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裁,沒有想到您爲了傑哥的事情竟然親自來了。”白琳此時一掃聖母白蓮花的柔軟模樣,面帶着感激的微笑,語調誠懇,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的得體優雅,“沈總裁,您一路辛苦了。”
沈豫倫此時終於將視線從齊思念身上收回,看了一眼白琳,這就是之前視頻裡的女主角,一想到這幾年自己竟然如此的相信丁邦傑,沈豫倫眼底滑過一抹冷意。
沈豫倫漠然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因爲他面容帶着天生的冷峻,讓人完全看不透沈豫倫此時的心思,更加不敢小覷氣勢逼人的沈豫倫。
“沈總裁,你可要救救我們家邦傑啊,就是他們綁架了邦傑,陶家就是個臭名昭著的黑幫,無惡不作!他們纔敢這麼無法無天的公然綁架。”丁母此時指控的看向陶沫幾人,神色裡愈加的得意和囂張。
陰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齊思念,丁母更是惡毒的開口:“沈總裁,還有齊思念這個賤人,她明明是我們丁家養大的,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穿我們的,到最後卻勾結外人害了邦傑。”
說到這裡,丁母咬牙切齒着,恨不能撲上去從齊思念身上咬下幾塊肉來,不過丁母也不忘記推銷自己的兒子,話語裡滿是得意和驕傲,“我們邦傑這麼優秀,年輕有爲,公司裡不知道多少小姑娘都喜歡邦傑,沈總裁你看小琳可是白家的大小姐,她也仰慕邦傑。”
“可是邦傑這孩子卻說他既然和齊思念訂婚了,就要信守承諾,對她負責,寧可放棄小琳這麼出色的女孩子,可是齊思念這個賤人不但不知道感恩,而勾結陶家綁架了邦傑,到現在也不知道邦傑怎麼樣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這幾位是?”沈豫倫神色不明,此時打量的看向一旁的何老爺子還有三個西南省已經金盆洗手的黑道大佬,緩聲開口:“我有二十多年沒有回國了,不知道幾位是?”
“沈總裁,我是西南省何家的家主。”何老爺子笑着自我介紹了一句,今天這一趟來的果真值得!外面傳言都說豫音集團日後將由丁邦傑繼承,何老爺子之前還有幾分懷疑,畢竟這麼大的一個跨國集團,爲什麼會選中丁邦傑這個年輕人?
誠然丁邦傑的確很出色,但是出色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此時看到沈豫倫雖然坐在輪椅上,卻親自來了石溪市,何老爺子就相信了,沈豫倫果真極其看重丁邦傑這個繼承人,估計是將他當成兒子在培養,否則不會這麼快的從國外趕回來。
“這事發生在西南省這地界上,於情於理我這個老一輩都該出面調解一下,更何況丁經理的父母和白小姐也找到了我,這事說起來慚愧,陶家是南江省潭江市的黑幫家族,名聲一貫不好,這一次會綁架丁經理,一方面是因爲之前的合作沒有談攏,另一方面估計是因爲陶野看上了丁經理的未婚妻,年輕人一熱血衝動起來,做事就無法無天了。”
何老爺子說到這裡不由的嘆息兩聲,很是無奈,不過也不忘記在沈豫倫面前給何家表功,“所以今天我就邀請了三個道上的老一輩過來共同處理此事,希望陶家可以立刻釋放丁經理,誰知道我們老了,陶家人根本不買賬,剛好沈總裁你也親自過來了,這事由你出面更是名正言順。”
“何老爺子您太謙虛了,如果不是您老給我們主持公道,我們今天只怕連門都進不了。”白琳柔聲開口,感激的看向何老爺子,隨後又看向沈豫倫,“沈總裁,您能讓陶家先將傑哥放出來嗎?阿姨心臟不好,這兩天因爲擔心傑哥,差一點就犯病了。”
“你愛慕邦傑?”沈豫倫不答反問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的看向開口說話的白琳。
白琳頓時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力,身體倏地的緊繃起來,但是想到之前陶沫已經曝光了自己和丁邦傑在牀上的視頻,白琳明白在沈豫倫面前自己如果遮掩反而不好,不如坦誠,更能博得沈豫倫的好感。
深呼吸着,白琳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低聲開口:“是,我以前只當傑哥是兄長,可是當傑哥訂婚之後,我才突然明白過來其實我是喜歡傑哥的,但是傑哥已經訂婚了,我不能破壞他和齊思念之間的感情。”
“而且傑哥也說了,他只當我是妹妹,他說即使沒有他,我憑藉着白家的家世,也能找到其他優秀的伴侶,可是齊思念如果沒有傑哥,就什麼都沒有了,傑哥和我一直恪守着底線。”
