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嵐眼裡,現在的成墨宇就是雲天依,而在嚴柳的眼裡,雲天依就是雲天依,成墨宇就是成墨宇,所以說,他們現在是在說,我殺了這個成墨宇附身的雲天依嗎!
雖然這樣的關係很讓人頭疼,但是我這個當局者卻清醒的很!
我爲什麼要殺人,他們也不想想,難道我是有病嗎?嚴柳還當真以爲我得了蛇精病嗎?以爲我腦子不好,神智不清?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要殺了你替我妹妹報仇!”嚴柳說着便衝了過來,口中還嚷嚷道:“早說要殺了你,果然防不勝防,竟然讓你快手得逞了,呵呵,妹妹……是哥哥無能!”
嚴柳的口中,早已滿是悲慟,我卻因爲被誤解,而臉若冰霜,面對這個本應該親近的人,我已經傷了心。
此時蕭嵐已經攔了上去,擋在嚴柳前面,與他殊死相搏起來,我的腦子裡也全是委屈,看着並不理會事態發展的皇甫凌,我心如死灰,難道就連他也懷疑我麼?
可我是清白的,我分明就是雲翳,就是雲天依,我爲什麼要擔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我有必要殺了自己的真身嗎?因爲妒忌?呵呵……
我在情急之中大叫一聲:“二哥!我是你的雲翳啊!我送你的香囊,你怎麼丟了!”
嚴柳忽然停止了怒喝,我繼續回憶道:“大雪天,枯柳下,愛的心事福帶?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嚴柳的表情又呆滯了起來。他面對着我,竟是無奈的笑:“妹妹她怎麼什麼都告訴了你……她那麼信任你,你卻殺了她!你真是沒有人性!”
“嚴柳!你本姓顏色的顏,只因爲被下令滿門抄斬而改名換姓了,這難道也會有人告訴我嗎?難道雲天依有這麼相信外人嗎?我就是你妹妹雲翳,雲天依啊!”我實在是受夠了自己被人冤枉的事情,連辯解都快要失去了信心。
“難道,你真是?可你分明是……”嚴柳終於有所動搖。他應該覺得一切都不可置信,不過我已經說的那麼詳細,他也沒有了再去懷疑的堅定,只聽他嘆息道:“我掉進江裡,其實並沒有死,我想方設法找了個替死鬼來裝成我,我還將他的顏面給弄模糊了,將自己的隨身物品都放在了那個人的身上,爲的就是活下來。有朝一日,能夠再見雲翳。”
“柳哥!不管我是誰,我只希望你保持一顆清明的心!”我流出了眼淚。覺得事情變得讓人揪心:“雲天依這個人。已經被歹徒抓走了,你們,你們怎麼都無動於衷呢!還不快去救人!在這裡討論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到底是想做什麼?有意義嗎?”
“你……”皇甫凌聽完我的話,才似乎篤定了什麼:“自她說到不記得小筒子,我就更加確定你是誰了。之前,我不確定,再加上剛纔的事情,我終於確定了,依依。你還是依依……”
皇甫凌走到我身邊,把小萌喵抓到手裡又扔到地上。緊緊牽住我的手,略有微笑:“這些日子,我並沒有與她一起睡,因爲我總感覺她變了,呵呵,現在的我,很開心,終於等到水落石出的這一天了。”
我苦笑着,甩開皇甫凌的手,眼角的淚水已經流到了嘴裡,那淚水更是苦澀,就像是濃烈的藥水,讓我體會到濃濃的痛苦。
“我不需要了,直到剛纔,我才發現,我愛錯了人。”我淡淡道,抹掉了自己的眼淚。
一個女人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一個滿眼清明的人,你如果懂她,知她,又怎麼會讓她受委屈?
我本以爲心死需要很久,沒想到只用了那麼一瞬間,後世和今生都愛着的人,竟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裡便無愛了,這是爲什麼呢?
也許是我做了太久的旁人,做了太久的成墨宇,我發現皇甫凌的愛太專一了,他只顧着雲天依,卻不能顧及到別人,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當然,對於被愛的人來說,這是幸運,獨家寵愛,然而對於他不愛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雲淡風輕的,我那樣愛着他,羨慕嫉妒被他呵護着的人,也因此不敢與他接近,這樣好的男人,真能讓人獨自擁有嗎?
我忽然間覺得曾經擁有的都只是一場夢,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遺留到現在,我什麼都抓不到,觸摸不見幸福的圖騰。
皇甫凌,我可以一朝擁有,也可以一夕失去,能不能獲得他的愛,似乎全憑運氣。
我開始糾結着想知道,愛一個人,是她愛相貌,還是愛她的靈魂,經過這麼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一個人的性格改變了,另一個深愛他的人是可以感覺出來的,但是估計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他愛她哪一方面,是樣貌,還是靈魂?
