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可能是很多人一起擠進電梯然後用自己的工具安上去的,......我們正在查那個電話線是從哪裡分路出去的。”阿標呼了口氣,“比較難查。”
“他知道嗎?”
“其實是他讓我們查的,不過也說查到也不用拆,......正好給他們下套。”阿標低聲說道,看了眼李國寶,聲音壓得更低,“他說這些消息大清早聽了對人身體不好,說清晨人血粘稠容易中風...我就......”
“哦...倒也是......”李國寶撫了下心口,搶了我的人做事還考慮得這麼細,你真只個六級工?
再想到李福兆跟自己提到那兩件事,這手段都不止是運籌帷幄,簡直是...叮叮叮叮!!
李國寶不由得苦笑着重重拍了下阿標肩膀:“那你有心了!”
“應該的!”阿標應道。
…...
李建國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雖然不算是個合格的父親,但還是個好爸爸,至少沒缺了兒子吃穿用度,也許是陪伴的時間少了點但那也是因爲工作,工作生活裡頭雖然世故圓滑了點,但那也是崗位決定的。
他如何也無法把自己跟兒子眼中的壞人標準等同起來,我至於嗎?這是不可能的!
可兒子這又一次提起自己會變質,也讓他心裡有些亂了,難道我真的以後會變壞,現在就有什麼跡象了嗎?
當初在和平,李一鳴跟那付元甲扯什麼七年之癢的時候,李建國只當他是胡說八道,後來越琢磨越好像有點道理,人總歸是會變的,變大變老,變得遲鈍......
比起堅持,好像自己真的不如一鳴,說戒了煙,也還是抽了兩根,說不喝酒,結果還是喝了,雖然是被哄的,但喝了就是喝了......
他也能看出兒子那真正的擔憂,光是那一句輕飄飄的“我該怎麼辦”就讓他心裡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的痛。
“我會注意的...你就經常提醒我吧...”李建國輕輕嘆了口氣,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我真要變壞了,你就大義滅親!嗯,我先批准了!”
李一鳴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微微搖頭:“我沒辦法提醒的時候你也要注意的。”
“我知道了...對了...你聽的這個是什麼?”李建國胡亂找了個話題,這氣氛讓人很難受。
“磁帶,我寫的那書,讓人制作成有聲書,賣的就是這個。”
“我知道,可怎麼...這個又是什麼?”李建國指着那兩個大餅,那大餅裡頭卷着的也是磁帶,不過明顯更寬一些。
“這個就是母帶,錄音室用分軌錄音機錄樂器和人聲,再用調音臺合成四分之一的二軌母帶,錄製時帶速一般用30倍速度,這個就是,速度越快聲音越細膩。”李一鳴指了下那機器,“它得用這個開盤機來放,......專業的機器。”
一看那傢伙就知道很貴,李建國拿起一本資料翻看,英文夾着曰文,一下子就頭大了:“曰本貨?”
…...
李國寶臉色難看,回身看了眼,又對阿標:“裝了多久?”
“不知道,不過電線都接到保安室,我們在那頭加了個電流乾擾器,干擾器接電時他們聽不到什麼的。”
李國寶濃濃地看着阿標: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幹?
王及目光一凜:“我先過去,你們在這裡等下。”
王俊生看着他:“那我......”
李國寶看看阿標。
“李生說,這裡檢查好人就可以過去。”阿標看了看王及,“你一個人?”
王及示意邊上的曾偉:“和他。”
“不好意思啊先生......這是規定啦,”阿標從邊上拿過一個長得很像網球拍的東西。
“這是什麼?”李國寶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李一鳴下過訂單的東西,“拍蚊子的?”
“呃,不是,這個是金屬探測儀來着,”阿標伸手,把那個拍子的環靠近,突然一聲滴響,“有金屬就會叫,只要靠着人掃一圈就可以了很方便。”
他看看王及,王及點點頭,示意他來掃自己,嘴裡好奇問道:“是發明嗎?下面沒有啊!”
