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AO!”
即使姚尚君自幼受過良好的教育,家教也極好,可看到眼前這一沓子照片,就是有再好的修養也承受不住要爆發出來。
照片被姚尚君這麼一擲,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
啓幸也不敢去撿,只能任由他發泄。
這照片啓幸沒看,剛從總裁秘書室拿到就送到姚尚君手上了,早知道他會這麼生氣,真該事先檢查一遍的。
“這東西,還有誰知道?”
啓幸搖搖頭,“應該沒有人知道,我……也沒看過。”
“好,不能讓任何知道,那個收文件的秘書,給她遣散費,姚氏不必留了!”
姚尚君點着頭,臉上的神色並沒有一絲好轉,只是在他極強的自制力下稍稍控制好了情緒。啓幸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知道他這次的憤怒只怕是到了極點——一個xiǎo mì書僅僅因爲收了一份文件就落到這樣的下場。
“好,我這就去辦。”
“慢着……這種小事,還需要你親自去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啓幸很快就知道,姚尚君要交給自己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了。
——
“對付林氏?”
因爲太過意外,啓幸訝異的出了聲。
姚尚君點點頭,總裁辦公室裡的那些照片已經被他鎖進了保險箱,滿地的狼藉已然清除。
“林言不是消失了嗎?就趁着這個機會,一舉將林氏拿下!”
姚尚君這意思,竟然是要將林氏收購入旗下?
啓幸疑惑的問到,“大哥,大嫂不是還和林總在一起呢嗎?”
在這個時候對付林言?摒去以前的事情不說,現在的林言不是分明對大嫂有恩嗎?況且前兩天還因爲方瑤而一同失蹤下落不明。
啓幸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姚尚君那一臉陰鷙便浮現了出來,懶散的目光點點滴滴卻都是生殺予奪的尖利。
“哼!”
姚尚君將手裡的杯子摜在桌子上,製作精良的水晶高腳杯在他手裡斷成兩截。
——大白天的,尚哥就喝酒,這又是反常了。
醇厚的紅色液體滾下姚尚君吼腔,些微的辛辣,口感不錯,可此刻的他完全嘗不到這些味道,香下酒,喉結打了幾個滾,姚尚君收斂了目光,朝着啓幸略微平靜了點。
“啓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話了?交給你的事情,你就老老實實去做,不該問的,不要問!”
啓幸一愣,這樣生疏見外的話,姚尚君很少對他說起,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外人,加上他又是他的心腹——心下明瞭,只怕又是和大嫂有關係。
***
開完董事會,姚尚君接到一通電話,是來自兒子姚恣昊的。
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姚恣昊只說了兩個字:“成了。”
單單這兩個字,姚尚君便已經清楚了,不用多說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再不必陪着牧子航那個老頭子玩兒“躲貓貓”的遊戲了。
掛了電話的姚尚君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家裡趕,卻不料牧子航要見他。這個老狐狸,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見他做什麼?
“聽說是爲了濱海那一塊新開發的空地,知道大哥執行官的身份,大概是想探聽點消息。”
啓幸合上文件,把車鑰匙遞到姚尚君手上,“是回家,還是去牧家?”
姚尚君接過鑰匙點點頭:“那就讓恣昊等一等,要不,你們先開始也是可以的,只是牧子航太狡猾了,你們要格外小心,吸取上次的教訓……還有,小心‘方瑤’。”
啓幸點頭應了,送走了姚尚君。
姚尚君離開姚氏便直奔了牧家一趟。
他所料不假,牧子航表面上是說很長時間不見了,要找他敘敘舊,可兩個人都清楚,他們哪裡有什麼舊可敘?
