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令人髮指的前世
夏流仁黑眸裡掠過一絲疑惑:“是有個大皇子,你怎麼對他有興趣?”
月碧落眉頭微蹙,真有個大皇子?
她微眯起眼眸,完美的嘴脣邊掛着一抹冷笑:“是不是身材高大魁梧,長得一副大餅臉,說話的時候喜歡自稱本大爺,荒YIN無度,曾經還一夜弄死過三個侍女?”
大餅臉?
夏流仁眼眸一亮,對於月碧落形容大皇子的面貌所用的詞感覺很新鮮,“大餅臉……哈哈,確實有點像大餅。”
他歡樂地笑了起來,剛剛冷竣的完美五官,現在已經柔和散開,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揚,嘴脣微啓,美得不像話。
可月碧落卻沒有心情欣賞,夏流仁這麼笑的意思就是代表她說對了。
大皇子是存在的,長相,性子都與她所經歷的事情中的一模一樣。
可是她並未見過大皇子,那這一定不是夢,就算是夢的話也是一個預兆的夢。
但她可以肯定這不是預兆,因爲夢裡的她,是與東流瑟在一起五年的正妻,而且是任由他與畫嫣對自己百般欺辱也忍氣吞聲。
她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她蹙着眉,眼光離散地看陷在自己的沉思裡。
夏流仁收了笑不解地問:“你怎麼了?師父,她是不是真的還沒清醒?”
東霓再次睜開了眼,白了他一眼:“你跟我學這麼多年都白學了!”
夏流仁撇了撇嘴,再看向月碧落,發覺她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東霓被吵醒,也懶得再閉目養神了,從榻上下了來拍了拍衣袖和夏流仁說:“我回去了,她沒多大事了,你沒事也儘早離開。”
夏流仁點了點頭,東霓瞥了眼月碧落,眼底掠過一絲玩味,走出了房間。
張媽拿來溼毛巾和臉盆,正巧碰到他出來,兩人差點撞到一起,幸好東霓躲得快。
“唉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東霓大人您沒事吧?”張媽趕緊着道歉,這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啦。
東霓擡起眼懶懶地瞅了她一眼:“沒事。”說着便無事人似的走了。
張媽在後面大喊着:“奴婢替小姐謝謝東霓大人啊……謝謝東霓大人救了小姐一命。”
東霓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謝謝兩個字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了
月碧落想了半天想不通那些像真實又似夢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但她知道那東西一定是與自己冥冥相關的東西,她甚至確定那是真實存在的。
擡起眼卻不經意地落入了夏流仁燦如星辰的浩瀚星眸裡。
“你幹嘛這麼瞪着我?”月碧落有些緊張地開口。
夏流仁雙眸緊睇着她,嘴脣微揚,眼神如若飢鷹。
“那家丁死了。”夏流仁睇着她,說了幾個讓月碧落驚訝的字。
死了?
月碧落猛地坐了起來:“怎麼死的?你見過他了?那你一定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她秀眉緊蹙,慌張地抓着夏流仁的手,掌心有些冰涼。
“住嘴,這種事不許再提。”夏流仁卻不鹹不淡地打斷了她的問話。
月碧落的一隻手從他手臂上滑落下來喃喃自語:“難道真的……”
夏流仁卻猛地掀開了她的被子,一把給她拉過來,一隻手就往她的小腹探去,眼神邪佞地看着她:“難道什麼?你還貞不楨潔自己應該最清楚,你如果不會用手探,我可以幫你。”
月碧落被他突如其來的粗魯嚇得臉色一變,用力地推開他:“你發什麼瘋,我……我不敢……”
“既然你不敢,那我幫你。”夏流仁說着就朝她身子撲了上去,狠狠地將她壓在身下。
他那張妖孽的俊顏此刻滿是怒意,眼神冰冷得駭人,如月碧落剛清醒時看到的他時的一樣,彷彿很不高興,心情很陰霾。
月碧落被他這麼一壓,感覺頭暈腦脹,兩眼昏花,有些不舒服地想推開他:“放開我,我頭疼……”
她的話還未說完,嘴辰就被霸道地堵住,溼熱的觸感讓她一時愣住。
這大白天的,夏流仁是藉着醫治之名在對她行苟且這這事!
