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的話惹得夏菲兒幾人都笑起來,連元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高氏笑完,接着說:“就是,沉香說的對,女娃要生孩子,不能嫁太晚了。再說,女娃過了十六歲再沒找好婆家,以後就不好找了,你要是不想嫁這麼早,明年先把親事給定下,等段時日再成親也是一樣的。”
元香一聽,不好反駁了,只是低着頭做活,不再出聲,夏菲兒和沉香對了個眼色,立馬擠到元香身邊,沉香小聲說:“姐,你跟我們說說,你喜歡啥樣的男娃,我幫你跟娘說,讓娘跟媒婆說,讓媒婆給你注意着。”
“是啊,跟我們說是,我們也給你留意着。”夏菲兒也小聲跟元香說笑。
元香看兩個小丫頭拿她說笑,她放下手裡的活,一人頭上敲了下,輕聲笑道:“你們是媒婆麼,要你們留意有啥用,再囉嗦,先把你兩個小丫頭給嫁掉。”
幾個丫頭笑鬧了一陣,便開始做晌午飯了,其實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萬事開頭難,上午做茶點,因爲餘氏過來鬧了一陣,再加上是第一次給這麼多人做吃食,很多事情都把握不準,就光工人們吃的東西,都不知道該弄多少好,一會怕多,一會怕少,但吃過一餐之後,這些東西的量心裡大致都有數,倒是沒上午那般忙亂了。
四個人分頭行事,高氏掌廚,沉香燒火,元香切菜,夏菲兒一邊給高氏打下手,一邊走來走去的拿東西,很快一頓飯就弄好了。
夏菲兒看着時間不早了,便過去喊工人們過來吃飯,那些工人進到院子裡看着桌子上擺的菜式之後,都稍稍有些吃驚,坐下來的時候,都客氣的說富貴家實在太講究了,飯菜準備的這樣硬實。太費錢了。
要說起來,也沒多好,主要是這個時候一般蓋房子的主人家給工人們的吃食,太不講究了,只要有菜可以給工人下飯就是,一般的人家就是弄個簡單的菜給人配主食吃,只要主食管飽就行。
比起這樣,夏菲兒家的菜還確實比別人家準備的稍稍豐盛了些,昨兒臨趕集之前,夏富貴交代夏菲兒去鎮上多買些東西。還特別交代要割幾斤肉。說是每頓都放些到菜裡。讓工人們吃好一些,做活也能賣力一些。
夏菲兒今兒中午準備了三個菜式,一個白菜炒肥肉片子,一個煎豆腐。另外還弄了個冬瓜骨頭湯,除了割肉花了些錢,另外那些也沒要多少錢,豆腐買一板,不到十文,可以吃好幾餐,這時候的人不吃豬骨頭,夏菲兒去市場賣骨頭人,人家也等於意思意思的收了些錢。一大堆豬骨頭就花了三文錢,那冬瓜更是一分錢沒花,在元香家裡摘的。
開始高氏聽夏菲兒一餐說要弄三個菜,不同意弄這麼好,但夏菲兒說夏富貴吩咐了額。而且她也覺得弄好些也沒啥,人家幫你做活,你主人家的伙食辦的好些,人做活也樂呵,指不定房子都能蓋的牢固些。
至於主食,每個桌子上放了八個白麪饅頭,每人分一個,窩頭則放了許多,管夠吃。不只菜好,菜的油水也十足,相當硬實,主食也管夠,那些工人做了一上午活兒,也都餓極了,看着桌上的好菜,也顧不得什麼了,立馬都做到桌子邊去吃飯了,鄉下人也不講究什麼吃相,風捲殘雲的就吃將起來。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飯桌上的菜盤子裡就只剩了些湯湯水水,白麪饅頭早就沒得了,窩頭倒是還有一竹盤,四五個的樣子,衆人都吃得很是滿意,略微歇了一下,便自動自覺的去開工了。
等夏菲兒幾人來收拾桌子的時候,那些工人都出去做了好一會的事了,高氏見了,笑着說:“看來菲兒丫頭的話也說的沒錯,你對人家好,人家也會對你好,你看這些工人就是,飯菜稍稍辦的好些,他們做活麻利多了,要是這樣弄下去,怕是可以早幾天完工呢,到時算起來,倒是也不會費錢,而且主人家還得了個好名聲呢。”
這個名聲,夏菲兒倒是不在意那麼多,她只是覺得家裡能置辦的起,辦的也不會打破村裡的規矩,將心比心,蓋房子這事情是個難做的活。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菲兒一家人狠狠忙了一陣,除了菲兒自己家,她二叔一家和三叔也忙的厲害,因爲這時候正是收玉米的時候,二叔和三叔家裡也有農活要做,他們也只好得空的時候纔來幫忙,不過二叔家的幾個丫頭倒是天天被打發在這裡做活,元香和沉香幫着菲兒做飯,水香就成日照看寶兒和寶柱兩個小子。
