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驚人真相!

青衣男子,姿態瀟灑隨意地進了茶樓,不多時,桑丘子睿的馬車,也便到了。

這處茶樓雖不是穆流年的產業,可是想要探聽些許消息,倒還不難。

“果然是他。淺淺,許久不曾見他,如果不是因爲今日見到,險些就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了。”

淺夏點點頭,事實上,自從上次在鳳城一事之後,他們就再也未曾見過面。這一次,果真是他出手幫了桑丘子睿?

如果是他,那麼這動機顯然是很合情合理的,因爲他們是師兄弟,師承一脈,兄弟二人相互扶持,自然也說地過去。

只是,這個長相格外妖豔的皇甫定濤,這麼長的時間未曾出現,一出現,直接就辦成了這麼大的事兒,之前的日子,他都去哪兒了?

更讓淺夏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二人明明是看着他們先後都走了,所以才下了樓,可是纔到了茶樓的門口,迎面,便遇到了桑丘子睿。

“還真是巧,一起坐下來喝杯茶如何?”

淺夏心中不悅,面上也不加掩飾,直接就別過了臉,身子也更是往穆流年的方向靠了靠。

穆流年淡淡一笑,手自然而然地攬上了淺夏的腰,“也好,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聊一聊吧。”

對於穆流年的動作,不知桑丘子睿是真的沒有看見,還是故意選擇了漠視。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十分的淡然的,和氣的。

三人再度回到了茶樓的雅間兒,相繼落座後,誰也沒有先急着開口。

桑丘子睿看了一眼淺夏,笑道,“這家茶樓,不才,正是桑丘家族的產業。”

這也等於解釋了爲什麼他會知道他們二人在這裡的緣故。

穆流年沒有說什麼,只是隨手拈了一塊兒糕點,然後送至淺夏的脣邊,“你剛剛不是說這個點心還不錯?正好,再嚐嚐。”

淺夏的頭微低着,眉眼更是隻看到了桌面兒,順勢咬了一小口,然後慢慢地咀嚼着,也沒有絲毫不雅的聲音發出。

穆流年又親手爲她斟了一杯茶,“慢慢吃,小心噎着。”

對於兩人秀恩愛的舉動,桑丘子睿始終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底沒有嫉妒、沒有抓狂,只是單純地看着,似乎是對於自己能看到這樣的淺夏,於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滿足。

穆流年眼角的餘光始終在打量着桑丘子睿,對於他的表情毫無破綻的平靜,是他所沒有料到的。

他是真的不在乎淺夏了,將這一切都放下了,還是說,他掩藏情緒的本事,已經是如此地高杆了?

“說吧,桑丘公子請的茶我們也喝了,點心也用了。不知桑丘公子,有何見教?”

“你們一定是以爲我與皇甫定濤聯手做的這一切,是不是?”

穆流年沉默了一下,搖搖頭,“不!事實上,我反倒是覺得應該是皇甫定濤自作主張了。至於他爲何要殺了大皇子,這一點,我現在可是無法確定。”

桑丘子睿勾脣一笑,“穆世子果然是睿智至極,在下佩服。”

“桑丘公子過獎了,有什麼話,不妨直言吧。”

“穆世子,相信您還沒有忘記,目前爲止,我們還是合作的關係吧?”

“所以?”穆流年挑眉,他可不認爲,只要是一直保持這種所謂的合作關係,他就會放棄對淺夏的那些念頭了。

“皇上有心要對付淺夏,想必你們都是心中有數的。不然,上次的血咒之事,也就不可能會發生了。所以說,現在即便是皇上命重,只怕,他也不會就此輕易放手。”

穆流年的眉心一緊,再看了看身邊十分淡定的淺夏,轉眸道,“那依桑丘公子的意思,皇上還會再對淺夏出手?”

