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從清醒之後,在陶沫的後續調養中,身體在迅速的恢復,雖然肯定是恢復不到沒出事前的狀態,但是有陶沫這個神醫在,老爺子的狀態也是非常的好。
這不,一轉眼就到了新年,而整個京城的局勢也顯得更加的詭異而緊繃,不單單是京城這些世家,地方上的一些家族也都感覺到了風聲鶴唳,有些膽小的家族甚至直接搬到了國外去躲避風頭。
風雨欲來風滿樓,波濤洶涌之下,兆海省陳家就如同一條蛟龍一般橫空出世,誰也沒有想到以前不曾在意的一個小家族竟然如此的強大而可怕,而陸老爺子幾個月之前被暗算重傷的罪魁禍首也指向了陳家。
“話說這個陳家是不是太大膽了,陳家就算關係網龐大,財大氣粗的,可是陸家是什麼人?跺跺腳華國都要抖三抖,陸家手裡頭牢牢的抓着兵權,陳家真是不怕死啊!”
燈光閃耀之下,陸家大宅的大廳此時一片的燈火輝煌,因爲還沒有到時間,所以前來陸家參加宴會的賓客三三兩兩的湊到一起談論起如今最熱的話題:兆海省陳家。
“老爺子從受傷到現在痊癒了都快半年時間了,你看陸家報復了嗎?陳家既然敢動手,肯定是有恃無恐。”
“得了吧,以陸家的行事風格,他們會不報復陳家?”最開始說話的男人不相信的直搖頭,掃了一眼陸家在場的幾個人,壓低聲音道:“陸家肯定是在醞釀什麼大計劃,畢竟陳家勢力也不小,小打小鬧的報復有什麼意思?我可以肯定陸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要將陳家連根拔除。”
就在衆人低聲議論時,此時一個看起來有些清瘦的,四十多歲的男人端着香檳酒,一臉自以爲是的笑了起來,側過身嗤笑一聲。
見幾人的目光都急切的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要知道答案,男人這才滿意一笑的賣弄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
“你們知道什麼,陸家不是策劃什麼報復而是不敢報復,你們以爲陳家這麼傻的直接對陸家動手?那是因爲陳家和董家是合作關係、共同進退,陸家即使勢力再強大,面對強強聯手的董家和陳家也要退避三舍,不敢略其鋒芒。”
“這倒是,難怪這半年來七大軍區的調動很是頻頻繁,我一直以爲是國際形勢不好,所以軍區纔有大幅度的人員調動。”另一個在軍中能打探到一些消息的男人附和的開口,如此一來,有些事倒是明瞭起來了,京城只怕要亂了,只是不知道是如何亂?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心裡透亮的人不由嘆息一聲,若沒有這個陳家突然出現,董家和陸家一直都是對立又平衡的局面,可是陳家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如今這局勢是越來越危險了。
類似的對話在陸家大宅的各個角落裡都在進行着,除了一些公開站隊的,其他京城世家都還在觀望,雖然陳家來勢洶洶,可是陸家積威已久,誰也不認爲陸家這個龐然大物會突然倒下。
現在陸家沒有動,陳家和董家也沒有動,這反而讓一直觀望的人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他們雖然很想兩不幫,求箇中立,可惜他們也清楚和陸家、董家是不會讓他們保持中立躲過這一劫的。
所以最終的結果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投靠陸家,一個就是投靠董家和陳家,若是站對了,那麼日後必定會飛黃騰達,成爲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可如果站錯了,敗者爲寇的下場自古以來就沒有善終的。
等待了大約十多分鐘,隨着音樂聲的停歇,衆人都停下了交談,隨着輪椅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音響起,陸大哥推着精神矍鑠的陸老爺子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各位,歡迎大家百忙之中抽空來到陸宅……”陸大哥洪亮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起,陸家低調了這麼多年,很少舉辦這種大型的宴會,這一次若不是爲了穩住局面,也爲了讓外面的人知道老爺子活的好好的,陸家也不會有今晚上的聚會。
不得不說陸老爺子的出現,而且還從輪椅上起身走到主席臺上致辭之後,在場不少人心裡頭都有些的傾向陸家了,陸老爺子在很多人眼裡那就是一個標誌,是陸家不會倒下去的標誌。
“你去和夢潔她們聊天去,不用陪着我。”陸老爺子朗聲笑着,目光慈善的看向一旁的陶沫,陸老爺子明白自己的這條命是陶沫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
別說一開始老爺子就很喜歡陶沫,如今對陶沫就更好了,真的和對自家女兒沒什麼兩樣,而且從清醒到如今這幾個月的時間,陶沫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老爺子心裡頭亮堂的很。
除了自己的兒孫,那些媳婦輩的,即使對老爺子也有感情,但是或許是因爲沒有血緣,終究是差了一層,可是從陶沫身上,陸老爺子感覺到了她的孝心,那種打心底關心自己的孝心。
