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的苦惱

唐墨的苦惱

到陵大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剛一進校門,向年便發來短信,他已經辦完事兒了,聽說唐墨還沒吃飯,很大方的說要請客。說起來,兩個人還從沒在外面吃過飯,唐墨愉快地答應了。

向年讓她在老鳳凰樹那裡等自己,唐墨心裡不禁一凜,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老鳳凰樹是她心裡的一個結兒。放假回來的頭一天晚上,她便又開始做那個夢了。就像是連續劇,而且是分季的連續劇,這一季播完了,歇一段時間,繼續播下一季。

在夢裡,她已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每一次在夢境中她都十分興奮,那種自由飛翔的感覺,閉着眼睛、讓海風吹着額頭的感覺,從高空處做自由落體運動的極速下降的感覺……都很美妙。

可一旦夢醒,她便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總像是要大禍臨頭一般,讓她惴惴不安。小時候,每當她不顧母親的警告,在睡覺之前偷吃糖果後,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即享受糖果的香甜,卻又害怕牙牙被蟲子蛀掉。這是一種十分矛盾的感覺。

而且,長時間在夢境中流連,白天的她便會萎靡不振,常常一整天都很沒精神,只想睡覺。唐墨的身體本來很好,可現在卻覺得精力有些不夠用。 ωwш✿ тTk án✿ c ○

此時並不是在夢裡,所以她有些害怕那棵老鳳凰樹。生怕曾夢會從那樹後面跳出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拉着她飛走。

那夢太真實了。

隨着“劇情”的不斷深入,唐墨漸漸將現實和夢境混淆。她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真的有曾夢這個人,至少在上公共課的時候,她從來沒見過曾夢。她很害怕見到她,既害怕她和自己打招呼,又害怕她……有時候她想,如果真有曾夢這個人,並且也和自己做着同樣的夢。就像是兩個夢遊的人,每天在鳳凰樹下相約……

唐墨一想到這裡就渾身直冒涼氣。

據說夢遊的人很神奇,能做到許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唐墨高中時候有一個夢遊的同學,能從四樓密閉的房間裡神秘消失,然後出現在教室裡。

難道夢遊的人都會飛?

唐墨現在厭煩和鳳凰樹有關的任何東西,這當然是一種逃避思想。

她不情願地走到鳳凰樹下,愕然又看見了那個人。

既像是一箇中年人,又有些老態龍鍾。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戴着墨鏡,看不清面容。除了後腦勺上耷拉着幾根頭髮,整個腦袋都是光的。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手上拿着一頂寬檐帽,身材筆直,彷彿一座雕像。墨鏡後面的眼睛射出冰冷的寒光,就像《X戰警》裡的風暴女,那目光仿如實質一般,將唐墨凍得打了個哆嗦。

唐墨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去看他,換了個角度,讓鳳凰樹的樹幹擋住自己的視線,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拿出手機,給向年發了兩個字:“快點。”

然後她低下頭,用腳尖在地上畫着,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

忽然,昏黃的路燈下拉出一個老長的黑影,那黑影越來越長,證明着身後有人走近。唐墨猛地轉過頭來,立即尖叫了一聲,向後連跳兩步。

原來那怪人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唐墨看看不遠處就有兩對情侶,鳳凰樹的另一側還有幾個男生在賊眉鼠眼地偷看自己,這讓她心裡安定了一些。怒目看着前面的怪叔叔,低喝道:“你想幹嘛?這附近可有很多人……別往前走了,我要叫啦!”

“唐墨。”那怪人的聲音彷彿某種金屬摩擦一般的難聽,像是用什麼東西硬擠出來的,很刺耳。唐墨心裡咯噔一下,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看來這並不是偶遇。就算自己在陵大有些名氣,可一個至少四五十歲的大叔也知道自己,就難免讓人心存疑意了……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叫獸?”

唐墨立即判斷出,他是有所圖謀,馬上將自己的防禦級別提到頂級,警惕地看着他,又退了一步,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到五米以上。

“我觀察你好久了,放心,我沒有惡意。”那人站得筆直,將兩隻手放在胸前,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監視我?”唐墨驚訝的喊道:“還說沒惡意?”

那人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夢。飛翔的感覺好嗎?”

唐墨啊的驚叫一聲,有些呆住了,這個心底隱藏許久的秘密,連李小魚賈真真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她一下子就想道了那個鄭老太。唐墨一直不相信鄭老太是活人,因爲活人怎麼可能窺探到自己的夢境,只有死人,或許還有這種神奇的能力。難道面前這個人……

唐墨想到這裡轉身就想跑,那人猛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大喊道:“千萬不要走那條用鮮花鋪滿的紅色大道——!”

