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祁鈺涵在先前的客棧與書雅等幾人分開後,祁皓月和祁青梅立刻就闖進了屋子。
裡頭的氣息平白無故少了一個,祁皓月和祁青梅這等高手不可能察覺不到。走進裡頭見書雅姑娘正坐在原位,嘴巴擺成一個小圓形,祁皓月與祁青梅就知道,祁鈺涵定然是從窗戶走的。
“嘖嘖,又動用內力了。”祁青梅走到圓桌旁坐下來,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神色隱隱透着些無奈。
祁皓月瞭解自己同伴的性子,自然知道她是在擔心祁鈺涵的傷勢,便走上前去,輕聲道:“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我們在這兒等着便是,鈺涵定會讓人傳消息過來。”
祁青梅點了點頭,不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情上頭。祁皓月卻在心底暗暗想着,待祁鈺涵回來了,怎麼都要讓他禁用內力半月,總是這樣不知道休息!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祁青梅將頭轉向書雅。
在見到這個女孩兒第一面的時候,宮主的神情就很不對,似懷念似驚詫似憂心。能使情緒從來不外露的祁鈺涵做出這樣的反應,就能夠知道這個姑娘不是什麼凡人。
聞言,書雅朝祁青梅笑了笑,眉眼彎彎的模樣煞是靈動可愛:“我叫秋書雅,這位姐姐和哥哥怎麼稱呼?”
秋書雅只能說是秋家旁支的血脈,且還是一個見不得檯面的私生女,其父是個狼心狗肺的,一知道自己有這個孩子,立刻就將人遺棄了,一分錢都沒給秋書雅的母親。
說來也是秋書雅不幸,在遭到父親拋棄後,母親隨之患上了癌症,沒多久便永久合上了雙眼——那個時候,這女孩兒才兩歲。
磕磕絆絆活到五歲,秋書雅便在一個街頭碰到了外出的秋家老爺子。老爺子瞧她根骨不錯,看上去又機靈,有一股子狠勁兒,便將她帶回了本家。
因此,別看這女娃兒長得可愛、笑得喜人,卻是除卻祁鈺涵之外,最不能招惹的一個。先別談她本身就性子狠,就說她與祁鈺涵一同生活了十二年,跟着祁鈺涵學了不少東西,處理問題的手段厲害得緊。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敬而止步了。
祁青梅和祁皓月跟在祁鈺涵身邊的時間也不短,自然知道這個與祁鈺涵相處得很來的小姑娘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也不會看輕了她。
三人甚是和諧地坐在一塊兒聊着天。祁皓月和祁青梅也看出來了,這姑娘的確是絕頂聰明,可她對這大陸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便都你一言我一語地給她普及一遍。
第二日,三人又坐在一塊兒,打算聊些什麼的時候,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虎嘯。
秋書雅反射性地轉過頭去,看着那隻白色老虎直愣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卻是笑彎了眉眼。
“青梅姐姐,這隻白虎可是秋哥哥的?那一直見他抱着這虎兒。”
祁青梅笑着頷首,認同了她的話:“是吶,鈺涵喚它白燼。”頓了頓,又補充道:“白燼是我等在一次歷練時,鈺涵收留下來的。當時鈺涵瞧着白燼似通人性,便留了下來。”
坐在一旁的祁皓月卻站起了身子,走到窗邊吹了一聲奇特的短哨,隨後從一隻的信鳥爪子上捆綁的金屬管裡頭拿出來一張白色紙條:關州四六客棧,待歸,勿尋。
無奈地笑了笑,祁皓月將字條遞給祁青梅,道:“鈺涵許是有事兒,便先在這兒等他過來吧。”
他們所處的是關州五三客棧,與四六的距離不算遠,卻也沒近到哪兒去。且祁鈺涵說了勿尋,那麼就是沒什麼大事兒,一個人也可以解決。
終於放下了心,兩人便接着和秋書雅談天說地。
……
雖說祁鈺涵和蕭子澈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可也沒到當着對方的面兒肆無忌憚的地步——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天,能將對方當做朋友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這幾日,祁大宮主可是清閒得很:
暗探那頭的密摺雖多,可真真正正需要祁鈺涵處理的事情卻沒多少;天機谷裡雖然谷主和少主不在,可長老院的幾位長老一站出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玉霄宮倒是還有不少要處理的事情,只是祁鈺涵出來前,特意跟留在玉霄宮守着的左右護法商量過,小事兒先放置一旁,急事便用信鳥傳遞過來。一點兒也不耽誤事兒。
於是,這幾天祁鈺涵除了同蕭子澈聊聊天,幫忙換換藥之外,便真的沒什麼事可做了。好在蕭子澈是個見多識廣的,祁鈺涵與之在一塊兒也並不怎麼覺得無聊。
“鈺涵,午膳你要吃什麼?”蕭子澈半躺在牀上,看向背靠着牀頭正在看書的祁鈺涵,綻放出一個溫柔的笑靨。
他們在這裡一共相處了五日,僅僅是這五天的時間,蕭子澈便見識到了祁鈺涵挑剔的程度。這位玉霄宮主可當真是難伺候得很!不僅住處條件上等,便是連吃食都極其精緻美味。
擡頭覷了他一眼,祁鈺涵淡淡地開口:“清蒸石雞,醬香豆角,荷花雞,黑木耳炒三絲,雞蛋豆苗湯。”
將他說的這些菜名記下來,蕭子澈仍舊微笑着:“還要吃些什麼?”
搖搖頭,祁鈺涵放下手中甚厚的書籍,走到蕭子澈跟前去:“子澈,你身上的傷已差不多好全,便是參加武林大會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如此,也就不需再顧忌着飲食了。”話音一頓,“說罷,要吃些什麼,我喚人去做。”
見他說得認真,蕭子澈也就不再與其客氣,想了想說道:“再要一個芹菜炒木耳,乾煸豆角就好。”若他沒記錯的話,眼前的人不怎麼愛吃葷菜吧?
點點頭,祁鈺涵瞧着他嘴角掛着的微笑,勾了勾脣:“你好好兒坐着吧,我下去一趟就是。”
說罷,也不管蕭子澈做出什麼反應,徑自轉身下樓,吩咐掌櫃將膳食做好後呈上去。
宮主的吩咐,掌櫃自然只能聽從。將祁鈺涵報出來的菜名一一記好,掌櫃隨後便一如這五日做的,親自將菜單拿去廚房,吩咐廚娘細心做好來:
曾有一次廚房端了一碗微微燒糊的清粥上來,宮主當即就發了火,讓他去刑堂領罰,還訓了他幾句。雖然宮主說話的語氣甚爲平和,可他卻如墜冰窟,只感覺寒氣陣陣地往身上冒。這宮主年紀是不大,可手段卻絲毫不差,就只那一身的威勢,就足以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想起宮主方纔那平穩的語調,掌櫃的步伐又快了幾步。宮主吩咐下來的事情,還是儘快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