“唔……放開我放開我……”月碧落掙所着,手緊握成拳砸在夏流仁的後背上,點點落下,夏流仁卻堅硬如石,一點也不感覺到疼似的。
檀口因爲這一說話,反而被夏流仁趁機佔領了。
夏流仁的大掌攬過她的柳腰,用力往身前一攏,她的兩團柔軟便緊緊地貼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月碧落本還掙扎着,這麼親蜜的緊貼讓她最後一絲理智也全線崩潰了。
剛還僵硬的身子瞬間就軟了下來。
“夏御史,奴婢把溼巾給拿……拿……來了。”張媽一臉震驚地站在屋中間,剛剛只注意着不要把盆裡的水給灑出來,沒留意房是裡的事。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小小小姐和夏御史這是在做什麼?
她蹙着眉,眼裡掠過擔心,這是不可以的啊,就算小姐再寂寞,她也是早已嫁爲人婦,怎麼可以和夏御史這樣。
這要是被涼王知道,那可是會被拖去沉塘的。
月碧落猛地睜開了水眸,看見夏流仁那對魅人的狹長丹鳳眼裡閃着狹促,該死的傢伙,張媽進來了他還不放開自己。
“放開我……”月碧落以眼神警告他。
可夏流仁卻似吻得極爲過癮,不但不收斂,還壓下頭來更加深了這個吻,靈舌都快伸到了她的喉子眼。
月碧落知道他是以此爲樂,她越急,他越高興。
下流無恥的人,他怎麼會怕張媽看見!
想讓他放開自己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出狠招。
月碧落勾起嘴角,秋水明眸裡掠過一絲冷笑,一隻手迅速伸向夏流仁的退心,猛地朝那根東西抓去。
夏流仁眸光微沉,想躲已經來不及,那根東西被狠狠地抓住。
月碧落驀地瞪大了眼,手上的東西硬得像一根棒槌,這……這傢伙……竟然真的對她有反應了。
她一直以爲他是故意捉弄自己的。
想到這,月碧落臉瞬間就紅了,趕緊收回了手:“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媽蛋的,她幹嘛要向他道歉!
該死的,竟然被她知道了,夏流仁怔怔地看着月碧落。
“你這女人!”夏流仁突然站了起來,憤恨地對月碧落低吼起來:“男人的這兒是隨便可以碰的嗎!”
月碧落冷哼一聲,湊到他耳邊:“女人的嘴脣也不是隨便侵犯的!再有下次,你命根子就完蛋了,給老孃記着。”
夏流仁桃花俊俏的臉浮上一抹紅暈:“你覺得你下次還有抓到它的可能嗎?”
月碧落俏眉一挑:“你對我這麼有興趣,我相信我一定可以。”
“晚上有機會再試,總之你給我記住,下次再出現讓別的男人有可趁之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夏流仁推開她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青又有些紅。
輕咳了聲嗓子,他不要臉地對張媽說:“你家小姐剛差點暈過去,我這是給她輸入真氣,張媽你不要想歪了。”
月碧落眨巴着眼看着他恬不知恥地忽悠張媽。
張媽倏地回過神來:“啊……是這樣啊……唉呀,嚇死我了,以爲你和小姐……。那……”
“張媽!”月碧落輕斥了她一聲,張媽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她忙堆起笑容走過來:“不好意思夏御史,奴婢真該死,怎麼能這樣想夏御史呢,您這麼俊俏,又是御史,又有一手好醫術,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我們小姐這種下堂婦,你肯定看不上的,唉呀,奴婢真是該死……”
夏流仁嘴脣因爲剛剛的親吻更加的紅潤,脣紅齒白的翩翩美男,怎麼可能會看上小姐這婦人呢。
她真是犯糊塗了。
夏流仁輕瞥了她一眼:“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你們家小姐眼睛可就得哭瞎了。”
月碧落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他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被人有可趁之機關他什麼事,他生個哪門子的氣?
“我回去了。”夏流仁轉過身來臉色已經恢復自然,他又走上前來從腰間掏出一個戒指盒大小的黃色小盒塞在月碧落的手裡:“拿着這個,萬一再出現什麼事,打開它求救,我會趕來。”
月碧落驚訝地看着手中的小黃盒,這是什麼東西,古代的求救信號?
