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維斯心中一緊,儘量平靜的轉過身,發現那人的目光已經從自己身上轉移到那體積不小的垃圾箱子上,那人用低沉的聲音吟唱:“打開看看!”
他手下衆人馬上如臨大敵,轉身圍了上來,畢維斯慌忙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立場,垃圾箱被打開了,理所當然,裡面除了垃圾,還是垃圾。
那軍官沉吟道:“劫持畢維斯大師的綁匪們定狡猾異常,絲毫蛛絲馬跡可疑之處,我們都不能放過!”
衆手下紛紛稱是,畢維斯心道,神經病,明明就是老子自己要跑的。
那軍官又對畢維斯吩咐道:“注意異樣垃圾,也就是平時很少出現在走道的事物,一旦發現,馬上向你們經理報告。”
看着對方一副大偵探的模樣,畢維斯爲之苦笑,心想你只要我脫下這個大口罩,就馬上能看到最異樣的事物了。
好不容易送走這幫神經兮兮的軍裝,畢維斯在樓梯轉角將垃圾箱摺疊立好,就像一位最稱職的清潔工,這才繼續向上,在天台下一層的臨時更衣室裡,他換上了駕馭飛行魔獸的空中御者服飾,還帶上一面藍色小丑的面具,這得感謝在雪月夜領域裡,帶面具是一種永不褪色的時尚潮流。
走上天台,在小一片空中花園的後面,便是大量飛行魔獸的停放處,這裡的搜索力量薄弱了許多,畢竟天空之上,正有軍部大量的飛行魔獸在盤旋偵察,想必綁匪也不會傻把畢維斯閣下綁到天台上去吧。
畢維斯走到獸營管理員面前,用沙啞的聲音吟唱:“諾里大人吩咐我,騎乘他的魔寵前往獸醫營,魔寵可能患上了一點風寒。”聲音不急不緩,吟唱得雖不如這些從小就以音樂來發聲的人們地道,但也沒什麼大破綻。
諾里是個有點社會地位的貴族,不羈狂妄,曾和畢維斯大醉過一場,畢維斯基本將他的個人資料摸個透,並知道他也隨行來到了玫瑰之城。
管理員見畢維斯身穿酒店飛行御者的服飾,也沒起疑,只是低聲迴應道:“我的同僚,這非常時期,諾里大人也太高調了吧?”
畢維斯學着雪月夜領域裡人們那樣,聳一邊肩膀,擡起另一邊的手,做個無奈的姿勢:“這位貴族大人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彰顯自己的權勢。”
他擡頭看了眼天空,補充:“這不是還有不少貴族的飛行魔獸也出動了嗎?就當諾里大人也爲搜索出一份力氣好了。”
“好吧,那你小心點!”管理員只能點頭,領着畢維斯來到屬於諾里的獸欄前,問,“哪頭?”
獸欄裡有三頭中近距離的飛行魔獸,畢維斯當然是挑選個頭最小那頭,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這頭畜生慢慢飛起,他的飛行經驗可不多,如果不小心就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天空之上,立即有十數道目光射向畢維斯的所在,其中就包括最高處站在火鳳鳥背上的降雪,這令畢維斯也不禁有點緊張了,萬一他們動粗,在高空中摔下來,可不是一件鬧着玩的事。
胯下這頭虎型飛行魔獸拍打着翅膀,其快速的節奏正如同畢維斯快速的心跳,一位軍部的偵察員駕馭着他的飛行魔寵俯衝而下,直來畢維斯身邊平行飛翔,吟唱問:“御者,告訴我你的目的?”
虎型飛行魔獸上屬於諾里貴族家的徽章,多少還有點震懾點,對方起碼沒喝停畢維斯,要不然以畢維斯那樣蹩腳的駕馭技術,勢必手忙腳亂露出馬腳。
畢維斯回答:“諾里大人吩咐我,駕馭上他的魔獸,爲早點尋回畢維斯大師出一分力氣。”
“飛行垂直距離別高於五百米,不要影響軍方行動!”那偵察員吩咐一聲,也不再多問,駕馭自己的魔獸高速離去,心想那些富豪貴族們總喜歡添亂,畢維斯大師才失蹤一會,起碼就有五六個貴族派出自己的飛行獸出來炫了。
畢維斯輕輕鬆了口氣,這得感激護送團與軍方溝通的問題,出於面子和尊嚴,儘管護送團十分懷疑是畢維斯自己溜掉的,但告訴軍方,是一口咬定有人綁架了畢維斯大師。
那麼對於軍方的監視目標而言,畢維斯這類單獨上路的小人物,就不是重點懷疑對象,畢竟沒有被綁架的受害人自己駕乘魔寵離開的。
雖然軍方已盤問,但火鳳鳥上的降雪和身邊駕馭雷鳥的尼奧仍緊緊盯着畢維斯的身影,尼奧低聲罵道:“那個蠢貨,爲什麼不讓他脫下面具啊?管他什麼諾里家的徽章啊……”
降雪冷冰冰的迴應:“大人,是你並沒有告訴軍方全部……甚至包括我們迎賓隊下面的人,在搜索過程裡,主要都針對兩個以上在一起嫌疑人,沒人想過會是畢維斯大師自己跑掉的!”