唐墨用力的掙扎了起來,揮手向那人臉上撓去,墨鏡被打落,唐墨看到了一雙白色的、如同玻璃體般的眼珠,比鄭老太的那雙眼睛更可怕,彷彿是殭屍的眼睛。

她嚇得全身都軟了,雙手無力地垂在身旁……

這怪人是個老頭,臉上的肌肉沒有絲毫血色,就像滷了鹽的死豬肉。嘴脣也是蒼白的,帶着一點烏青,緊閉在一起。皮膚彷彿被抽去了水分,乾巴巴的,布着一條條的縱紋。眼珠裡看不到黑色的眼球,像兩塊化石,與眼眶的皮膚長成了兩團實體。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不像鄭老太那樣枯槁,但卻更死氣沉沉。

唐墨被他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整個人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放開她!”唐墨耳邊響起向年熟悉的聲音,感覺手臂一鬆,禁不住地向下摔去,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回頭一看,果然是向年。只聽向年大聲喝問:“你誰啊,耍流氓怎麼地,你拉她幹什麼?要不是看你年紀大有殘疾……”向年哼了一聲,他將唐墨扶好,關心地問:“唐墨,你沒事吧?”

唐墨站直身子,急道:“快走。”她掉頭就往前跑,向年追上她,拉着她的胳膊喊道:“就這麼完事了?要不要我給保衛處打個電話,萬一他糾纏別的女生……”

“不會的。”唐墨面色蒼白地說。

“記住我說的話。”那人還在後面喊着。

唐墨心裡卻翻江倒海,那鋪滿鮮花的紅色大道究竟是什麼,爲什麼他和鄭老太都如此警告自己,這人到底是誰?

可她不敢過去問,害怕他的樣子,也不想直面自己心中的隱秘。

向年回頭瞅瞅那樹下的怪人,皺了皺眉,那人顯然是個瞎子,可他即不拄柺杖,又沒有人陪伴,怎麼會出現在陵大的中心地帶?那眼睛明明已經失去功能了,竟好像能看到一般,真是怪事。

※※※

在校門口的一間蘭州拉麪館,兩人無言地對坐着。唐墨用一次性筷子玩弄着盤子裡的一根麪條,表情悽惶。

“這個……唐墨,你也知道我安頓禤蒙花了不少錢,這個月確實很緊。你要是實在不愛吃拉麪,咱就換一間,你也不用拿麪條撒氣……”

唐墨噗嗤一聲笑了,白了他一眼。

“第一次請你,我也知道有點寒酸,就是覺得時間太晚了,隨便先湊合湊合,等下個月……”向年磨磨叨叨地說了好多,但唐墨一句話也沒回。

向年有些尷尬地乾笑兩聲,他實在餓得狠了,但見唐墨這樣,自己也不好意思吃,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唐墨聽到他的肚餓聲,忍不住低笑起來:“你胡說什麼呢?我愛吃拉麪的。”她夾起麪條吃了起來,可只過了一會兒,便放下筷子嘆了口氣,顯然是心情問題,與食物無關。

向年正狼吞虎嚥,見她這樣,只得也跟着停下來,用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忽然問道:“是因爲剛纔那個人?”

唐墨擡起頭看看他,眼神有些迷茫,然後用力點點頭。

“他的聲音很難聽。”向年想了想:“不過看他的姿勢,似乎只是急切,不像有惡意。”向年回憶了一下那怪人的動作,斟酌着說道:“他的力氣很大,只靠手腕的力量就將你提了起來。說實話,單挑的話我打不過他,你別看他有些蒼老,眼睛又看不見……只是這麼大年紀的人,竟然那麼有勁兒,可能是個練家子……”

“向年,我覺得他不是人。”唐墨忽然說道。

向年樂了:“你們啊,真是着魔了,他不是人難道是鬼啊?”

唐墨沒有吱聲,竟然默認了。

“別瞎想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鬼啊,你們還說鄭老太是殭屍呢,結果人家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向年安慰道:“別怕,以後小心點,儘量別單獨行動,有什麼事給小魚他們打電話……”

唐墨噘起嘴道:“給你打電話不行嗎?”