她蹙着眉,有種想馬上就打開的衝動,心裡想着,手也撫上了盒蓋。
夏流仁迅速地搶了過來護在手心,眉頭微顰極其嚴重地警告她:“月碧落,萬不得已時才使用。”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到底是啥這麼寶貝?”月碧落想了想,被他佔下便宜也不算吃虧,怎麼看,現在夏流仁倒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雖然不知道目的到底是爲何,但救過幾次這是不爭的事實了。
夏流仁這才眉頭舒展,把小黃盒再次塞給她:“收好了。”
月碧落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擔心地問他:“我體內的毒真的已經解了嗎?還會不會出現什麼幻覺之類的?”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師父。”夏流仁說着一張妖孽的俊臉湊到她耳邊:“就算沒清除完也無礙,我夜裡還會再來。”
他勾脣一笑,成功看到月碧落愣住的傻樣,很開心的轉身離去。
張媽趕緊跟了上去:“夏御史你要走了嗎?不留下來吃個晚餐麼?”
夏流仁搖了搖頭,他可不是個閒人……不是隨時可以守在月碧落跟前的人。
能爲她幾次火急火燎跑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師父臨去前的警告,似乎是有什麼事要告訴他,他得趕緊先去見見師父。
“記得給涼王妃吃清淡的,最好給她煮些薏米清粥。”夏流仁走到門口又再囑咐了一聲。
“是,夏御史你慢走,奴婢送您出去。”張媽有些動容,可以看得出來夏御史是真的挺關心小姐的。
可惜啊,小姐嫁給了涼王,就算以後合離了,也是個休婦,配不上人家啊。
“不用了,進去給你家小姐擦下身子,但別讓她下水。”夏流仁嘮叨完最後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碧落靠在牀頭,看着手中的小黃盒,還是忍住了打開的衝動。
以夏流仁那麼緊張的樣子,這東西絕非一般。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家丁被誰殺了?
又是誰救的她,爲什麼風滿袖他們都在這裡,就連神醫東霓也來。
張媽走了進來,看着發呆的月碧落輕嘆了口氣,嫁進護國王府不到一個月,小姐已經重傷三次,每一回都差點要了她的命。
可偏偏她又不願就此合離,她這點身子骨怎麼經得起。
“張媽……”月碧落靠在牀頭淡淡地開口。
張媽趕緊拿着毛巾走到牀邊:“小姐,我給你擦身子,夏御史說您出太多汗了,必須擦擦。”
月碧落移過身子,將衣服給脫了個乾淨,發現自己身上光潔白淨,沒有任何被侵犯了的痕跡。
最終放下心來。
其實從夏流仁的警告中,她便知道這身子應該沒問題。
要不然以夏流仁這種性子,又怎麼會去親吻一個被玷污過的女人。
“張媽,今天的事到底怎麼回事?”月碧落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一覺醒來感覺好像有什麼變了,具體變在哪,她還沒弄明白。
“小姐,奴婢買完石灰回來時,圭璧公子和夏御史他們就在了,還是圭璧公子讓奴婢去通知的涼王他們。”張媽邊幫她擦着身子,邊回答她。
小姐也是福大命大,每次都能有這兩權貴公子幫忙。
月碧落更爲奇怪了。
風滿袖和夏流仁是怎麼會來這荒院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家丁就是被風滿袖和夏流仁兩人清理乾淨了,而且他們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月碧落蹙眉感覺不解,總覺得這兩公子每天都在自己身邊轉悠,定是有些什麼目的。
“落兒,月府若是出事了,你就去找金光門的蕭引鳳。”突然腦海裡傳來月樓春的聲音,月碧落猛地打了個激靈,抖得張媽的溼巾都差點掉牀上。
張媽緊張地問:“小姐,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冷?”
月碧落半眯着眼,撐着自己的腦袋,這顆腦袋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
月樓春讓她去找蕭引鳳?這是月府出事前的頭天晚上,月樓春似乎是感覺到了要出事,而且她可能會保住命?
可是該死的,這些記憶在她中毒之前是不存在的,現在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像是一場中毒讓她徹底的恢復了記憶,許久許久之前的記憶。
如果要用另一個詞來形容這個許久許久之前,那隻能說是前世。
這些屈辱,仇恨,都是前世的記憶?有可能嗎?
她穿越過來,佔了這具軀體,本對月樓春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仇都不願幫他報。
可是剛剛月樓春喚她落兒那一聲,充滿着慈愛,她感覺到很親切,彷彿那就是自己的父親。
父親?月樓春真是自己的父親?
