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而秦沐歌的話纔剛剛落音,容景那身大紅色的長袍已然是被身後的丫鬟給褪了下去。
一襲白色的滾金邊中衣,亦是壓不住他那張妖冶的面容。
他指尖輕輕一揮,那兩個丫鬟便乖乖地退了出去鈹。
“別關門啊!杳”
秦沐歌望着那兩個丫鬟將門闔上的動作,只覺得自己一顆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快速的朝着牀榻外面爬了幾步,擡頭卻發現容景正笑吟吟的朝着自己這邊走過來——
心底一沉,她復又退回了角落。
容景望着在角落裡面縮成一團的秦沐歌,漂亮的桃花眼笑的彎彎。
他輕輕攬起衣襬,朝着牀榻上面爬了過去。
“怎麼,小沐沐,害怕了?”
望着愈發靠近的容景,秦沐歌腦袋裡面緊緊繃住的一根弦瞬間就斷掉了。
她一閉眼,腳乾脆朝着他那邊一踹——
只是她那一腳踹了個空,而腳踝卻是被容景一把給握住了。
秦沐歌驚慌失措的想要將腳收回來,卻被那個大妖孽死死地捏在掌心,動彈不得。
“你、你別亂來!”
秦沐歌這會兒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之前跟夙玉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是忘記了,被容景發現的後果。
如今自己被容景抓住了,但是夙玉那個混球又去哪了?
他不是說喜歡自己的麼?
這會兒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怎麼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剛纔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對我做什麼,現在我就對你做什麼,這叫禮尚往來!”
容景嘴角微微上揚,漂亮的眸子裡面滿是戲謔。
這個臭丫頭,但凡是自己不小心疏漏了她,總能引一些狂蜂浪蝶回來。
這一次不好好整治整治,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容景的話音剛剛落下,他整個身子一翻,便壓在了秦沐歌的上方。
原本攥在掌心的腳踝也是被他壓制住,動彈不得。
而秦沐歌想要掙扎的雙手,亦是被他有力的右手擒住,強行按在了頭頂。
這樣的動作叫秦沐歌沒法掙扎,一張小臉想扭也扭不開,只能看着容景。
這般曖/昧的姿勢,叫秦沐歌又羞又氣。
而容景剛纔的話更是叫她嚇的魂飛魄散。
她一直相信容景就算是戲弄他,也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可今日,他明顯就是氣急了。
盛怒之下,萬一他做出什麼事情來,那也是不無可能的。
想到這裡,秦沐歌哪裡還敢有平日那般冷靜的模樣?
她甕聲甕氣的開口,“你,你剛剛纔吐了血,身子還沒恢復好,別——”
豈料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景薄脣便勾了起來。
他緩緩低頭,墨色的眸子裡面深沉悠遠,彷彿飽含着許許多多情緒。
“不怕,你的人工呼吸甚是有用,本殿這會兒一點事也沒有了。”
“可是……”
秦沐歌還打算繼續說服容景保重身體,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容景給打斷了。
“如果小沐沐不相信我的實力,那我只有身體力行,來證明一下了。”
說着這話,容景頷首,一口咬在在秦沐歌的肩頭。
這輕微的痛感此刻卻挑動着秦沐歌緊繃着的神經。
她眼睛一酸,眼眶就紅了。
低低的抽泣聲叫俯在她肩膀上的容景一愣,好看的臉蛋瞬間擡起。
狐疑的目光落在秦沐歌的眸子上。
那雙猶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子,此刻泛起了水霧。
可她卻倔強的咬着脣,不讓那淚水掉落下來。
這一幕,叫原本打算嚇唬嚇唬她的容景心頭一軟。
原本還攥住她手腕的右手突然就鬆開了,他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對於眼淚攻勢,並不是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能夠湊效的。
身爲天乾最強大國家裡,最受寵愛的王爺,容景不管在哪都是無比張揚。
他沒有禁忌,但凡是惹到他和他珍愛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照除不誤。
這個,從今個兒他會對清華公主動手就能看出來。
他暴虐,喜怒無常,但他也細膩敏感,容易受傷。
這樣的人,對心愛的人或事,亦會比一般人要重視。
就是因爲這樣,他今個兒在看到秦沐歌脖頸上那顆草莓的時候,纔會那樣的震怒。
以至於,舊疾復發,差點命喪黃泉。
可這一切,面前這個小笨蛋,似乎根本一點兒都不懂呢!
