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富貴聽罷,伸手在夏銅柱頭上重重的打了一下,罵道:“臭小子,沒聽人說的麼,想學飛先要學會走,你以前總是嚷着做貨郎好,如今有貨郎給你做了,你又要日日想着能開店鋪,那以後等到能開店鋪的時候,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了,總是這山看着那山高,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
夏銅柱一聽,不服氣的張嘴想回話,夏富貴揮揮手,阻止道:“不用多說了,既然這糕點你學不會,那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去賣小馬紮,等到你何時攢夠了開一間店鋪的錢,你就自己去開店鋪,開什麼店鋪我不管你,總之你不要再想打別的主意就行。”
夏銅柱還是不服氣的往一邊的菲兒看去,夏菲兒這陣子教夏銅柱做糕點,一直教不會,她開始跟夏銅柱要她學會了做糕點,才讓他出去賣,也就是那麼一說,不過就是想磨練一下夏銅柱的意志,要是夏銅柱真的有耐心學這個東西,不管他會不會,家裡要是有錢了,給他開個店鋪也是可以的。
但是剛聽了夏銅柱和夏富貴的對話,她也覺得暫時來說,讓夏銅柱開糕點鋪不是很合適,夏銅柱這人太激進,讓他管店鋪也未必管的好,她覺着夏富貴這一番話說的挺好, 她看夏銅柱看着他,抿了抿嘴脣,淡笑着說:“三哥,當初我跟你說好的,要是你想賣糕點,就必須得學會自己做,如今你自己學不會,也怪不了別人。以後還是賣那些小馬紮吧。”
夏銅柱無法,只好點頭答應。當初菲兒確實是這樣說了,他自己也是同意的。只好還是老老實實的賣馬紮算了。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的,一轉眼要過中秋節了,今年的中秋節是比較特別的,以前他們和陳氏一起住的時候,就是過年也最多不過多兩個菜,一家人吃完之後,便各走各的,更別說中秋節會怎麼樣了。
但是今年的中秋節是夏菲兒張羅的,夏菲兒想這是自己到這裡之後和家人過的第一個節日。而且如今家裡也算是過的比以前好多了,不只是錢銀方面寬裕了很多,陳氏一家也搬出去了,現在一家人過的其樂融融,因此夏菲兒非常重視這個節日,好多日之前,就和夏富貴商量過節要準備什麼,買些什麼吃食。
夏富貴問家裡人想吃些什麼,一家人的意見不統一。這個說要吃肉,那個說想吃魚,寶柱又纏着菲兒給他做好看的糕點吃,還指定不能用南瓜做。一家人討論了好久,到最後吵得夏富貴頭疼,他交代夏菲兒看着做些就是。反正家裡平時的吃食都是夏菲兒張羅的,他們都沒意見。只要不花太多錢就是。
夏菲兒想着過節嘛,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花些錢倒也不是大事情,所以中秋節這日,她喊了夏鐵柱,夏銀柱一起去趕集買東西,說是家裡人想吃的東西一樣買些,魚,肉,雞這些都買,另外再買些當季的瓜果,至於點心就沒買了,夏菲兒只是買了些材料,打算自己回去做,這個時候的點心還挺貴的,而且也不是有多好吃,還不如自己做的那些,還是自己做的划算。
三人走到集上的時候,還是和以往一樣,先去鋪子裡交花樣,本以爲今兒是中秋節,店鋪裡大概只有梅千兒在,但是等夏菲兒三人到那店鋪的時候,梅千兒卻是直接把夏菲兒帶到了後院,還說沈逸南一早就在等着了,都等好一會了。
這回梅千兒倒是沒領着夏菲兒幾人去樓上,而是直接去的後院,而且後院裡還不只是沈逸南一個人,那個喜歡敲竹槓的沈逸北也在,另外還有常跟着沈逸南的那個跟管家一樣的大叔。
看着夏菲兒他們進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逸南禮貌的站起來,接着招呼夏菲兒幾人坐下,倒是那個沈逸北一直懶懶的在椅子上坐着,看着夏菲兒進來,只是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夏菲兒,身子動都沒動,也沒說話。
夏菲兒看他今兒難得沒找麻煩,也沒去招惹他,她直接把那些東西交給沈逸南,還禮貌性的問了句:“沈老闆,你看看,是否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沈逸南快速的掃了那屏風一眼,說:“很好,不需要改動。”
夏菲兒雖然和沈逸南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她發覺沈逸南是個很難親近的人,夏菲兒每回見到他,除了收貨的時候,一般說話不會超過五句,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可有可無的廢話,這會夏菲兒看着沈逸南收了那些貨,好似也沒什麼不滿的地方,她便打算起身去店鋪那邊和梅千兒結賬去了,她和梅千兒比較有話說。
而且繼續還坐在這裡,她覺得場面非常尷尬,那沈逸南不喜歡說話,只是冷着一張臉,好似永遠有很多事情想,讓夏菲兒覺得自己在這裡好似打擾了他想事情,而那個沈逸北更加像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一樣,自從自己進來,他就一直那個樣子盯着自己看,好像她夏菲兒是個什麼稀有物種,值得人研究一樣。
夏菲兒一邊站起身子打算去前鋪,一邊張嘴想說話,沈逸南突然出聲:“夏姑娘,今日還有些事情要問問你,不知道夏姑娘可否有時間?”