“事實上,皇上從未停止過對淺夏的算計。或者說,是對雲家的算計。從一開始,雲家成爲了皇商,就意味着,雲家族人的性命,富貴,都捏在了皇上的手裡。”

這一點,穆流年和淺夏也想到過。畢竟他們向皇室供應的,可是藥材。

藥材這東西,是藥,卻不代表了,就只能救人,不能殺人了。當初淺夏答應與桑丘子睿合作時,便曾說過,他不對打雲家皇商這個身分的主意。

換言之,就是不會利用雲家的這些渠道來爲桑丘子睿做什麼,目的,就是爲了防備將雲家給牽扯進來。

“皇上現在是不打算撕破臉,其實,皇上就算是想要嫁禍給雲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爲所有送入宮廷的藥材,太醫院的人都做了仔細地檢查。至於進了太醫院之後再出什麼事,那可就與雲家無關了。所以,皇上就算是想要算計雲家,也總要費些心思,而且還不一定能成。”

淺夏說着,小臉兒也慢慢地擡了起來,面色淡定地與對面的桑丘子睿對視,“桑丘公子,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我們雙方合作到了這個地步,我真的不認爲,我們雲家到現在得到了什麼好處。當初我曾說過,不求能得到你們桑丘家族的庇護,可是至少,你們不要對雲家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纔好。”

桑丘子睿苦笑一聲,“淺夏,我在這裡就這麼沒有信譽嗎?”

“嗯,沒有。”淺夏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嚴肅正經,倒是讓一旁的穆流年有了一種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的衝動。

桑丘子睿則是完全就呆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一世的淺夏,竟然是會這樣子的有趣!

不再似以前記憶中的那個紅裳少女那般嬌羞純真,明明就是多了幾分的狡詐聰慧,可是這樣的她,卻偏偏又對他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桑丘子睿心底腹誹一聲,該死的,這樣的雲淺夏,更是讓他難以割捨!

“淺夏,無論我們是否是合作關係,今天,我以我個人名義,以桑丘公子的名聲向你起誓,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出手算計你們雲府。而只要我是桑丘家的主事者一日,就絕不容許有人利用桑丘家族的所有資源,對你們雲家出手。”

穆流年微微張了張嘴,沒有想到桑丘子睿竟然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桑丘子睿說這番話時,臉色是一本正經的,最重要的是,看向了淺夏的眼神,都是有幾分的不同的。那裡面有執着、真摯,甚至是還有着一層深深的迷戀。

淺夏這一次沒有躲避他的視線,而是直直地迎了過去,許久,衝着他勾脣一笑,“桑丘公子,有了您的這番誠意,我想,我可是可以相信你們桑丘家族的。只是,你確定,大皇子沒了,二皇子就能順利地繼位了?”

“當然不可能!”桑丘子睿幾乎是想也沒想,直接就搖頭否認了,“皇上心中早已有了中意的人選,而這個人,卻並不是二皇子。”

淺夏一愣,對於這樣的答案,她和穆流年自然早就猜到了,可是沒想到,桑丘子睿在他二人面前,竟然是毫不避諱,將皇上的心思,一語戳中了。

穆流年挑了挑眉,“桑丘公子,既然如此,那不知你又是做何打算?”

那有些拽拽的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如果說是要讓我們幫着你逼宮,那我們可是絕對不幹的!雖然穆流年的心底裡頭很想這麼做,可是一想到了自己家中的父王,便知道這是根本行不通的。

“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淺夏聞言,倒是對他多看了幾眼,“桑丘公子的法子高明。其實,依你的本事,想必現在,也能猜出,皇上所中意的,到底是哪位皇子了吧?”

桑丘子睿笑笑,身子突然前傾,一剎那,便與他二人的距離,相距不過尺餘。

“淺夏,看來,你一早就猜到了,我所修習的秘術,到底是什麼了?”

