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被侍衛押着走了進來,眼見着穿戴都是富戶人家的打扮,見了唐晨熙福了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奶媽和桌子上的香囊,立即明白是事情敗露了,瞬間面如死灰一般。
唐晨熙冷着臉:“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或許本王還可以饒了,放你回去。若是膽敢有半句假話,立時就廢了你的雙手,讓你再不能做這些個傷天害理的東西出來害人!”
婦人連聲告饒:“王爺饒命,民婦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香囊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回王爺,是。”
“是誰去你那裡買的這東西?”
婦人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奶媽,道:“是這位媽媽。”
奶媽聽了這話,心知已經沒了退路,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把你知道都給本王倒乾淨了!”
婦人連忙說道:“前幾日,這位媽媽來了我家,要尋一個香囊,說是要那種繡線含有麝香的那種,我推說沒有,媽媽卻堅持說早些年在我這裡買過。王爺明鑑,民婦早些年是幹過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如今已經改過自新了的,奈何這位媽媽出言威逼利誘,民婦這纔拿出了壓箱底的一個香囊,給了她……”
唐晨熙周身都充滿了濃濃的寒氣,屋子裡的人一下子都禁了聲,揮揮手示意侍衛將婦人帶了下去,看着癱在地上的老婦問:“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老奴無話可說,老奴也是一時糊塗,往王爺網開一面吧……”說着就上前抱住唐晨熙的腳不住的求饒。
唐晨熙眼裡充滿厭惡的一腳踹開,冷聲道:“王妃是否知情?”
奶媽忽然禁了聲不敢開口,眼睛左右轉着有些慌張。
唐晨熙悠悠的開口:“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來人!將這老婦拖下去,先打五十板子再說!”
奶媽一聽五十板子,恐怕自己的老身板子就交代在這裡了,又想着王妃畢竟是正統的夫人,又有着身孕,頂多是禁足。
這樣想着就立刻求饒起來:“王爺饒命啊,我說,我說,這件事,是王妃囑咐老奴做的,老奴也不想幹這些個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王妃逼着老奴也是沒法子了啊。”
唐晨熙忽然大笑起來,揮揮手,示意打開房門,徐詠荷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看着徐詠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奶媽有些愣住,這才明白過來,徐氏恐怕是早就被唐晨熙安排在了外頭,只等自己揭穿真相。
“很好,很好!王妃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王爺既然認定是臣妾所爲,臣妾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抵賴?你敢發誓你的媽媽所作所爲都與你無關,也不是你所屬意的,你不知情?若是有半句虛假就立時讓出這正妃的位子來!”
徐氏緊閉雙脣,不再多說一句,唐晨熙勃然大怒,命人將徐氏與奶媽都關入了柴房,紫涵念在不知情,回院子繼續當差,不過爲了小懲大誡,罰了半年的月錢。
一切處理完後,唐晨熙與趙子君一道回了書房,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唐晨熙想着今日這一莊莊一件件,比平日裡的戲文還要精彩上幾分,有些自嘲的嘆息:“讓你見笑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家門不幸啊。”
趙子君不在意的揮揮手,安慰道:“王爺此言差矣,古往今來,哪個侯門相府沒點後宅陰私,微臣見着的可比這個厲害多了,幸虧王妃也不算是太狠毒的角色,不然……側王妃如今就不堪設想了。”
“都要拿麝香害了我的孩子了,還不算狠毒!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她自己也是將爲人母的人了,如何下得去手!”說着義憤難填,竟然拿起一支上好的白玉狼嚎筆,生生的斷成了兩截。
趙子君見自己多說無益,又想着畢竟是八王府內的事情,知道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就安慰了幾句,告辭了。
玲瓏得了消息,就急急的回了自家主子,說完來龍去脈,忍不住說了幾句:“哼!王妃也太過了些,如今她是正經的王妃當家主母,卻這般的容不下人,還敢傷及側妃您的孩子,您一定要讓王爺好好嚴懲纔是。還有那個紫涵,眼皮子也太淺了些,不過是個尋常的香囊就那般愛不釋手的整日掛着,才讓側妃您受了好些罪,也不能輕易饒了去……”
慕容蘭馨聽了事情的真相,說不恨徐詠荷是不可能的,十月懷胎,只有自己知道里頭的艱辛難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們的孩子,如果誰敢對她腹中骨肉不利,她第一個要那人碎屍萬段。
又想着徐詠荷現在也是身懷六甲,加上自己並未出事,不過是關入柴房而已,過不了多久也就放出來了。
至於紫涵那個丫頭,以後近身伺候是不能要了,只派着去外間做些活計罷了。
心裡一番思索計較之後,也就這般安排下去了。
這邊被關在柴房的徐氏,正在對着奶媽一陣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個殺千刀的奴才!不過才三言兩語就將本王妃供了出來,如今我也被王爺關了起來,你就開心了?若是你一口咬定與我無關,我還能想着些法子把你弄出去,如今這樣,咱們一起等死罷了!”
說完尤爲不解氣,又狠狠的拿起一個茶碗砸了過去,奶媽躲閃不急,生生的砸中了腦門,破了皮,幾滴血流了下來,徐詠荷這才消停了些,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
奶媽忍着額頭的疼,跪在徐氏面前老淚縱橫的說道:“王妃明鑑,老奴也是不得已爲之啊,王爺眼看就要要了老奴的命了,那五十板子下去,縱是年輕力壯的也撐不住的,更何況我這一把老骨頭。老奴好歹也是照看着王妃長大的,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王妃難道忍心看着我去送命嗎?”
徐氏聽了這話,有些猶豫了起來,誠然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善之人,否則也不會讓奶媽尋了藥粉與麝香來三番四次的毒害慕容蘭馨,但畢竟奶媽照顧自己長大,又陪着自己進了八王府,總是有些情誼的。
這樣想着面色也就緩和了許多,又想起自己這樣的處境,沮喪道:“如今那賤人的孩子完好無損,本王妃自己倒成了籠中之鳥,這該如何是好?”
眼見王妃的表情鬆動了許多,奶媽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重新爲徐氏倒了杯茶:“這一點王妃大可不必擔心,如今您也是有雙身子的人了,王爺不會對您如何的,不過氣上幾日,就放您出去了。”
“那若是王爺一直起着,如何都不願意放本王妃出去呢?難道本王妃要在這破敗不堪的地方產下孩兒嗎?”
“自然不會,王妃如今身子金貴,只需靜靜等些時候,王爺一定會接王妃出去的。”
徐氏不信,冷哼道:“靜靜等待?多久?若是一年半載的又該當如何?本王妃如今是有身孕的人,王爺能耐我何?我就是要每日大吵大鬧,讓他提心吊膽,總能將本王妃放了出去!”
說完也不再理會奶媽的勸阻,對着門外喊了起來:“王爺!王爺!王爺!”
柴房的門打開,進來的卻是看守的侍衛,目不斜視的行了禮:“王妃有何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