不然,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將皇甫凌和黑召喚燁兩個人的靈魂互換一次,其實我也不敢肯定,我到底會愛上誰,因爲一個是我中意的容顏,一個是我愛慕的心靈。
我拼命搖着頭,蹲在地上,心如死灰。
親人,不認識我,愛人,認不出我,雖然我的條件比較苛刻,雖然成墨宇和雲天依是兩張臉,任憑誰也無法將兩個人辨別出來,更加之成墨宇之魂可以隱瞞了自己不是雲天依的事情,我知道,她也愛皇甫凌,難道就不該給她一次機會嗎?
剪不斷,理還亂,我在瘋亂之時,還是他的手捧着我的臉頰,這個場景十分熟悉,似乎曾經在哪裡經歷過。
可是,我又想不起我與皇甫凌在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好了,你是依依,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要自己發火,也不要難過,墨墨沒有丟。”皇甫凌像哄着一個孩子似的哄着我,可是雲天依怎麼可能沒有丟呢!
皇甫凌又道:“我們該給黑召喚燁治病了。”
蕭嵐和嚴柳皆是一臉疑惑,遠處雲天依居然完好無損的走過來,手裡還提着一隻滿身是血的野兔子。
“怎麼會,怎麼?”嚴柳詫異道,但是整個人已經向雲天依奔跑過去。
他邊跑邊試探着那個雲天依:“依依,怎麼樣了?受傷沒有?”
“我剛纔抓了一隻野兔,弄出了一些血撒到地上,然後將那個雲天依帶到很遠的地方去了,只是想在她回來之前,弄清楚真相而已。”皇甫凌抹了一點地上的兔子血,道:“兔子很肥美,馬上就可以烤着吃了。”
原來是這樣,我們大家全都被皇甫凌這一計給騙過去了!
“依依你的個性,需要逼一逼,我瞧着你怎麼都沒法說出能夠證明自己就是雲天依的關鍵問題,所以纔想出了這個辦法。”皇甫凌的嘴角劃出了極其溫柔的弧度:“竟然沒想到,依依剛纔還說不要我了,是不是要把我這個正牌夫君給休了?”
“對,休了!”我在這種極其強烈的情感和角色轉換之中,已經敗下陣來,實在是不習慣了,皇甫凌竟然還能這樣上心的與我說一次。
更何況,大家都中了他的計策了,把那個雲天依引開,然後說我殺了她,那麼我於情急之中,就一定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了?皇甫凌還真是會急中生智啊,可是這個辦法差點就要了我的半條命啊!我剛纔還打算呢,如果真的說不清楚,我就跳崖以死明志!
反正我都沒有愛了,真的被皇甫凌逼急了,就快要狗急跳牆了!雖然說,我是極其不情願說自己是一隻狗的!
即便自己現在的身份沉冤得雪了,我卻還是擔心那個雲天依回來後,該怎麼面對這件事情。
那個雲天依將那隻染滿了血的兔子扔到了地上,我還看見她手裡拿着大樹枝,應該可以作爲燒烤兔子的棍子吧,她還真是神經大條,難道沒有發現這裡的變故嗎,我見她自顧自捯飭着燒烤的工具,並沒有一點意外或者驚詫。
或許,這個雲天依還真不知道已經證實的一切。
嚴柳一直跟在雲天依左右,他應該開始產生了好奇:“你是誰啊?你是雲翳嗎?”
這個雲天依根本就不理他,只是默默的衝他笑,自己還是做着自己的事情,不過木棍顯然不夠,忙了沒有多久,她就沒什麼可忙了。
“你爲什麼不回答?你難道真的不是雲翳,雲天依?”嚴柳撓着自己的頭皮,在這個雲天依身旁來回打轉兒。
蕭嵐在一旁蹲着,不停的嘆氣,我也在那裡蹲着,還將皇甫凌曬在了一邊。
現在的我,真的對誰都無愛了,我忽然不明白自己爲何會穿越而來,又會不會穿越回去呢?
我在思索着……
命運司到底是如何安排的,自我穿越而來,就是住在皇甫凌的神識裡,也就是他的靈魂,然後接二連三的發生怪事情,終於讓我找到了自己的前世雲翳,叫回了自己的大名雲天依,但是好景不長,我又變成了遊魂,無家可歸不說,還又與心愛的人分離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