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硯小兄弟不計較段某失禮之處,念着舊情還肯回來,段某真是慚愧。”段澤天一臉愧疚地像文墨行禮。文墨不屑一笑,也不回答。
方義含興奮地紅着一張老臉聲音洪亮:“準女婿,你總算回來了,杏兒等你等得心都焦了,走走,快進去快進去。”
文墨側身躲過他拉扯的動作,“幫主,有客人不迎接豈不失禮?”這時所有人才把目光投向後面的幾人,芾四芾六和茈苡已經下車,千柳正趴在車前跟車裡的千濯香討要小金算盤。
“千大哥,幾位幫主都到齊了,你就屈尊下來走兩步吧。”文墨朝着馬車喊道。“幫主有所不知,這位千兄弟是我伯硯的過命兄弟,你們可別給得罪了。”衆人伸着脖子朝馬車看去。
如果說伯硯公子是朗如春風的溫煦,那麼從車裡下來的這位就是夏日驕陽的奪目,目光所到之處又如冬日寒風的凜冽。衆人不自覺別開眼睛,唯恐引起他的不悅,就連高昂的頭都不自覺低下了幾分。
看着方義含眼神投來的詢問,文墨走過去不顧千濯香的眼刀子摟住他肩膀介紹:“千濯香,嬰州富商千弦山莊莊主。”
話音一落,原本恭敬的衆人立刻昂首挺直腰板,方義含抱拳,“原來是千莊主,久仰久仰。”
“千某不過一介商賈,幫主客氣了。”
方義含右手邊的副幫主祁放將不屑明白地擺在臉上,“既然是準姑爺的朋友,那就進去喝杯薄酒吧。”
一行人擁着文墨幾位浩浩蕩蕩地進了天狼鏢局,千柳一路東張西望,江湖人士果然不一樣,這周圍的擺設都那麼不拘小節。“你們鏢局的擺設怎麼也不見個金磚玉欄啥的?”看慣了嬰州的雕欄玉砌,千柳不自覺問出聲。
祁放嗤笑一聲,“江湖人素來風餐露宿,自是比不得嬰州富商巨賈的揮金如土。”千柳欲辯駁,千濯香拉住她示意沒必要跟他費口舌。
除了文墨,幾人都被安置在客房。祁放看着芾六茈苡忙着把牀單茶具換成自己帶來的,語氣不善地說:“千莊主還真是講究啊,也是,我們這窮地方也着實委屈了幾位。”
千柳甩着手中的樹枝敲桌子不樂意了,“你這人我忍你半天了,怎麼這麼沒趣兒呢,跟誰哭窮呢,老大說你們隨便走一趟小鏢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我一間成衣鋪子一年也才過百兩銀子,你這酸啦吧唧的調調膈應誰呢!還有,爲什麼文……伯硯公子住進了前院,我們幾個住在客房裡?真不地道,還有沒有點江湖義氣了,虧得我好說歹說幫你們把姑爺給勸回來。”千柳越說越覺得不能忍,樹枝往祁放頭上一扔,“老大,天狼鏢局的人太會卸磨殺驢了。”
“是過河拆橋,別亂用詞兒,這裡不需要人伺候,祁副幫主忙去吧。”千濯香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祁放忍着一口氣甩袖離去,一個商賈而已,竟這麼無禮,空有一副皮囊的小白臉!想當年自己年輕時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英俊風流。祁放是不會承認自己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