見容景終於鬆開桎梏,秦沐歌一個翻身就縮到了牀榻的角落。
那雙漂亮的水眸裡面帶着防備,虎視眈眈的望着容景。
“小沐沐你就當真這麼討厭我麼?”
容景微微傾身,就着身側的枕頭,將上半身撐起來的一些。
那慵懶的姿態如同一隻蟄伏的豹子,高貴優雅。
秦沐歌突然被這麼一問,緊繃着的神經微微一鬆。
她狐疑的看向容景——
這個少年實在是太美了!
美的有點不真實。
而自己卻又這樣平凡無奇。
單純從外貌上來說,這樣一位“冠世美人”會真的看上自己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她秦沐歌活了兩世,不會抱着那種灰姑娘遇到王子的心態。
但是,她也不會任由別人擺佈算計。
“王爺,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憋了半響,秦沐歌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沒錯,即便這個問題會將容景惹惱,她還是要問。
如果不是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他何須費這麼大的功夫一直纏着自己?
這話叫容景面上微微一凝,片刻之後,他才慵懶的動了動身子。
那烏黑的長髮從肩頭滑落,掩去了他半張絕美的容顏。
那雙漂亮的眸子忽閃,叫秦沐歌看不真切。
再擡起頭的時候,他俊臉上面依舊是百年不變的妖嬈笑意。
他斜睨了秦沐歌一眼,“你長得這麼難看,身材又這麼差,你說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
秦沐歌一張小臉瞬間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跟這個妖孽就沒法溝通。
“我要回丞相府!”
秦沐歌沒好氣的瞪了容景一眼,轉身就要朝着牀榻下面爬過去。
這一次,容景出乎意料的沒有攔着她。
反而是眸光柔和的動了動身子,替她讓出了一條道來。
“放心,我會叫蘇牧送你回去的。”
這話叫秦沐歌一愣,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去。
莫非自己剛纔那一番話叫他開竅了?
這廂她還來不及竊喜,那邊容景又開口了。
“不過今個兒你在大庭廣衆之下都對我做出那種有傷風化的事情了,那這個未央王王妃的位置,你不坐也得坐了。”
容景這一番風輕雲淡的話,差點沒叫正打算下牀的秦沐歌就這麼摔出去。
她不敢置信的回頭望向了容景,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王、王爺,你在開玩笑嗎?”
容景則是用指尖慵懶的纏繞着衣帶,媚眼如絲,“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秦沐歌只覺得全身的力氣突然就被抽乾了,腳下連邁出門的力道都沒有了。
“前陣子我已經將你的庚帖拿過來了,皇家命理師可是說,咱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容景漂亮的桃花眼彎了彎,脣畔閃過一抹深意,“小沐沐你就乖乖待在丞相府,等迎親的花轎上門就行了。”
這一番話像是驚雷炸響在秦沐歌的耳邊,將她整個人雷的外酥裡嫩。
而一直守在門口的蘇牧則是滿頭黑線,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若說睜着眼睛說瞎話,自家爺若是排第二,整個南陵就沒有人敢排第一了。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麼“皇家命理師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不是當時他蘇牧在場,也不會知道自家爺拿了自己和那個女人的庚帖,還沒等命理師開始占卜,就直接把刀架在了別人的脖子上。
還一臉笑意的問,“先生,你說這兩個人的庚帖,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靠!
但凡是個想活命的,誰敢逆他的意思?
那位命理師當即嚇得腿軟跪倒在地,連聲說“此兩人命理相合,若往日結合,必定是大富大貴,天賜良緣!”
