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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簡牧塵不但沒有像沐凝所預料那樣發怒,反倒是輕嘆一聲,滿眼無奈地看着沐凝。
好像是對沐凝這種幼稚的行爲徹底無語幻。
“去哪?”沐凝卻警惕地盯着簡牧塵,她可是對簡大教主非常不放心的謫。
原以爲簡大教主至少是個君子,可是從他第一次強吻她開始,沐凝就已經意識到,她真是太單純了!
然而這一次簡牧塵卻沒有回答沐凝,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那些扶疏的草木陰影裡。
沐凝一口氣憋在心裡,她有心一走了之,但她又好奇簡牧塵到底叫她去做什麼。
於是沐凝思想鬥爭還不足一秒,就已經抓起水月鏡天戴在臉上。
再一把抄起又在那打瞌睡的土豪大人,疾走幾步,去追高冷的簡大教主了。
沐凝跟在簡牧塵身後,看着他寬厚的背脊以及他走路的姿勢,她忽然有些出神。
她不由蹙起了黛眉,心裡直犯嘀咕,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麼又覺得簡牧塵的背影很像一個人?
但沐凝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大可能。
這兩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談吐都不相同。
一個冷若冰山,一個整天騒包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多美。
所以即使沐凝已經多次覺得簡牧塵與容楚有些微相似的地方,但她卻從不曾真的懷疑他們。
沐凝一直在想着心事,也沒注意到簡牧塵已經停了下來,她還在往前走,於是“砰”一下就直接撞到了簡牧塵懷裡。
“丫頭,你這是投懷送抱嗎?”簡牧塵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把就抱住了沐凝。
他還在她耳畔吹氣,用一種十分曖昧的聲音說道。
沐凝使勁推開簡牧塵,盈盈如秋水的清麗大眼一瞬擡起。
卻是一臉冷淡,“放尊重點!”
沐凝從小跟着爺爺長大,家教非常嚴格。
雖然她不喜歡容楚,但她卻不願在他們婚姻維繫期間做出格的事情。
這是對婚姻最基本的尊重!
屢次被簡牧塵親吻卻抵抗不了,已經令沐凝非常難堪。
尤其是如今她還和容楚發生了那種關係,總讓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所以現在消失兩個多月的簡大教主突然出現,纔會讓沐凝有了一種陌生感。
“你就是這麼和師父說話的?”
簡牧塵似乎心情很好,也沒和沐凝計較她的語氣,而是一個爆慄敲在她腦門上,十足的親暱。
“……”沐凝忽然很後悔自己當初拜師的決定,否則簡大教主又怎麼會一直拿他們這試圖身份說事?
沐凝心裡頭暗暗發誓,有機會她一定要反,攻回來,讓簡大教主後悔曾經這麼對她!
“你叫我來幹什麼?”沐凝站在門前,擡眸看着站在那不動,只一味盯着她的簡牧塵,聲音悶悶地問道。
簡牧塵微微一笑,他轉身,走到書架旁,伸手取下一物,遞給沐凝,“既然你來了,那就順便將這個帶給容楚!”
沐凝接過那個紅色的四方木漆盒,頓時難掩目中失望。
原來簡大教主叫她來,是要她帶東西給容楚的啊!
她還以爲——
沐凝失望表情剛流露出來,簡牧塵就看到了,他黑眸中霎時浮上溫柔的色彩,好笑地搖搖頭。
這丫頭,真是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坐下!”簡牧塵拉過沐凝,讓她坐下,而她則蹲在她身前。
“幹什麼?”沐凝有些緊張地看着簡牧塵,她總覺得今天簡大教主和往常不大一樣,好像沒那麼冷了!
簡牧塵卻不理沐凝,他拿過沐凝左手,掀起她袖子。
一截皓白的玉腕霎時展露眼前。
玉白凝滑,美如嫩藕,那勝雪膚光,更讓人感覺彷彿是看到了水蜜桃,薄薄的一層皮下,就是那鮮嫩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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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牧塵的呼吸倏然一頓,眼眸亦是變得深邃。
沐凝一見簡牧塵這模樣,立即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尼瑪,她已經遇到容楚那個戀足癖了,別又碰上簡大教主這個戀手癖吧!