穆流年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身上帶來的某種危險氣息,不是殺意,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佔有慾!而這樣的氣息,對於穆流年來說,分明就是一種威脅。

淺夏突然彎起了脣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有幾分月牙兒的感覺,這樣的笑,清純中透着幾分的魅惑,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的,反正桑丘子睿在看到了她這樣的一個笑容後,整個人的身子便僵住了。

“桑丘公子,我知道我的血咒是你解的,我也知道,你極爲擅長占卜之術,即便是我的舅舅,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你。那麼,不妨請公子透露一下,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桑丘子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身上有些壓迫的氣勢,也漸漸地散發了出來,穆流年有心與之對抗,可是自己的右手,被淺夏輕輕地捏了一下,顯然是示意他不要插手,最重要的是,不要泄露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對於桑丘子睿的這種有些凌厲的壓迫氣勢,淺夏始終都是淡淡地笑着,“桑丘公子,依你的占卜之術,不會是占卜不出來吧?這樣的話,說出來,我也是不信的。”

桑丘子睿眯了眯眼,“淺夏,你明知道,你的命格與常人不同,我若是真能占卜得出來你的未來,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坐在了穆世子的身側嗎?”

事實上,淺夏對此也是有些懷疑的,畢竟之前舅舅一直說是無法佔卜到她的任何訊息,她不確定是不是在故意瞞着自己,所以纔有心問了桑丘子睿,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也是一樣的。

命格與常人不同?

穆流年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這樣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只怕又要引起一陣不小的動盪了。什麼叫與常人不同?這豈不是在暗示,她的命格太過尊貴了?

淺夏微微一笑,“多謝桑丘公子吉言了。這麼說來,我還真是個與衆不同的了。”

桑丘子睿的一雙黑眸,一絲也不敢放鬆地盯着她,似乎是想要從她的笑臉上,看出一點一滴的其它情緒來。

“淺夏,你果然是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淺夏挑眉,“之前?桑丘公子是弄錯了吧?什麼之前?我們相識,至今也不會超過一年吧?所以,桑丘公子似乎是想岔了。或許是將我與另外一個人重疊了吧?”

這一次,桑丘子睿沒有想過要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而是眯着眼睛道,“淺夏,你明明就想起了曾經的事,爲何卻不肯承認?”

淺夏輕笑了幾聲,這一次,竟然是還發出了咯咯的聲音,顯然是心情十分的愉悅。

“桑丘公子怕是誤會了吧?我承認,我曾看到了一些幻覺,可是卻不代表了,那就是存在於我腦海裡的記憶了。那只是我看到的一些東西,我的理解是,那只是一個夢境。不知道我這樣說,桑丘公子是否能理解了?”

幻覺?夢境?

桑丘子睿難以相信,他們曾經發生的那一幕幕,在她的印象裡,卻只是一個夢境?

如果是換了普通人,桑丘子睿根本就不會在這兒跟她廢這麼多話,畢竟,所謂的前世今生,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了的。

可是淺夏不同!

因爲她本身就是一個天賦極佳的秘術師,雖然到現在爲止,他還不能確定,她的幻術,到底達到了一種怎樣的境界,可是顯然,她是雲家目前爲止,修爲最高的一個。

“淺夏,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態度與我說話嗎?”

“不然呢?”淺夏挑眉看他,脣角微微彎着,可是眸子裡卻是一片冰涼。

桑丘子睿似乎是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此時的他,才終於相信,當初的自己,到底是將她傷地有多深!

即便現在淺夏只是看到了那樣的一個夢境,可是卻從骨子裡,對自己充滿了排斥和恨意。

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想要的,自己想盡了辦法,卻也是無法得到,而能給他這一切的人,卻根本不願意給他。所以說,權勢什麼的,真地就這麼重要麼?到頭來,還不是不能事事順心?

穆流年感覺到了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僵硬、尷尬,而偏偏淺夏臉上的笑卻又是那樣的溫婉大方,好像這一切就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一般。

“桑丘公子,似乎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還沒有跟我們說吧?既然是合作關係,如果不能坦承相對,我想,那麼我們之間,也就沒有再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了吧?”