最後,自家爺聽了這話,還笑的眼睛都彎了。
拿了蓋有命理師私章的封貼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算命的嗎?
蘇牧在心底無數次的吐槽之後,才發現秦沐歌像個木頭人似得呆呆的從自家爺的臥室裡面走了出來。
隨即,一道慵懶的聲線亦是跟着飄了出來,“蘇牧,送小沐沐回相府。”
望着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越走越遠,容景俊臉上那一副雅痞的模樣漸漸褪去。
隨之浮上來的,是一臉淡淡。
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迷迷濛濛,彷彿攏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愁。
他微微頷首,感受着秦沐歌剛纔留下的熱意。
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如果,我說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你會信麼?”
幽幽說罷這話,容景脣間溢出微不可聞的輕嘆——
帶秦沐歌平安無事的回到蓉園之後,四兒一雙眸子瞬間就亮了。
她一個箭步衝到了秦沐歌的身邊,上上下下將她好一番打量之後,確定自家小姐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看着四兒寬心的模樣,秦沐歌只覺得欲哭無淚。
她身上倒是沒傷着,但是傷心啊!
望着秦沐歌魂不守舍的樣子,四兒連忙跟了上去。
她以爲自家小姐在擔心清華公主的報復,便開口勸慰道,“小姐,您別擔心。只要有王爺在,他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您的!”
只是四兒的話還沒有落音,秦沐歌就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一雙清眸裡面透露着又羞又氣的情緒,“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許跟我提容景!”
四兒被秦沐歌突如其來的尖叫唬了一跳,她忙不迭的點頭之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那夙玉公子……”
秦沐歌小臉一紅,腦海裡出瞬間出現了兩個人抱作一團從桃花坡一路滾下去,濺起了無數花瓣的場景。
當時的她,是對夙玉心動了麼?
可夙玉有太多的秘密,除非是他自己現身,否則她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他。
對這樣的男人動心,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想而知。
更何況,如今兩個人中間還橫着一個容景——
脣畔輕輕一抿,秦沐歌小臉也跟着皺了起來。
“什麼夙玉,也統統不許提。”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鑽進了自己的小藥房。
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將自己的招牌打出去。
這樣,也不至於愧對了扈酒娘和扈叔叔給自己的機會。
見秦沐歌一回來便一頭栽進了煉藥房,四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卻又不敢多問。
進了煉藥房,秦沐歌嗅着那淡淡的藥草香氣,整個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不過手上的動作還沒進行多久,她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來。
胡蒼曾經看到過自己動手術的樣子,若是他傳出去可怎麼辦?
真糟糕!
剛纔在未央王府,明明有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跟容景提這件事。
要不是他故意使壞嚇唬自己,自己又怎麼可能忘記?
不行,回頭自己還是得見容景一面,將這件事給了了。
容耀若是惡人,自然是沒有好結果的。
這一次,就當他命大,放他一馬。
翌日一早,秦沐歌準備好要用的一些藥草,打算去臥龍商行看看。
這些日子被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纏身,叫她把正事都耽擱了。
這邊她東西纔剛剛收拾好,就瞧見四兒就領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秦沐歌眸子一亮,面上露出欣喜,“酒娘,你怎麼來了?”
扈酒娘幾日不見秦沐歌,這會兒也是高興的很。
她快步跑到了秦沐歌身邊,十分親暱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當然是有好事啦!”
“好事?”秦沐歌眉角微微一挑,十分好奇,“什麼好事?”
扈酒娘脣畔微微一抿,賣了個關子。
“這個你隨我去臥龍商行就知道了。”扈酒娘拉着秦沐歌便往外面走。
好在秦沐歌她早就將東西都準備好了,這會兒亦是笑着就跟了上去。
在馬車上,扈酒娘還是沒有按捺住好奇,“沐歌,你可知道,這幾日,你都成了洛陽的名人了呢!”
“名人?”
秦沐歌一張淡泊的小臉上露出不解,她狐疑的看向了扈酒娘,等着她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