她甩到地上,門外伺候的人聽到聲音進來一看,嚇了一跳。
蘇天蔭的奶孃仗着他吃她的奶長大的,大着膽子問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啊?詩音可是自小就伺候你的。”
蘇天蔭陰惻惻的斜睨着她,道:“誰也別想仗着自小伺候本太子就癡心妄想,對本太子不恭,包括你。”
他知道詩音認了她做乾孃,奶孃、乾孃的又如何,在這深宮就是親孃都不一定親。
奶孃大概猜到了什麼,眼神一閃,低下頭命小太監把詩音擡了出去。
不知從何時起,誰碰了蘇天蔭就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殺死,長此下去,將來他如何繁衍後代?
若是蘇天蔭知道她心中所想,定會冷笑一聲,奶孃你想的太多了!
……
大月皇宮裡,
雲凌煜在書房裡奮筆疾書,十萬字的策論啊!就是十天抄十萬字都困難,何況要用心思考,然後再寫出來。
這十天他簡直都要不眠不休了,撓掉了不知多少頭髮。終於結束了最後一筆,甩了甩痠痛的手腕,滿意的看着那一摞紙,露出輕鬆的笑容。
周安給他端上一盤子草莓,自己拈了一顆放進嘴裡,“皇后娘娘暖棚裡的草莓越來越好吃了。”
雲凌煜在小太監和宮女的伺候下淨了手,也吃了一顆,表情愜意之極。
門外有人稟報道:“太子殿下,小德子求見。”
周安笑道:“肯定是皇上讓他來取策論了。”
雲凌煜拿出懷錶看了看,笑道:“父皇時辰倒是拿捏的正好。”
小德子躬身進來,手裡拿了一封信,跪在地上給雲凌煜行了禮,笑吟吟的雙手將信呈上,“這是皇上讓奴才給您送來的。”
雲凌煜蹙眉,有話在把他叫去吩咐就是了,還寫什麼信?
接過信看了一眼,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取出裡面的一張紙展開一看,隨即大叫:“啊!父皇母后,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周安見一向溫潤淡然的主子少有的失態,趕緊湊到跟前看那紙上的內容,不覺也苦了臉:“皇上、皇后也微服私訪去了?我們趕回來是跟他們過年的呀!”
小德子恭敬的道:“皇上說了,太子在外面玩了大半年,也該他這老子出去透口氣了,朝政就交給您打理了。”
雲凌煜不甘不願的道:“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對了,皇上說請太子和幾位公子把策論交給顧丞相批閱檢查。”小德子躬身行了禮,然後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雲凌煜的眼圈兒都紅了,真是氣得半死,明明父皇母后出去玩不帶他和弟弟妹妹,還找了這麼個藉口。
但他也不是不懂事,想想雲凌婉和兩個更小的弟弟妹妹,也只能認命。
但臉一直擰成了苦瓜,他一直理政,可知道年底有多少政務要處理。還有給西邵、北陵以及皇族大臣和各處親戚的年禮,還有祭天祭祖……
各種繁瑣政務煩不勝煩,他簡直要抓狂了!
雲凌煜正在東宮因爲被父皇母后丟棄而悲憤,就聽門外雲凌婉的聲音:“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雲凌婉進來,一手牽了一個哭的滿臉是淚的小包子。
凌茹撲進雲凌煜的懷裡,“大哥哥,茹兒要父皇母后!”
凌旭一看凌茹哭,也仰臉哭了起來,“父皇母后!嗚嗚嗚……”
雲凌煜簡直一個頭兩個大,趕緊給他們擦鼻涕眼淚,然後溫言哄勸:“父皇母后出去是給你們找好東西去了,比大哥哥和姐姐帶回來的還新奇好玩兒!”
“真的嗎?”雲凌旭表示懷疑。
雲凌婉很肯定的道:“當然!母后見到多機巧的東西都能畫成圖紙,然後讓人做出來。”
雲凌茹抽泣着,奶聲奶氣的道:“若是不帶好東西回來,茹兒就躺地上打滾兒!”
雲凌婉出去歷練了這大半年也成熟懂事了不少,哄弟弟妹妹道:“太子哥哥可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君無戲言的哦!”
兩個小包子這才收了眼淚,雲凌煜命人帶他們下去洗臉。
不說雲凌煜和雲凌婉如何哄勸弟弟妹妹,雲沐風和木九久騎在馬上,飛奔在飄雪的田間小路,滿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邊偶爾有一兩株傲雪的紅梅,她歡喜的簡直恨不得放聲高歌。
這些年一直忙於各種大小事物,一直被好多人包圍,夫妻兩人真的很少有二人世界,不想如今這樣忙碌的時候,居然能拋下一切出來。扔下孩子同夫君獨自出行,只想想她就忍不住歡喜。
咳咳咳!當然對幾個孩子也有不捨和掛念,但他們年齡都不小了,必須抓住青春的尾巴尖兒也瘋狂任性一回。
聽雲凌煜和雲凌婉描述北方的雪原如何蒼茫壯闊,描述邊境商城如何繁華熱鬧,她就有一種想去看看自己作品的衝動。
夫妻連心,二人一拍即合,藉此也歷練雲凌煜處理朝政的能力。
突然,他們發現在前方的茫茫雪霧裡出現一個車隊,最前面的馬車上插着一面北陵國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