桑丘子睿這纔將眼睛緩緩睜開,然後將視線鎖定在了穆流年的身上。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一直表現得很隨意,氣場也並不強大,這讓桑丘子睿有些摸不透。他很肯定這些年穆流年絕對不可能就只是單純地躺在了牀上度日的。

不過,當初的那些罪,或許他真的沒有少受。

“穆世子所說的,可是關於我師弟的事情?”

“桑丘公子這話說的痛快,不錯,就是有關於他的。之前淺淺與他有過接觸,她說,你的這位師弟一直也很厲害,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樣厲害,連大皇子,他也敢擄。”

穆流年的眼睛也是死死地盯在了桑丘子睿的身上,他沒有說是殺了大皇子,只說擄了,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接下來,就要看對方是不是有誠意了?

桑丘子睿聽罷,只是輕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然後再爲自己斟了一盞茶,拿到了嘴邊,輕輕地啜着,好一會兒,才抿了抿脣,“看來,穆世子的消息,也十分靈通。”

“一般罷了,如何能及得上桑丘公子的?”

桑丘子睿淺笑,放下了茶盞,“穆世子也不必謙虛。我知道,你們長平王府一直都是行事低調,可是手中的實力,卻是一點兒也不容小覷的。”

“那就不知,桑丘公子是否有意告知實情了?”

桑丘子睿靜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做的。至於爲什麼,我現在也摸不準,如果他有心要殺了這個肖雲鬆,早在得手之後,就可以直接動手,爲何要拖了那麼久?”

穆流年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雙眉微微緊了緊,“或許,是爲了避開搜救的官兵?”

淺夏則是搖頭表示不太可能,“他既然有本事將人擄走,勢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然的話,爲何自從肖雲鬆被擄之後,官兵們始終是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穆流年微微一怔,眼睛看向了對面,“這足以說明了,他在距離允州不遠的地方,有着自己十分隱秘的藏身之所。桑丘公子,不知我說的可對?”

桑丘子睿還能說什麼?

對方的思維縝密,想要瞞過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太難了。

“他今日只承認了這件事情是他做的。可是具體爲什麼,我現在的確是毫無頭緒。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並不認爲,我是他的師兄,他就足以冒了這樣大的風險來幫我。要知道,一旦事情被人告發,那麼,無論他是紫夜的人,還是蒼溟的人,只怕都將難逃一死。”

對於這樣的說法,穆流年和淺夏相視一眼,顯然是默認了。

無論是什麼人,殺害一國皇子,這筆帳,都是要算清楚的。哪怕皇甫定濤在蒼溟有着再深的背影,也不可能會消遙法外。

該說的,似乎都說完了。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淺淺,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淺夏點點頭,事實上,她根本就不願意與桑丘子睿有過多的接觸,如今自己已嫁爲人婦,有什麼事,就讓自己的夫君出頭好了。

她也樂得輕鬆!

最重要的是,每每面對桑丘子睿,她總是會有一種莫名的壓力,自己當初在桃花林裡看到的那一切,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錯,何來的壓力?

事實上,她應該在與穆流年相處時,纔會覺得心中有愧不是嗎?

兩人一路回了長平王府,相較於之前在茶樓的情緒,回到了初雲軒,他們二人顯然是好了許多。

“淺淺,皇甫定濤這個人,只怕不簡單!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將肖雲鬆擄走,可見其本事之高明。另外,還能在允州一帶有了自己的隱秘之所,看來,我們怕是要派人往允州去一趟了。”

“你之前不是派人去過了?”

穆流年搖搖頭,“當時怕是還不夠仔細。這一次,務必要讓他們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給我搜。我就不信,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淺夏思忖了一會兒,笑道,“是人,就要吃飯穿衣。而且,當時我們發現的肖雲鬆的屍體,很顯然都是名貴的衣料。想必,之前他的飲食方面,也都是極好的。這些,都是對我們十分有利的線索。讓人沿着這些去查,應當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淺夏說着,話鋒一轉,“不過,我很好奇,如果你發現了那處秘密住所,你預備怎麼做?”