尼奧怒道:“我能老實講嗎?如果我講,畢維斯大師一直想離開,但我們禁錮了他,他是爲了自由而開溜的!那雪月夜的民衆會爲此暴動,撕碎我們!”
“牢牢禁錮他,不是來自你的命令嗎?”
尼奧啞然,好一會才擠出一句:“這也是爲了完成領主的命令!有時候,真相是需要化妝的!”
他重新將目光投向慢悠悠飛翔的畢維斯,此君低空飛行,一副不斷往下張望,配合搜索的模樣,尼奧回到正題上:“怎麼樣,這個有沒有嫌疑,嫌疑大的話,我親自下去截住他。”
繼而,他又忍不住補充:“如果他是畢維斯大師,那也未免太鎮定了,竟然可以保持這麼從容。”
其實,這已經畢維斯操控飛行魔獸的最高速度了,他不得不從容。
降雪緩緩搖了搖頭:“不太像,注意看他的圍巾,那是陀羅族所獨有的,還有他的面具和手套上的花紋,恰好跟圍巾配上,那是一套陀羅族穿着上的一種搭配,畢維斯大師慌忙中離開,很難在挑選配套服飾上還能講究得這麼徹底,也不該如此熟悉陀羅族的衣着風格。”
降雪是不會想到畢維斯爲了這次逃亡,專門研究過玫瑰之城主要幾個族的服裝面具搭配,用心良苦至令人髮指。
“那個不可疑,這個又不可疑,那畢維斯大師到底躲到哪裡去了,下水道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了,唉……”
“咦?!”降雪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這位名義上的上司。
那是因爲畢維斯的異樣舉動,眼看這廝已經來到視野的盡頭,在企圖降低飛行高度時,爲了避開一座鐘樓,明顯犯了一個十分低級的飛行錯誤,差點就撞在那鐘樓上,如此表現,實在與他身上那套專業飛行御者服裝不匹配。
仍在喃喃不休的尼奧先生只聽到耳邊忽然傳來咻一下風聲,火鳳鳥和降雪已經消失不見了,以極爲驚世駭俗的速度,徑直往畢維斯的所在射去。
畢維斯剛犯下這個低級錯誤,心中已是大寒,匆忙降落中不忘匆匆回頭,儘管已有充足的心理準備,但仍是一陣心悸,僅僅是短短瞬間,降雪這婆娘已經將距離拉近了一半。
以自由作爲前進方向唯一座標的畢維斯,已經顧不上安全空中駕駛了,狠狠一拍飛行坐騎,朝地面急衝而下,以十分狼狽姿態撞落在一條小巷中,從坐騎上翻落下來,連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纔將這陣要命的衝力化去。
他一邊朝巷口方向奔去,一邊以最快速度脫掉衣服,摘掉面具,當快來到巷口時,衣服已經變成本身穿在內裡的套裝,那是玫瑰之城另一個大族圖拉族的習慣服飾,深灰色套裝,褐色面具,淺黃色圍巾,再配搭黑色的短靴,混入人流之中,絲毫也不見顯眼。
當降雪順着巷子,追到此處大街,茫茫人潮,熙熙攘攘,哪裡還見畢維斯的身影,她惱怒調頭,讓它的魔寵嗅畢維斯剛脫下衣服的氣味,再返轉回大街,那魔寵卻茫然四顧,找不準氣味的去向。
這時,畢維斯剛從一家香水店裡走出,也不管身後異樣的目光,再次涌入人流。
降雪馬上想,他一定是第一時間使用了香水,以他的小心翼翼,肯定不是攜帶酒店裡的常備香水,那十有八九是就地購買!
降雪目光飛掠,大街上有三家香水店,從位置學來講,她第一時間剔除了距離最遠街頭那家,然後,她不作過多無謂分析,連人帶寵射入剩餘兩家香水店裡的一家,劈頭就問:“剛纔有沒有人進來,二話不說就拿起香水往自己身上噴的?”