說到這裡,白琳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苦澀一笑,“可是有時候感情壓抑的太厲害,反彈的更厲害,之前齊思念突然拋棄傑哥跟陶野跑了有家不回,傑哥又失望又痛苦,借酒消愁的喝多了,我陪着傑哥也喝了不少酒,最後我們沒有剋制住感情纔會……”
餘下的話白琳沒有再說了,反正在場都是成年人,大家自然知道酒後亂性這四個字,不過白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她和丁邦傑之前的姦情圓的這麼順溜,不得不說她的腦子的確很好使,將視頻的傷害程度降到了最低,畢竟是齊思念先背叛,丁邦傑和白琳纔會酒後亂性,論起來也是齊思念的錯。
“小琳,你和邦傑都沒有錯,是齊思念不知好歹、水性楊花!你和邦傑爲了她受了這麼多苦。”丁母一把抱住泫然欲泣的白琳,不停的安慰着,眼刀子也咻咻的向着齊思念射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解除他們的婚約,白小姐是世家千金,和邦傑倒也相配,不知道你父母?”沈豫倫冷漠的臉上此時卻帶着幾分笑意,像是和藹的長輩在尋求晚輩的意見。
白琳這個時候選擇攤牌就是爲了博取沈豫倫的好感,以前和丁邦傑在一起的時候,尤其是在牀上的時候,白琳也曾撒嬌讓丁邦傑解除婚約,可是每一次丁邦傑都是推脫。
說他訂婚的事情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也知道齊思念孤兒的身份,如果他選擇悔婚,必定會被人認爲背信棄義,對他的名聲極其不好,甚至會影響他繼承豫音集團。
所以白琳也只能等待,畢竟她看上的不僅僅是丁邦傑這個人,更是因爲他日後可以繼承豫音集團,所以白琳只能一直等着,等着丁邦傑完全掌控了豫音集團,她才能從地下情人轉爲真正的總裁夫人。
如今聽到沈豫倫這話,白琳滿臉的狂喜之色,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她等待了這麼久,期盼了這麼久的身份終於等到了。
丁母和丁父也很高興,以前他們對齊思念不錯,不過是看在每年一百萬的撫養費上,但是後來聽邦傑說,衛笑梅意外去世了,自然沒有人再給一百萬的撫養費了,丁父和丁母對齊思念的態度頓時差了很多。
若不是爲了保住丁邦傑的名聲,他們早就讓丁邦傑和齊思念解除婚約了,而且白琳可是白家大小姐,白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只要白琳嫁過來了,就等於白家也嫁過來了。
而且比起不上臺面的齊思念,白琳不但長的漂亮,嘴巴又甜,人又孝順,一個是天上的白雲,一個是地上的污泥,丁父和丁母自然願意要白琳這個兒媳婦,尤其是解除婚約的事還是沈豫倫親自開口的,如此一來就不會給邦傑帶來壞的影響。
“我爸媽都知道我對傑哥的感情,如果傑哥和齊思念解除婚約,我爸媽肯定會同意的。”臉上帶着嬌羞和喜悅,白琳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齊思念,自己終於光明正大的成爲了傑哥的未婚妻,日後豫音集團的總裁夫人了。
齊思念跟着陶野有什麼前途可言?說不定被玩弄厭棄之後就被陶野拋棄了,一個三流黑幫家族的少主算什麼東西,喜新厭舊太正常了,更何況在白琳看來齊思念簡直蠢不可及,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活該日後被陶野拋棄,白琳甚至已經可以想象日後齊思念悲慘至極的生活。
何老此時也是滿臉的喜色,看來這個沈豫倫是真的很看重丁邦傑,不但親自爲了他從國外趕回來,還幫着解除了婚約,如此一來,何家想要拿回種植基地,再和豫音集團合作是水到渠成的事。
一旁三個大佬此時也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何老爺子,原本以爲何家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卻沒有想到峰迴路轉,讓何家攀上了豫音集團,有了這個靠山,何家至少還有幾十年的繁榮。
“陶沫,你們還不將我們家邦傑交出來!”丁母只感覺渾身說不出來的痛快,得意洋洋的看向陶沫,一會等兒子安全了,就可以狠狠的報復這些賤人了,他們既然敢綁架自己兒子,就該想到日後會有的報復!一個一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最好都賣去紅燈區!