忙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樣子,菲兒家裡的房子終於蓋好了,夏菲兒一家人看着自己家裡的新房子,前所未有的興奮,巴不得能立即搬進去住就好。
不過菲兒二叔說這房子和土磚房子不一樣,一定要等些日子才能進去住,蓋房子的那些泥沙什麼的沒幹,人住進去容易生病,夏菲兒對這些不太懂,不過她覺得這話有道理,再加上高氏說好歹是搬新屋,肯定要選個好日子搬家。
最後夏菲兒一家就定在十月初一搬進新屋,雖然時間是緊了些,但夏富貴說這些日子,每日放些火盆在屋裡燒,快些去溼氣,到十月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日子,菲兒和寶柱就還住在元香家裡,因爲前些日子,家裡蓋房子,菲兒讓夏銅柱把那梳妝檯趕出來之後,就和沈老闆打了招呼,這些日子一直沒送東西過去,連綢緞莊的花樣都沒送去,如今家裡的事情做完了,夏菲兒打算多趕幾張出來,想必沈老闆那邊肯定也心急了。
這日,夏菲兒正在元香的院子裡畫畫,突然看見水香那丫頭一臉笑容的從外面走進來,夏菲兒笑着問那丫頭:“水香,咋了,這樣高興做什麼?”
水香走到夏菲兒身邊,笑聲說到:“沒,是鐵柱哥要娶媳婦了呢。”
自從家裡的房子蓋好之後,夏富貴就已經託了高氏給夏銀柱說親的事情,聽了水香這樣說,以爲她說的是自己家人給夏銀柱說娶媳婦的事情,也沒多在意,只是點了點水香的鼻子,笑道:“你個小丫頭,什麼閒事都管,大人說話你也要聽,是不是什麼時候二嬸幫銀柱哥說媳婦的事情又被你聽到了?”
水香搖搖頭:“不是,是銀柱哥的媳婦找上門了,她們正在你屋子那邊和銀柱哥說話呢。”
啊?二哥媳婦找上門了?這話嚇了夏菲兒一跳,她立馬把東西收拾好,讓水香給她放到屋裡,自己往自己新屋那邊走去。
老遠,夏菲兒果然看見夏銀柱站在門口和三個女人在說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站在最前面的年紀有些大的婦人好似挺激動的,而夏銀柱被她說的連話都不敢說,只是低着頭不出聲。
夏菲兒立馬跑過去,站到夏銀柱身邊,問:“二哥,怎麼了?”
夏銀柱指了指那幾個女人,支支吾吾的說:“芳芳她娘說,說……”
夏銀柱說了半天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那個年紀大些的婦人看有人來了,頭先在說話的嘴巴停住了,看着是夏菲兒的時候,她不以爲意的瞟了夏菲兒一眼,接着看着夏銀柱說:“銀柱,你今兒給我個準信,你啥時候娶我們家芳芳進門,我們家芳芳可是等了你很多年了?”
“是啊,姐夫,你最近都不去我們家了,你是不是有二心了,要真是,那可不行,我都叫你姐夫了,我姐也只能嫁給你了。”中間那個十四五歲的女娃接着說到。
聽了他們的話,夏菲兒知道這幾人應該是芳芳和她的家人,年紀大些的婦人應該是芳芳的娘,長的高高瘦瘦,黃白的臉皮,一雙倒三角眼,讓人看着就不懷好意,難怪古人出了相由心生這個詞了,這芳芳孃的長相和性子還是對的上號的。
最邊上年紀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女應該是芳芳的妹妹,芳芳妹妹長相不隨她娘,臉盤子要比她娘好看幾分,但是那雙眼睛卻十成十似足了她娘,讓人看着就知道她的性子應該和她娘是有幾分像的。
倒是站在最中間的的那個姑娘,夏菲兒看到時,眼睛亮了一下,年紀大約十七八歲,長相清秀水靈,個子高挑苗條,要不是目光太過於呆滯,倒算的上是個清秀佳人,一般的農戶家裡能養出如此俊俏的女娃,倒着實是難得,想必這姑娘應該就是芳芳了。
此時,她娘和妹妹正在逼問夏銀柱,她就乖乖的在中間站着,目光沒有焦點的看着前面,沒聽見他們說話一般。
夏菲兒不過花了些時間打量芳芳一家人,芳芳孃的行動已經升級了,她看不管她怎麼問,夏銀柱都不回話,她就拉着芳芳要往夏菲兒的屋裡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你不回我話?好,那我就坐在這裡,等着你爹富貴回來,今兒不把這事情定下來,我是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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