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追以爲靳梧箴現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願意帶她去北方她會義無反顧的跟着。還會心生感激。
但讓他倍感意外的,靳梧箴的打算里根本沒有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跟他去北方。就算明知道莫成風心懷不軌,也拒絕他的好意。
他還是試圖說服她,“珍珍,跟我走我才能保護你。”
靳梧箴搖搖頭,慢條斯理的把一件一件的東西擺進木箱,“你能保護我,我就已經十分感激,要是可以,把我送到幽雲。”
他張張嘴想問爲什麼,她擡眼看了一下,輕笑的說:“你現在恢復記憶,可不能再做我的跟班兒了。我不是沒想過跟你去北方,你說的那些藍天,綠草我也很嚮往。但我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幽雲距離睦州不過半月的路程,我還吃得消。去塞北,要翻山越嶺,飲食還會有改變……”
“我明白。”他沒讓她把話全都說完,他怕再說下去,他連以後讓她去草原的機會都失去。她現在說的情況並不是藉口,他現在才正視靳梧箴懷孕的事實,確實不適合長途奔波。
“莫成風對蛇靈的執着,我還不懂原因,但在他對待月家人的態度上,該不會爲難我。至少我在他那裡能夠安心養胎。並且幽雲歷來都是保持中立,就算有其他人對我不軌,也不會在幽雲造次。我在那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靳梧箴慢慢悠悠的說完,手上整理的東西也告一段落。她擡起頭又環視了一圈,才重重的把箱子蓋上,落上鎖。
咔嗒的一聲,就好像把她在睦州的這段時光全都封印。
“靳姑娘,”
嘯仁的聲音伴着敲門聲傳了進來。
靳梧箴打開門,看見嘯仁揚着的手,他有些意外靳梧箴動作這麼快的開門,慢慢的收回手,眼光自然的往室內掃了一下,看見地中間鎖好的箱子,尷尬的露出一個笑容才說:“我要把靳無言火焚,畢竟是你的親人,你要不要看最後一眼?”
“……”靳梧箴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
“我跟你去,”離追忽的站起身。
“好”,靳梧箴是不會掉以輕心的,現在在這個宅院裡除了離追,已經沒有能夠信任的人。
嘯仁走在前邊,他們跟在後邊繞到後院,下人們已經架好了柴草,靳無言的屍體平放在柴草堆上。
他的表情十分的安詳,就好像心滿意足一樣。靳梧箴看着和自己九分相似的臉,還是忍不住傷感起來。
即使相處短暫,即使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情感,可是眼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就這麼消失,這種感覺並不好過。不是對親人的眷戀,就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傷感。
“開始吧!”嘯仁輕聲下令。
下人將火把丟在柴草上,忽的竄起一團火苗,火苗迅速的蔓延整個柴草堆,靳無言的身體在火光裡逐漸的發出滋滋的聲音。
空氣裡也混雜着草木灰和焦肉味。
靳梧箴聞着這樣的味道,控制不住的乾嘔起來。
她捂着嘴看了看後院環境,發現一口井,她快步的走過去,放下井繩提了一桶水上來。蹲在井邊大口的喝了幾口。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