沈逸南的話一說完,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沈逸北突然撲哧笑了一聲,然後一臉好笑的表情看着夏菲兒,夏菲兒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看他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夏菲兒自然不會蠢的去自取其辱,她繼續無視他,然後朝着沈逸南點點頭,道:“有時間,沈老闆請說。‘
沈逸南點點頭,接着他回頭看了他身後的管家一眼,那管家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放到夏菲兒面前,還一臉恭敬的問到:“夏姑娘,請問,這紙上的東西是你畫的麼?”
夏菲兒接過那紙一看,笑了下,原來就是她剛來的時候除了畫小馬紮之外,另外畫的一個梳妝檯的樣子,她畫好之後,本是想讓夏銅把那個做出來的,她覺着那個東西應該會好賣,但後來考慮到那東西太笨重,自己家人沒有法子弄去集上賣,就順手塞進了口袋裡,後來不知怎麼不見了,沒想到被他們給撿到了,看來有些事情還真是有些緣分的。
夏菲兒想着,朝那管家溫和的笑了笑:“嗯,這東西是我畫的,我畫了好久了,後來不小心丟了,我自己都忘記了,倒是不知道被您給撿到了。”
那管家聽着夏菲兒的話,也衝着她慈愛的笑了笑,他跟着少爺走南闖北的,這麼些年也見過很多人,但是像這姑娘這樣的,他倒是都一次見。看她的打扮不過就是一般的鄉下人家的女,而且年紀也不大,但是她在做事說話的時候,卻讓人覺着她見過很多大世面,做事也遠比實際年紀老成,但要是說見過大世面的人,對於一般的交際應酬的事情應該會很懂,但是她在這方面卻又好似完全不懂,甚至一些做生意的場面話都不會說。
這姑娘最近來交過好幾次的貨,每次他都跟來了的,她每次來交貨給他少爺的時候,,他們從來都是有事說事,沒事就走人,完全不會應酬,好在他們家少爺也不是喜歡多說話的人,要是碰到那些重規矩的生意人,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跟人打交道,但奇怪的是,不管是梅千兒,還是他們家少爺,或是這店裡的夥計都說這姑娘好相處,比起那些喜歡妝模作樣的什麼大戶小姐強多了。
本來林管家也是不信的,但是打了幾次交道之後,他也終於信了,他覺得這姑娘性子雖然直爽卻不失禮,就比如說她每次來,跟他們家少爺打完招呼之後,總是會跟他打聲招呼,然後再坐下,好像在她眼裡,並沒有什麼主僕之分一般,這讓做了一輩子僕人的忠叔心裡覺得很高興。
想着,林管家看着夏菲兒讚許的笑了笑,聽着夏菲兒說了那畫紙的事情之後,他點點頭,沒再說話,退到沈逸南身後。
倒是沈逸南聽了,出聲問道:“我是想問問夏姑娘這畫上的東西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在哪裡看到有這種東西賣?”
夏菲兒聽罷,心裡喜了一下,看來這個沈逸南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啊,他大概是在打這東西的主意,不過也不奇怪,這個沈逸南家裡在隔壁的鎮上有個那麼大木器店,他對這種東西肯定會比較敏感,只是不知道這次這個沈老闆想做什麼。
想着,夏菲兒衝着沈逸南頷首:“這東西是我自己畫的,是個梳妝檯。”
“梳妝檯?‘沈逸南反問了一句。
“對,就是女子專門用來梳妝用的一種桌子,你看這上面有鑲嵌鏡子,女子在梳妝的時候,會很方便,另外這上面的一些小抽屜,可以用來放首飾之類的小東西,這邊的這幾層架子上還能放來胭脂水粉,這樣女子在梳妝打扮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能收納進去,很好用。”夏菲兒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