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宮中盛宴
那是一張堪稱閉月羞花的臉,純潔,美麗,高貴中又帶着一絲冷傲,就像是她身上那絕美白梅一般。下轎的她往沐這邊看一眼,不着痕跡地微微擡起下巴,這才由丫環扶着緩步朝裡走去。風拂過,她身後的髮絲輕揚,白裙微微飄起,卻因爲有裙前玉佩的壓制,並沒有絲毫失儀。
“嗤!”沐忍不住發出一陣不屑,“最討厭她那一副鬼樣子,往我這邊看什麼,本小姐不像她那樣打扮大半天,也比她好看!”說着從馬車上一跳就落在了地面上,她身邊還準備扶她下車的丫環只好自己快點爬下去。
“小姐,你也注意一些嘛,旁邊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你看,他們說不定又把你和公孫小姐放在一起比了。”丫環在她身旁輕聲道,一邊說着,一邊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把手上的風車收起來。
京城內,身份尊貴的女子不少,但最特殊的只有兩個,一個,是睿王府的二小姐秦沐,一個,是永安王府的小姐公孫絳雪。睿王府爲皇親國戚,永安王府爲開國元勳,唯一被高祖皇帝特許可世襲王位的一等功臣;秦沐爲睿王唯一的親生女兒,公孫絳雪爲永安王府兩代裡唯一的嫡女;兩人都是各自家中的掌上明珠,兩人都是天之嬌女。而同時,兩人都貌若天仙,堪稱京城閨秀中的絕色,最後,兩人都求娶者無數,卻兩人都年至十九仍待字閨中。
秦沐,據說是不願嫁,趕走了無數上門的媒人;公孫絳雪,據說是眼光太高,誰也入不了她的眼,而這兩家的父親也任由她們留在閨中,似乎並不着急。
儘管這種高門大戶之女的確是不愁嫁,但放眼全京城,還沒有人敢毫無情由把女兒留到十九歲的,這兩位也太特殊了,所以京城閒暇人士都睜大了眼睛瞧着,看這兩人最終花落誰家,甚至還有人設了賭局,賭這兩人誰先嫁出去。
而兩人的關係呢?當然並不怎麼樣,公孫絳雪無法忍受秦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形象的離經叛道,秦沐不屑公孫絳雪的矯情高傲,對於世人把她們與對方放在一起比較,都表示憤怒與憋屈,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侮辱。
這樣的情況下,兩人的丫環自然也不希望主子在外人眼中落於對方之後,所以沐身邊的丫環希望沐些時能表現得知書達理一些,而所有的小姐裡,沒有一個是會跳着下馬車,而且還一邊走,一邊拿個風車在那裡吹着玩的。
沐全不理會,“比就比吧,最後讓她贏,讓她先嫁了,嫁個比她更得瑟的男人,每天他們就在一起比誰更得瑟,哈哈哈!”
丫環確定了,自家小姐要比起大家閨秀來那是不可能比得過公孫小姐的,至少公孫小姐從來就不會露着牙齒哈哈大笑,不過,自家小姐似乎比她看起來更順眼一些,也讓人更喜歡一些,比如她就沒看見公孫小姐給自己身邊的丫環分東西吃,可自家小姐卻經常如此。
進了宮,旁邊人少些了,丫環湊到沐面前小聲道:“小姐,今日宮中這樣大的宴會,聽說京城裡身份尊貴的人差不多都到了,還有許多皇親國戚,將軍丞相的公子也在,不如小姐趁這機會瞧一瞧,看有沒有合意的?”
沐找了個風口,將風車對着吹起來,然後看向她道:“你不會是去堵坊下了注吧,急成這樣。”
丫環小舞立刻搖頭:“奴婢,奴婢當然沒有,奴婢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沐一笑:“去也沒啥,賭我贏也算有良心!不過說實話,我贏的機會可實在是太小了。”
“奴婢真的沒有……”小舞仍然努力否認着,沐卻已經去了前面。
進了宮,沐不往設宴的雲煙湖邊去,而往怡和宮裡跑,還沒到就喊道:“姐姐,姐姐,你看我看中的這些東西好不好看?”
裡面的傅媽媽忙跑過來攔了她道:“小姐,小點聲,小公主在裡面呢!”
傅媽媽是鬱青青身邊的人,從皇后臨盆前就與鬱青青一起住到了宮裡,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聽了她的話,沐立刻就噤了聲,輕手輕腳往裡走去,沒想到裡面卻正熱鬧着,皇上、皇后、剛誕生的公主,做了外婆的睿王妃,都在裡面,沐一進去就朝秦霄懷裡鑽着要看剛出生的小公主:“這小懶蟲是不是還睡着?”
