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和建陽夜闖了陳家,這是當年受的傷?”在說完雷家和陳家之前塵封了將近二十年的舊怨之後,雷鳴這才正色的看向陶沫,胸口依舊有着悶痛,這讓雷鳴不由皺起眉頭來。
之前在酒吧,畢建陽被陶沫氣的怒極攻心,然後陶沫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背上,直接拍出了一塊發腥發臭的淤血。
而雷鳴這些年也總是感覺胸口有些的悶痛,這一次他從國安離開請了長假的理由也是調養身體,可是當年闖入陳家的一幕,雷鳴記得很清楚。
那時雖然年輕氣盛,又被仇恨衝昏了腦子,但是他和畢建陽雖然重傷差一點之死,可是他記得清楚自己的胸口並沒有受傷。
自己和建陽後來是在畢書記安排之下接受的檢查和治療,如果身體裡內真有內傷,當時肯定就查出來了,這些年雷鳴在國安也受過傷,也接受過全身的檢查,也從沒有查出來有任何問題。
雷鳴一直以爲自己的胸口悶痛只是心理作用,但是看到畢建陽吐出來的那口淤血,雷鳴怎麼想都感覺有些的詭異,當然真正詭異的還是陳家。
聽到雷鳴的話,畢建陽陰鶩的表情也有些的凝重,他的胸口痛起來呼吸都有些的困難,但是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檢查之後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直到被陶沫打出淤血之後,那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讓畢建陽明白若不是有陶沫,只怕他早晚會死在這塊淤血上,而雷鳴的情況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所以當年他們就遭了陳家的暗算。
陶沫看了一眼陸九錚,見他點了點頭,便知道雷鳴和畢建陽是值得信任的,這纔開口解釋道:“陳家的確有些古怪,陳家大宅外有一道看不見的精神力屏障,若是強行闖入陳家,就會被精神力所傷。”
之前陶沫和項甜甜進入陳家大宅之後,陶沫就發現了這一道精神力屏障的存在,說起來和現在的預警系統一樣,大的作用沒有,但是可以提醒陳家有外人闖入。
估計雷鳴和畢建陽當年比較倒黴,他們被精神力傷到之後,體內就形成了這一塊淤血,因爲這淤血被精神力包裹着,所以不管西醫和中醫都檢查不出來。
畢建陽因爲雷琳的死亡,性情大變,暴躁冷漠、陰沉易怒,所以淤血帶來的傷害更大一些,再拖上五年,估計就會咳血了,日後生命也有危險。
雷鳴心性要豁達開朗一些,再加上在國安這些年的訓練,身體素質好,所以淤血造成的傷害就小了,不過終究是個隱患,如果不清除,也有礙壽命。
精神力屏障?雷鳴和畢建陽都是一愣,但是兩人隨即明白過來,爲什麼這些年不管是他們的人,還是陳家的敵人,沒有一個能成功入侵陳家大宅的,他們一直以爲是陳家的防衛森嚴,根本沒有想到另有玄機。
陶沫將精神力附着到掌心,對着雷鳴的後背也是用力的一拍,雷鳴只感覺身體劇烈一痛,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進入到了他的身體裡,爾後一股腥臭味涌上了喉嚨,哇的一聲,雷鳴也吐出了一口烏黑的淤血,濃烈的腥臭味也隨即在客廳裡蔓延開來。
“我去漱個口。”雷鳴快速的說了一聲就衝進了洗手間。
五分鐘之後,口中的惡臭消失,胸口那總是沉甸甸的悶痛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出來的輕鬆感,說是通體舒暢一點都不誇張。
雷鳴和畢建陽離開安全屋之後,兩個人眼中都是蒸騰的戰意,按照陸九錚的行動計劃,暫時不打草驚蛇,雷鳴用國安的情報系統先查清楚陳家在外的那些勢力。
畢建陽則繼續留在明源市將陳家在兆海省的勢力都查清楚,在動陳家之前,先控制住陳家在外的勢力和人脈關係,務必將動盪減輕到最小程度。
而操權依舊處於明面上來吸引陳家的注意力,方便雷鳴和畢建陽暗地裡的行動,陸九錚則儘快的肅清13軍,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控制13軍,這樣一來即使和陳家有了衝突,13軍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和力度來控制事態的發展。
而陶沫則是和盧輕雪聯絡,若是可以和她背後的組織聯絡上就更好,隱世界的存在,陸九錚選擇了保留,所以畢建陽和雷鳴並不清楚。
“大叔,我和操大哥先走了。”從安全屋離開之後,陸九錚要回14團,陶沫則是坐上了操權的車子。
畢建陽目前不能暴露,所以陶沫打算過去縣局一趟,先幫操權解決了死老鼠的事,總不能讓操權一直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這樣也等於削弱了操權這個副局長的公信力。
