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整個朱家就亂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朱黛會被人潑硫酸,雖然陶沫救援的及時,但是朱黛的臉上還是被飛濺的硫酸燒出了一個一個的坑,而且硫酸濃度太高,估計等結疤之後朱黛的臉比麻子還要難看,最關鍵的這種傷根本沒辦法醫治。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爲什麼會這樣?”朱母看着病牀上打了鎮定劑才昏睡的朱黛,淚水滾滾的從臉頰上落了下來,心疼的看着病牀上的女兒,恨不能被硫酸燒傷的人變成自己。
原本小時候的燙傷讓朱黛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即使晨跑她也會化上濃妝,朱母根本不敢想象等朱黛看到她坑窪的臉會如何瘋狂。
朱父臉色也是異常的凝重,此時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眼神裡閃爍着幾分冷酷之色,朱父更懷疑這個已經被派出所抓走的兇手是自己商場上的敵人,朱黛現在只是個大三的學生,即使和同學有什麼矛盾,也不至於鬧到潑硫酸的地步。
“哥,小黛的臉還有救嗎?”朱母哽咽着嗓音,滿含淚水的目光期待又惶恐的看向一旁的畢院長,之前朱黛治療的時候情緒就崩潰了,要不是打了鎮定劑,估計醫生都沒有辦法給她醫治。
但是總不能一直打鎮定劑,一想到朱黛清醒之後看到自己被毀的臉,會發瘋發狂,朱母淚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她的女兒怎麼就這麼苦呢?
開水燙傷就是毀了臉部表皮的肌膚,可是硫酸卻將臉燒出一個一個的坑,畢院長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當時如果不是陶沫出手及時,那就不是硫酸飛濺到臉上,而是整桶硫酸潑到臉上,那就不是毀容了,而是有生命危險。
身爲一個醫生,畢院長根本無法想象怎麼還有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就算有什麼矛盾,有什麼仇怨,怎麼能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潑硫酸,怎麼能毀掉她的一生!這個兇手簡直是喪心病狂的畜生!
“陶沫,剛剛還沒有謝謝你。”畢院長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當年他就自責自己太忙於工作,將三歲的朱黛放到了小區幼兒園裡,害得她被開水燙傷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陶沫可以醫治好朱黛的臉,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想到朱黛已經有些扭曲的心理,畢院長真擔心這一次朱黛的情緒會繼續變化,只怕要對她進行強制心理干預治療了。
“您太客氣了。”站在一旁的陶沫淡淡的開口,看了一眼病牀上的昏睡的朱黛,陶沫總感覺整件事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當時那種情況,陶沫可以百分百肯定朱黛是完全知道會有人潑硫酸的,而被潑的目標就是自己,當時麪包車突然停下來,拎着硫酸桶的兇手下來時,朱黛的表現太過於鎮定了,陶沫甚至懷疑這個兇手就是朱黛找來的。
畢竟她纔到京城沒幾天,若說有敵人也就是褚若筠、龍武外加一個任明達,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背後有喬部長還有秦老首長,除非是腦子進水了,他們纔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自己。
潑硫酸這手法太粗糙,絕對不會是褚若筠的手筆,龍武現在還躺在牀上不能下牀,他也不可能出手,至於任明達,他雖然蹦躂的很歡,但是也只會敗壞自己的名譽而已。
想到朱黛之前看自己的仇恨眼神,而且今天早上自己來朱家,朱黛是知道時間的,所以她事先安排一個兇手完全有可能。但是讓陶沫想不通的是,爲什麼最後這個兇手卻將硫酸潑向了朱黛,窩裡反了?還是有什麼私人仇恨,總不能兇手將自己和朱黛認錯了吧?