秦霄看着懷裡的女兒,不悅道:“什麼叫小懶蟲,她纔出世,自然是睡着的。要說懶,誰能有你懶?”
“哼,我哪裡懶了,我昨天可是逛了全京城的給她買東西玩呢!你看,這個好不好看?還有這個”沐說着將手上風車舉起來,又從身上拿出一支黑色的哨子,放到嘴裡一吹,發出一陣“哦喔哦喔”的聲音,沐興奮道:“看,像豬叫吧,到時候吹給小公主聽她一定很歡喜!”
秦霄看着她,不由往後退了兩步,看向鬱青青道:“王妃,朕可算知道沐爲什麼那麼調皮了,原來全是被她帶的,以後王妃還是儘量讓她留在家中吧,朕難以想象日後若讓公主與她一起會被教成什麼樣子。”
鬱青青一笑,爲老不尊道:“這個哨子在哪裡買的,倒是挺像豬叫的。”害得秦霄再次明白,其實沐性子的養成原因,還得再往上追溯。一旁沐朝他反駁道:“哪裡調皮了,難道你想讓她像那個公孫絳雪一樣?”
“那也未嘗不可,公孫小姐不失爲京中閨秀之典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她便要在蓮臺上獻琴曲一首,除了拳腳,你可有什麼能拿出來與她媲美的?”秦霄回道。
居然連自己的親哥哥也把她們拿在一起比,還這麼誇讚公孫絳雪,沐心裡惱怒着,正要反駁,心中靈機一動,跑到牀邊坐下道:“姐姐,我今天聽人說公孫家想把公孫絳雪送進宮來做妃子呢,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看皇上這麼喜歡她,該不會真有這可能吧!”
沐晗坐在牀上,笑看向秦霄,秦霄立刻道:“若要送,也須早幾年吧,十九歲的姑娘,是不是太老了些?”13acv。
沐雙眼朝他怒視,這是什麼意思,是暗指她這個十九歲的姑娘太老了?
正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名宮女道:“皇上,海公公過來說盛宴開始了,皇上得去雲煙湖了。”
秦霄將孩子遞給牀上的沐晗,溫聲道:“那朕先去了,你與王妃說說話,待會可能會抱公主出去走一圈,你先將她照顧好。”
“嗯,臣妾知道的,皇上去吧。”沐晗輕輕點頭。
秦霄走後,沒一會兒沐也隨抱小公主的宮女一起出去了,來到雲煙湖,果然是一片熱鬧景象,宮中提前一個月在湖上搭了座蓮臺,此時正是秋風送爽之際,這設在湖邊的盛宴極讓人喜愛。
公主的到來,讓盛宴再一次達到高|潮,在衆位王公大臣凱旋將士舉杯祝賀之後,一場喜氣洋洋的歌舞開始,舞伎足有數十人之多,且個個都容貌絕色身姿曼妙,看得衆人大聲叫好,而這喜慶的歌舞之後,公孫絳雪上臺了。因有衆人的注視,她在面上遮了層白紗,步履款款,身姿優美更甚之前的舞伎,且比起那些舞伎來,她更多了一番不可褻玩的清高孤傲。
微微的驚呼聲傳來,場中瞬間一片平靜,卻在這瞬間的平靜後場中突然響起一片叫好聲,而公孫絳雪呢,纔剛站上蓮臺,坐都還沒坐下。
“嗤,彈都還沒開始彈呢,好什麼好,一羣好色之徒!”沐爲表示不屑,索性不去看她,轉而看向場上各色身份的人。那些打了勝仗的人一個個比誰都興高采烈,一羣人舉着杯子猛喝着,可是卻一邊喝一邊盯着臺上的公孫絳雪看,沐將他們白一眼,轉而看向另一邊。那一邊似乎是王公貴族,她看過去時,一眼就見到其中一個形貌特別出衆的,簡直堪稱男人中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隻白玉冠,一身淡藍錦衣,一副淺淺笑意,顧盼間熠熠生輝,正在她看着這人時,這人也朝她看了過來,對上她的目光,臉上輕輕一笑,朝她擡手抱拳,算作見禮。
是張的純步。沐纔沒興趣弄這一套,回了他一個鬼臉,然後當沒事一樣又將頭扭向別處去了。那公子因她這鬼臉愣了半晌,隨後臉上笑意更深,目光放在她身上遲遲沒挪開。而沐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愣愣地盯着另一方的其中一人,露出深深的疑惑。
那一邊是與武將相對的文臣,能參加這種皇宮盛宴的都上了些年輕,臉上生着皺紋,下巴上留着短鬚,而這人羣裡的其中一名靛色官服之人則顯得年輕許多,而且並沒有與旁人一樣把酒言歡,談笑風聲。更重要的是,這人她見過,就在自己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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