穆流年的眼神一暗,手不自覺地便緊了起來,“毀掉!”

淺夏微怔,沒想到他倒是說的毫不猶豫,“爲何?”

“皇甫定濤是蒼溟人,而且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出身還不低,你忘了,僅僅是他的外祖那一脈,就已經是蒼溟的顯貴了。無論我有多恨那個人,多麼厭惡梅家,我都沒忘了,我先是一個紫夜人,我與他們的仇怨,是我個人的。我再恨他們,也不代表了,他們就是能由皇甫定濤這樣一個外人來決斷他們的生死的。”

淺夏似乎是聽懂了一些,“所以說,你覺得是皇甫定濤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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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我已經讓人盯上他了。他的出現,太過突然,我可不相信,他是毫無所求,只是爲了一心輔助自己的師兄的。”

皇甫定濤的出現,的確是有些詭異,而且,淺夏對於他的這些舉動,也有些懷疑。

如果是爲了幫助桑丘子睿,那麼應該是在事前與其商議一番,之後有了定論,再動手不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反倒是讓桑丘家,也險些進入了一場危險之中。

或者說,如果不是在後來桑丘子睿反應得夠快,只怕這會兒出事的,不僅僅只有梅家,還有桑丘家。這樣一來,皇上就等於是不費吹灰之力,解決掉了兩個大麻煩,從而給他自己中意的兒子,輕鬆地掃除了障礙。

如果不是知道皇甫定濤是貨真價實的蒼溟人,她真的會懷疑到,他是不是也與紫夜皇室有着什麼瓜葛了。

“元初,方家向長平王府示好,這個消息,你說桑丘家族是否已經知道了?”

穆流年微擰了下眉,“應該還不知道。畢竟方喬生在人前,始終未曾表明過自己的態度,僅憑他來我們長平王府一兩次,說明不了什麼。畢竟,他也常去靜國公府,不是嗎?”

靜國公府!是呢,桑丘家族當年被恩賜的爵位,就是靜國公呢,從龍之公,果然是不能小覷的。

“淺淺,別想太多了。有些事,該到它浮出真相的時候,自然也就會讓我們看到事實了。”

當晚,夜色甚濃,一輪皎月,懸於天際,恍若是一面銀盤,被人供奉在了那黑暗的供桌之上。明明就該是十分純潔聖明的光茫,卻因爲偶爾飄過的幾絲浮雲,讓人感覺到了幾分的驚懼。

皇甫定濤在京中最大的客棧落腳,一人坐於窗前,對月獨斟。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朵微動,而後有些溫軟的笑意,快速地瀰漫上了他的俊顏,本就生得有幾分妖豔的他,此刻在朦朧的月光下,更添了幾分誘人的媚色。

“你終於來了。”

是一種很肯定的陳述句,顯然,他等了這麼久,就只是爲了等他前來與自己相會。

銀髮白衣,丰神俊逸,除了天下聞名的桑丘公子,還能是誰?

“說吧,你約我今晚來此,有何要事?”桑丘子睿動作優雅地落座之後,便直奔主題。

皇甫定濤的脣角咧開的弧度,再稍稍大了一些,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一樣,臉色微紅,就連眸光,也有了幾分的瀲灩之色!

桑丘子睿看着他微微晃動的面孔,搖頭輕嘆,“你喝多了。”說着,一把將他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再順手給他倒了一盞茶。

“師兄,我難受!我心裡頭難受!”皇甫定濤的聲音起初只是有幾分的哽咽,可是說着說着,竟然就真地落下淚來。

“師兄,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真的,我一直以爲我都是應該恨他們的。可是沒想到,到底,他還是爲了保全我母親的名聲,所以纔會?”

桑丘子睿大概也猜到了他說的是誰,並不答話,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的不忍。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如今,不是好好的?不是依然能獨酌美酒,能在此靜坐賞月?不是仍然能喚我一聲師兄?”