向年一愣,摸着腦門兒笑道:“當然行了,不過我這人忙,怕是來不及救場,哈哈。”

唐墨低下頭,眼中有些溼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向年知道她有話要說——唐墨這性子,心裡藏不住事,向年早就看出她心事重重了。

隔了好一會兒,唐墨終於忍不住了,把自己那奇怪的夢境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向年聽。

向年皺起眉頭,用手指在下巴上捏了捏,認真思考起來。唐墨舒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就害怕向年說她無理取鬧,胡言亂語,畢竟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相信。連續幾個月做同一個夢,而且情結是不斷髮展的,就像玩遊戲升級一樣,簡直是聞所未聞。

如果有一個人跟自己說這種事情,恐怕自己也會嗤之以鼻。

“向年,你這麼有理智的人,不覺得我在撒謊嗎?”唐墨好奇地問。

向年搖搖頭說:“其實自從上學期你們挖墳之後……”

“是盜墓。”唐墨打斷他,更正了一下。

“呵呵。”向年不置可否地繼續道:“那之後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對勁了。那之前你很開朗活潑,還經常掐我……”說到這裡唐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聽他接着說道:“這以後你總是呆呆的,跟你說話也待理不理的,還嗜睡如命,我都看到好幾次了,那可是專業課啊,竟然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太搞笑了……”

“你還說……”唐墨隔着桌子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向年趕緊求饒,雖然很疼,卻有一種久違的溫馨,溫聲道:“唐墨,就是因爲這個夢嗎?”

唐墨嗯了一聲,有些急切地說:“向年,你說這個夢到底是好是壞?”

向年想了想說道:“夢裡當然好,能飛起來多爽啊,我也想嚐嚐那滋味呢。喂,唐墨,真的很好玩嗎?”

唐墨嗤的笑了一聲,點點頭。

向年臉色卻忽然嚴肅起來,口風一轉說道:“可是,這個夢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你的日常學習和生活。唐墨,你的狀態越來越差了,長此以往,我擔心你的神經受不了。”

“那怎麼辦?”唐墨也覺得有些嚴重,表情惶恐。

“爲什麼李小魚他們都不在乎呢,應該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啊。”向年有些忿忿。

“小魚他們不知道。”唐墨忽然忸怩起來。

向年驚訝道:“你沒和他們說?”

唐墨點點頭,臉色微紅,解釋道:“我怕他們知道了,又給我畫符,喝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哦,這樣啊,那倒也是。”向年想起張海原喝的那種東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喉頭一陣發癢。

“向年,你說‘鋪滿鮮花的紅色大道’是什麼意思?咱們陵大有一條這樣的路嗎?”唐墨問。

向年回憶了一下,說:“我看過校史,99年校園改建之前,咱們陵大倒是有一條鳳凰大道,就是文史圖書館前面那裡。不過現在變成廣場了,新的鳳凰大道改在了第三食堂上面,現在還沒長成呢。”

唐墨顯然也知道那裡,點了點頭。

“不過,我認爲他們說的這條大道,應該是出現在你夢裡……”

“沒有啊,我夢裡沒有的。”唐墨打斷他,連連搖頭。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向年在回憶校園新區那裡不知道有沒有一條這樣的路,那裡他不太熟,唐墨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兒。

“向年,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良久,唐墨忽然開口問道。

向年皺起眉頭,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道:“沒有毫無瑕疵的證據證明‘鬼’的存在。高中政治課上我們就學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沒有鬼,恐怕只有死過的人才知道,但人如果死了又不可能回來告訴我們,說死後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變成鬼——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要想知道有沒有鬼,也許只有我們死後才能知道了。”

唐墨對向年有些刮目相看,暫時拋卻了煩憂,驚訝地說:“向年,我本以爲你這樣的人,一定是無神論者,絕不會相信世上有鬼存在呢。”

“我只相信證據。”向年聳了聳肩。

“也就是說,有鬼,要提出有鬼的證據;沒有鬼,也要提出沒有鬼的證據,是這樣子嗎?”唐墨問。

“大概是這樣吧。你要知道,世界上大部分偉大的科學家都不是無神論者。這倒不是說他們就一定相信有鬼神的存在,而是他們無法找到鬼神不存在的證據——換個角度說,這也是這些科學家一種科學精神的體現。”向年說。

唐墨深以爲然,聲音中滿含親切:“向年,以後你也和我們一起行動吧,我們也算是志同道合,你和小魚也別老是互相針對了,我知道現在你們兩個有點彆扭……”

“算了吧。”向年打斷她,說:“我可沒閒功夫陪你們瘋,信不信是一回事,就算是世界上有鬼,關我什麼事兒啊。人比鬼更復雜。應付人都累得慌,何必還要去招惹鬼呢?”向年搖着頭澀笑兩聲。

唐墨失望地嘟起了嘴,有些賭氣似的將頭轉過一邊,做出不理向年的樣子,看得向年一個勁兒的想笑。

“好了唐墨,別生氣了,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好嗎?”向年柔聲說道。

唐墨轉過頭哼了一聲:“我又沒病,去醫院幹嘛?”

“只是看看,如果確實不是神經衰弱一類的毛病,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好嗎?”

唐墨看着向年一臉溫柔的表情,臉紅了紅,忍不住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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