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婉沒想到蘇天蔭突然襲擊,唔唔兩聲,蘇天蔭隨即放開,眼裡透出惡作劇般的笑意。
“你有傷,別亂動!”她瞪他一眼,嚇唬道:“你再這樣,我就不照顧你了,皇兄給了兩個伶俐的小太監,叫他們來伺候你。”
“你敢。”蘇天蔭現在是紙老虎,只能躺在牀上乾瞪眼。
“那你看我敢不敢。”說着,雲凌婉作勢要走,被他一把拉住。
動作幅度稍大,扯到傷口,蘇天蔭哼了聲,咬緊牙關,捂住側腰傷口的位置,半晌沒動。
雲凌婉嚇到了,趕緊認錯:“你沒事吧?自己傷成什麼樣不知道麼?還這麼沒輕沒重!”
“肉償。”
雲凌婉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等爲夫好了,肉償。”蘇天蔭忍着疼,轉臉笑得狡黠得意。
都剩下半條命了,還想肉償……
雲凌婉哭笑不得:“你傷着,我這個樣子,你確定?”
“辦法有的是,不一定非就……”頓了頓,蘇天蔭狐狸眼裡精光閃閃,撩騷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帶着幾分懇求幾分魅惑:“過來,再給爲夫親一個,這些日子想死爲夫了。”
這表情任何一個女人都抗拒不了,雲凌婉更是,心裡自我安慰:他傷得重,照顧傷患的情緒!
她俯身,這一吻像慶祝劫後逢生,綿柔中帶一絲興奮,撩動彼此心絃,任由思念和愛情的音符奏出美好的樂章。
原本旖旎一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咳打斷。
雲凌婉連忙起身,做賊似的抹平衣服上的褶皺,擦擦脣邊留下的印跡。
“不好意思,打攪二位雅興。”聽聲音就知道雲凌煜來了。
蘇天蔭忙兩眼一閉、脖子一歪,果斷裝暈!
這個時候雲凌煜來,除了看他死沒死肯定就是興師問罪來教訓他!
雲凌婉自然也是瞭解自己的皇兄,知道蘇天蔭裝暈,也心疼的不戳穿他。
雲凌婉連忙起身行禮,欲蓋彌彰:“拜見皇兄,蘇天蔭還沒醒,我剛剛只是看看他傷勢如何。”
雲凌煜依然是溫潤淺笑,連眼底都是溫暖的。
但云凌婉知道自家皇兄內心的情緒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樣子,他身在高位多年,隨着年齡的增長隱藏自己情緒的本事越來越強。
果然,雲凌煜淺笑着將手點向蘇天蔭身上最痛的穴道,“朕也看看他的傷勢如何了……”
“皇兄!”雲凌婉一把抱住雲凌煜的胳膊,“我們出去說話吧,這屋裡除了藥味兒就是血腥氣,不要衝撞了龍體!”
說着硬拽着雲凌煜往屋外走。
雲凌煜只是心裡有數,面上裝糊塗罷了,也不和雲凌婉一個孕婦較真。
再說他一個當哥哥的也不好賴在妹妹的臥房裡,就順水推舟被雲凌婉拽到小花廳。
兄妹二人落了座,當歸連翹上了茶。
雲凌煜愛憐的望着自己的傻妹妹,道:“他可與你說這半年去哪裡了?”
雲凌婉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還是替蘇天蔭辯解道:“他當時傷的很重,內傷也沒恢復,就那麼離開,肯定是出了很嚴重的事。若不是身體狀況不好,別人也輕易傷不到他。”
雲凌婉想等蘇天蔭度過危險期再做打算,非得新賬舊賬一起算!
雲凌煜端起茶盞,優雅的喝了一口,溫和笑道:“他隱藏的本事這麼好,肯定有秘密通道和人脈以及秘密產業,朕一定會嚴查的。”
別說蘇天蔭是亡國太子,即便是一般的駙馬有這等本事和實力,作爲一國之君也不能放任。
雲凌婉爲難的咬脣垂眸,擡眸時已經滿眼的堅定,“皇兄就當他是與婉兒無關的亡國太子查辦,只要他在婉兒身邊,還愛着婉兒,婉兒不會介意其他的,相信他也會放棄應該放棄的。”
作爲公主,她不能讓蘇天蔭危害到大月的江山社稷。作爲妻子她要蘇天蔭像個普通的夫君一樣給她幸福和安定。
兩者之間必須取一個平衡,而蘇天蔭的身份尷尬,爲自己留個後路,也情有可原。何況他爲雲凌婉付出那麼多,也不能趕盡殺絕,把他逼上絕路。
雲凌煜深知維持平衡這點很重要,於是道:“朕也不是想完全斬了他的後路,你現在懷孕了,他的那些勢力和產業都是你們的孩子的。如果他沒有歪心思,朕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言外之意,若是蘇天蔭危害到他的統治,他就不客氣了。
雲凌婉這點是放心的,如果蘇天蔭想復國,就不會把西紹奉上,這才一年的時間,不會這麼快就反悔。
雲凌煜也明白這點,不過是把醜話說前頭,道:“他不親自來與朕交代,朕終究有一天會查出來的,到時候千機閣爲此耗費的人力物力都會從他身上加倍討回,你勸他聰明些。”
“臣妹明白,”雲凌婉輕聲答應,一聲臣妹,說明了自己公主的立場,卻拉遠了與雲凌煜之間的距離。
雲凌煜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心中嘆息,他們終究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樣相處。
但既然享受了一國之君和公主給他們帶來的富貴和榮耀,那麼也得接受因此帶來的種種。
雲凌婉送走了雲凌煜,自己坐了一會兒,還是打算等蘇天蔭自己交代。如果他不主動說,就等他的傷好的差不多時再問。
到時候他就能經受她的手段了,哼哼!
蘇天蔭傷得重,卻因禍得福,暫時躲過了皇帝大舅子和公主媳婦的毒刑。除了傷口疼痛,過上了夢寐以求、混吃等死的清閒日子。
醒時有美人相伴,聊天,喂藥,伺候梳洗,想睡就睡,睡到飽,唯一煩惱是因爲懷孕更加有魅力的嬌妻在眼前晃,晃得他心癢,也只能咬牙忍着。
雲凌婉不懂他的心思,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把傷患照顧好,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側,小意溫柔。
這樣,等蘇天蔭好了收拾他的時候,她就不會愧疚了。
蘇天蔭是身上有傷,不是腦子受傷,微微眯眼盯着雲凌婉,心裡盤算着如何向自己的嬌妻和大舅子交代,交代多少,如何給自己和孩子取得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