皇甫定濤似乎是被他的這番話給說動了,伸手抹了一把臉,也不管自己的眼角是不是還掛着淚,直接就咧開嘴笑了。

“師兄,許久未見,你似乎是更接地氣了。”

“嗯?”桑丘子睿一挑眉,顯然不認爲這是在誇獎他。

“我說的是真的。以前的你,雖然俊逸,可是這氣質也太像仙人了,不像現在,你的臉上會常常地有了其它的情緒,不再總是平靜無波。說實話,我討厭看到你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過現在,嘻嘻,這樣好多了!”

皇甫定濤說着,還晃着頭,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桑丘子睿,可是桑丘子睿的頭一偏,他的手,只是摸到了一縷光滑如緞的銀髮。

“又在胡說。如果你只是讓我來看你喝醉酒之後的模樣,那就算了。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皇甫定濤的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再擡眸,又是光彩熠熠,然後一手以掌心貼面,撐起了自己的頭,微微歪着,像是小孩子看家長一般,用一種近乎是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師兄,我有沒人說過,你實在是長的太英俊了。真是讓人嫉妒呢。”

桑丘子睿的臉上很淡然,顯然對於這樣的情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自己喝了一口茶,有些淡漠道,“你爲什麼一定要殺了肖雲鬆?我記得曾跟你說過,他不會成爲紫夜的下一任帝王,所以,他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威脅力,你這樣做,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

“所以呢?”皇甫定濤的頭再往另一側歪了歪,換了隻手撐起了另一邊臉,“師兄是在責怪我多管閒事麼?”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桑丘子睿垂下了眼瞼,那麼一瞬間,就連他的眉毛,似乎是都有些過於沉靜了。“你是我的師弟,你是什麼性子,我自認還是瞭解幾分的。你從來就不會主動地去做什麼事。當然,除了當初在鳳城的事。我現在只問你,你爲何要殺了肖雲鬆?依你的腦子,不應該想不到,他活着,遠比他死了更有價值。”

“是麼?可是他死了,不是就沒有人再擋着二皇子的路了?”

桑丘子睿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師弟,我不喜歡重複以前說過的話。”

皇甫定濤嘻嘻笑了幾聲,他知道,這個師兄說出這句話,就表示他的耐心快要用完了,自己若是再不說,只怕他就會生氣了。

“我討厭他,不知道這個理由算不算數?”

桑丘子睿看向他,發現他也正微微笑着,一雙嫵媚得像極了女人的眼睛,此刻還微微泛着瑩光。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強迫人的。”

說着,放下了茶杯,絲毫未做停留,甚至是連一個讓皇甫定濤開口叫住他的機會,也不曾貿下,直接就消失在了屋內。

皇甫定濤臉上的笑慢慢地凝固,再慢慢地變淺,好一會兒,一張嫵媚的男女莫辯的俊顏,此時,已是佈滿了寒霜。

細看,其眸底,還有着一絲極爲痛苦的掙扎。

五指將那茶杯慢慢地收緊,眉頭似乎是也隨着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很快,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茶杯碎裂。

與此同時,皇甫定濤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地擡起了頭,看向了窗外的那一輪明月。

師兄,不是我不肯說,等時候到了,你自然也就會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個老皇上如願的。你曾說過,老皇上中意的另有其人,我怎麼可能會忘了?

一抹陰狠快速地劃過了他的眸底,衣袖一甩,再站起身來的,已是一個冰冷狠戾的皇甫定濤了。

兩日後,淺夏發覺自己體內的那種狂燥、嗜血,似乎是得到了剋制。是真正的剋制,不是依靠雲長安的曲子,才能讓她靜下心來,也不是依靠自己心中默唸心經,才能讓自己慢慢地趨於平靜。

而是真正地可以自由地掌控自己的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了。

於是,歡喜了沒有多久的穆流年,便十分悲催地發現,他的淺淺,又回到了之前在浮河鎮時候的樣子了。

臉上永遠都是平靜無波,雲淡風輕的模樣,眸子裡的光澤永遠都是清澈明晰,讓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褻瀆的。

這似乎是與他原先的本意有些相悖!