“陶沫,沈總裁都親自出面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何老爺子也跟着幫腔,陰冷的目光盯着陶沫,他倒是希望陶沫繼續這樣固執下去,不交出丁邦傑,如此一來沈豫倫必定會讓陶家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沈總裁開口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陶沫淡然一笑的回答,倒沒有繼續堅持,對着一旁陶野開口,“哥,你去隔壁將丁邦傑帶過來吧。”
陶野點了點頭轉身向外面走了去。
自己還以爲陶沫有多硬氣,原來也是欺軟怕硬的紙老虎!何老爺子看着屈服的陶沫,不屑的哼了一聲,以丁邦傑的行事作風,表明上他不會做什麼,但是暗地裡一定會狠狠地報復陶家!
隔壁的院子裡住的是陶家的保鏢還有操權帶過來的幾個人,丁邦傑被抓過來之後就在隔壁看押着,三分鐘不到的時間,陶野就帶着丁邦傑過來了。
一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沈豫倫時,丁邦傑臉色倏地一下蒼白,隨後他又快速收斂了神色,腦子裡飛快的轉動着,丁邦傑根本不知道沈豫倫知道了多少,衛笑梅已經死了,齊思念的事誰也不清楚,自己不能慌!
“邦傑!”
“傑哥!”幾乎在同時,丁母和白琳兩個人就向着丁邦傑撲了過來,激動萬分的將人給抱住了,見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丁母更是喜悅的抓住丁邦傑的手,“邦傑,沈總裁知道你失蹤了,所以特意從國外回來給你主持公道!還有邦傑,你和齊思念已經解除婚約了,沈總裁說了讓你和小琳訂婚,你再也不用擔心別人說你背信棄義了。”
聽到丁母的話,丁邦傑的心刷的一下跌到了谷底,呆愣愣的看着一臉嬌羞的白琳,腦子裡嗡嗡的亂響着,解除婚約了?愣愣的開口:“沈叔叔?”
“請叫我沈總裁。”可惜回給丁邦傑的是沈豫倫冰冷的聲音,一雙銳利的黑眸滿是徹骨的寒意,“丁邦傑你果真是我看重的繼承人,將我玩弄在鼓掌之中,當初就有人說說過我沈豫倫太重感情,所以容易被信任的人矇蔽,這是我最大的弱點,今天我才明白此話不假。”
丁父丁母還有白琳都是一愣,一旁的何老爺子也是一怔,只感覺這氣氛怎麼不對!再定睛一看,沈豫倫哪裡有剛剛的和顏悅色,此時神色極其的冷厲,而丁邦傑也不是逃脫魔窟的輕鬆喜悅,而是一臉的灰敗,如同死了爹媽一般。
“沈總裁,你?”丁母皺着眉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忘記給丁邦傑說好話,諂媚的笑着,“沈總裁,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邦傑這孩子年輕,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包涵包涵。”
嘲諷一笑,沈豫倫眼神冷到了極點,“小五,傳我的命令下去,豫音集團從此之後沒有丁邦傑這個人了。”
“是,先生。”一直推着輪椅的保鏢沉聲回答,拿起手機快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將沈豫倫的決定傳達了下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的愣住了,他們之前以爲沈豫倫無比看重丁邦傑,特意從國外趕回來救人,此時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沈豫倫看向丁邦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這根本就是在看一個仇人。
“小念,是我識人不清,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此時,沈豫倫苦澀的開口,目光裡滿是愧疚和自責,當年他沒有保護好她的母親,現在又沒有保護好小韻的女兒,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這樣欺負。
“你不要這樣,這不怪你。”齊思念直搖頭,雖然她對沈豫倫還很陌生,但是從陶野那裡知道了自己母親和沈豫倫當年的事情之後,齊思念知道這一切都不怪他,要怪就怪丁邦傑太會僞裝,太會揣測人心。
