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洛意沉再着急也都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不在皇帝面前和她有半點牽扯,他倒好,不僅不避嫌,反而還上趕着表明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蘇秦也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燕驚晨,只能依禮朝對方躬了躬身肅聲道:“屬下聽令!”
說完又朝回身轉向洛清圖,一字一頓道:“罪臣之罪也有其三:不該在初發現賬務有問題時生惻隱之心,應該立時向罪臣的上一級稟報此事,而不是暗中調查息事寧人,此乃罪之一;不該在大皇子對罪臣生了殺意之後還一味拖延一味隱瞞,以至於事情最終鬧到了皇上面前,此乃罪之二;不該如此衝動在天壇當衆攔下龍輦驚擾了皇上,此乃罪之三!以上三宗罪罪臣皆認,是以從一開始,罪臣便自稱爲‘罪臣’!以上,還請皇上責罰!”
蘇秦說完便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頭,肅穆莊嚴的御書房重新回到了安靜之中。有一種近似於壓抑的氣氛從這種安靜之中慢慢生了出來,圍繞在每個人的周圍,有人對它視而不見,有人即使看見也是淡定自若,有人則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死死憋着臉上都冒了汗。
許久之後,爲首的洛清圖才緩緩的“嗯”了一聲,看向衆人道:“怎麼都不說話了?秦統領方纔陳述了實兒的三條罪行,你們就沒有什麼意見?說來給朕聽聽,也讓朕知道你們都是什麼想法!”
此話一出,一直坐着的燕驚晨和洛意沉依然是泰山崩於前他們自巋然不動半點反應也無,洛秋實則半倚在寬椅
中臉色有些蒼白,也不知是因爲蘇秦先前的那番話才白的,還是因爲病後未愈身子有些承受不住,難受的蒼白!
至於各位大臣,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大理寺卿洪江清了清嗓子,走出隊列站到中央朝洛清圖拱手道:“皇上,臣等認爲,這秦統領方纔所述的關於大皇子的三條罪狀雖然有板有眼看似有理有據,但這也只是秦統領的一面之詞罷了,皇上爲何不聽一聽……大皇子關於此事有何解釋,又或者說,那秦統領方纔的三條罪狀,到底是真還是誣告,恐怕還得大皇子說過之後,才能定奪啊!”
一句“誣告”,頓時似有力挽狂瀾之勢,將洛清圖原本傾向在蘇秦身上的目光給收了回來,又凝在了洛秋實身上:“洪愛卿說的確實有道理,那麼實兒,你倒說說,秦統領說的可都屬實否?”
“回父皇,既然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就請父皇先恕兒臣無禮!”洛秋實臉色蒼白地被人從寬椅中扶起,又以極其緩慢的動作上前跪在了大殿中央,微躬身子對洛清圖道:“父皇,如果說秦統領有冤要訴,那兒臣這裡也有冤情,還請父皇定奪,還兒臣清白!”
“唔,二王爺,你瞧瞧!”洛秋實才說完燕驚晨就在一旁低笑起來,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喝了口茶,而後又附在洛意沉耳邊好笑道:“這是要打起來了麼?那句話叫怎麼說的來着,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嗯,以前本王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來今個兒大皇子是要讓本王開開眼界了?那本王可得洗耳恭聽着,聽聽大皇子都能申辯出些什麼花樣來!”
“燕王爺,您這話說的可是不妥!”燕驚晨的話說完後別人還沒什麼反應,洪江第一個就爭辯了起來:“既然都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之人,秦統領有申訴的權利,大皇子爲何沒有辯訴的權利?而且這件案子誰是誰非還不確定,怎麼燕王爺就篤定這秦統領他……沒有問題呢?”
“哦!”燕驚晨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一副半恍然半疑惑地表情盯着洪江道:“洪大人的意思是,你是站在大皇子那邊了?”
“哎?!王爺您怎能這樣定論?”就這樣被劃到了洛秋實那一隊讓洪江一張白皙的臉立刻通紅了起來,誰都知道這件案子過後大皇子無罪倒是還好說,但若是有罪尤其是真的挪用過軍款,那曾經與他交好過的大臣就各個都有嫌疑,所以這個時候是誰站到大皇子那邊都會沾上一身腥甩都甩不掉,洪江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剛纔也不會開口,但沒想到才幾句話就被燕驚晨繞了進去,一時之間他臉色甚是焦急,眼眶都凸鼓了起來:“燕王爺您這是在強詞奪理!”
“本王這又成了強詞奪理了?洪大人不愧是大理寺卿,斷定罪名的速度就是快!”燕驚晨一臉無辜又崇拜的表情還給洪江,洪江被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最後還是洛清圖開了口,微帶不悅道:“好了,都少說兩句,讓實兒說吧!”
“是,父皇!”洛秋實微微點了點頭,臉色卻很是不好看。方纔燕驚晨那一出表面是和洪江插科打諢,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燕驚晨這是在間接告訴他,他洛秋實已經成了過街老鼠,雖然還沒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站在他這邊的大臣,已經沒有!
就連曾經與他交情不錯的洪江都急急地在與他撇清關係,這朝堂之上還有誰他能信任?
果然是,人情最淡薄!
沉了沉心思,洛秋實開始了自己的申辯:“父皇,秦統領誣告兒臣私自挪用京畿大營軍款一事其實很好查明,父皇只要派人去查一下軍款的明細便可!而且秦統領方纔說他曾偷藏了幾本賬冊,兒臣爲了要出賬冊甚至對他暗下殺手,這可就是無中生有了父皇!且不說兒臣有沒有對其暗下殺手,單就賬冊而言,京畿大營自建營以來所有的賬務,可都在京畿庫裡封着箱,沒少一本呢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