“您老這是嫌棄我了?”陶沫笑着回了一句,上輩子是孤兒,這輩子老天開眼讓自己再活了一次,不過最開始在陶家加些極品親戚身上,別說是親情了,他們恨不能將陶沫給壓榨死。
雖然後來陶靖之收養了陶沫,陶野也將陶沫當成妹妹,但是畢竟相處的時間太短,感情也有,但是還是有些的距離感。
直到陶沫出現在兆海省遇到了陳素紋,原本陶沫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真切的無私的母愛,只可惜這份感情來的太快去的更快,韋筱筱爬牀之後,陶沫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了,看到陳素紋的面子上,陶沫不可能真的殺了韋筱筱。
可是陳素紋爲了保下韋筱筱給陶沫跪下了,那一跪,讓陶沫對陳素紋的感情就變了味,即使理智上她能想的通透,可是情感上陶沫卻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爲了保護其他人來傷害自己這個女兒。
而至於唐玄瀾這個父親,雖然未曾謀面,可是之前陳家對老爺子出手,陶沫曾經陳懇的拜託唐玄瀾出面阻止陳家,只可惜被他冷漠的拒絕了,爾後老爺子出事了。
再後來雖然陶沫不眠不休的守在醫院裡將老爺子給搶救回來了,盧輕雪後來也打了電話過來,告訴陶沫唐玄瀾最後還是心軟了,派人去救老爺子了,否則老爺子只怕當場就死亡了。
可是即使如此,一想到陸老爺子人事不知的昏迷着,陶沫的心裡頭就難受的厲害,對唐玄瀾這個父親的感情也很是複雜。
不過如今和陸家人的和諧相處,倒是讓陶沫感覺輕鬆了很多,陸家那種溫暖和諧的家庭氛圍,是陶沫上輩子這輩子都不曾體會到的,她也打心底將陸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我要是敢嫌棄你,小九就敢將陸家的屋頂給掀掉。”陸老爺子大笑着,他一輩子強勢霸道,脾氣也暴烈,所以兒子女兒包括孫子孫女兒這些小輩,雖然敬重老爺子,但是對他多少也有些的畏懼。
人老了,就想着兒孫滿堂、其樂融融,但是陸謹滔這些小輩們都三十多歲了,自然不可能和老爺子有什麼親暱的舉動,而陸家第四代的孩子年紀都太小,老爺子身上煞氣重,倒是讓他們有些害怕,也不敢和老爺子親暱、鬧騰。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陶沫,看起來溫順乖巧,可是那性子卻十分對老爺子的胃口,老爺子不願意喝苦死人的中藥,陸大哥他們都沒辦法,一個一個的耐着性子來勸,只有陶沫敢指揮警衛員直接給老爺子灌下去。
復健的時候,老爺子痛的厲害,脾氣一來,就不想練了,他一生戎馬,現在卻如此的狼狽,走個路都要警衛員攙扶着,這樣的虛弱又狼狽不堪的模樣,也難怪老爺子會耍脾氣發怒。
也就陶沫敢和老爺子對着來,絲毫不懼怕老爺子的怒火,這麼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成了忘年交一般,感情好的跟什麼似的。
看到陸老爺子和陶沫之間那種和諧的氣氛,前來參加宴會的人都不由感慨,陸老爺子的脾氣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暴烈,據說對當年唯一的女兒也是軍事化教育,訓練不達標直接上鞭子抽。
沒有想到老爺子對陶沫這麼慈愛,一點不嫌棄陶沫的出生,不過想到老爺子的命就是陶沫救回來的,大家倒也明白了。
所以此次陸家的宴會,除了亮相的老爺子之外,陶沫也算是一個焦點人物,外面更是將陶沫的醫術傳的神乎其乎的,畢竟當時軍區醫院的專家教授都宣佈老爺子沒救了,腦死亡了。
後來褚老爺子這些人也親自去了醫院打探了,情況的確不容樂觀,老爺子這一次只怕是挺不過了,最好的情況也是植物人。
可是誰曾想陶沫不眠不休的搶救了一個月,愣是將老爺子給救活了,之後的幾個月裡,在陶沫的調養之下,老爺子雖然還坐着輪椅,但是看起來氣色很好,精神也好,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щшш ☢TTKдN ☢C〇
陶沫的名聲一下子就被傳開了,甚至被傳的神乎其乎的,都被冠名起死回生的神醫,人的地位越高,越是怕死,年紀大了,誰沒個這裡痛那裡不舒服的毛病。
若是能交好陸家,日後身體有什麼問題了,只要陶沫出手那絕對是藥到病除,所以今天不少人會選擇站在陸家這邊,陶沫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覷的。
二樓的休息間。
“程澄,是不是學習太累了,你瘦了這麼多,精神也不好。”杜裕月一臉心疼的看着臉頰瘦削的程澄,她的眼下一圈濃郁的青黑色,看得出這段時間程澄的睡眠很不好。
“大表嫂,我沒事。”有氣無力的開口,程澄這幾個月過的非常不好,她之前也曾想過要好好努力一下,奢望着可以和封惟堯發展感情。
可是事實卻是上一次從醫院離開之後,程澄就再也沒有看到封惟堯了,不過關於封惟堯的消息她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有同學之間說起來的,有媒體雜誌報道出來的,也有從杜裕月這個大表嫂口中聽到的。
每聽到一次封惟堯的名字,程澄就感覺自己更加的瘋魔了,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她甚至夜不能眠,即使睡着了也會在噩夢裡醒來,不是夢到自己和封惟堯在教堂舉行婚禮,可是最後一刻陶沫去突然出現搶走了封惟堯。