然而簡牧塵卻緊緊握着沐凝的手,此時他的目光也已從那藕臂上移開,一瞬擡眸,透過那面具看了看沐凝,眸中光華不明。
但隨即他便垂了眼眸,從懷中取出一物,同樣是個木盒。
簡牧塵打開那個木盒,拿出一個護腕一樣的東西給沐凝戴在了手腕上。
“這是什麼?”沐凝只覺那玩意十分輕巧,所用材料亦是輕薄,她戴在手上,如果不注意,都感覺不到。
“袖箭!”簡牧塵沉聲道,他爲沐凝綁好帶子後,就起身坐在她身後,擁着她,教她怎麼用這袖箭。
而正處於驚喜中的沐凝竟沒注意到她與簡牧塵的姿勢又曖昧起來。
土豪大人則繼續在一旁打瞌睡,對簡大教主佔了它家小阿凝的行爲完全就是視若無睹。
“你記好,這裡面有三十二根箭!”簡牧塵又叮囑了沐凝幾句。
“箭用完了怎麼辦?”沐凝此時也發現簡大教主又在吃她豆腐,於是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這袖箭只用於應付突發的危險,尋常有我在你身邊,應當是用不上的!”
簡牧塵微笑看着與他保持一尺距離的少女,“只要你不亂射,這三十二根箭,我想,足夠用了!”
沐凝瞥了簡牧塵一眼,心中因爲他的這句話,突然涌上了一絲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莫名情愫。
但沐凝還是低聲咕噥了一句,“一跑就兩個月見不到人,還說什麼會保護我?”
簡牧塵聞言,幽邃眸光閃了閃,卻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沐凝低頭把玩着腕上袖箭,她原以爲簡大教主至少會說上兩句什麼。
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
沐凝忍不住擡眸看去,卻見簡牧塵一直都在看她,而且他的眼神很奇怪,深邃幽遠,讓她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但還不等沐凝想起她究竟是在哪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門外,青雪的聲音傳來,“小姐,起風了,一會看樣子要下大雨,你看……”
青雪知道簡牧塵也在屋裡,所以雖然她看着天色不好,心裡着急,卻也不敢直接提出要回恭王府的事。
屋子裡的兩人聞聲,俱是一默,目光交匯,簡牧塵淡聲道,“回去吧!”
沐凝不動聲色地顰眉,剛剛也正因爲青雪的打岔,讓她心底裡閃過的那個影子突然消失。
但沐凝卻並不是因爲這個而皺眉。
她皺眉,是因爲她覺得,簡大教主似乎對她沒有半點留戀。
而且他也從來不過問她和容楚的事!
沐凝忽然覺得有哪裡透着一絲詭異。
“那我走了!”雖然沐凝心中起疑,但她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她起身,簡牧塵抓起瞌睡蟲附身的土豪大人遞給沐凝,某大人在沐凝手上換了個姿勢,眼睛都沒睜開,繼續睡。
簡牧塵將沐凝送上馬車,隨即他的身影也隱入了飛鳳樓的暗處。
沐凝坐在馬車裡,聽着車輪轆轆的聲音,心裡一陣憋屈。
簡大教主竟然連送都不送她一下,難道他就不怕她半路被打劫嗎?
還是說他對她所表現出來的關心都是假的,他只是喜歡親她而已?
但這也說不通啊,如果他不喜歡她,又怎麼會總是想要親她?
不是說吻是愛情的產物嗎?
沐凝實在是想不通簡牧塵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而且想多了她還頭疼。
所以沐凝也就不去想了。
馬車到恭王府門前時,天邊已然墨雲翻卷,狂風暴雨驟然來襲。
即使白露藍霜已經在門前接着了,但沐凝回到辰景閣時,還是淋了一身透溼。
連土豪大人都未能倖免,一身白毛都溼噠噠貼在身上,兀自迷茫地半睜着眼睛發呆。
沐凝清洗乾淨,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這才發現,已經快到戌時了。
這個時間,容楚應該回來了吧?
沐凝擦着溼漉漉的長髮,看着放在桌上的那隻四方形的紅木漆盒,心中暗忖。
也不知道簡牧塵交給容楚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聞着,怎麼竟然這麼香?
