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普天同慶,全國大慶三天。
三天後,恩科開考。學子們懷揣着夢想,進入考場。
因爲實行了新的科考制度,寒門學子尤其信心百倍、鬥志昂揚,終於有機會與那些世家子弟和皇族子弟來一個公平競爭了。考生信息被密封,杜絕了閱卷官員營私舞弊的行爲,也防止他們帶着有色眼鏡給考生評卷。
徐耀祖穿着新衣,昂首挺胸的步入考場,他有預感,他一展抱負的時候到了!
這是大月開國第一件大事,雲沐風也非常重視,全程關注。就是被禁閉在宮裡的出題考官都有暗衛盯着。
新朝伊始,他需要一批有真才實學的年輕骨幹。
他將着重任用顧非墨、雲承睿、公孫漠等一干年輕官員,而那些官場的老油條、老頑固,慢慢的就讓他們退居二線。
雲沐風正看着考官將第一天考生的試卷裝入箱子,貼上封條,就見一個暗衛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發生何事?”雲沐風一眼就認出那是菊香宮的暗衛,立刻警覺起來。
暗衛氣都來不及喘勻,道:“太子中毒……”
話還沒說完,直覺眼前一陣寒風,雲沐風已經沒了蹤影。
他心急如焚,強烈的不安襲上頭上,恨不得肋生雙翅,連後面的暗衛都跟不上了。
回到菊香宮,就看到木九久,抱着哭得一抽一抽的煜哥兒來回走動。
煜哥兒的哭聲很弱,完全沒有平日中氣十足的模樣。木九久也失了冷靜,紅腫的雙眼顯然是哭過,雖然極力剋制,雲沐風依然從木九久的眼中,看到了擔憂與憤怒。
“皇上!”一屋子的奴才、御醫都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等着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
雲沐風心中一慌,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木九久面前,急切的捏住煜哥兒的手腕把脈,問道:“煜哥兒怎麼樣了?”
木九久眼中含淚,哽咽道:“煜哥兒中毒了!但幸好有智空大師的避毒珠在,我也及時給他服用瞭解毒丹,現在沒有大礙了,只是被安哥兒嚇到了。快先看看那孩子。”
煜哥兒看着安哥兒在他面前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被嚇得不輕。
“皇上!”陳氏抱着嘴脣發黑,已經奄奄一息的安哥兒,哭着給雲沐風磕頭。
周平也跪在陳氏身邊,皇后娘娘竟然讓皇上先救安哥兒,這等大恩,他定粉身碎骨來報! шωш⊕ттkan⊕¢O
雲沐風給煜哥兒把完脈,確定他毒已經解了,身子受了損傷要慢慢調養,目前主要是受了驚嚇,這纔去查看安哥兒的情況。
木九久在一邊緊張的道:“我也給他服用瞭解毒丹,怎麼見效不大?”
雲沐風一邊迅速的用銀針護住安哥兒的心脈,一邊蹙眉冷聲道:“這是西紹特有的毒,名曰七葉七蟲,是由七種西紹特有的毒草和毒蟲配置而成,順序、用量不同,毒性也不同。”
木九久立刻知道了其中的訣竅,蹙眉道:“那要配置解藥,必須知道各個成分的成分和用量?!”
雲沐風點頭:“當然最好的結果是下毒人那裡有解藥。是怎麼中的毒?”
木九久眸中閃過愧疚,“是大將軍府送給煜哥兒的賀禮,裡面有個七彩皮球,兩個孩子抱着玩兒,就……”
“婢子拆開看了,裡面的棉花裡有毒針。”採青哆嗦着解釋。
負責照顧煜哥兒的太醫帶着哭腔道:“因爲那球是木家送的,拆開後檢查了棉花沒毒就縫上了,沒想到裡面有毒針。”
雲沐風面色一變,眸光凜冽,“是木家送的,就是你們失職的理由嗎?!”
“微臣該死!”太醫面如死灰,一副準備赴死的樣子。
木九久忙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先把下毒者找出來救人要緊!”
她相信這事絕對不會是木家做的,木家是太子的外家,絕對不會害太子。
雲沐風冷聲下令:“查!”
“是!”屋外有數道勁風略過,暗衛、錦衣衛、御林軍都有人出動。
登基大典剛過就發生這樣的事,也是對他們的考驗,若是查不清就直接回家種地吧。
“朕現在用內力將他的毒血逼出一部分,他太小,失血過多恐怕也撐不住。”雲沐風蹙眉看着氣息微弱的安哥兒,也是心有餘悸,若是太子沒有避毒珠,會是什麼結果?
“太子!太子!”一個帶着哭腔的公鴨嗓子響起。
李福被暗衛背了進來,他跑的太慢,只好讓暗衛揹着。
腳一落地就衝木九久跟前把孩子哽咽的煜哥兒抱到懷裡,嘴裡心肝肉的疼着,“太子,你沒事吧?”
煜哥兒眨着惶恐不安的大眼睛,指着安哥兒,帶着哭腔道:“哦!”
小鼻子哭的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淚滴,那小模樣別提多讓人心疼了。
李福疼的心肝兒都碎了,哭道:“哪個天殺的,對孩子出手,滅了他九族!”
雲沐風見老爹和寶貝兒子淚眼汪汪的抱在一起,木九久也是氣的直喘粗氣,心中也是又疼又氣。
柔聲道:“朕不會放過他們的!你們先出去,朕要爲安哥兒逼毒,需要安靜。”
韓瀟道:“皇上,還是讓屬下來吧!您現在還是不要耗損內力,那些人不知還有什麼後招兒。”
雲沐風道:“他太小,力道若是把握不好……”
“皇上若是不放心,從旁指導就是了。”韓瀟說着把安哥兒抱過來,解開他的小衣褲。
陳氏想在一邊看着,被懂事的周平拉出了房間。
一出房門她就癱軟在周平的身上,欲哭無淚。
木九久吩咐採青,道:“去給她端碗蔘湯,不然她要撐不住了。”
一直沒說話的周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道:“皇上、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小的銘記在心,定以死相報!”
木九久擡擡手道:“起來吧,安哥兒與煜哥兒長在一處,本宮是真心疼那孩子,不求你回報。”
李福愛憐的撫着煜哥兒的頭髮,對周安道:“若要回報,以後好好保護太子就是。”
“小的謹記在心!”周平磕頭,他一家的前程性命在陳氏成了太子奶孃的那一刻,就與太子連在一起了。
木九久把玩着杯盞的蓋子,凝眉沉思,到底是誰衝她們母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