“陶小姐,小黛的臉能治療好嗎?只要能治好,不管需要什麼藥材,請你儘管開口。”朱父站起身來走到陶沫面前鄭重的開口,並沒有因爲陶沫的年紀而輕視她。
在商場打拼多年,朱父見的人很多,而且有時候爲了拿到一些品質好的毛料,他甚至要帶着保鏢去國外一些危險地區,他雖然沒有殺過人,但是他手底下的這些保鏢卻做過。
陶沫很年輕,甚至比朱黛還要小一歲,但是她是畢院長推薦過來的,再加上陶沫從始至終冷靜的表情,讓朱父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是有底氣和自信的,如果有誰能醫治好朱黛的臉,非陶沫莫屬。
對上病房裡三人滿是期待的目光,陶沫搖了搖頭,“如果是肌膚表面的燙傷,結合鍼灸和膏藥,是可以恢復的,但是朱小姐臉上是被硫酸燒出來的坑窪,很難治療好。”
陶沫這話一說出來,朱母已經受不了的再次哭了,朱父雖然還很冷靜,可是眼中卻是濃濃的失望,畢院長無奈的嘆息一聲,陶沫只是醫生,她醫術再好,也只是人而不是神,硫酸造成的傷痕根本無法祛除。
和畢院長告別之後,陶沫向着醫院外走了去,猶豫了一下撥通周謙的電話,“喂,周大哥,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幫個忙。”
將早上被潑硫酸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察覺到電話另一頭周謙的怒火,陶沫連忙解釋道:“周大哥,我沒事,我只是感覺這事有點的蹊蹺,兇手現在已經被抓了,我想確保他的安全。”
“這件事交給我來做,你放心,如果是衝着你來的,我一定會查清楚。”周謙神色有些的冷,陶沫是秦老首長的恩人,之前救了秦老首長不說,小暉鉞不能走路的怪病也是陶沫出手醫治好的。
之前毛小明那事也就不說了,畢竟他們不知道陶沫背後是秦老首長,一羣紈絝周謙也懶得追究,但是現在還有人敢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對陶沫動手,還是潑硫酸這樣歹毒的手段,也難怪周謙怒火蹭蹭的上漲。
這邊周謙速度很快,讓手下直接將潑硫酸的兇手從派出所帶走了。
“少將。”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進來的手下有些爲難的看了一眼周謙。
“派出所那邊有什麼問題?”放下手裡頭的文件,周謙擡起頭來,黝黑的臉龐顯得有些冷硬,一雙眼極其銳利,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不是,少將,潑硫酸的兇手名叫馮烽,他只有十四歲,還是個未成年人。”手下快速的回答,一想到當時看到派出所裡那個臉色蒼白而清瘦的大男孩,秀氣的一張臉,目光乾淨透亮,實在無法將他和潑硫酸的兇手聯繫到一起。
周謙微微一愣,不過立刻就想明白了,現在不少幫派勢力都會找未成年人做那些違法的事情,一來是因爲他們年紀小,容易被洗腦,也容易控制,二來是他們沒有成年,即使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是關幾天,教育一下就釋放了。
但是周謙瞭解自己的手下,如果只是單純的未成年人,他的手下不會面色複雜,涉及到了陶沫,周謙也不敢大意,“將人帶過去,我親自審。”
五分鐘之後。
當看着眉清目秀的馮烽,再翻看着他在學習裡的記錄和成績,周謙不由疑惑起來,這樣一個品學兼優,年年考試拿第一名的初二學生,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推開門,周謙走了進去,審訊室裡,馮烽擡起頭,當看見身材魁梧健碩,面容冷厲肅殺的周謙時,馮烽瞳孔緊縮了幾分,有些蒼白的臉上強撐着冷靜。
“你成績優秀,在學校表現極好,利用暑期時間在火焰酒吧打工賺學費,誰指使你拿硫酸潑人的?”冷沉的聲音威嚴的響起,若不是馮烽的一切太過於異常,周謙不會耐着性子來詢問,到了他這裡,別說是個潑硫酸的兇手,就算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間諜,周謙也有的是辦法讓他交代。
“你們不是警察,沒有權利審問我。”馮烽的聲音清脆,一雙烏黑的眼平靜的看着周謙,雖然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已經緊張的攥成了拳頭,但是馮烽一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許也是因爲周謙雖然氣勢逼人,但那是一股浩然正氣,讓緊張的馮烽稍微心安了一點。