“關於濱海那一塊地……”
牧子航最後將重點終於轉到了這上面來,姚尚君不動聲色的喝着他泡的茶,表情上看不出一絲裂縫。
這個牧老頭子果然貪心到極點,想要的東西未免太多!外表一副與世無爭的士紳樣兒。其實手早已伸向K市各個能撈錢的領域。
開發這種事,和政府的意向當然是很有關係的,而姚尚君卻又恰恰是這座城市的首席執行官!姚家能夠將事業做的這麼大,自然和他的這一層身份脫了不了干係。
領會到牧子航的意思,姚尚君低下頭,抿了口茶,嘆息到:“嗯,好茶,尤其這香味。”
“呵呵……是嗎?”牧子航偷眼打量着姚尚君,沒有發現異常,心下鬆了口氣。
“義父,尚君個人覺的,濱海那一塊地定然是值得投資的。”
身份所致,姚尚君的話只能說到這裡,但這一句話,也竟是足夠了。濱海那一塊地,值了39個億,不是很小的投資,但一旦經過開發,要得到的回報也是無可估量的。
簡單寒暄了兩句,姚尚君便起身告辭了,態度很恭敬,讓人看不出來一絲破綻。
送走了姚尚君,顧及轉身便進了書房。
“怎麼樣了?”牧子航頭也沒擡,他的視線還落在走在花園裡的姚尚君身上。
“老爺,不太好辦,那個女的,懷孕了,而且好像還有基礎疾病……我已經從醫院裡調派人過來了,房間裡也做了改造。而且,那個林言,看起來很弱,其實骨頭很硬,昨天愣是給挺過來了。”
牧子航揮揮手,“哼……這都是小問題,只要方瑤在我們手上,其他的都是小問題,能做到最好,做不到也不必強求。”
“是。”
顧及答應着退下了,而這個時候的姚尚君也已經出了牧家大門正往姚家趕去。在牧家大門口,他卻有了個驚人的發現。
一般人不會在意,但姚尚君這東西見的太多了,所以雖然他只是瞟了一眼也立即認出這是一節廢棄的吸氧鼻塞管子!
因爲牧家左右兩邊都有監控,姚尚君即使看見了,也沒有任何舉動。
他只是幾不可查的笑了笑——在牧家大門口看到這種東西,瑤瑤又剛好在這個時候失蹤,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彷彿剛纔不是被牧子航叫來問話的,而是冥冥之中,自有人提醒着他瑤瑤在哪裡!
***
趕到姚家,書房裡,姚恣昊和啓幸已經開始了,兩個人各自抱着電腦正忙得不可開交。
姚尚君脫去外套,露出裡面的 Armani襯衣,邊向裡面走,邊挽起袖子,隨意而又慵懶,但其實他此刻卻是高度緊張的,因爲馬上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他出一點差錯,身體得到釋放,精神才能高度集中。
“爸爸!”
“尚哥!”
兩個人擡起頭來看向他,但都又迅速低下了頭去忙碌。
姚尚君坐在另一臺電腦前,在鍵盤上熟練的敲擊了一陣,問到:“姚恣昊,密碼發給我!”
“嗯!”姚恣昊應了一聲,立即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好了,過去了。”
“……”姚尚君沉默着點點頭,敲了會兒鍵盤,臉上露出一股難掩的喜色,聲音裡也透着激動,“你們兩個,進行到什麼地方了?怎麼分工的?交給我的部分呢?”
“這樣……爸爸,您負責處理最後兩個文件夾就可以了,姑父負責的也不多,你們沒來之前,我已經做了很多了,剩下的我也都可以做。”
姚恣昊信心滿滿的說着,姚尚君看着自己的兒子,滿意的點點頭。不是因爲是自己的兒子纔會這樣讚賞,實在是作爲一個七歲的孩子,姚恣昊簡直和天才無異!
再不多說其餘的話,三個人各自坐在電腦前負責自己的那一部分。真是不做不知道,這個牧子航簡直就是塊毒瘤!
姚尚君一直往下看,越往下看,身上的血液便沸騰一分!到了最後,終於查到了那一筆!他之前所料的並沒有錯,牧子航果然就是自己隱藏了多年的殺父仇人!
他之所以會隱藏在C城那麼多年,關鍵原因也是怕他這個現任“熾君”對其不利。而一年前他的意外出事,剛好給牧子航逮着了空虛!
“哼!”姚尚君勾起脣角,淡淡的一聲笑:新仇舊恨這次是要一併清算個清楚了。
“啓幸,Willes在哪裡風流快活?立即給我聯繫到他,告訴他,馬上需要他出場了,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到了!”
“尚哥!”
“爸爸!”
姚尚君此言一出,啓幸和姚恣昊都興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啓幸是許久沒有跟着他一起作戰了,而姚恣昊,更是覺得此次機會難得。
看看心腹和兒子,姚尚君勾脣一笑,長劉海掃過眉心:“別急,怎麼少的了你們?恣昊,你成爲一個男子漢的時候就在此一戰,知道嗎?之前救出你媽媽,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姚恣昊握緊拳頭,童稚的眼睛裡閃耀着睿智的光芒,他鄭重的點點頭:“爸爸您吩咐就是。”
“啊,對了……在這之前,兒子,你還得把牧家給拿下,如果我沒猜錯,你媽媽……就在裡面。”
姚尚君從椅子上站起來,擡起腕錶看了看,拿起外套往外走。
“你們繼續,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下午政府的例會,我這個樣子去可是太失禮了。”
姚恣昊和啓幸會心的一笑——濱海那39個億,幾個小時後恐怕就要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