畢竟,自己一直都是希望自己的淺淺是可以與他,像平常的夫妻那般相處的。可是現在,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淺夏不會再主動地偎入自己的懷裡,不會再因爲他的某一個有點兒黃的笑話而面色羞紅,這讓穆流年很不爽。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穆流年對她有些親密的舉動的時候,還是能很明顯地看出她的羞澀和激動的。穆流年有些無語,他該感謝雲長安,沒有將他的媳婦兒給徹底地淨化了嗎?

事實上,也不是淺夏就真地對這些都無動於衷了,而是她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這對淺夏這樣眼睛異於常人的秘術師而言,顯然是一樁好事。

畢竟,她還是長平王府的世子妃,能更好地隱藏自己的情緒,就意味着,她的秘密被人發現的機率,將會降得更低。

而穆流年也很快就發現了,其實淺夏在與他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與平時有些不同的。他們之間那種涌動着的空氣,似乎都是帶了幾分的香甜的味道的。

兩人在初雲軒裡,正在對奕,三七進來,小聲道,“世子爺,王爺說今天后晌,蒼溟的使團就要進京了。今天晚上宮裡頭會有宴會,請您和世子妃早些準備。”

穆流年不以爲意地點點頭,“知道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主角兒,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淺夏倒是擡眼看了看他,“蒼溟使團都來了些什麼人?你都打聽清楚了?”

“嗯,蒼溟的一位皇子殿下,還有一位小王爺,帶了一位公主,再就是其它的幾位使臣了。”

“公主?這是有心和親?”淺夏倒是樂了,“這太后歿了還沒有一年呢,紫夜應該是禁止婚嫁等喜事一年的,他們這會兒來,有些意思。”

穆流年落下一子,笑道,“皇室聯姻,不一定就是現在就要成親呀?這會兒若是訂下了,公主還要再回到了蒼溟備嫁,這皇室公主出嫁,怎麼也得好好準備,沒有半年六個月的,你以爲能籌備妥當了?再說了,你怎麼就沒有想到,是咱們的公主,嫁給人家的皇子呢?”

淺夏還就真的認真想了想,“還的確是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宮裡頭適齡的女子,皇上基本上都已經下旨賜了婚,哪裡還有那麼合適的公主了?”

穆流年笑笑不語,淺夏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這個,反正,跟自己是沒有多大的關係的。

當天後晌,京城裡頭果然是十分熱鬧,據聞是由二皇子親率了一干重臣,迎在了城門之內,也算是給了這蒼溟皇室面子了。

而出去打探消息的三七回來後,則是十分興奮地說着他們的穿着打扮,以及那位皇上是如何如何地威武英俊,那位小王爺又是何等的英姿挺拔等等。

淺夏對於這些,都是一笑置之,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她就與穆流年一起上了馬車,參加宮宴了。

“到了宮裡頭,有什麼事情,記得差別人去做,無論如何,不能讓妖月離開你的身邊。還有,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直接找母妃,不要忍着。”

“嗯。知道了。”

“也不知道今晚的宮宴是如何安排的,若是我們能坐在一處,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我就擔心皇上還會對你再起了試探,或者是別的心思,所以,萬事不可掉以輕心。”

淺夏對於他的反覆提醒,絲毫沒有表現出不耐煩,反倒是覺得自己能有這樣的一個男人疼着、寵着,當真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氣。

晚宴開始之前,穆流年和淺夏就有些不太淡定了。

事實上,兩人注意到了對面的桑丘子睿,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因爲他們都清楚地看到了一個人出現在了蒼溟使團的隊伍當中。

皇甫定濤!

而從他一身的裝束來看,竟然是僅次於那位八皇子,如今看來,就是那位同行的小王爺了?

淺夏臉色不太好,在穆流年耳邊低聲道,“這位小王爺的底細,你之前沒有讓人查過?”