聽到這話,周謙神色不變,從之前電話裡陶沫的敘說,周謙和陶沫的觀點是一樣的,僱傭馮烽潑硫酸的人極大的可能就是朱黛自己,所以周謙打算保下這個大男孩。
他的眼睛很乾淨,即使面對自己,也能努力的保持鎮靜,對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已經很難得了,“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保證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確保你們不會被朱家報復。”
清瘦的身體猛地一怔,馮烽不敢相信的看着周謙,目光裡有着懷疑、有着思慮、也有着一抹期望之色,馮烽正色的打量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周謙,那冷硬的臉部線條,銳利如同野獸一般的雙眼,還有那一身浩然正氣,馮烽咬了咬脣,“好,我說。”
眼中的讚賞不由多了幾分,這個孩子很聰明,很懂得審時度勢,周謙點了點頭,只可惜身體太弱了一點,否則丟到部隊好好訓練幾年,日後一定是個好苗子。
“我媽在酒吧裡打雜,我十歲的時候也跟着我媽在火焰酒吧裡幫忙。”馮烽決定相信眼前這個無比強大的男人,所以他沒有任何的保留。
馮烽家和很多外來務工的家庭一樣,因爲貧困,所以他們選擇來京城打工,白天他媽媽在菜市場買菜,中午和下午去工地上賣盒飯,到了晚上則去酒吧打雜,洗盤子酒杯什麼的。
因爲酒吧這邊提供了住宿,所以馮烽上三年級的時候就幫着他媽媽在酒吧裡做事,估計酒吧的主管也看他們家太窮太可憐,所以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馮烽這個小童工在後面做事。
火焰酒吧並不算多幹淨的地方,經常會接一些私活,替有錢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不過一般不會太過,不至於弄出人命來,大都數召集打手去圍堵某個人,將他揍一頓,或者跟蹤什麼人,或者打探一些消息。
“朱黛這一次又找到了老闆,開了兩百萬的高價,我急需要用錢就找上了老闆,事成之後分給我一百萬。”馮烽語調很平靜,只是說了事情的經過,但是並沒有說爲什麼他最後將硫酸潑到了朱黛臉上。
馮烽沒有再開口,周謙也沒有催促,他回想着剛剛看到的關於馮烽的所有記錄,馮烽父母並沒有什麼特殊,只是最普通的人而已。
而他們家之所以會急需這麼多錢,則是因爲馮烽有一個姐姐馮敏敏,她的臉被開水毀容了,不但錯過了十九歲那一年的高考,因爲重度燙傷毀容,後續治療甚至需要大量的金錢。
周謙正色的看着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大男孩,冷硬的臉龐莫名的柔軟了幾分,“以你的聰明,你不會選擇兩敗俱傷這一條路,你會依靠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然後重創朱家,爲你姐姐報仇,馮烽,你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是因爲不想看到另一個人變得和你姐姐一樣?”
“你?”馮烽此時纔是真正的震驚,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個嚴肅威嚴,甚至有些冷漠的男人,自己只說了一小部分,可是他竟然將所有的一切都猜到了。
許久之後,馮烽的表情終於不再是那麼的冷靜,而是轉爲了一種深沉的憤怒和壓抑多年的仇恨,聲音帶着幾分哽咽,“以前朱黛找老闆最多就是教訓那些嘲笑過她的同學,裝作搶劫將人打一頓,或者找人猥褻她們,或者拍一些不雅照片,但是這一次朱黛卻開出兩百萬的高價,要用硫酸毀掉一個人的臉。”
馮烽永遠都記得,他的姐姐馮敏敏成績那麼好,那麼溫柔,可是一切的改變就發生在四年前,六月對高三的學生而言將是改變命運的時候,馮敏敏甚至已經想好了,她就打算考在京城的學校,這樣一家人也不用分開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高考的前一天,馮敏敏意外受傷了,原本只是小傷,被電動車剮蹭了一下,不過電動車司機擔心馮敏敏傷了,一定要帶她去醫院,馮家父母和馮敏敏都沒有懷疑,因爲第二天就要高考了,去醫院檢查一下也放心。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醫院裡,馮敏敏被一個人燙傷了,整整一壺剛剛燒開的開水潑到了她的臉上,後來醫院給出的解釋是燙傷馮敏敏的人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根據現行的法律,精神病犯罪並不會被判刑。
