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隨皇帝御駕親征的雪妃是犯了多大的錯誤而淪落到去做軍妓,從最初的沒人敢去褻玩於她,到完顏霖下令睡雪竹一次賞銀百兩之後,排隊的人需要拿籤等候,發籤的人更是從中賺到不少的好處費。
不知被多少個男人欺壓過,雪竹已經沒有力氣喊出聲,四肢的傷口沒有被處理過,鮮血早已經流淌不出,下體也被粗魯的士兵弄的鮮血淋漓,身上被掐打的青紫遍佈沒一塊好肉。
面色蒼白的雪竹雙目沒有焦距的注視着上方,冰冷的提問讓她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亦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即便此刻遭遇如此凌虐也不曾後悔幫蘇眠月逃離,她早就在等着這一刻的結局不是嗎?
“若有下輩子,只希望不要遇到你。”雪竹輕輕的開口,只是聲音太低,在她身上忙着發泄的士兵根本就沒聽清楚。
曾經冷傲如雪中青竹一般的她,在嚥下人生最後一口氣之前只說了這樣一句無人能懂得的遺言。
或許是在說蘇眠月,又或許是完顏霖吧。
雪竹被折磨了不到十二個時辰便嚥氣,看守的兵頭子有些忐忑的去向完顏霖稟告消息,自也是要罵一聲晦氣,這麼短的時間便死了,萬一皇帝不滿意結果,他們豈不是要受罰?
但完顏霖在得知雪竹已經身死後卻不見有半分的動怒,只是冷冷的下令讓人將屍體冰封起來,至於這屍體留着何用卻沒吩咐半句。
命令將士們繼續攻打徽州城,每天騷擾三次,三天大肆進攻一次,看似很有規律的戰略卻讓人摸不清頭腦。
在上官霈潛心研究完顏霖的用意所在之際,林州城等幾座佔地城池也被不斷的騷擾攻擊,且進攻一次比一次猛烈,似是要探清天瀾國的作戰套路再行進行生死搏鬥一般。
而建州城的城門已經緊關多日,依舊保持着以守爲攻的架勢。
這一日上官霈正在書房裡商量禦敵之策,蘇眠月則是去了季洵以前所在營帳位置。
儘管季洵生死未明,可上官霈還是下令一切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或許也是期待有奇蹟發生,而蘇眠月身爲上官霈的近身侍衛來此自是沒人阻攔。
來到熟悉的大帳,畢竟是沒人居住的帳篷裡只有陰冷之感,哪怕蘇眠月能想起季洵在這裡面時的一舉一動,可大帳裡卻找不到季洵的味道。
“阿彧,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去了,不娶我沒有關係,只要你活着回來就好,可你若平安無事爲何一直不曾給我傳遞平安的消息過來?你可知道這段日子我努力的逼自己不去想你,就怕想到你會衝動的宰殺了完顏霖那個畜生,可我一人之力想要爲你報仇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只能回到這裡,藉助天瀾國大軍的力量爲你報仇,不論你是生是死,完顏霖有絕殺你之心都不該繼續留在這個世上!”蘇眠月冷冷的低語着,眼中卻有淚水瑩然。
最近一段時間經歷了太多,讓蘇眠月十分明白她若衝動會連累多少人,而她除非是犧牲自己蟄伏在完顏霖身邊,否則想要一舉殺了他難如登天,那幾十萬大軍就是最大的障礙。
且當初一個瘋狂的舉動已經害得季洵下落不明,之後陷入敵軍又是上官霈孤身前去營救險些丟了性命,天瀾國的兩萬將士或許也是因爲上官霈不能坐鎮而失了軍心。
“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現在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即便當初我是因爲中毒而失去理智,可若非我最初就抱着必殺之心來此地,又怎會牽連了你?”來到書案前,看着才寫了一半的軍事策論,蘇眠月眼眶中的淚水滴滴落下,洇溼了上面的字跡。
手忙腳亂的想要將眼淚擦乾,可結果卻是毀了更多的字,蘇眠月緊咬粉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在不確定季洵是否真的不在人世之前,在沒有爲季洵報仇之前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哭?
努力的勾起脣角,蘇眠月喃喃自語道:“阿彧最喜歡看我笑的樣子,他說我笑起來最好看,所以我不能哭的,阿彧知道了會心疼,他一定捨不得……阿彧,你快些回來好不好?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不去報仇,再也不理會和完顏霖有關的任何事,只求你能夠平安,哪怕從此天涯海角亦無妨,活着……一定要活着……”
勾起的脣角一次次的僵硬,蘇眠月跌坐在椅子上,匍匐在桌面上無聲的流着眼淚,自欺欺人的將臉埋在臂彎中想要埋藏已經無法隱藏的悲傷,可效果卻是讓人看了更加心痛。
當上官霈來此處尋蘇眠月的時候,便見到她瘦削的撐不起軍裝的身影正起伏不定,平日總是笑着和他說話的人兒此刻卻是被悲傷籠罩。
很想上前將蘇眠月擁在懷裡,可上官霈的雙腳卻像是生根一樣,站在門口的位置移動不了半分。
不知哭了多久,蘇眠月哭睡在書案之上,上官霈這才走上前去點了蘇眠月的睡穴,將她放在季洵曾經休息的榻上,看着睡眠中依舊痛意難擋的蘇眠月,上官霈心痛的低語道:“若能讓你記住我,讓你爲我如此悲傷,即便是斷送了我的性命又如何?”
說完上官霈摘下面具,忍不住失笑道:“是我糊塗了,如你這般明媚的女子不該被悲傷所籠罩,若我與紀禹身份兌換,只希望你能平安快樂的生活下去,不要想着報仇,甚至不要記得我的存在,我相信他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只可惜他沒有機會來和你說明心思。”
撫摸着蘇眠月光潔的臉蛋,爲她拭去臉上未乾的淚痕,上官霈起身之後忽然又折回身子,在蘇眠月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雖然只有蜻蜓點水般的速度,卻讓上官霈臉色發紅。
輕薄自己所喜歡的女子並非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作爲,可若蘇眠月清醒時候,上官霈絕對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眠月,此生能夠遇到你是我上官霈最爲慶幸的事,因爲你的存在讓我明白做人還應該有那些情緒,只可惜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即便爲你付出生命我亦在所不惜。”苦笑的看着蘇眠月微腫的雙眸,上官霈再一次撫摸着蘇眠月的長髮,怕會吵醒她便大步走出帳篷,吩咐士兵往帳篷裡送炭。
雖然他點的穴道只能讓蘇眠月睡上兩個時辰,上官霈還是擔心蘇眠月會受寒,最近忙於戰事無暇對蘇眠月多加關心,今日才驚覺蘇眠月竟然消瘦這般多,原本標準的鵝蛋臉已經瘦出尖尖的下殼。
可他又能爲蘇眠月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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