要不就夢到陶沫和封惟堯結婚了,她如同灰老鼠一般躲在角落裡痛哭,可是結婚之後的封惟堯卻根本不幸福,陶沫竟然紅杏出牆和陸九錚糾纏不清。
但是不管程澄如何的解釋,封惟堯卻都不相信,甚至嚴厲的斥責程澄,罵她居心叵測,破壞自己和陶沫的感情。
這樣的噩夢一個接着一個,程澄的體重也跟着下降,好在到了寒假,她不用上學,陸家每個月五千的零用錢,也讓程澄不用兼職打工。
“我有個朋友是醫生,讓她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吧,你再瘦下去我都不放心了。”杜裕月關切的開口,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片刻之後,一個臉色有些冷漠的女人快步的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四十來歲,面容僵硬而冰冷,穿着陸家傭人的衣服,這讓程澄詫異的一愣,可是之後就感覺腦袋劇烈一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半個小時之後。
“我的催眠已經成功了,這是藥,只要她放到了陸老每天喝的中藥裡就行了。”女人面容冰冷的開口,將藥拿了出來交給了杜裕月轉身就走了出去。
看着躺在沙發上昏睡的程澄,杜裕月打開她的包,將她拿吃了一大半的“安眠藥”給拿了出來,然後將剛剛女人交給自己的藥擦去指紋之後,用紙巾包着偷偷放到了程澄的包裡。
杜裕月出了休息間之後就去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將剛剛的“安眠藥”都倒進了馬桶裡沖走了,程澄會連續不斷的做噩夢,會失眠,都是這些神經性的藥物刺激的,正常人連續服藥一年就能慢慢發瘋。
當初杜裕月是藉着關心程澄的名義將這些藥交給了她,程澄只以爲是陸家醫生給開的安眠藥,根本沒有多想,每天入睡之前就會吃上一顆。
而精神已經有些紊亂的程澄這才很容易被陳家派過來的人催眠,杜裕月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如今自己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一會的鬧劇就是開啓程澄催眠的鑰匙。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感覺精神好多了的程澄也離開了休息間,只是感覺頭微微有點難受,卻沒有絲毫的懷疑,直到一聲淒厲的叫聲突然響起,這讓原本就有些頭痛的程澄就感覺腦袋更痛了,像是被針紮了一般。
韋筱筱!陶沫倏地一下站起身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韋筱筱和韋治道父女兩人,一時之間,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韋書記,你這是?”陸大哥快步的上前,制止了陸家的警衛員,目光懷疑的看向眼前的兩人。
兆海省的事情,陸家都知道,自然也知道韋治道此人,只是陸大哥詫異的是他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而且會闖到陸家的宴會上。
“筱筱,你冷靜一點,一切有爸爸給你做主。”韋治道安撫着尖叫的韋筱筱,瞄了一眼全場,深呼吸着,隨後扶着穿着羽絨服像是熊一般的韋筱筱走了進來,一直走到了陸老爺子面前,這纔開口道:“老爺子,筱筱肚子裡有了您的孫子,陸上校的兒子,我想陸家總要給我們父女一個交待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所有人都傻眼的愣住了,這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京城的熱門話題就是陸老爺子和陶沫,陶沫可是陸家鐵板釘釘的媳婦,陸家小九的未來的另一半。
否則哪個醫生會像陶沫這樣不眠不休的守在老爺子病房裡一個多月的時間,愣是將老爺子從閻王殿給拉回來了。
可是在衆人還猜測着陸傢什麼時候會舉辦婚禮時,現在突然出現這狗血的一幕!如果來的人不是韋治道這個兆海省的書記,他們肯定以爲是有什麼人故意來陸家宴會上搗亂。
“你說什麼?”倏地一下,輪椅上的陸老爺子眼神陡然銳利起來,氣勢全開,肅殺的血腥氣似乎蔓延開來,在陸老爺子眼中韋治道和韋筱筱就像是兩個死人一般。
韋治道雖然是一省的書記,可是這些年一直被陳家牽制着,着實很憋屈,這一次來到京城陸家,韋治道也是背水一戰的拼了。
此時頂着陸老爺子那駭人的氣場,韋治道拍了拍韋筱筱的肩膀,隨着她將羽絨服給脫了下來,衆人這纔看見韋筱筱的肚子已經挺起來了,看起來孩子至少也有四個多月了。
“這是陸上校的孩子,老爺子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做鑑定,這件事陶小姐也是知道的。”韋治道說到最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陶沫,他不怕陸家人抵賴,今天韋治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就是逼迫陸家接受韋筱筱。
------題外話------
中秋節快樂!可惜受颱風影響,估計大部分地區都是下雨看不到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