醫院這邊也沒有經濟賠償,不過減免了一部分馮敏敏的治療費,但是不管是第二天的高考,還是馮敏敏的人生都被毀了,被一個瘋子給毀了。
“我那時只有九歲,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雖然所有人都以爲那時意外,可是在醫院的時候,我看見了朱黛,看到了她眼中的仇恨和報復得逞的痛快。”馮烽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姐姐痛苦的慘叫着,而不遠處,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眼神猙獰而扭曲。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是早慧的馮烽事後越想越感覺到不對勁,然後他想起之前媽媽曾經說過她以前是在幼稚園上班的,可是有一次因爲她的工作失誤,讓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女孩被開水燙傷了。
再想到馮敏敏被精神病患者用開水同樣燙傷了臉,而且還是在高考的前一天,馮烽雖然只有九歲,但是他很聰明,他偷偷從母親口中套出了畢院長的名字,然後查到了朱黛,朱父畢竟是京城知名的珠寶商,所以要詢問道朱家的情況並不太難。
第二天,馮烽離開了醫院找到了朱黛所在的學校,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學校外家長很多,馮烽一直守在人羣外,終於他看到了從汽車上下來的朱黛,看到朱黛的臉,九歲的馮烽就明白了這一切就是一個陰謀,是朱黛對馮家的報復。
當年朱黛被燙傷時不過三歲,而如今她參加高考已經二十歲,時隔十七年了,沒有人會想到朱黛這麼狠毒,竟然等到十七年之後再來報復,而且報復的手段如此的歹毒。
守在校門外的馮烽一直記得朱黛的臉,三歲被開水燙傷的疤痕幾乎都看不見了,而就因爲這個不仔細看都看不見的傷疤,朱黛甚至休學了一年去國外治療。
馮烽想到醫院病牀上馮敏敏那塗滿了藥膏,幾乎徹底被毀容的臉,九歲的馮烽心裡頭第一次生出了濃烈的恨意。
因爲要醫治馮敏敏的臉,馮母不得不找了三分工作,而馮烽也在酒吧裡幫忙,他再一次看到朱黛,正是她來酒吧找老闆幫忙報復一個嘲笑她臉的同學,雖然朱黛化了濃妝,戴了假髮,但是馮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你爲什麼願意幫一個陌生人的忙而搭上自己?”周謙正色的開口,在他看來當年馮烽一個九歲的孩子將這股仇恨壓下來,甚至爲了日後的報復而努力學習,這已經非常難得了。
“如果我不做,必定會有其他人來做,而且我已經把卡給了我姐姐,也說服了她帶着我爸媽去外地。”馮烽笑了起來,清瘦的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輕鬆。
馮敏敏雖然臉被毀容了,但是她的腦子還在,馮烽在昨天下午就將一切都告訴了馮敏敏這個姐姐,她被毀的臉,被毀的人生,朱黛的報復還有朱黛打算對陶沫潑硫酸的事,甚至包括朱黛這些年找酒吧老闆去報復同學的事,馮烽都一一說了。
馮烽讓馮敏敏帶着父母帶着錢偷偷離開,因爲他擔心朱黛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報復馮母,因爲她纔是真正害朱黛被燙傷的元兇。
至於馮烽自己,他告訴馮敏敏他不會去潑硫酸的,但是他必須偷偷去通知陶沫,否則她就會和姐姐一樣成爲另一個被毀容的人,畢竟馮烽如果走了,朱黛肯定會找第二個人來潑硫酸。
馮敏敏是知道自己弟弟的聰明,她也擔心母親的安全,所以她連夜帶着父母離開了租住的房子,去了賓館,等着通知陶沫的馮烽回來匯合,一家人一起離開京城。
“你姐姐如果等不到你過來匯合,肯定會偷偷去打探消息,她如果知道你用硫酸潑了朱黛而且被抓捕了,你姐姐肯定會優先考慮你父母的安全,將他們偷偷送去外地,避開朱家的報復。”周謙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馮烽,他潑了朱黛硫酸,可以說是給馮敏敏報仇,但是更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卻是爲了救陶沫這個陌生人。
“姐姐比我更聰明,她知道我被抓之後不會急着來救我的,因爲她已經知道了朱黛的瘋狂和可怕,我們只是普通人,根本無法報復朱黛,所以姐姐即使現身了也救不了我,而且還會搭上她自己和我爸媽。”
