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一直忙到午夜纔回寢宮,臉上的凝重之色讓蘇眠月看了心疼。
忙起身擰了熱帕子給季洵擦臉,又端了熱粥給季洵暖胃,小媳婦般的作爲與她身上的勁裝一點也不相符,可蘇眠月卻做的很自然。
自從和季洵在一起之後蘇眠月便無師自通的學會做個好妻子,卻一點也不自知。
女人,不論再強大,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時也會有小女人的一面,女漢子也能化作一池春水。
“在哪裡出了戰事?”待季洵吃完之後蘇眠月才問道。
拉着蘇眠月的手讓她坐在身旁,季洵埋首在蘇眠月的頸間,沉默了一會後才道:“北辰國在邊境那邊蠢蠢欲動,已經開始與天瀾國對戰,但在燕國邊境也屯了幾十萬大軍。”
“北辰國?”蘇眠月一愣,這些年北辰國一直很安靜,安靜到讓蘇眠月忘記了這個強國的存在,“北辰國一向缺少糧草,他們拿什麼打仗?”
四大強國中,天瀾國位於中間位置,地大物博奈何兵馬不夠強壯,但勝在人多又有足夠的糧草支撐,就算打車輪戰也能防禦外敵,除非是其他三個國家聯手攻打天瀾國,否則很少會與天瀾國之間發動戰。,倒是以前的北辰國經常會因爲糧食的事情騷擾天瀾國的邊關,不過也是搶了糧食就走,自建國來便不曾有過大規模的侵襲行動。
北辰國是在天瀾國的西北部,說是國家但實際上是由北辰皇庭統領了各個遊牧民族,只有少量的土地能種植莊稼,可北辰國男女老少皆擅長騎射,隨便拉出一個人來都能入伍,一直是天瀾國的心腹之患,卻又因其遊牧的特性而無法攻打,否則就得被北辰國的兵將們帶着遊大草原。
恆淵國則是在天瀾國的西南部,比之北辰國要富庶的多,但民風偏向於天瀾國,只是這幾年皇室不斷內鬥才讓國力衰退。
至於燕國則是在天瀾國的東部,疆域面積與恆淵國相差無幾,原本有半數子民都是馬上英雄,但燕國第二任皇帝爲了強國富民,大力支持農桑之術,雖是富了國家,可百姓們也不再是能提槍便上馬作戰,尤其是雲萬昇當政的那些年,爲了讓百姓們不舉起反對他的治理,明裡暗裡的殘害了不少青壯年。
燕國、恆淵國、北辰國,這幾個國家相互間都有接壤之地,與天瀾國之間又被許多小國或是部落間隔着,這樣的佈局使得諸國都有心滅了那些弱小羣體來強大自己的國家,這才讓許多小國願意依附於天瀾國尋求庇護。
“阿彧,北辰國的老皇帝不是主張和平嗎?怎麼會突然會有侵佔他國之心?以北辰國的實力,想要一舉攻下天瀾國根本就不可能,再想出兵,於燕國不論是兵力財力還是物力都無法供應吧?”蘇眠月挑眉問道。
“北辰國的老皇帝已經年老,大權早已被他的兒子和兄弟們架空,這次出兵之事定不是老皇帝的意思。”季洵答了一句之後道:“你讓追風帶着人去北辰國查探一番,我們必須要了解北辰國的情況纔好部署。”
蘇眠月疑惑的問道:“你自己下令就好,爲何要我去安排?”
“暗衛已經交給你了,你便是他們唯一的主子,除非是你派到我身邊保護的人,其他人只能聽從你一人調遣,這是暗衛的規矩,即便你我一體也要遵守這個規則,否則日後暗衛如何能死心塌地的爲你效命?”季洵無奈一笑,這些話他該早些和蘇眠月說的。
“哦。”蘇眠月點了一下頭便不再糾結此事,有些事需要變通才能有更好的辦事效率,但這不是首要的事,“阿彧,你是不是該給慕霆去一封國書?”
“你想要我幫他?”季洵的語氣裡有些酸味。
蘇眠月聽到了卻還是道:“現在不是諸國大亂的時候,燕國與恆淵國必然爲敵,現在北辰國怕是也會成爲敵國,若能與天瀾國交好也能威懾其他兩國,至少能給我們一些緩衝的時間,否則即便是能獲勝也是慘勝,國將不國。”
“我懂。”季洵嘆息一聲,將蘇眠月攬入懷中道:“我已經給慕霆寫了國書和密函,若真要開戰我們也不能畏懼,拼着兩敗俱傷也不能讓敵人得逞。至於慕霆是否願意與我聯手,就要看他的胸襟是否能以國爲先。”
“他會。”蘇眠月篤定的道,惹來季洵的不悅,一口咬在蘇眠月的頸間,疼的她嘶了一聲,“你是屬狗的嗎?”
“是狗也只吃你這一塊骨頭,快洗乾淨了等着我吃幹抹淨!”季洵毫不介意自己被罵做是狗。
蘇眠月白了季洵一眼,從他懷中起身坐到軟榻的另一頭,這纔開口道:“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之前伺候過洪嫣然的那個宮女自盡了,死之前手裡攥着一半的血書,另一半不知道在誰的手中,直覺告訴我是有人想要藉機挑事,洪家的門生遍佈天下,即便不是擔任要職,可若他們聯手做些什麼也是很恐怖的,天下文人一張嘴能把一個國家給弄沒了也說不定。”
“這件事交給暗衛去徹查,我會給洪老修書一封。”季洵挑了一下眉頭,顯然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蘇眠月便催促季洵早些休息,任由季洵如何想要纏綿一番也不肯點頭,最後出言威脅再不安靜下來就讓他睡外間,季洵這才點頭答應。
睡了兩個多時辰季洵便起身準備去早朝,蘇眠月心中有事也無法睡回籠覺,索性起身吃了早飯便出宮去。
而在此刻遠在天瀾國皇宮的慕霆卻是氣的七竅生煙。
邊關戰事不斷,不論是北辰國的進攻還是邊塞效果的不安分,都讓朝廷疲於應對,沒有了上官霈坐鎮軍中,大小近百場的戰役勝負幾乎持平,朝廷耗損了三分之二國庫又折損了衆多將士,偏偏在這個時候慕辰帶着皇太妃逃出帝都,整個睿王府得用的人手都在不知不覺中轉移出京都。
而慕辰走了幾日後慕霆纔得到消息,還是暗衛先發現情況有異,慕霆如何能不動怒?
“封了睿王府,府中一應人都原地看押,給朕徹查睿王的行蹤,查不到爾等就提頭來見!”慕霆怒喝跪地稟告的大理寺官員,“這次的賬朕先且給你記着,睿王若是做出對朝廷不利的事,你就洗乾淨脖子讓滿門給你陪葬吧!”
“臣知罪,臣知罪!”大理寺卿一個勁兒的磕頭,額頭不一會便紅腫一遍,語無倫次的謝恩道:“臣一定嚴加審查,臣叩謝皇上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