“查過了,只說是蒼溟睿親王的親生兒子,當年因爲一場意外,流落民間,後來費盡周折,終於尋回,已經得到了蒼溟皇的認可,給他上了玉碟,同時,還親賜了名字。”

“嗯?”

“李定遠!”穆流年幾乎就是咬着牙將這個名字給說出來的,“我真沒想到,這個李定遠,竟然就是皇甫定濤。看來,我果然是大意了。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是讓我直接忽略了過去。”

淺夏一下子也略有些憂慮,身爲蒼溟皇室的親王子嗣,他竟然將紫夜的大皇子先擄後殺?若說這中間還只是單純地想要幫着桑丘子睿,只怕連他自己都不信!

猛地,淺夏的心裡頭咯噔一下子,蒼溟皇室的人,竟然是在允州能做到了來去沒有任何的蹤跡和阻礙,這說明了什麼?

穆流年的眉心微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幾乎就是恨恨道,“但願我今晚上能收到允州那邊的消息,我堂堂紫夜的皇子,竟然是死於蒼溟李氏之手,這可不僅僅是私仇,而是對我紫夜的無視和侮辱!”

------題外話------

你們猜猜,皇甫定濤是爲了什麼而要一心將大皇子致死?今天是四號了,我要開始寄禮物了…回頭會將單號神馬的,給美妞兒們傳過去的。麼麼噠。

第73章 交換秘密!第34章 猛烈反擊!第77章 這是栽髒?第15章 忍不住了?第7章 夜探皇宮?第71章 驚人真相!第58章 這算談判?第11章 當年真相!第76章 暗渡陳倉!第31章 淺夏捱打!第48章 刺史吐血!第84章 沉痛一擊!第80章 面目全非!第43章 算計之中?第六十章第83章 拉開序幕!第30章 無關緊要!第68章 癡心妄想!第29章 被盯上了?第63章 公子出手!第10章 雲氏暗諷!第26章 驚豔亮相!第74章 何人設局?第25章 流年回京!第2章 難以置信!第29章 要挾雲氏!第85章 被盯上了!第74章 短暫平靜!第73章 誰的逼迫?第4章 成全第12章 意料之外!第2章 偏心渣爹!第73章 交換秘密!第48章 初識秘術!第47章 恐要延後!第86章 樑城驚變!第49章 淺夏重傷?第19章 通靈血玉第六十三章第2章 難以置信!第58章 協力守衛!第93章 有眉目了!第六十三章第89章 愛而不得?第54章 誰先動呢?第5章 母女交心!第57章 溫泉戲水!第72章 合作開始!第11章 風雨前夕!第42章 所謂聯姻!第87章 撲朔迷離!第6章 又死一個!第53章 大婚之亂(下)第55章 元初毒發!第38章 到達陽州!第70章 竟然是他?第86章 貓捉老鼠?第37章 先試一試!第73章 交換秘密!第45章 再遇故人!第63章 公子出手!第93章 有眉目了!第47章 恐要延後!第23章 竟然是他?第79章 福澤雙親!第66章 潛入王府!第28章 另有所圖?第64章 情敵相見?第95章 竟然有他?第18章 萬事俱備!第31章 誅殺密令!第74章 短暫平靜!第20章 想要動手?第36章 來者不善!第47章 恐要延後!第88章 當年真相!第85章 被盯上了!第60章 夜煞之主!第39章 真正目的!第24章 三世情緣?第5章 賢王第72章 合作開始!第89章 淺夏出手!第29章 果真投敵?第46章 改姓雲氏?第31章 代虐渣女!第38章 到達陽州!第73章 誰的逼迫?第46章 宮宴爲難!第36章 意料之外!第17章 方氏挑釁!第30章 算計皇上?第59章 五爪金龍!第45章 再遇故人!第82章 見她如我!第52章 原來是他!第51章 太大意了!第33章 恭桶翻了!第55章 兵發祁陽!第46章 改姓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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