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富貴說完,便喊了菲兒大姑帶着寶柱一起往夏雲貴家裡走了,留下夏金柱一人在院子裡張了半天嘴,都沒發出聲音,他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從剛纔他爹的話裡,他大概也猜到今兒這事情又是自己那個死婆娘做出來的,這個死婆娘咋就這樣蠢呢,竟然當着一大家子的面把菲兒打成這樣,今兒怕是不管菲兒有沒有事情,自家幾人都沒好日子過了,說不定會連夜被人趕走,而且還什麼都分不到,他想着,心裡也一陣惱怒,咆哮了起來:“該死的婆娘,你給老子滾出來。”
這邊夏鐵柱把夏菲兒抱到夏雲貴家裡的時候,夏雲貴家人看着也是嚇了一跳的,尤其是元香嚇得腿直打哆嗦,她爹讓她去拿藥的時候, 她都沒法走動,只是喃喃的說着:“我剛在你家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我就回來一小會的功夫,怎麼菲兒就成這樣了?”
夏富貴等人這會真沒時間跟元香解釋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只是讓夏雲貴趕緊給夏菲兒看看這頭上的傷要不要緊,他能不能治?
夏雲貴雖然是懂些醫術,但畢竟只是學過一點,懂些皮毛,只是會處理些皮外傷,治些輕微感冒之類的,夏菲兒這傷勢看着挺瘮人的,他還真是不敢亂治,於是爲了不敢耽誤時間,他說自己只能先把夏菲兒的頭上的血給止住,其他的還得去鎮上看大夫才行,而且要越快去越行,這傷在頭上。萬一耽誤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
夏鐵柱等人一聽。更加不敢耽誤了,等夏雲貴給夏菲兒敷上一些止血的藥之後。夏鐵柱立即抱着夏菲兒出了門往村口走,他說了要是夏銅柱兩人借到牛車的話,就在村口那裡等。
夏鐵柱抱着夏菲兒急急得往村口那邊走,夏富貴等人跟在後面,但到了村口的時候,夏銅柱兩人還沒過來,等了好一會,纔看見他們急匆匆的趕來,而且還帶來了個壞消息。說是村頭那人家的牛車今兒剛好有事出去了,要等會再回來,說是要他們稍等一會就行。
這下一家人真是急到不行,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好了,要是等,真不知道要等多久,但要靠着雙腿走去,最少也要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菲兒的傷勢。
一家人在村口那裡等了一小會。最後還是夏鐵柱下決定說是不能再等下去了,人家說的是等會,但也沒有確切的時間,萬一人家在路上碰到什麼事情或是今日不回來。那到時真是不得了,還是自己走路去好些,雖是慢了些。但總歸是保險一些。
於是夏鐵柱安排家裡人輪流揹着夏菲兒走路去鎮上,一人背一陣。走快一些,爭取一個時辰之內能趕去鎮上。本來夏富貴是不同意的,他看着夏菲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要是一路上再這麼折騰,也不知道她受不受的住,就算是真要走路去,也把夏菲兒平放好,四個人擡着去好些。
夏富貴這個主意是要好些,四人擡確實比一人背肯定要好,不只是夏菲兒要舒服些,他們四人也要輕鬆些,畢竟一路這麼遠,要是揹着個人還要快步走路,都不知道能走多遠,但夏鐵柱說那樣太耽誤時間了,等弄的來擡人的東西,至少也要小半個時辰,菲兒這樣子實在沒辦法再耽誤半個時辰了。
大家一聽,覺得夏鐵柱的考慮有道理,便都同意揹着夏菲兒去鎮上,一家人商量完,也沒耽誤工夫,夏鐵柱抱着菲兒就往鎮上走,夏銀柱和夏銅柱也立馬跟了上去,夏富貴走在最後。
本來寶柱,菲兒大姑兩母女和元香也說要跟着去,不過夏富貴說她們去也起不了作用,而且一路上人太多,拖拖沓沓的指不定還會慢,讓他們在家等消息就是,菲兒大姑一想也是,便帶着寶柱他們留在家裡,吩咐他們要是有事情就讓人回個信。
夏富貴點頭應下,便小跑着跟了上去,這夏菲兒雖然瘦,但是好歹也有十來歲了,還是不輕的,四個人輪流着背或者抱,走到半路的時候,都累到不行,雖然說四個人是可以輪流着,但是就算不背夏菲兒的時候,那人還是要跑着的,而且還是劇烈的跑動,同樣的在消耗體力,這樣跑,沒幾個人能頂得住。
但一路上夏菲兒卻一直沒醒過來,而且因爲一路被人揹着顛簸的厲害,菲兒的額頭時不時的滲血,大家怕她一直這麼滲下去,到時候又會流血不止,怎麼也不敢停腳,咬着牙一路走,但畢竟意志力再強,人的體力也是有限的。
走到一半的時候,除了夏鐵柱稍稍好些,所有人都顯得力不從心了,尤其是夏銅柱,他說自己要是再這樣跑下去,出事的就是他了,他再不歇息一下,肯定會直接暴斃,而夏銀柱和夏富貴雖然沒說話,但也一副隨時會暴斃的樣子,夏鐵柱看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只好同意稍作歇息再上路。
大夥坐在地上歇息的時候,夏富貴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喘着粗氣出聲說到:“老二,老三,你們咋這樣傻呢,你去村頭那邊借不到牛車,怎麼不去你四叔家借啊,你四叔家前不久也買了牛車的,你們都忘記了啊?”
