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菲兒一家進到院子裡,那女的哼了一聲,說到:“叫這麼多人來做啥,怎麼,還想賴帳不成,我告你,你快些給我把人交出來,否則就賠我雙倍的銀錢,不然咱們就去官府,我倒是不信這事情你們還有理了。
這又是人又是錢的,而且看這幾個人的面孔都生疏的很,不像是這個村裡的人,三叔一家到底是攤上什麼事情了啊,夏菲兒皺着眉頭想着。。
這邊夏富貴也小聲問着夏順貴:“老三,你們到底在弄什麼啊,這些是什麼人啊,他們說的又哪個人啊,你藏人家家裡的什麼人在家裡麼,這說的錢又是怎麼回事啊,你欠了人家的錢?”
夏菲兒聽着自己爹這一連串的問題,她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麼多的問題,讓人回你哪個好啊,而且看院裡這個情景,怕也是沒人顧得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清楚。
夏菲兒看着遠處的元香在跟她招手,她緩緩往元香那邊移去,但還沒走到那邊,就看到三叔聽了自己爹的問話後,沒回爹的話,倒是突然一個跳腳,擡手就給了站在他身邊的三嬸錢小玉錢氏一個耳光,嘴裡還罵道:“都是這婆娘揹着我乾的好事,好好的說要拿自己家的兒子去跟人家換女兒,如今人家上門來要人了。”
兒子換女兒?這是鬧得哪處,夏菲兒一愣,停在了院子中央,呆呆的看着三叔和三嬸,院子裡的人看着夏菲兒突然走了出來。以爲她想幹什麼,都往她看了來。
元香見罷。立馬走過來把夏菲兒拉了過去,然後低聲說到:“你做啥。好好的在院子裡呆着不動做什麼,到時被人揍着可別怪人,看到那幾個人了沒有,可野蠻了,走進來沒說兩句話,就是一頓亂砸,你看這院子裡都是他們砸的,如果不是咱爹來的及時,三叔和三嬸說不定會活活被他們打死的。”
這下夏菲兒更加奇怪了。按理來說三叔是老實的莊稼人,三嬸雖然嘴巴碎些但也不會跑到外面去得罪不認識的人啊,這到底是怎麼惹了這些人回來的啊,而且還說的什麼兒子換女兒的,夏菲兒怎麼都想不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掃了站在院裡那幾個粗壯的男人一眼,問到:“元香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三嬸做錯什麼事情了麼?”
元香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了院裡的人一眼。然後極小聲的說到:“我也是剛來,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好似是說三嬸前陣子在外面答應了人家一些事情,大概是說把自己家最小的兒子四郎跟人家換個女兒回來。然後人家補給她十兩銀子,她當時同意了,還收了人家三兩銀子的定金。但這事她一直都是瞞着三叔的,如今人家上門來要人了。三叔肯定不肯的,所以這人就上門來鬧了。說是要麼交人,要麼賠雙倍的銀子,三叔家哪裡拿的出那麼多銀子啊,這不那人就來鬧了。”
哦,原來這樣,夏菲兒算是明白了大概,她覺得這個三嬸看着也挺精明的樣子,怎麼會蠢到這個地步呢,好好的去跟人家換什麼女兒回來養啊,這女兒再好,怎麼說也是別人家的啊,而且更蠢的是,竟然瞞着三叔答應這個事情,難道她以爲這個事情能瞞一輩子麼,這肯定是要穿幫的啊,她到底爲了什麼啊。
夏菲兒聽完元香的話之後,一直也沒作聲,就和元香一起站在院子裡看着。這邊三嬸錢小玉被夏順貴打了一頓之後,當時就委屈的哭喊起來:“你打我做啥,我當初還不是爲了家裡的日子能好過些,家裡本來已經有三個兒子,連飯都沒得吃了,這又來了一個,而且一生下來身子還不好,家裡僅有的一點錢都給他看病用了,但家裡一家子總要吃喝的啊,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這才答應跟人換的,就是想拿到那十兩銀子,讓家裡人日子好過些,我哪裡錯了啊?”
