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賓館經理辦公室。
“一鳴同志！接到那人的電話了。”鮑威喘着氣進來，小聲彙報。
“嗯？”李一鳴看着他，“過程。”
“就是剛纔，小林接到電話，然後對面說是林登輝，是233房的客人，小林就裝成老樣子，問他什麼事。林登輝說他有事要去外地，然後讓我們幫着辦理退房。”
李一鳴想想問道：“不是還有押金嗎？”
“說讓小林先收着。”鮑威的表情有點怪。
“這是一種比較高級的腐蝕形式，你們看出來了吧？”李一鳴拿筆敲敲桌子，“如果小林辦了這個事，錢也拿到手裡，九塊錢對吧？回頭一不小心花了，然後人家也不找她要，哼哼......”
“我們...都看出來了！敵特真是非常狡猾！”鮑威氣呼呼地說道。
李一鳴表情嚴肅：“你們要記下來！”
“嗯，我們有記，敵特的一萬種破壞方式！”
“房間裡頭看來應該是沒什麼東西，除非他在裡面藏了什麼害人的東西，但我好像沒聞出來。”李一鳴想了想，“你們先不要動它。晚上我再看看。”
“這個房間的話，是不是儘量不動？如果有危險，下次他來讓他自己住？”
李一鳴愣了一下。
“呃，這個間隔有點長，......”
“就這樣吧，這個房間有點特別，平時空着，敵特有很多，他們選房間都會找相似的，二樓邊角容易跑，離這裡也近，說不定還可以上來偷點資料！”
李一鳴扭頭看看後面的保險箱，“平時你們要注意這裡，還有巡夜的時候也要留意樓外面，陽臺距離太近了，一跳就能翻上來！裝個電燈掛在外面，照着！”
“好的，我馬上讓電工裝一下。”
…...
鮑威走之後，李建國走到門口，看看上面掛的牌子，再看看裡頭大桌子後坐着的兒子，心中的感覺很複雜，像是看到哪個首長在辦公一樣。
相較於電視，他更留意兒子的舉止，就好像拉着個大風箏，線太長風太大，隨時要斷線要不就是把自己扯上天。
兒子拿着電話對着裡頭的疑似劉夏來說的話，他剛纔在門邊聽到一點點，那是真把自己當大領導了，還有剛纔鮑威，那過來彙報時的站姿，唉......
可咱們不是領導啊！
雖然你很重要！
李一鳴擡頭看着父親，招手。
“嗯？”李建國慢慢走進來。
“爸，我寫好東西了。你要不要看一看？”李一鳴推着紙過來。
李建國點點頭：“我看一下吧，讓你小張叔多看會電視。”
坐下翻了幾頁紙，拿起筆又是一頓：“對了，這裡畢竟是你趙叔的辦公室，回頭你吳伯伯和國平叔過來，就不要這樣了，讓人看了不好......”
李一鳴看看父親，試探着問道：“爸，你是說我裝逼？”
“什麼？”李建國看看兒子，“我是說你不要太驕傲。”
“我沒有啊，這裡安靜。”李一鳴看看四周，“地方就是給人用的，難道空着沒人用好嗎？那是浪費！”
李建國沒好氣了哼了一聲，講道理他現在十張嘴都說不過兒子。
李一鳴倒是接着又說：“不過你說得對，這裡畢竟是賓館辦公室，一會國平叔和吳伯伯來了，還是儘量在咱們那邊坐。”
“你知道就好，咱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能像騙子一樣一個個那麼裝......”李建國頭也不擡地說道。
李一鳴若有所思。
李建國沒聽到兒子回話，擡頭瞄他一眼：“你自己考慮考慮吧，我主要是覺得好像有點過。”
“不是因爲我說得對他們才聽我的嗎？”李一鳴皺着眉頭說道。
“呵呵......”李建國搖搖頭，低頭看着紙，嘴裡淡淡說道，“最多一半吧！”
只有一半嗎？李一鳴愣了一下，皺起眉心算了起來，應該有八分吧。
李建國說完看看兒子：“你覺得呢？你又不是一個個都說過話的，......”
“不都說我們是沈縣的普通老百姓了嗎？”李一鳴嘀咕了一句。
“那人家以爲你是微服私訪呢！”李建國嘆了口氣，“中央級的，你越說不是，他們越往那裡猜......要不至於這態度嗎？”
李一鳴託着下巴看着窗外。
李建國點點頭，讓兒子自己想吧，目光仔細在紙上一字字看過去，寫得很細，有圖有表，還有文字說明，這資料，非常重要，李建國都不知道怎麼下筆改了。
“哼！過分！這風氣果然不行啊！”李一鳴氣呼呼地說道，“一會媚上一會媚外的！”
李建國低頭無語，趕緊看資料，這裡頭到底寫什麼他特別關心，特別是供銷社的那些。
“但一時半會也很難改，這是國情，我懂的！”李一鳴篤篤地敲着桌子，“任重道遠，咱們就得大事小事都做起，改變一個都是進步！”
李建國乾脆把筆放下了：“兒子，你跟劉夏來剛纔電話裡說的啥呢？讓他跟誰要錢？”
“跟那邊啊！”李一鳴看着父親，“你不都聽到了嗎？”
“猜到一點，沒你那麼好的耳朵！”李建國沒好氣說道。
“是這樣的，這裡不是有這麼多敵特嗎？”
“嗯，很多。”
“咱們把這個敵特網抓到之後以前是怎麼處理的？......你不知道對吧？我知道，一般就是要麼策反，要麼關起來改造，這不夠啊！”
李一鳴目光深遠語氣沉重，“你可能不知道蔣光頭當年跑路的時候那不知道帶了多少好東西走，......黃金都是用船裝的！”
看着父親驚愕的臉，李一鳴示意了下：“現在不是還禁運什麼的嗎？還缺外匯嗎？這不就是個好辦法，讓這些抓起來的敵特去要！”
“能行？”
“怎麼不行，你以爲他們建這個情報網是閒得沒事做嗎？不就是爲了搞破壞以後反攻大陸嗎？
正好，讓他們趕緊打錢過來，今天告訴他們發現幾個容易拉下水的高級幹部，明天跟他們說發現有重要情報要錢來買，後天說行動要設備，最好是國際領先的......唉...”
李一鳴嘆了口氣，撐着臉有點憂傷的模樣。
李建國聽得正開心，突然兒子一聲嘆氣，趕緊問：“唉什麼？”
“估計讓他們送五軸機牀是不可能的，總不能說要在這裡搞個地下軍工廠。但那個真的很好，三十年後我們都不好造。”
李建國一陣無語。
“從小開始吧，一下子要太多投資那邊也不信，一點點要，這個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啥都要，品種多一點，挖機電腦，反正拿過來我們直接山寨它......等我從香江回來，這工作我得親自抓！”
你還親自抓？親自？
李建國看看兒子，拿起筆，低頭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