夏富貴的話說完之後,夏銅柱和夏銀柱對看了一眼,沒說話,夏富貴看他們不做聲,又接着說:“哎,你們兩個臭小子沒腦子,我也沒腦子,我怎麼就忘了這一咋呢,自己家人有牛車都不曉得去借,去借肯定借的到的,要是有牛車咱們指不定早就到了,哎,我就是個豬腦子。”夏富貴說完,還一邊用手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腦袋幾下。
“爹,你咋就知道一定能借的到,你確定四叔是我們的家人麼?”夏銅柱看着夏富貴的舉動,一邊喘着粗氣問到,問完還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夏富貴聽完,極其不滿的瞟了夏銅柱一眼,說:“你這孩子,咋說話的啊,你四叔再不好,也是自己家人,雖然咱們這些年和他們家處的不好,但畢竟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是碰到這種事情,就算村裡的一般人都會幫忙,他們肯定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什麼不是家人,以後不要這樣說了啊?”
夏銅柱心裡有些話本沒想說,但是聽了夏富貴的話之後,他覺着不吐不快,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喊着夏鐵柱看看夏菲兒怎麼樣,一邊跟夏富貴說:“爹,我實話告訴你吧,剛我和二哥去了那麼久,就是因爲去村頭那邊借不到牛車,想着咱四叔家有,所以去四叔家借的。”
接着夏銅柱把剛去借牛車的情形跟夏富貴簡單的說了一遍,他們去到四叔夏康貴家裡的時候,夏康貴兩口子都在家裡,他們奶奶餘氏也在那裡。
他們一看到夏銅柱兩人,原本笑着的臉變的非常難看,後來聽到夏銅柱說要借牛車,夏康貴開始沒說話,高花香卻是一臉諷刺的喊了起來:“喲,銅柱,你們家如今可是不得了了,又是借錢給這個,又是借錢給那個的,怎麼連牛車都買不起,還用的着來找我們借牛車啊,我們家的牛車太破了,怕是配不起你們家人的身份,你還是去別處借吧。”
要是平時,夏銅柱肯定轉頭就走,但想着菲兒正等着牛車用,夏銅柱沒理高花香的諷刺,而是一臉着急的看着一邊的夏康貴說:“四叔,四嬸,以前的事情就當是我們的不對,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剛我們家菲兒頭上被大嫂砸中個碗,出了好些血,連二叔都不敢治,二叔說是要我們立馬去鎮上,我們走路肯定趕不及,就想到你家裡來借牛車用用,如今我爹他們都在村口哪裡等着呢,四叔,我求求你,好歹看在你是我們四叔的份上,把牛車借給我們使一個下午。”
夏康貴一聽,面上有些動容,張嘴就要答應,而且腳步也動了下,打算去後院趕牛車,但是被高花香一把拉住了,高花香擡起頭作勢一臉驚訝的看着夏銅柱說:“啊,是你們家菲兒被砸着了啊,那真是可憐了,現在怎麼樣了啊?”
高花香說完這句話,夏銅柱兩人面上一喜,以爲高花香是覺着事情確實嚴重,願意借牛車給他們,夏銅柱當時還立馬點頭回到:“是啊,四嬸,是菲兒被砸着了,這會正人事不醒呢,你門家牛車在哪裡啊,不如我自己去趕。?”
夏銅柱說着,就一臉心急的想往後院走,但被高花香伸出手給攔住了,她淡笑着說:“哦,原來就是人事不醒啊,那應該沒什麼大事的,還用得着什麼牛車啊,你們把她叫醒就成,我看着菲兒那丫頭平時精力好得很,說起人來,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你們這會把她叫醒,指不定下會她還就能自己跑到鎮上去呢。”高花香說完,暗地裡給一旁的餘氏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