“你和你母親一樣的善良寬容。”心裡頭依舊沉甸甸的痛着,沈豫倫懷念的開口,小韻也是如此的善良美好,這幾年找不到齊韻的下落,沈豫倫知道她是遭遇不測了,否則她不會將女兒送到孤兒院。
“思念,你推沈總裁過去休息一下。”陶沫好笑的看着面如死灰、如喪考妣的丁邦傑幾人,悠然一笑的指着大門口,“幾位,丁邦傑已經安全釋放了,你們也該離開了。”
“哈哈,那行,我就先走了。”洪爺爽朗一笑,只感覺今天這齣戲實在精彩,何老爺子那臉已經扭曲的不能再扭曲了,他以爲巴上了豫音集團,誰知道是錯將魚目當珍珠。
從始至終沈豫倫看重丁邦傑不過是因爲齊思念的關係,誰知道這些人不斷的巴結丁邦傑,欺壓齊思念,哪裡想到齊思念這個孤兒纔是真正的珍珠。
被趕出了門,丁父丁母還有白琳都傻眼的愣住了,到此刻都沒有回過神來,看着失魂落魄向着外面走去的丁邦傑,連忙追了過去,丁母急切的開口:“邦傑,你怎麼走了?沈總裁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趕快解釋清楚啊!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白琳回頭看了一眼齊思念,當看到沈豫倫臉上那種疼愛之色,白琳機械的邁動着步子,她一直以爲是丁邦傑很出色,才被沈豫倫看重,纔會定爲豫音集團的繼承人。
她根本沒有想到沈豫倫真正看重的人是齊思念,丁邦傑不過是沾了齊思念的光,如今兩人解除婚約了,丁邦傑就什麼都不是了。
何老爺子畢竟是老江湖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竟然陰溝裡翻船了,原本還想着和沈豫倫解釋什麼,但是陶家的保鏢和沈豫倫的保鏢卻已然冷着臉將何老爺子等人趕了出去。
院子門口,看着丁母還抓着丁邦傑的胳膊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何老爺子黑着臉冷嗤一聲,“假的終究是假的,哼!”
如果不是丁邦傑太會做戲,自己怎麼會以爲丁邦傑纔是被沈豫倫看重的人,怎麼會過來給他主持公道!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客廳裡,陶沫將安靜的空間留給沈豫倫和齊思念,突然面對沈豫倫,齊思念還有點的忐忑不安,一旁陶野不由一笑,鼓勵的對着齊思念點了點頭,這纔跟着陶沫一起上了樓。
“看來丁邦傑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纔會故意的將你的照片放在錢包裡。”沈豫倫靜靜的看着齊思念,當初他回港城祭拜齊韻,也順便去了豫音集團在港城的總部,意外的看到了齊思念的照片。
沈豫倫一調查立刻就明白當年齊洪關於齊韻被仇人綁走,死在公海遊輪爆炸的事情是假的,齊韻一定沒有死,沈豫倫開始瘋狂的查找,可惜孤兒院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不管是在當初的孤兒院,還是後來被丁家收養,齊韻都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來看望過齊思念這個女兒。
沈豫倫將唯一的希望就放到了齊洪一家,一旦懷疑上了齊洪,沈豫倫也查出來當年齊洪一家說的什麼仇人什麼報復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製造齊韻死亡的假象,從而吞併齊家的產業。
但是齊洪一家並不清楚,當年齊韻父親早就立下了遺囑,日後齊家的產業都歸齊韻,如果齊韻出了意外,就歸齊韻的子女,如果齊韻沒有子女,那麼所有的財產都將無償捐獻出去。
沈豫倫沒有立刻對齊洪一家動手就是爲了等,看看遺囑公佈的日期到了之後,齊韻會不會出現,可惜沈豫倫身體一直不好,尤其在見到齊思念之後,他日日夜夜被噩夢所侵擾,幾乎夜不能寐。
小陳教授也說了沈豫倫因爲睡眠不好,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身體,若是繼續這樣惡化下去,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壽命,沈豫倫每天都感覺腿部的骨頭疼痛難忍,痛到極點的時候,沈豫倫恨不能將一雙腿給截肢了。
這樣的情況之下,沈豫倫只好將調查齊洪的事情暫時交給了丁邦傑來處理,因爲他還不能死,沒有找到齊韻,沒有收拾齊洪一家,沈豫倫怎麼敢死?