“有這麼神經質的人嗎?”門口的夥計疑惑的看着這位莽撞、但絕對是他生平見過最美的女子。
不過女子也不等她說完,已經“嗖”一下消失了。
另一家香水店,櫃檯前的老闆面對同樣的問題,眨眼打量着眼前的絕色,眨眼道:“小店一向注重商譽,爲了保證客人的隱私……”
他話尚未說完,女子身畔的火鳳鳥已經幻化爲一柄彩色的長矛,矛尖指在那老闆的喉嚨上,降雪冷冰冰的問:“那個傢伙穿什麼顏色衣服,帶什麼樣的面具?”
本來那老闆僅僅想要點好處,但降雪的兇悍,馬上滅掉他這點小心思,所謂商譽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以最快速度說出了畢維斯先前的穿着打扮,畢竟畢維斯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了,老闆還是第一次看到一進門就拿着香水往身上狂噴的怪人,不看價錢也不聞氣味,亂噴一通後,扔下一把木水晶無需找錢就立即跑掉,想讓人忘記他都難。
“是哪幾種香水?”
老闆馬上一一指出,降雪心中暗恨之餘,不禁也有點佩服,如此匆忙逃跑之際,畢維斯竟然選擇的還是最大路貨的香水,大街上到處都可以聞到那幾種氣味,讓她無從從氣味上追尋,放在門外那一排香水,稍微昂貴一點的,他全部跳過,連碰都沒碰,如果對寄生藤香料沒有一點認識,是不可能做到的。
畢維斯平時大大咧咧,對生活毫不講究,似乎從不注重細節,但看來完全是假象,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和舉止給矇騙了……降雪如此想的時候,人已經離開香水店,駕馭火鳳鳥,高速低飛而行,也不管自下方投來那一束束疑惑的目光,她的視線在人潮裡疾速掠過,事實上,畢維斯所選擇那套服飾實在太普遍了,人潮中輕而易舉就能發現好幾個人是如此穿着。
幸好,不是每個如此穿的人,都噴着一身香水。
降雪深信,獵物已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了。
畢維斯當然明白自己身上留下的致命破綻,一個香噴噴的男子走到哪裡都能引來路人的側目,更勿論身後追蹤的敵人了。
所以他一離開這條大街,馬上進入岔道的巷子,東彎西拐後,終於讓他發現一處公共浴室,他爲之振奮,心想自由的精靈在此刻毫無疑問在關照着我。
“這位香噴噴的客人,想必選擇的一定是香薰浴吧?今夜傳聞畢維斯大師要公開獻唱,你是特地來沐浴更衣?”
面對浴室老闆的打趣,畢維斯內心苦笑,老子就是來洗脫這身香味的,你這廝還妄想推薦什麼香薰給我,另外,老子就是畢維斯,今夜的獻唱勢必取消!
十分鐘後,畢維斯煥然一新的從浴室裡走出,身上又已經換成一套雅琪族的男子服,從面具到手套都十分地道,面對老闆狐疑的目光,畢維斯不得不解釋,免得留下疑點:“我母親是圖拉族,父親是雅琪族……”
浴室外,僅僅十分鐘光景,已經增加了大量的空中巡警,路人們議論紛紛,還以爲是什麼重案在這一區發生了。
所有身穿圖拉族套裝的男子,所有身上噴香水的男子,一律被嚴厲審查,畢維斯輕噓一口氣,幸好自己應變及時,不然現在已經可以看到降雪那冷冰冰眸子裡閃現出的得意神色了。
這一區的傳送陣他不敢再考慮了,有時方便快捷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順着前進的人流,繞開頭上那些密集低飛的魔獸,往另一區安全指數相對高一點的運輸站走去,他想,或許,乘坐大型千里鷲來逃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躲開了這一波追蹤,來到玫瑰之城的花冠區,因爲這一區有幾個遠程運輸站的關係,其繁榮猶在先前的花蕾區之上,殷實的生活、還有雪月夜領域的大國心理,讓大多數人們臉上都掛着滿足的笑容,市井間的主流話題,自然就是畢維斯這個大人物已駕臨玫瑰之城這事。
誰也不會料到,剛纔和自己擦肩而過的男子,就是話題中心的男主角。
在靠近一個大型運輸站的街道旁,有不少流浪歌者正彈奏着自己的樂器,賣力的演繹着畢維斯大師的經典金曲,憑良心講,畢維斯覺得他們當中有好幾個唱得要比自己好,但他們面前的賞賜只有幾個微不足道的木水晶。
一個小女孩扯了扯自己的母親,以稚氣的聲音輕輕吟唱:“母親,今天有好多的警官呀?”
母親溫言迴應:“那是因爲你最喜歡的畢維斯先生已經來到了玫瑰,爲了先生的安全,大家都得提高警惕呀。”
“那我可以看到畢維斯先生咯?”