算了,既然答應了簡牧塵,那她還是走一趟吧。
夏日的狂風暴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此時窗外已然一片寧靜。
圓月靜靜掛在空中,空氣中漂浮着泥土與草木的清香。
辰景閣與紫月軒本就很近,沐凝只帶了青雪一人,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到了。
此刻的紫月軒內,燈火通明,門外守衛重重,很顯然,容楚在裡面。
見到沐凝過來,那些守衛們俱是行禮,無一人阻攔,直接就開了門讓沐凝進去。
紫月軒內,容楚正在批閱奏摺,看到沐凝這麼晚過來,他也只是挑了挑劍眉,似乎並不奇怪。
溥公公與葉冰很識趣地退了出去,青雪也留在門外。
屋子裡,只剩下容楚和沐凝兩人。
“過來!”容楚放下硃筆,朝沐凝招了招手,他脣角還帶着笑。
沐凝卻站在原地不動,雖然她現在和容楚關係沒那麼僵了,但不代表她對他沒一點防備。
畢竟他之前可是非常無恥地將她給吃了,而且事後還曾宣言,那種事就是要多試幾次。
這讓沐凝不能不防。
“你的好基友讓我將這個給你!”隔着寬大的書案,沐凝將那四方的紅木漆盒遞給容楚。
她是準備只要容楚一拿上手,她立馬轉身就走的。
她可是深知容楚這貨的惡劣品性,絕對不能讓他有任何機會磋磨她!
容楚垂眸看了看被沐凝拿在手中的那紅木盒子,一瞬擡眸,染了金色的眼尾瞬間似有亮光一閃。
只見他微微一笑,漂亮的下巴一擡,示意沐凝將盒子放下。
沐凝心中一喜,正想感嘆一聲,今晚容大王爺竟然這麼好說話。
眨眼間,她便見眼前似有黑影一閃,緊接着,她就感覺雙腳都已離地。
不等她反應過來,沐凝已然容楚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側。
而她則被他一把打橫抱起,直接抱到書案後坐下。
“你,你想幹什麼?”沐凝瞧瞧着寬大的書案,心裡頓時咯噔一跳。
這無恥的容大妖孽不會是想在這裡“試試”吧?
這麼一想,沐凝小臉立即就白了。
容楚只顧抱了馨香在懷,倒是沒注意到沐凝那驟變的臉色,他讓她坐在他腿上。
倒是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而是拿起沐凝左手。
彼時,沐凝整個人都靠在容楚身上,濃郁的龍涎香味縈繞周身,她沒有反抗,只是有些緊張地看着他。
因爲沐凝現在很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和容大爺比起來,簡直就是個渣渣。
與其反抗激怒他,到時候惹得容大爺不知道又幹出什麼事來,倒不如先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而且沐凝也在發現容楚並不是要脫她的衣服幹壞事後,漸漸放鬆下來。
她只見容楚拿起她左手,細細端詳着她掌中那一道疤痕。
這是她在帝陵裡喂血給他時,割傷的,雖然後來容楚給了她很好的藥膏,那原本猙獰的疤痕也淡去了不少。
然而,她掌中還是有一道粉色的疤痕印記無法消除。
容楚輕輕碰觸沐凝掌心,他指尖微涼,卻又在碰到沐凝掌心時,讓她感覺有火花炸開。
他垂着眸,密密的長睫掩去了眸底神色,他撫着她掌心的每一道紋路。
沐凝感覺到容楚身上一霎變柔的氣息。
她不
由有些驚疑地看着他。
容楚也恰在此時擡眸,兩人視線交匯,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
空氣中彷彿有電光閃過。
沐凝眸光微閃,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在胸腔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容楚微微一笑,他也不說話,而是拿起沐凝給他的那個紅木盒子,一打開,霎時異香撲鼻。
沐凝也很好奇簡牧塵到底給了容楚什麼好東西,她扭頭去看,卻發現那盒子裡竟然是一格格的顏料。
而且她隨即便見容楚拿起盒中一支似乎是特製的筆,蘸了顏料,提筆開始在她掌心畫起來。
“哎,你幹什麼啊?”沐凝受驚,連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容楚大手卻像鐵鉗一般,她被他抓得死死的,根本就動不了。
“別動!”容楚在沐凝耳畔低聲道。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彷彿古箏琴音,卻又透着十分的寵溺,口中熱氣撲在沐凝脖子上,讓她不禁輕輕顫了顫。
沐凝竟然真的就不動了,因爲她此時已然發現,容楚是在她手心裡畫畫。
容楚畫的是一朵重瓣粉白的荷花,而且還是並蒂之蓮。
沐凝也才發現,原來容楚的畫功竟然這麼好,他竟可以在她手掌這麼點大的方寸之地,將那一朵並蒂粉荷畫得栩栩如生。
青青荷葉上,葳蕤生姿的蓮花在沐凝掌中綻放。
然而,沐凝在看到這樣一幅掌中蓮時,她的心卻是狠狠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