更何況讓丁邦傑來做這件事也算是對他的考驗,當然也是因爲丁邦傑是齊思念的未婚夫,對於齊家的事情,丁邦傑有這個義務和責任。
沈豫倫會相信丁邦傑最主要是因爲當年丁家收養了孤兒院的齊思念,明明知道她體弱多病,每年都耗費十多萬甚至更多的錢給她醫治,而且丁邦傑也是個極其出色的年輕人,甚至拒絕了豫音集團那些漂亮能幹的女白領或者生意場上碰到的千金小姐,堅持和齊思念訂了婚。
這一切都讓沈豫倫無比相信丁邦傑,所謂燈下黑正是如此,沈豫倫根本沒有懷疑過丁邦傑,而丁邦傑對人性掌控到了極致,自身也極其優秀,絕對是年輕有爲,在沈豫倫的扶持之下,丁邦傑很快收買了豫音集團的不少人。
齊洪一家在遺囑公佈前的一個月外出旅遊,卻因爲意外死在了公海上,屍骨無存,當沈豫倫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感覺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初齊洪一家制造齊韻假死的消息,卻沒有想到他們一家真正的葬身海底。
可惜一直到了遺囑公佈的日子,齊韻還是沒有出現,沈豫倫即使不願意相信,卻也明白齊韻應該已經去世了,否則她不會不管齊思念這個女兒,最後沈豫倫聯繫了律師,將齊家的產業都放到了齊思念的名下。
因爲情緒波動太大,沈豫倫再次病了,知道齊韻已經死了,沈豫倫在病痛折磨之下也沒有了求生慾望,只希望可以儘快的培養丁邦傑,由他日後來照顧心性單純善良的齊思念。
或許是因爲內心的愧疚和自責,沈豫倫一直不敢出現在齊思念面前,畢竟當年是他相信了齊洪一家的話,認爲齊韻死在了公海爆炸上,所以纔會讓齊洪一家的奸計得逞,讓齊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甚至不知道死在何方。
這種濃烈的愧疚之下,沈豫倫根本不敢去面對齊思念,而且他的身體也容不得他這樣奔波勞累。
“沈總裁……沈叔叔,你不需要道歉,陶大哥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齊思念快速的將當初衛笑梅聯合齊洪一家害了齊韻,又將丁邦傑調查衛笑梅知道了自己身世,然後算計沈豫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
當年之事,的確不能怪沈豫倫,那時他也年輕,不過想到齊韻竟然被袁明囚禁下毒致死,沈豫倫還是悲痛萬分的紅了眼眶,在他以爲小韻意外死亡的時候,她一直還活着,被袁明囚禁着。
“沈叔叔,你不要難受了,相信媽媽也希望我和你都好好的,而且陶大哥說了這些害了媽媽的人都已經得到報應了。”齊思念是齊韻冷凍的卵子培養出來的,所以對於母親,她只是一個概念,所以她的情感遠遠沒有沈豫倫這麼深沉。
袁明死了、衛笑梅死了,齊洪一家也死了,丁邦傑雖然不是直接兇手,但是丁家欺辱了齊思念這麼多年,沈豫倫眼中劃過一抹寒意,只是很快的收斂起來,此時溫和一笑,拍了拍齊思念的手,“好,我們都要好好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雖然沈豫倫之前從丁邦傑那裡知道了齊思念所有的事,但是沈豫倫已經不相信丁邦傑了,所以他更願意聽齊思念說話。
沈豫倫絕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精明男人,只要他願意,絕對可以讓任何人對他建立好感,所以一番交談下來,齊思念已然將沈豫倫當成了父親,神色裡有着孺慕之情,語調也活潑了許多。
之前因爲屈子文的到來,陶沫、齊思念和盧輕雪三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現在爲了歡迎沈豫倫的到來,三人又是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桌子上滿滿的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甚至盧輕雪也幫忙打了下手而不是濫竽充數。
“這一杯我敬幾位,若不是你們,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小念也一直被丁家人欺辱。”沈豫倫誠摯的向着陶沫幾人道謝着,如果不是那麼相信丁邦傑,如果不是他身體實在太差,這一切也不會發生,幸好,幸好小念遇到了陶沫和陶野,纔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沈總裁你太客氣了,陶野這一次英雄救美可是一點都不吃虧,小思念乖巧又可愛,倒是便宜陶野了。”盧輕雪笑着打趣着,曖昧的目光看得陶野這個大男人都不好意思了,而一旁齊思念早已經羞紅了臉。
“我保證我哥絕對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陶沫跟着來了一句,笑眯眯的看向滿臉紅彤彤的齊思念,“對吧,嫂子?”