馮烽不在意的笑着,他的姐姐會和自己一樣選擇隱忍選擇潛伏,會在暗中不斷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她有能力報復朱家,那個時候他姐姐纔會來救自己,如果自己那時候還活着的話。
古人云: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周謙看着馮烽還稚嫩的臉,忽然有些的感慨,爲了救一個陌生人,他幾乎是打算用自己的命來拼,當時如果陶沫沒有拉開朱黛,那麼朱黛只怕已經死了,馮烽自己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至於爲什麼不告訴陶沫之後就離開,那是因爲馮烽知道一旦自己沒有潑硫酸,朱黛勢必會懷疑,她如果調查自己,以朱黛的毒辣,馮烽知道姐姐和父母一定會有危險,所以他只能選擇殺了朱黛。
這樣一來,即使朱家人調查,也只會查到是朱黛自己去酒吧買兇潑硫酸的,而自己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因爲害怕認錯了人,潑錯了硫酸,朱家不會繼續調查下去,不會將事情鬧大,因爲朱黛是自作自受、死有餘辜,朱家是富商,也需要面子和聲譽。
周謙站起身來向着門口走了過去,打開門,三個人忽然衝了進來,馮烽傻眼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痛哭的姐姐還有一旁抹着淚的父母,呆愣愣的看向周謙,他竟然將姐姐和爸媽都帶來了,他到底是?
“你們一家四口暫時先住下來,等事情了結之後我會給你們安排去處,放心,朱家的人不會找到你們的。”周謙丟下話大步轉身離開,讓門口的手下安排馮烽一家四口先住下來。
陶沫再次到醫院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周謙這邊已經將事情都告知了陶沫,而且馮烽這幾年還偷偷記錄下了所有朱黛花錢買兇教訓同學的事,朱黛都是去酒吧找老闆動手的,所以馮烽要打探消息並不困難。
更何況他一直潛伏在暗中,也會去朱黛所在的學校打探哪個同學出了什麼事,倒了什麼黴,這幾年朱黛暗中做的那些事,馮烽都詳細的記錄在案,甚至有些還有照片和錄音證據。
“陶小姐你過來了。”朱母守了朱黛一整夜沒有睡,此時滿臉的疲倦,可是更多的卻是對朱黛的擔心。
將果籃放到了桌子上,陶沫點了點頭,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朱黛這麼歹毒,她教訓同學的事情雖然有些過分,但是至少不至於太嚴重,可是她卻生生的毀了馮敏敏的一張臉,毀掉了她的整個人生。
其實馮烽的猜測並不算錯,以朱黛越來越扭曲變態的心理,說不定她哪天又會找馮家人報復,而這一次可能被報復的人就是馮烽,馮家父母唯一的希望,如果馮烽再出了什麼事,馮家父母只怕會痛不欲生。
“我哥和老朱都是去找治療燙傷最好的醫生去了,希望可以恢復小黛的臉。”朱母哽咽着,擡手抹着臉上的淚水,但是昨晚上畢院長那邊反饋過來的消息都不好,硫酸造成的燙傷太難治療了,即使去了國外只怕效果也不會很好。
就在朱母說話的同時,病牀上的朱黛悠悠的轉醒過來,臉上的疼痛讓她還有些的迷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失神。
“小黛,你怎麼樣了?沒事吧?”朱母一下子撲到了牀邊,心疼的看着臉上都是黑色藥膏的朱黛,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小黛,你和媽說話啊。”
“我的臉?”終於想起被潑硫酸的一幕,朱黛整個人表情都變了,猙獰着眼神,想要擡手摸自己的臉卻發現雙手都被醫用束縛帶給固定朱了,這讓朱黛情緒瞬間爆發出來,“放開我,放開我,給我鏡子,我要看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小黛,你冷靜一點,你的臉沒事的,沒事的,只是上了藥膏,所以才綁住你,怕你睡着的時候會抓傷臉。”朱母用力的抱住憤怒掙扎的朱黛,她根本不敢告訴朱黛實情,害怕她承受不了。
“放開我!”尖叫着,朱黛依舊用力的掙扎着,臉上的劇痛讓她發狂,尤其是當目光看到站在病房裡的陶沫時,朱黛整個人都瘋了一般,“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我,陶沫,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