此時,縣局。
“金局,剛剛我收到消息,操權早上已經通知了各個鄉鎮的派出所所長來縣裡見個面,據說不算是正式的會議,就私下裡見個面,談談心,聊聊各自的工作。”此時,縣局鄭隊長快步走進了金萬全的辦公室,將不久前得到的消息做了彙報。
因爲之前金豪的事,金萬權這兩天臉色顯得異常的陰沉,不過好在陳家派了柳先生過去,雖然沒有完全醫治好金豪,卻已經替他止了痛,最多一個星期金豪就可以完全痊癒了。
雖然柳先生說了金豪身體沒事,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但是金萬權心裡頭那口惡氣卻怎麼也咽不下,此時眼神陰霾着,金萬權冷笑一聲,“操權這是打算曲線救國。”
“是,老劉那裡動了點手腳,估計操權是打算利用輿論力量逼迫後勤那邊。”鄭隊長諂媚的附和着。
老劉將中央空調的通往四樓的管道弄壞了,還找人弄了死老鼠到管道里噁心操權,這些事局裡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他們都在觀望着,想要看看操權如何處理。
而操權的處理辦法讓不少人都感覺有些失望,說是約見各個鄉鎮派出所的所長,其實就是想要利用輿論的力量來解決這件事,這手段也未免太簡單了一點,只要金局長稍微動點手腳,操權的打算就能被破壞。
“通知電視臺還有縣裡的其他幾家媒體,下午兩點的時候算是召開一個正式的見面會,地點就定在五樓的會議室,我親自出席。”金萬權陰冷一笑,這一截胡,他倒要看看操權如何利用輿論的力量。
“金局高明,我這就去。”鄭隊長拍着馬屁,到時候根本不去四樓開會,操權所有的打算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下午一點四十,因爲金萬權的通知,原本操權這個副局長私下的約見變成了縣局正式的會議,而且還通知了電視臺和陳縣另外兩家網上的媒體,幾個鄉鎮的電視臺接到通知,也紛紛趕往縣局。
陳沖這邊得到消息之後,也派了分管公安這一塊的縣長過來出席會議,徹底杜絕了操權將人帶往四樓自己辦公室的打算。
此時,五樓會議室裡,先到的衆人低聲議論起來。
“前兩天不是已經召開了和操副局長的正式見面會了?今天怎麼又將聲勢弄的這麼大?”一個派出所所長詫異的開口,他真的是一頭霧水。
操權上任之後,除了縣委這邊有一個正式的黨委會議之外,縣局也召開了一個正式的會議,將操權這個副局長正式介紹給公安系統的所有領導。
按照一貫的作法,操權私下裡會約見各個派出所的所長,這就屬於私人之間的見面了,也是讓雙方有一個更好的瞭解,一般這種見面都是在辦公室裡,但是誰知道這會議規格突然弄的這麼大,比起之前的正式會議還要隆重,電視臺都跟過來全程報道了。
“老徐你消息太不靈通了,我倒是收到了一點風聲。”另一個所長低聲一笑,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道:“金局長和操副局長早就槓上了,縣局那可是金局長的鐵桶江山,操副局長受到後勤那邊的刁難……”
金萬權並沒有隱瞞風聲,所以基本上來參加會議的人都知道了操權被後勤老劉刁難的事,金萬權這麼做就是要故意打擊操權這個副局長的威信,警告操權,也爲了警告那些想要投靠操權的人,這是陽謀,就算操權看明白了也只能低頭認栽。
一點五十左右,分管公安這一塊的縣長還有金萬權,包括操權都坐到了主席臺上,此時臺下衆人一看,金完全自然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可是衆人再一看,發現操副局長絲毫沒有被算計的怒火,黝黑着臉龐,筆直的坐在金局長的身旁,氣勢威嚴,這份冷靜和沉穩倒是讓人敬佩。
“原本我打算私下和各位所長和副所長見個面,大家坐一起談談工作,沒有想到金局長對我這個副局長的工作如此的支持,將聲勢弄的這麼大。”操權是今天的主角,此時他渾厚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迴響在會議室裡,就衝着操權那一張看起來剛正黝黑的臉龐,半點看不出他是在嘲諷金萬權。
已經破壞了操權打算的金萬權此時自然不會動怒,他就這麼不動如山的坐在這裡,隨着會議的正常進行,三點左右,忽然正在說話的一個所長眉頭皺了皺,一股子濃烈的臭味從空調管道散播出來,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怎麼回事?”金萬權眉頭一皺的站起身來,剛一說話,就將大股的惡臭爲吸到了肺部,金萬權一個沒忍住,捂着胸口乾嘔起來。
秋老虎很厲害,中午兩三點外面的溫度也有三十五六度,所以會議室開了空調之後,門窗都是密閉的,這個臭味來的太猛烈,一下子就擴散到了整個會議室。
吱吱……吱吱!