心下一沉,月碧落有些透不過氣來,忙問張媽:“張媽……我爹他們被葬在哪裡?”月碧落有些低沉,月家的死,她第一次感覺難受。
張媽聽她提這個,眼睛忽地就溼潤了,哽咽着說:“小姐,老爺……老爺夫人他們……他們都被扔在了亂葬崗。”
月碧落弦驟緊,驀地便疼了起來。
“也就是說我爹孃連個墓碑都沒有?”月碧落閉上眼,感覺內心有着無限大的悲愴,彷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家人被殺害,而屍骨無存。
“小姐,您別傷心了,被斬頭的罪犯都是如此的。”張媽說完自己倒是先哭了,掄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淚水。
一滴淚水從月碧落的眼角滑落,緊接着便源源不斷。
她傷心,好痛,也感覺好恥辱。
那個似夢非夢的事件裡,她傷了大皇子後,南淮城沒有奪回來,反而被大皇子進攻,她被東流瑟以通JIAN叛國之名帶回了護國王府。
東流瑟護城不力,但因爲把她給交了出來,保住了自己的將軍之位。
而她卻被太后仁慈,沒有國法處置,只是交給東流瑟以家法處置。
太后想留她一條命,可是她大錯特錯了。
她被活活打死,當着護國王府上下兩百零四口人的面,活活打死。
整個身子血肉模糊,鮮血四濺,除了有人覺得噁心而嫌棄地退場,其他看熱鬧的人都在嘲諷。
“打得好,早該死了,不要臉的下作貨。”
“不過她倒也爲護國王府做了點事,這次若不是有她,天幕國進攻的事,涼王還不知如何向皇上太后交待呢。”
“相當年,若不是月樓春不自量力要與我們王爺作對,怎麼會落得那麼一個下場。”
“終於把月家的餘孽給清除了。”
“打……使命的打……”
月碧落用盡所有的力氣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了所有對她殘忍的面孔。
她發誓,就算是做鬼也絕不會放過護國王府所有的人,她死了要變成厲鬼,天天來府裡鬧得他們不得安寧,她更希望老天爺能給她的生命有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爲愚蠢的自己贖罪。
現在想起,那血肉模糊的疼還一杖杖的停留在身上。
那冤死時無助的恨意,還燃燒在她的心腔。
月碧落徒然意識到,那個人就是自己,是月碧落,也是月小千。
上一次被蕭引鳳打成重傷,她恢復了一些前世的記憶,所以看到很多人會認識,對皇宮也熟悉,而這一次差點死於非命,徹底讓她恢復了所有恥辱的記憶。
那個被冤死,被以通JIAN叛國之罪打得血肉模糊,把仇人當恩人,像個蠢蛋一樣最後蠢死的女人月碧落就是她自己,是她的前生,是她月小千的前世。
她月小千就是月碧落!
她在前世冤死,靈魂不願屈服,轉世成了21世紀的女警司月小千,訓練刻苦,格鬥術無人能敵,對付罪犯有一千種的方法,就爲了自己擁有一身的本事再回到前世報上世之仇!
老天憐憫,把她送回了重新洗牌的前世,所以她是來改變自己命運,讓仇人復出十倍代價的。
不過老天爺也跟她開玩笑,讓她現在才恢復前世的記憶,幸虧還不遲,這一次東流瑟放的狗沒把她咬死,倒咬得她恢復了記憶。
真他媽的戲劇化!
“張媽,替我着衣,我要去上行寺爲我爹孃超渡。”月碧落掀開被子,毅然下了牀。
那是自己的爹孃,一百多號人也是她的親人朋友,是她月府的人,她自然要爲他們做點什麼,否則她會更加憤恨自己有個那麼傻,逼的前世。
“小姐,你身子還虛着,餘毒也未清,超渡也不急於這一時,等身子好了再去吧。”張媽趕忙拉住了她。
不明白素來對老爺夫人的死沒有表現過傷心的小姐,突然要給他們超渡了。
“不行,我現在一定要去。”月碧落站了起來,感覺頭還是暈暈的,忙用手給扶住頭,甩了甩才勉強站定。
“小姐,您別這樣,您看您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如何去上行寺。”張媽趕緊扶着她在牀上坐下來:“夏御史若是知道奴婢讓你下牀,定會責怪奴婢的。”
見張媽提到夏流仁,月碧落眼眸一亮。
她想起夏流仁也曾提醒過她,她爹是被冤枉的,說得語氣非常肯定。
按照她的記憶來說,她一家被殺是因爲得罪了護國王府,所以才被冤死。
可惜前世的她太蠢,蠢到直到死前剩最後一口氣才知道,還一直把護國王府當恩人,不嫌棄她是罪臣之女還娶她爲妃!
月碧落想到着便揚起掌給了自己一巴掌,媽的,前世的自己竟然蠢到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