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樑堅持道:“我知道二叔是怕我有危險,但此事只有我最合適,第一我在軍中跟隨祖父和父親歷練,大家對我的身份熟知,第二島上精兵營的將士們聽我調令,第三,我是長房長孫,在木家如此危急關頭,不能躲在島上被保護成大少爺!”
雲沐風沉聲道:“島上精兵營暫時不能動,現在島嶼正在建設,需要他們出勞力。再有萬一有海盜或者朝廷軍隊來攻島,這一島的老弱婦孺怎麼辦?還有他們建設之餘訓練,還沒訓練合格,如果有人被捉,難保不會出賣桃花島,那你們先前做的努力都付諸流水了。”
木乃樑梗着脖子道:“那末將只帶自己的親兵去,他們都是王妃當初訓練出來的特種兵。”
木易辰依然找藉口道:“你這少年的身形怎麼易容成那些中年甚至老年的武將嘛?!”
木乃樑又道:“末將覺得身量不是問題,易容高手如果連這點都解決不了,還能成爲高手嗎?”
雲沐風倒不認同木乃樑所說的理由,他只認定木乃樑對木家絕對忠心這一點,這也是那些木哲武的親信所信任和看重的。
於是道:“好吧,你去吧,易容高手,千機閣有。”
木乃樑立刻喜出望外,行了個軍禮道:“謝王爺!”
雲沐風肅然對陸乘風下令道:“傳信出去,抽調千機閣一隊人員協助大少爺行動。京中睿親王府的人手撤到城外據點隱藏蟄伏,等待命令!潛伏在民間的北月將士,找準時機煽動些民亂,分散皇上的注意力。”
“是,主上!”陸乘風拱手聽命,心裡酸澀又欣喜。
欣喜的是雲沐風爲了保護在乎的人,動了起來。在危機關頭幫了木家,將來木家就是不看在木九久的面子上,也會給雲沐風幾分情面。
酸澀的是雲沐風經歷了這麼多,雲承離已經步步相逼,現在還有了小主子,但他還只是一味的安排退路和自保,從未想過爲自己、爲小主子放手一搏,登上權利巔峰。
雲沐風微微眯起眼睛,一口一口的啜飲着碗裡的溫茶,心裡盤算着沒有遺漏,這才放下茶碗,淡淡道:“公孫漠那裡依計行事!散了吧!”
那霸氣側漏的樣子,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桃花島的主人。
木易辰看了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轉念一想,這桃花島能到如今地步,還不是有木九久的一多半功勞?就是說是木九久的,也不爲過。木九久的不就是他雲沐風的嗎?這麼想着也就釋然了。
島上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要爭取時間都安置好,在雨季來臨前帶着商船回錦城一次。做兒子的,怎麼也得給母親的新墳上添一把土。
想到此,他的鼻子又酸了,看着滿院子的白綾,揉了揉鼻子,把眼淚咽回去。
“哇哇!”他的房間傳出海哥兒嘹亮的哭聲。
“哇哇哇!”木九久的房間傳來煜哥兒的哭聲,雖然是早產,比哥哥的調門兒也不低。
木易辰笑了笑,新生命總是讓人欣喜的。有人在,根基便在。
振作起精神,撩起袍子,下了樓。
呼嘯山莊內外依然是一片忙碌,眼見雨季馬上就要來臨了,率先修建的普通民居也逐一封頂了。婦人們除了每日忙碌所有人的吃喝穿戴,還添了一個活計,就是帶着半大孩子們砍柴,儲存起來,備着雨季的時候燒火之用。山林裡異常熱鬧起來,充滿了呼喝笑鬧之聲。
木易辰騎着馬去精兵營,正從山間小路上經過。這段山路又窄又崎嶇,馬匹走起來比較困難。於是木易辰和護衛下馬,牽着馬前行。
這段山路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是個斷崖,只容得下一人一馬經過。好在只有不到二里路,過去了就可以騎馬了。
就在走了一多半的時候,見前面走來一個年輕女子。與那些穿粗布衣衫砍柴的女子不同,她穿着比較單薄貼身的細棉布衣裳,襯的那身段,不由自主的就會吸引人的注意力。
木易辰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站住!”走在前面的護衛冷聲喝止,“眼瞎啊!看見二公子還不讓路!”
梅兒擺出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用南月貴女的禮儀,盈盈下拜,“梅兒拜見主子!”
什麼梅兒、桃兒的?木易辰心情不好,臉上也露出不耐煩的樣子,“讓路!”
梅兒見木易辰顯然是忘了她了,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但她沒有資格發作,起身後退,她必須退到這條窄路的另一邊,還不能在前頭走,讓主子在後面跟,只能一步步往後退。
旁邊就是深淵,若是不小心絆倒,掉下去可就沒命了,她心裡確實是害怕,但爲了引起木易辰的憐惜,只能強忍着。
她刻意慢了腳步,本就看起來柔弱不堪,那張臉雖然不足夠讓人驚豔,但也是賞心悅目。再加上她那含情脈脈、三分委屈七分崇拜的目光,任何男人看了都要心動的吧?
可惜,木易辰剛死了娘,爹又意志消沉、形容枯槁,大哥被困在京城,軍權馬上要落入他人之手,哪裡有心思看這梅兒在這裡矯揉做作,家裡嬌妻美妾,哪個都比她好百倍。
一隊人馬慢慢的和一個女子對視着,一步、一步的挪,木易辰恨不得直接把她踹下山崖去。
俊逸的眉毛皺起來,對身邊的護衛道:“想辦法,想要走到天黑嗎?”
那護衛一聽略有愣怔,這麼嬌美的人兒雖然在錦城算不得出彩,可在這窮鄉僻壤也算是尤物了,這二公子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也沒有?
另一個護衛可看出這梅兒頗有點小心機,不過道行淺了點兒,冷冷一笑,手裡的馬鞭就揮了出去。
梅兒一看那鞭子朝自己招呼過來,嚇得花容失色,回頭快點跑,可腳下被石頭一絆,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搖晃兩下就朝深淵掉了下去。
她驚叫一聲閉上眼睛,以爲這次完了,可腰間一緊,被那鞭子纏住拽了上來。那護衛用力一甩,梅兒就飛了出去,重重摔在那寬敞安全的山路上。
衆人迅速過了那窄路,上了馬,打馬而去。
梅兒趴到地上,被身下的石頭硌的生疼,提心吊膽的看着馬蹄擦着她的身子過去。眼含憤恨和不甘的正要爬起來,就見後面雷滿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