“嗨啊......剛做出來沒幾個,是按着說明我們自己裝出來的。”阿標認真地用那東西在王及腰背腹處掃了一圈,一聲滴響,又一聲在口袋。
“是皮帶頭和鑰匙。”王及看了看,主動從口袋裡頭拿出鑰匙給他看。
曾偉也上前捱了一通掃:“鑰匙也掃得出來?”
“金屬的就可以。”阿標一邊說一邊手沒停。
掃包的時候也發出滴聲。
“這...”阿標很客氣地示意曾偉手中的包,“麻煩打開給我看一下。”
“這......下面檢查過了的。”曾偉無奈地拉開包給阿標看了眼,手拔拉了一下,示意沒有帶槍械,然後拿出一支鋼筆和一個金屬打火機。
再掃就不響了。
“每個人都要掃?”王俊生好奇問道,金屬探測器這東西他聽說過,原理當然不復雜,不過這麼輕巧的就挺有意思了,至少比那個不知道是筆記還是書的玩意更像是個發明。
“進這層樓一定要掃的,這是規定。”阿標看了他一眼,認得這位昨天來過。
李國寶皺皺眉頭,這個阿標,…...誰的規定?肯定不是我的......不過李國寶也知道安全重要,但這麼檢查也是得罪人,好在用這玩意總比拿手在身上摸好!
另外這玩意貌似市場還不小......李國寶有些出神,李一鳴出來的那些東西大多是配件,現在看起來,拼拼裝裝弄出來的新玩意絕對不少,難怪那些曰本人要費盡心機打探!
“我先過去!小曾......”王及說了句,又對着貝家父子,“貝先生你們稍等一會。”
“沒關係的!”貝聿明笑着應道,他原本也不是必須要來的,只是中銀這邊突然要求改牆,王及又隱約透露這牆頗有意義,再看拿過來的草稿那牆的風格,就一直想見下這畫圖之人。
貝氏建築設計事務所做的是全球生意,設計要出新意也不是亂畫一氣,思路還是很重要的,不管那圖是不是出自哪個領導之手,能想到把工地做成風景,光這個想法就已經極其驚豔了。
雖然說想法無專利,但在圈子裡頭還是得講節操的。
貝氏回頭再接這類業務,必然要用上這套思路,那麼投標被訪談時也許就得多次被問及這方面的內容,到時是提不提這個神秘人呢?
提...怎麼說?
不好說,人家是領導。
不提就是不告而取,回頭內地生意也許就做不成了呢!
至於王及帶人的理由倒是挺簡單,中銀新樓花了這麼多錢,有一成多是設計費,李一鳴不知道對此是什麼看法,不如把設計師叫來自己解釋,反正王某人沒從裡頭拿過什麼錢!
李國寶一擺手:“去裡面先喝點茶。”
阿標飛快地把大家掃了一圈,放行。
此時電梯走道邊上安全門突然打開,李志遠扶着門,李福兆帶着何馬崔三位大侄子魚貫而出,後面還多了個李志平。
“兆叔!怎麼走樓梯?”李國寶說道,看向李志平,知道他是回來彙報事情的。
“有什麼不能走的。”李福兆掃了一圈,發現少了兩人,心知那王及肯定是事最急的,“你們先坐,我這邊處理點事。”
李福兆和李志平單獨進了一個辦公室。他是東亞銀行的個人大股東,在這裡自然也有辦公室,沒跟李國寶一樣弄到頂層,反而是在這八樓投資部一起。
房間在與李一鳴那間正好原點對稱,偏財位,銀行收利息這算是正財,投資基本就算是偏財了。
拿出鑰匙打開門,這房間一直是關着的,應該是挺安全,昨天開始這八樓就不可能有人能進到這裡。
李福兆昨天多半與李一鳴在一起辦公,其實只爲了多親近下那小子,現在看來,太值了!
“說一下昨天那些事情的進度。”李福兆坐到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