伴隨着老鼠的叫聲,衆人仰頭一看,也不知道怎麼了,那空調管道出風口的塑料突然脫落下來,兩三隻老鼠從上面掉了下來,吧唧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兩隻活的老鼠吱溜一聲快速的爬走了,但是還有一隻腐爛的死老鼠就這麼掉在了桌子上,老鼠肚子已經腐爛了,白色的蛆蟲蠕動着,讓看到的人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實在是這味道太恐怖了。
爾後,又有好幾只老鼠從出風口掉了下來,死老鼠伴隨着蛆蟲不是掉在了地上,就是掉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幾個年紀大的人忽然白眼一翻的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說,身體還不停的抽搐,這一下讓所有人都恐慌起來了。
“不能出去!這說不定是鼠疫!”操權大步的攔在了會議室的門前,阻攔住要逃出去的人,面容冷峻,眼神肅殺,“現在立刻通知衛生部門,如果是鼠疫的話,我們或許都被感染了,誰也不能出去!”
鼠疫兩個人如同死神的噩耗一般,讓會議室裡所有人都臉色驚恐的變色了,這要是鼠疫,那大家都得死啊!即使逃出去了,也難逃厄運,而且說不定還會將疫情傳播到外面去。
現場有不少膽小的人還想要出去,但是操權一夫當關的守在了門口,還有其他幾個所長和副所長在冷靜下來之後,也迅速的幫着操權守住了門,如果真是鼠疫,那出去和不出去其實是一樣的。
如果不是鼠疫,現在逃出去的人,這輩子就甭指望再待在公安系統了,身爲一名公務員,還是一名警察,在危險時刻,只顧着自己逃生,將危險和災難帶給外面的老百姓,這樣的操守、這樣的品行,脫了這身警服都是輕的,說不定都能給你弄牢裡去。
整個陳縣再次炸鍋了,接到消息的陳沖也傻眼了,饒是他在鎮靜自若,也被鼠疫兩個字給弄的失了神,而衛生部夢和武警大隊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到達了縣公安局,迅速的封鎖了現場。
外面圍觀的老百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都明白肯定是出了大事了,沒看見那些醫生都是帶着防護服進入縣公安局的,難道有什麼未知的病毒?
聲勢鬧的太大,消息傳播的太快,市委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情況根本控制不住,各大媒體也蜂擁的趕到了陳縣。
如果真是鼠疫,別說一個陳縣了,就是明源市都要戒嚴,鼠疫在早期被那就是瘟疫,一死都是一個城的人。
一直到深夜十二點多。
“畢市長,您放心,我們已經確定了,並不是鼠疫。”當聽到鼠疫兩個字,市衛生局的專家們也被嚇的腿軟,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鼠疫,好在只是虛驚一場,但是也將所有人的三魂給嚇掉了兩魂半。
“那爲什麼會有人昏迷?”因爲明源市一把手外出公幹了,所以來現場指揮的人正是畢建陽,此時他嚴肅着表情開口,沒有人會認爲畢建陽小題大做,這如果不百分百確定,誰的心都放不下。
市委的包括陳縣縣委的領導,還有幾個小時前從省委特意趕過來的領導此時都齊聚一堂,如果可能誰也不願意來陳縣,但是在其位、謀其政,大家也是硬着頭皮過來主持工作了,畢竟鼠疫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整個陳縣包括明源市都將大亂,這個後果誰都無法承擔。
“畢市長您放心,幾個昏迷的人已經檢查過了,他們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爲食物中毒,他們中午是在一起吃飯的,午餐吃了小龍蝦,估計沒弄乾淨,所以造成了食物中毒,再加上死老鼠腐爛的臭味,一下子就沒忍住的嘔吐起來,這正是巧合。”
虛驚一場!在場二三十位領導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差一點就沒有被嚇死,他媽的這事竟然就這麼巧合了,好在沒事。
不過想到此,在場衆人刷的一下將遷怒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陳沖,食物中毒這也算是意外,但是你們堂堂陳縣的公安局大樓竟然出現這麼多死老鼠算怎麼一回事?
陳縣經濟情況是怎麼樣的,大家都明白,縣公安局的條件那是槓槓的,怎麼會出現死老鼠?還好只是虛驚一場,這如果真的出現鼠疫了,陳沖這個縣委一把手就算萬死也難逃其咎!
市委和省委的人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陳縣縣委的這些領導心裡頭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之前被鼠疫給嚇傻了,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會聽到畢建陽的質問聲,衆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在場這些市委省委的領導哪個不是人精,一看陳縣縣委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有隱情,還不等畢建陽開口,一個省委領導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喝斥:“到底是怎麼回事?都給我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陳書記,這是怎麼回事?”畢建陽也跟着開口質問,臉色也是格外的難看,在場其他領導都是如此,凌遲的目光惡狠狠的盯着陳沖。
這幸好是虛驚一場,但是那些腐爛的死老鼠可不是假的,說公安局能出現這麼多死老鼠,不是人爲的誰相信?老鼠有,但是一旦腐爛了,味道一出現了,肯定就被清理了,怎麼會有這麼多死老鼠出現在空調的管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