哄的一下,臉上像是着了火,齊思念呆愣愣的看着陶沫,那一聲嫂子讓她感覺又羞赧又甜蜜,目光下意識的向着一旁的陶野看了過去。
“不用理她們兩個,唯恐天下不亂!”陶野兇狠的瞪了一眼陶沫和盧輕雪,隨後又溫柔的開解了齊思念幾句,讓她不要在意。
整個餐廳的氣氛極好,沈豫倫也不由的笑了起來,只是眼底卻有一抹苦澀劃過,如果小韻還活着,看到今天這一幕,她該有多麼的高興,比起城府極深的丁邦傑,性情溫和的陶野更適合小念。
晚飯後,衆人又在庭院裡喝着茶吃着水果繼續聊天着,直到其他人都離開了,沈豫倫這才正色的看向陶沫詢問着,“小陳教授是不是對我做過什麼手腳?”
否則丁邦傑不可能不顧一切的要將他撈出來,之前沈豫倫還以爲丁邦傑是爲了自己的身體着想,所以纔會如此,現在看來,只怕是因爲丁邦傑害怕自己重新找了醫生,他之前的所作所爲會曝光了,所以纔不得不將小陳教授撈出來。
“小陳教授除了擅長骨科,還擅長催眠,我懷疑沈叔您夜裡連連噩夢,有可能是被小陳教授催眠了,而且你的腿應該也被動了手腳,畢竟丁邦傑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陶沫也沒有任何隱瞞將小陳教授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夜色之下,沈豫倫沉默下來,神色帶着凝重,片刻之後面容轉爲了肅殺,他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死了,豫音集團落到了丁邦傑手裡頭,至多五年他會完全的掌控豫音集團,到這個時候丁邦傑就會露出真面目,小念必定會非常的危險,死在“意外”裡也很有可能。
“沈叔,我給你把個脈,然後再相信檢查一下。”於情於理陶沫都要醫治沈豫倫,畢竟他現在可是哥的準岳父身份。
手指搭上沈豫倫的手腕,慢慢的探查着脈息,十來分鐘之後,陶沫再次將精神力釋放出來,顯示釋放出一股進入到了沈豫倫的雙腿內部,檢查着他的腿骨,爾後陶沫再次釋放出一股精神力細絲,更加小心翼翼的探入到了沈豫倫的頭部進行檢查。
從把脈到結束,陶沫足足用了將近一個小時,若不是沈豫倫極其相信陶沫,只怕會以爲這是一個庸醫,哪有人把脈要把上一個小時的。
“小陳教授給沈叔你下了催眠暗示之後,還在你喝的藥物里加入了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只要停了藥,再調理一番問題不大。”陶沫停頓了一下,視線停留在沈豫倫的雙腿上。
“當年腿骨斷裂的太厲害,現在沈叔你雙腿裡還有九根釘子,而且當年骨頭碎裂的太嚴重,小陳教授的醫治治標不治本,只是緩解了劇痛,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骨頭上面的裂縫越來越大,痛楚也越來越強。”
“你的醫術果真是名不虛傳。”沈豫倫讚歎的開口,當年他高薪將小陳教授挖走,就是因爲他一手家傳的骨科絕活,陶沫雖然把脈用了一個小時,但是卻已經發現自己雙腿打了九根釘子,這足以說明陶沫醫術的精湛,而且看陶沫的神色,沈豫倫忽然產生了一股子期待。
“沈叔,你放心,雖然治療雙腿的時間有些漫長,但是最多一年,沈叔你一定可以健步如飛的,當然,以後還是不能做劇烈的運動,雙腿也不能再受傷,只是行走的話會和普通人一樣,不過沈叔你後期要堅持保養,畢竟年紀大了,正常人都會有骨痛的毛病。”
陶沫笑着開口,對於普通醫生而言,沈叔腿部骨頭那些裂痕根本沒有辦法處理,但是陶沫擁有精神力這個作弊器,所以問題並不大,只是比較耗時而已。
“這段時間我會留在國內。”真的聽到陶沫說可以治療好,沈豫倫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他並不怕死,只是他希望能好好活着,多照顧照顧小念,看着她結婚生子,這樣日後即使到了九泉之下,自己也能對小韻有個交代了。
沈豫倫就在這裡住了下來,每天接受陶沫的治療,也和齊思念說起齊韻小時候的事,至於陶野就慘了,除了最開始的感激之外,沈豫倫看陶野着搶了自己女兒的男人各種不順眼。
再加上丁邦傑被開除了,所以沈豫倫直接將豫音集團的事情丟給了陶野處理,好在有屈子文在一旁幫忙,否則陶野估計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一晃時間就過了好幾天,丁邦傑的事情在石溪市也傳了開來,而黃源禮的事情已經進入了審判程序,這讓黃源怡和封瑤都着急起來。
------題外話------
收拾了丁邦傑一家,接下來就到黃源禮了,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