“……恐怕不能,孩子,我們得乘千里鷲回家啦。”
“可是……我好想親眼看看畢維斯先生,好想得到他的簽名呢。”
“真的喜歡,不一定需要擁有,在心裡默默祝福他吧……”
“那好吧,我祝福畢維斯先生擁有快樂的人生!”
“……”
看着這個可愛小女孩一臉的遺憾,跟在他們身後的畢維斯爲之牽了牽嘴角,心想只要你回頭看看,就馬上就可以看到那個該死的畢維斯了。
運輸站外已是半戒嚴狀態,管你哪個族什麼風俗,必須摘掉面具接受檢查,才能得以進入運輸站內,有好幾個旅人因受風俗約束,無法摘下面具卻急着離開玫瑰之城的,紛紛在運輸站的入口與保衛廳的人爭論起來,保衛廳開始還嘗試耐心解釋,後來乾脆誰吵就立即押到一邊暫扣,後面的人漸漸就老實了。
畢維斯眉頭大皺,現在他這張可是明星臉,不遠處的書店裡,入口處還有一張繪畫着他的大海報,連擦身而過一個路人正在看的報紙,頭條也有他故作深沉的微笑。
很好,除非我肯毀容,不然別想進入運輸站了……他一邊惡狠狠的想,一邊繞開這個入口,這麼大一個運輸站,總有地方是存在破綻的。
沿着這個大型運輸站的外圍,繞了差不多大半圈,畢維斯的眼睛才終於亮了亮,一大隊奇裝異服的男女,大概有五六十人,使用着畢維斯從未見過的前衛樂器,嬉笑怒罵間唱着一些節奏快至凌亂的歌曲。
如果說畢維斯所謂的原創音樂爲雪月夜領域裡帶來了流行,那麼這些年輕人大概扛起的就是名爲前衛、激進的大旗,畢維斯撫了撫自己的下巴,心想自己有幸見證了異世界搖滾音樂的萌芽狀態。
這羣叛經離異的傢伙絲毫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自得其樂的大呼大叫,音樂大起大落,聲音裡充滿了對畢維斯這位新生偶像的不敬,有些路人會駐足觀看,但更多是快速離開這個小區域。
不過畢維斯絲毫也不在乎他們對自己的辱罵,面具後的他正笑眯眯,看着他們領隊手中那張團體套票。
僅僅觀察了一會,畢維斯已經得出初步結論:一羣有錢人的子女,處於叛逆期,因爲一個名爲畢維斯的外來人橫空出世,大紅大紫,極度激勵或者說刺激了他們,他們也決心走出自己的音樂道路,現在畢維斯來到了玫瑰之城,這羣人爲了迫不及待的說明自己對這個外來人的厭惡,馬上整個音樂團隊暫離玫瑰之城,對於此,他們言語間還充滿了自豪之情。
這樣代表新思潮的音樂團體,最近在雪月夜領域裡,也不知冒出了多少。
不過畢維斯走近他們時,面具後的笑容是更爲燦爛了,一羣熱愛音樂要走出自己道路的有錢人,一羣尚未經歷世情的年輕人,多好騙啊,這趟順風車,我是搭定了!
十分鐘後。
畢維斯已經是毫無芥蒂的融入這個新團體,他的面具已經摘下,臉上畫滿了比他們還要誇張的顏彩,已經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容貌了,他以更刻薄的語言辱罵着畢維斯這個外來人,辱罵着那些完全聽不懂他在唱什麼的庸俗音樂,他嬉笑怒罵,迅速贏得了這個團隊的共鳴。
尤其,畢維斯爲了爭到一個入站的席位,還將周杰倫的雙節棍和忍者改編了一次,他可不敢使用前生的怪語言了,免得露出什麼破綻,自己填詞的話,詞和音樂配搭得一塌糊塗,不過有什麼關係呢,調子出來了,衝擊力出來了,同樣是叛經離異的味道出來了,他馬上得到了這個團隊幾個領導人的讚賞,得到這樣的評價:哥們,你雖然唱得很垃圾,但未嘗不是一種新的音樂,你蹩腳的樂感在莽撞中爲我們多找到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好矇騙的,一個叫菲婭的前衛少女就疑惑的盯着畢維斯,說覺得他有點面熟,嚇得畢維斯一找到機會,馬上又閃入他們那個臨時更衣帳篷裡,往臉上多補充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顏料。
運輸站的入口處,警衛力量開始增加,看來在花蕾區暫時一無所獲,一部分力量開始抽調往這個擁有運輸站的鄰近區域了。
這時,領隊的一揮手,衝畢維斯他們示意:“出發了,朋友們,音樂女神正爲我們指出新的音樂道路。”
畢維斯張牙舞爪,配合着大夥的羣魔亂舞,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入站的方向走去,看着警衛們如臨大敵的目光,畢維斯不禁也有點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