“再說,這孩子小的時候還好,不過就是餵飽他們,但等以後長大了,我們還要給他蓋房子,娶媳婦,哪裡都要用錢,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子跟大哥家的一樣,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都娶不到媳婦,被人笑話。”
我……夏菲兒聽了錢氏的話之後,差點爆粗口,這個三嬸的嘴巴真是毒,自己一家人聽說他們家出事了,急急的都過來幫忙的,她不表示一下感謝就算了,竟然還把自己一家人作爲反面教材數落起來。
她這話雖然說的也是事實,但事實不等於就可以說出來,再說好歹也要顧忌一下場合啊,是人都是有自尊的,自己爹個幾個哥哥都在這裡站着,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讓人怎麼下臺啊,如果不是看在三叔的份上,夏菲兒真想喊了一家人回去了,懶得理三嬸這個討厭的人。
果然錢氏的話一說完,當時院子裡的人都往夏富貴一家看了去,在院子圍觀的村民也有人議論起來了,大多是說錢氏的話說的也沒錯,富貴家的兒子除了寶柱之外差不多都到了要娶媳婦的年紀了,但是因爲家裡窮,沒有人肯嫁過來,就連他們家夏鐵柱長的那樣好,村裡也不少姑娘其實都是中意他的,但是因爲他家裡窮,沒有人願意把女兒給嫁過來,到現在也還是沒有着落。
夏富貴和身後的夏銀柱被錢氏剛說的那番話弄的臉色沉了沉,不過這人說的也是事實,不好反駁,至於夏鐵柱一進來的時候就在牆邊靠着,這聽到人議論,他只是擡了擡眼皮子隨意掃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好像大家說的不是他一樣的,弄得夏菲兒覺得夏鐵柱這廝心裡心裡是真正的強大,竟然可以做到對別人說的真閒話視而不見。
倒是夏銅柱沒那麼好說話,他聽到這話,狠狠的瞪了錢氏一眼後,不屑的看着她說:“三嬸,現在是你爲錢的事情在鬧,不是我們家,我們家再窮,我娘也沒用我們去換錢,你管好你自己再說,我……”
夏銅柱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夏順貴突然擡起腳就朝錢氏踢了過去,嘴裡還罵着:“就是,你還有臉說別人,人家家裡再娶不上媳婦,好歹這麼多孩子都養大了,哪裡像你,自己親生的兒子,還這麼小,你就想着用他去換錢,我告你,今兒這個事情,我才懶得管你,你自己去解決,如果解決不了,你就給我去死,想讓我把四郎交給人,你想都別想。”
夏順貴對着錢氏說完這番話之後,又朝着院裡那一對夫妻說:“你們當初是跟這婆娘說好的吧,錢也是給了她的,你們跟她去說,她有錢就要她給錢,沒錢你們就把她拖走,賣掉也好,怎麼都好,我不會過問,但是那兒子是我的,我怎麼也不會由得你們把他帶走的。”
夏順貴對那兩人說了這一番話之後,也不管那兩人同步同意,伸出手拽着錢氏的胳膊就往門外拖,邊拖還邊說:“你給我滾出去,我夏順貴不要你這樣婆娘做媳婦,孩子們也不要你這樣的娘,你既然敢膽大的不跟我商量就收人家的銀子,這個事情你就自己解決,你解決了願意回來就回來,不願意回來我就當沒娶過媳婦,左右這事情跟我和幾個孩子沒關係。”
夏順貴邊說邊把錢氏往外面拖,看那架勢今兒是非要把錢氏給拖出去爲止,錢氏又是哭又是喊的,賴在地上不肯走,但無奈力氣怎麼都比不過夏順貴,身子就一直在地上磨,磨的地上發出很響的沙沙聲。
錢氏的喊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淒涼,弄的院裡的夏菲兒和元香聽着都心軟了,兩人剛打算上前去拉,但從外地的那個女人的一番話往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那女人長的頭尖額窄,嘴脣薄的跟刀鋒一樣,剛在院裡不管夏順貴兩口子如何鬧,她臉上一直是那副刻薄到死的嘴臉,這看到夏順貴要把錢氏趕出去,她同樣身爲女人一點都不爲此動容,而是仍舊尖刻的出聲:“我說,你們兩口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戲了,總之就是兩條路,要麼給人,要麼給我六兩銀子,至於這個女人,不要說用她來抵錢,就是白送我,我都不要,這種年紀,而且還生了這麼多孩子,給我能做什麼,賣去窯子人家都不會要的。”
“這個女人你是不是要把她趕出去是你的事情,但她收我錢的時候還是你家的人,那說的話就是算數的,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時間了,想想給什麼好。你們呢,也不要說我們不近人情,我也不是一定要帶走你兒子不可,按照契約上的,你給錢也可以,這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如果天黑之前你能湊夠銀子給我,這事就此作罷,否則別怪我不留情。”女人說完,便喊了人搬來凳子,一行人就直接坐在院子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